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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王看他那一双狭长的眸子闪着幽幽的光,脸上那笑容说不出的促狭,好笑又好气的给了他一拐,“好你个臭小子,你揍凤松,不就是说我偏心,没替沈云卿出了那口恶气么,你当我不知道啊。现在我不许她参加陛下的寿宴,绝了她又动其他心思的地,你满意了吧。”
御凤檀避开瑾王的袭击,白玉般的面容露出狡猾的神情,墨黑的瞳眸噙满了笑意,“父王这么聪明英伟,自然是能看得出母妃的心思,我不希望云卿到了哪里都要提防着她,再说,万一在皇伯父的寿宴上出了什么问题,这可不是在府里,出了什么事能关上大门就能处理好的。”
望着儿子嬉笑的面皮,说话的口气却是十分的认真,那有着灼灼光华的眸子里映着的是一颗固执的心,让他想起了一个人……他微微叹了口气,转而面色凝重,背手道:“大丈夫志在天下,切不要一心就就只扑在一个女人身上。”
他甚少与御凤檀说这般的话,此时御凤檀听到这么一句,心头掠过一丝不明的念头,他正了面色,嘴角依旧是挂着他那抹略微风流轻肆的笑意,笑道:“父王,这天下有皇伯父管,有他的几个儿子管,与我们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不管其他人如何想,至少我的一颗心就只能扑在她的身上了,有了她,一生足矣。”
花园中的池塘里开满了莲花,一朵朵粉色如裙边的水芙蓉绽放在圆形的荷叶之上,几乎铺满了大半个池塘,一眼望去,颇有莲叶碧连天的氛围,那幽幽的清香在整个花园的角落里都能闻到。
瑾王走到拱桥上,一手扶着桥栏,转头打量着御凤檀,他的心头不是不震动的,这些日子,他虽然没有开口说太多,然而旁观下来,也可以看出沈云卿在御凤檀的心内的位置有多重要,喜欢一个女人没有错,但是对一个女人花费太多的心思,他就不得不提醒了。
然而此时这个聪慧的儿子也很明显的懂了他的意思,明确的告诉他,沈云卿的重要性,而且听这这话中的意思,今生除了她,其他的女人大概是不会再要了。他望着那碧连天的池塘,思绪有些怅然,他们御家的男人一生再风流,始终都会栽在一个女人身上,凤檀也避免不了啊……
过了片刻,他收回投在远处的目光,踏着拱桥雕刻着金鲤花纹的石板,微微一道:“准备一下吧,你和沈云卿新婚第一次遇到陛下的寿宴,还是要上点心的。”
御凤檀明白瑾王的意思,点点头,“我自不会让皇伯父失望的。”
灼热的八月渐渐的过去,进入了金秋的九月,白日里的天气还是十分的晴爽,偶有秋雨绵绵,却显得那么的稀少。伴随着秋季来的,并不是丰收的喜讯,大雍运河下的直系区域柳州,闽州先后发生堤坝崩塌,洪水猛流,造成在其附近的百姓流离失所,不得不迁离,而对此,朝廷必须拨出大量的银两进行灾民安置,修筑堤坝等工程,国库一时更加紧张,由东太后带头,魏贵妃等人牵引,后宫里也开始节俭费用,以供国库之用。
而这次明帝的寿宴,明帝本人主张不办为好,而礼部等官员认为,在其他方面缩减可以,但是万寿宴,却不得不办,这是对天下民心的一个安抚,也是彰显国力的日子,经过再三劝说,明帝终于答应减少往年的二分之一的费用来简单操办这次宴会。
云卿随着御凤檀进了宫,望着面前印着万寿无疆字样和各种喜庆图案的碗碟,再看周围布置的美轮美奂的宫殿,金黄色的锦缎,绯红的绸子,望眼过去,一派的喜庆豪华,像是跌入了金玉堆中,她微微一笑,这还是二分之一的费用呢。若是以往的规制来办,其中奢侈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云卿看着这其中的一切,不禁摇了摇头,惹得坐在一旁的安雪莹低声道:“你看这里,听父亲说,今年寿宴耗费的也有一百万两呢。这钱也不知道花在哪了,怎么要这么多?”
安雪莹在安尚书病重之时,开始帮助安夫人管理府中的事务,然而她身体不大好,终于不能事事操心,所以对于这样一笔巨大的钱财就如此没了,略微有些不解。云卿微微一笑,拿起面前的一个碟子道:“你瞧这个釉彩玉碟,是最好的砖窑早早就开始准备烧制了的,每个人面前有一套,而每一套为三个大小不一的碟子做成,在场的官员夫人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套。”
她放下手中的碟子,又指着那些伺候的宫女身上着的喜色缎服,“那些都是新制出来的衣物,光是这宫中所有宫女衣饰剪裁和制作,你算算有多少套,又有多少人手要用来缝制这些衣物,要多少布料,多少丝线,多少绣娘才能完成。今年还是少的了,你看只是衣服簇新而已,上面并没有太过繁绣的花纹和装饰,其他的并没有多少变化,外面的灯台还是用的去年的烛台。一半的钱就是从这里面减少的,但是你看,庐山绿雾茶是不能少的,干果四品,蜜饯四品,饽饽四品,酱菜四品,攒盒一品这些也是不能少的,另外像等会上来的寿膳更是一点都不可以少。”
安雪莹听的瞠目结舌,她博读诗书,但是对其他的东西却极少涉猎,不像云卿各种各样的书都会拿来阅览。此时听云卿一件件的数给她听,目光显然已经是有些惊讶了。
云卿淡淡的一笑,一国之君的寿宴如此操办,在大雍历年以来的帝王里,算的上是简单的了,而且在这种时候,举办一场寿宴,也是应该的,毕竟早前便有国库空虚之言了,若是皇帝的寿宴都省下来不办,只怕一来会给国内百姓一种不放心的感觉,二来传到了边邻之国,也会让他们生起异心。不如办上这么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