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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朕今日确实鲁莽了。”待犀燃走后,女帝颇为诚恳地自我检讨。
与犀燃君臣奏对半天,伽蓝“朕”说得十分顺溜,一时忘记改回自称。
“陛下,哪有这样说亲的啊。”樱真是哭笑不得。
“那还要怎么说亲?难不成还要去找个媒婆?”伽蓝惊讶。
“您好歹也得先找个大臣去探探他的口风啊。”
“这不是怕探口风的大臣拦路抢劫嘛!若他有女儿,便想把女儿嫁给他,没有女儿也有妹子,没有妹子也有七大姑八大婆家的女孩儿,这不是节外生枝吗?”
樱顿足叹气:“唉,谁去说亲他都会答应的话,那他为什么不答应陛下说的媒啊?您说的媒好歹还是个公主呢!”
伽蓝若有所思:“那到也是。不过樱啊,你说他的心上人,会不会是罪臣的女眷,又或者是宫中的女人,亦或是有夫之妇?如果是有夫之妇我看他就悲剧了,有**难成眷属啊。”
“您真不知道他心仪的人是谁?”樱怪异地看着她。
“啊,我哪里知道。”伽蓝甚无形象地双手一摊。
“不就是陛下您吗?”樱被这狗血的对话弄得快崩溃了,实在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你说的是我?有没有搞错!”女帝这才真的震惊了:“啊,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瞎子都看得出来啊。”樱感叹:“哦,陛下,我不是说您是瞎子,我的意思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除了您自己。”
“是这样的吗?”天雷滚滚啊。“好象你也从来没和我提过啊!”
“……”樱无语,她哪里知道女帝竟然一无所觉,只当她装糊涂想混过去。
情报来源确实可靠,可有谁敢这样跟她禀告:
“幽都郡守未曾婚嫁,亦无未婚妻,他心仪的是陛下您呢。”
伽蓝忽然生气:“哎,他一辈子不娶好了。”
“那倒也未必。”樱一如既往的冷静。
“嗯,就算按你的说法,他,那个什么什么,过得个一年半载的,冷了心思以后,自会另觅良配。”
“陛下,您就真的没想过要考虑考虑他?”樱苦笑。
“啊?”伽蓝从来没有这么惊讶过:“你说说看,为什么要考虑他?”
“陛下,您总是要置**的。您看,现在朝庭的事情也是您管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是您管着。等于您既干了皇帝的活,还兼着皇后的职位,能不每天都这么辛苦吗?”
“虽然是这样,但但但但我能弄个**吗?让某个男子来当皇后,管理**?”女帝陛下觉得匪夷之所思,急得结巴起来。
“这个尚无前例,咱们可以从长计议。”樱的意见听起来还是很正确的。
“不行。”伽蓝摇头,直接否决。
樱环视左右,见旁边无人,便低声说:“陛下,我知道您是喜欢烜烨师兄。可是他终究要继承大昌国统,不可能名正言顺和您在一起。如果他不是世子的话又还好说些,可以为他安排合适的身份。”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要在一起的话,他就必须放弃皇储的身份?”伽蓝也低声询问樱。
“嗯,而且他还得从此隐姓埋名。”樱补充。
“或者我也可以放弃皇位。”伽蓝举一反三。
“您放弃皇位的话也成,可谁来当这个皇帝,将高祖的血脉延续下去?”樱毫不留情地反驳她的想法。
女帝无力地跌坐御座,曳地的裙裾不小心将案上的花瓶带落地面,她索性用力一脚踢开,可怜的花瓶骨碌碌一直滚到角落里。
“自雷音公主和亲之后,已陆续有大臣上了本子,请立皇夫,以便早日诞下皇嗣,以固国本。您又不是不知道。”
“哎呀,这些本子我从来都不看的嘛!”伽蓝十分烦躁。
“这些折子您自然都可以留中不发。可是大臣在朝延上当众提议时,您怎么答复?一声不吭?”樱犀利地反问。
这样的事情很快会发生,山雨欲来风满楼,用脚趾头也可以想象到那种状况。
“既然如此,何不选个看着还算顺眼的,若不喜欢,搁在那里当个幌子便是。”她苦心婆心地劝说女帝:“何况,我看您还是挺喜欢给事中大人嘛,给事中大人又精明能干,在朝政大事上可以协助,放在家里看也养眼,一举两得呢!”
“美貌的少年谁都喜欢的呀!再说我也只是想让他当温宁公主的驸马嘛呀!他当驸马一样可以协助我们管理朝政。”伽蓝反驳。
“温宁公主是否喜欢他且不说,他的心思可全在陛下您这里呀!”
“你是怎么知道的?”伽蓝只管拈着一枝玉制笔管在手里把弄,只是稍微过大的动作幅度出卖了她的心情,自然,她是不会察觉到这一点的。
“陛下,可还记得两年前的事?那时,您剑劈南嵬,把山都给劈折了,见者谁不心折啊?我查过资料,那时犀燃大人正在军前,亲眼见您平叛之事。先帝驾崩,嘉王爷同时殉难,即位初,您便有意让犀燃大人袭了嘉王爷的爵位,可是他却非常坚决地推辞了。据我揣测,是不想凭荫封得了爵位,要是那样的话,陛下可以怎能对他青眼相加?故此自请去守幽都郡,做出点成绩,也好让陛下看到他的能耐。”樱盯着女帝手中翻飞的笔管,不疾不徐地回禀道。
分析有条有理,但伽蓝还是将信将疑。樱的心思伽蓝其实十分清楚。若要和烜烨在一起的话,双方必须有一个做出牺牲,那就是放弃皇位。烜烨是男子,若没有做一代名君、名垂青史的念头,打死她也不信。如果伽蓝放弃皇位,那么就必须找一个适合的人选来接任。
武帝又没有留下一个皇子,伽蓝继位,为的也是替父皇守护他的公主,他的国土,他的臣民。她又如何能将这个位置轻易付予他人?
若不当机立断,吃苦是必是她自己。樱是真心替她着想,方才说出这种推心置腹的话来。
“好头痛。”伽蓝**一声。
“陛下……”樱欲言又止。但看到伽蓝这么烦恼,实在不忍心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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