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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有很多人不自在。”半晌,伽蓝打破沉默中的温馨,笑道。
烜烨却说:“有些事,不得不快刀斩乱麻。稍有犹豫,可能引发更多的混乱与纠纷。”
伽蓝再次陷入了沉默。
“怎么?”他在她耳边柔声问道。
“我在想,这小小的合虚山上,这么点人,怎么比朝庭的事还难处理?”
烜烨哈哈大笑:“你终于回到人间,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不识人间烟火的女帝了。”
伽蓝故做恼怒:“哼,你就可以轻慢我了是吧?”
“笨女人。”那人故作不屑。
”好歹是无官一身轻了。”伽蓝感叹。
烜烨瞅了她一眼:“你这官做得也有点大嘛!”被她狠狠地揪了一下,夸张地叫了起来:“谋杀亲夫啊!”
“找死呢?”
日子就这样静水微澜地过着。一切都风平浪静,仿佛早先的魔物军团已经烟消云散,再不会卷土重来。
昆仑与青峰峡固然也是清修的宝地,但终究比不上合虚山,更何况他们都在玄元真仙亲手修建的屋舍中修练,这里边蕴藏的灵气,比寻常地方何止浓郁百倍、千倍?就算是昆仑,也远远不及。
而归元长老、海天道天多年来没有突破,未尝不是没有更好的机缘,使得他们迟迟停滞现有的阶段,不能脱破桎梏,成为半仙之体。
到合虚山修练,却使他们终于有机会触摸到神的国度,站在半仙的门槛上窥探到天机,让他们如何不惊不喜?如何舍得出关过问俗事?故此都下了谕示,没有重大事情,不可打扰他们闭关。
一众弟子在小小的岛上百无聊赖,除了练功,就是切磋、交流,素日里甚少往来的一干人等,倒是平白得了交结的机会。
象邵明月,青峰峡男女弟子一向分开居住,平时哪里能得一见丁雨柔?重大祭典也许能看见一两回,哪里像现在这样活色生香地看得真切?故此,她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牵动他的心。
凌布衣却只注意伽蓝。不论她在哪里,都能感觉到有一缕神思在窥探她,往左右看时,却又一无所觉。对于这一点,她也莫可奈何。
这日烜烨和往常一样拉着伽蓝在山顶修练。他最近主修剑道,反复演练“惊天十三式”,每过一遍,都会有新的感悟。
他演练的时候,伽蓝便用法宝青竹修练。“三花聚顶”境界已经非常稳固,目前正在练气化清,若到了“三花化三清”的境界,始能向“四象纵横”迈进。
那丝青竹之力愈加茁壮。它包裹着伽蓝本身的真气运行,比以前更加迅速,也更加强大。就连以前她从来没有感知到的微小经络,它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路径,一头钻了进去,并打通那些没有开发过的地带,再加以联通。
每次修练完毕,伽蓝都有更深的惊喜。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里还有这么多奇妙的事物。
烜烨已经练过一趟“惊天十三式”,转头看时,伽蓝正全神贯注地引导身体的真气运行,头顶冒出一圈白气,恰似一只冠冕虚虚悬在她的青丝之上。
不敢打扰她。只在一边静静守护。盯着她,不知看了多久,也丝毫不觉得无聊与厌倦。
待她真气运行一个周天以后,烜烨突发奇想。
“来,咱们玩一个游戏。”
他先召来毕方:“阿丑,你看好我们。”
毕方斜斜睨了他一眼,又“嘎”地一声,却是向伽蓝招呼。
“这家伙!”
伽蓝却笑,掏出一块炖得香香的肉,喂进毕方的嘴里。
“嗳,这不是咱们的午餐么?”
毕方走开几步,不理睬烜烨的抗议,享受它的美食去了。
烜烨拉过伽蓝的手,意示她与自己一样盘膝而坐,两手的穴道相贴。
“来,你的意识跟着我。”
他已经许久没有神游,见伽蓝打坐,突然想试试能否两人的神魂同时离体,一起去探知海底的奇幻世界。
伽蓝却从来没有试过神魂离开肉身。她紧紧地守着丹田,正在默察自己的神识。却见一个发着光芒的小小烜烨,似在虚空中召唤她:“来,跟着我。”
她觉得十分有趣,试了一试,却觉得神识似乎受到丹田极大的牵引,试了好几次,都不让她离开。
发光的小小烜烨看似有些着急,围着她研究了好久,发觉她的神识还是被禁锢在丹田,那样子,像是珍珠胶在贝壳里一般。他又跑到胶着处反复摇动,那东西却十分坚韧,虽然松动,却依然牢牢地粘着她的神识。
伽蓝自己也很好奇,反复摇动,牵引她神识的无形事物终于渐渐放松,最后只变成一条极细的灰白锁链,被烜烨一把拉断。
似乎听到清脆的破碎声音,一时也无法分辩是什么。小小烜烨已经拉着她,向着前边发光的地方奔去。
就在前不久,烜烨的神识还只是一团没有具体形态的意识,现在却能凝成人形,说明他的修练又有了极快的进展。但他还来不及惊喜,就发现伽蓝的神识也能够凝聚成人形,却是一个背生双翼的小小女孩,全身上下通体透明,十分漂亮。
“上天果然不甚公平。”小小烜烨嘟囔一声,两人手挽着手,一起朝着海边跑去。
神魂一入海水,小小伽蓝似乎吃了一惊,有些瑟缩。无奈小小烜烨十分坚持,拉着她的手只是不松。小小的她十分无奈,只得跟着他走进碧蓝的海水。
海水没有她想象中的冰冷,事实上,简直是一种极温和的极舒服的温度,让她能够自由自在地飘浮于其间。一条色彩斑瓓的小鱼从她身边游过,又回过头,轻轻啄了她一下,又欢快地游开了。
“呀,好好玩!”
她欢喜地叫了起来。
小小烜烨笑了一笑,拉着她继续往前游去。
她下过多次海,与烜烨一起抓过鱼蟹,捞过贻壳,捕住鲨鱼,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种轻松自如的感觉,仿佛自己已经变成海水的一部分,自由自在地在海水里游动。
她柔嫩的手指牵着一条长长的海藻向前滑行,直到海藻再不动拉长的时候才放开。又在一丛海花中流边了许久,这绚丽无比的花朵,简直让她移不开步子。
“再让我看看嘛!”她顿足,向他撒娇。
他也真的停住,陪她看了又看。一条扁扁的鱼游过来,疑惑地看着他们,又受惊般甩着尾巴逃开了。
“真是顽皮啊。”小小伽蓝喃喃自语道——她看见烜烨悄悄地拉了拉小鱼的尾巴。
一只大大的海贝正半张着壳,懒洋洋地歇在海底。伽蓝一时好奇,正待凑近贝壳去查看里边有没有珍珠,被小小烜烨一把拉走了。
能发射无形毒针的砗磲实在给他的心灵留下了阴影,从此看见大型贝类动物他都会本能地避开。
伽蓝一笑,也不坚持,就随着他往别的地方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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