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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败在了道观,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反而把命丢在这里。
白青换上长衫,动手整理院里被打坏的东西,风素素在帮忙。
其实风素素也不算是帮忙,她只不过在白青身边,想看看白青的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易水心并没有出现在院子里,她没有离开,眼下,他无处可去,躲在屋子里养精。
不出半个时辰,那些碎裂的石子,又紧紧地贴合在地上,铸成一道道的石阶。
风素素拎着茶壶,沏上一杯,递给了白青。
“喝吧。”
白青也不客气,接过来一饮而尽。
“你还记得她吗?”
“谁?”白青坐在重新沏好的石凳上。
“她。”风素素指着师父的卧房,卧房里正是易水心。
“怎么会不记得,那日差点死在她的手里,没想到她还会回来。”白青对易水心没有善意。
“师父说过,如果易师姐和郭师兄回来,我们一定不能赶他们走,他们都是无根的人,还有师叔,师叔养育了他俩,可是现在连是生是死都不知道。”风素素好一阵的惆怅。
“她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与我何干?”
白青突然变得冷漠,令风素素好不尴尬。
一日之内,经历了大生大死,大起大落,要不是这些时日他领悟了真气的精髓,性命早就不在。
“如果要不是她即使赶来,告诉你不二的命门,你有必胜的把握吗?”
“素素,”白青看着风素素,很深情的眼神,“我现在谁也不想管,只有你和我,等我冲破天道的顶峰,一定会把道观移到那里。”白青指着远处的一处陡峰。
“那才是我应该要做的,我不是神仙,我谁也救不了,有时候自保都很困难,有时候连你也保护不了,我知道她,易水心,师叔的徒弟,可是我连师叔的样子都没有见过,更别说他们的徒弟了。”
“这里面不会有假的,况且师父和我说过,要是郭师兄他们回来,我们就和他们一起把这道观恢复。”风素素继续道。
白青看了风素素一眼,两人之间有了隔阂,从桌上拎起茶壶,直接对着嘴咕咚咕咚喝起来。
半晌过后,风素素准备了一些吃食,摆在石桌上,忙去喊易水心。
易水心从屋里走出来,身上背着包袱。
“我不会留在这里的,我知道应该出现在哪里,白师弟,我来这里,只是想给郭师兄报仇,至于你的事情,我也不想过问,还有以前的事情,如果我知道是你的话,我和师兄断然不会接的。”
“郭师兄呢?”白青直接问道。
“死了!”易水心说道。
“怎么死的?”白青索性低下头去,摸起馒头塞进嘴里。
“是不二害死的,你杀了他,算是给师兄报仇了。”易水心不想耽搁,拿腿要走。
“且慢,”白青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想留下来,你就留下来,观里不多你一个人,
易水心看了道观一眼,没有止步,径直走出了道观。
“白青,你就不能把她留下来,她就这么走出去,一定会死在外面的。”风素素急促道。
“走出去是死,留在这里就不会死了吗?要不是她和郭木心把天道的事情散布出去,师父会死吗?他们都能走做到不仁,我们为什么就不能不义?”
“你变了,变得我开始不认识你了!”风素素有些沮丧,“当初你下山的时候,是那么的善良,还有我见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一名医生,救死扶伤,不管什么样的病人到了你的手里,你都会把他们治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你面前,她就要死了,你却一点都不关心。”
“我说过,我只关心你,至于别人,我没有那么伟大。”
风素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不二死在了这里,跟在不二身后的几个人一定会伺机躲在道观附近,他们为了天道会不惜一切来抢夺。
两人正在激烈争执,突然道观的门打开。
易水心站在门口。
“白师弟,不二已经把天道在这里的消息散布出去,恐怕过不了多少时日,会有更多的亡命之徒来这里,请你们务必保重,实在不行,逃……。”易水心没有说完,她心里明白,白青不会逃的。
易水心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当初和郭木心被逐出师们,害的他们的师父受到牵连,同样离开了道观,那个时候,白青还没有到这里。
郭木心一心工作只想赚钱,和郭木心连个孩子都没有,现在,更是留下易水心一个人孤苦伶仃。
易水心没有离开道观,她去了玄真的墓前。
“师叔,我和师兄,还有师父,对不起您,请您在九泉之下,原谅我们。木心,我来了。”
说完,易水心留下两行热泪,自断筋脉而亡。
等到白青发现的时候,易水心已经躺在地上两天,尸体僵硬。
白青把她葬在了玄真的边上,玄真也算是有人做伴。
白青觉得自己开始有些固执起来,不二散布消息,易水心好心提醒,实在不行,逃离这里也行。
可是道观里有他的童年,有他的笑声,还有他和师父抹不去的记忆。
正如白青所说的一样,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里。
白青下定了决心,不管是谁来,他都会尽全力灭了,灭不了别人,他就在玄真的旁边挖了一个坑,算是给自己一个归途。
观里粮食维持不了几日,白青不管不问,每日总是到后山的林中练习天道。
他越发的体会了天道的奥秘,身随心动,物随意动。
风素素也不催他,任凭白青自去,她每日奔波于上下的小镇上,换些柴米,观里值钱的东西基本上都拿出去变卖,眼下,更没有什么可以变卖的。
“吃了这顿,下顿就没了。”
晚上,风素素熬了粥,做了两个野菜,含着泪说道。
这是她选择的路,就算啃着野菜,含着泪也要过下去。
“没事,我来想办法。”白青说道,“明天我下山去看看,放心好了,总该有办法的。”
临走时,白青再三强调,如果有人造访,一定要稳住,等他回来再说。
白青走在路上,摸出手机,却一个能打电话的人都找不到,他看见上面杨雨涵的名字,却始终没有拨过去,他知道,如果再拨过去的话,那就真的断不了了。
镇西边紧挨着一个无头县,无头县的经济不怎么样,娱乐方式不算很高级。
白青想了想,除了卖艺,他居然做不出什么来。
他找到了一个小剧场,就是那种有个几十条凳子和一个不大的舞台,上面的人说些俏皮话和一些荤段子来取悦观众的地方。
“请问你们老板在哪里?”白青对着门口买票的人问道。
“你是看戏呢还是登台的,找我们老板做什么?”
“我想登台表演,也许你们老板看到后,他会愿意的。”
买票的人上下打量了一眼白青,看不出白青有什么表演的天赋,长的也不滑稽,说话也不搞笑,但他还是把白青领了进去。
老板是哥秃头,圆脸,穿着一件泛白的长衫,这和白青算是很搭。
“就是你找我,想当演员是吧,你有什么本事,不妨亮出来让我看看。”秃头鄙视道。
白青也不说话,看着后#台的桌上放着一直武生用的大刀,扫视一下,那大刀竟突然飞了起来,在白青的脖前绕了几圈。
老板的眼珠子看的都快要掉下来,他高兴的说道:“好好好,魔术,你可以登台,工钱我不会少给你的。”
小剧场的生意本来就不景气,老板这段日子也在想着法子改变,现在的东西大家见的都多了,品味变得也越来越高,如果不拿点真功夫,快要没人来了。
下午,老板亲自给白青设置了一套表演,亲自上手示范,如何做到让观众惊掉眼球。
效果很火爆,观众频繁的鼓掌对白青的表演给了最大的肯定。
这天,白青表演了空中悬浮,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观众扔上去,白青就能让他浮起来。
火爆的场面几乎一发不可收拾,最后,有人索性直接朝台上扔起了钞#票,把老板的嘴乐的半天合不拢。
趁热就要打铁,老板把门口的招牌换掉,一个更加吸引人眼球的海报贴了上去,晚上,来的人更是把小剧场挤的满满当当。
表演结束,观众久久不愿退场,他们根本没有看够,白青到了后#台,支支吾吾。
老板看出了白青的意图,从身上摸出几张钞#票,塞到白青的手里。
“你先拿着花,不够的话再说,你晚上要不就住这里吧,我给你准备好了。”老板堆着笑脸说道。
白青拒绝了老板的好意,当晚,他到了街上,买了很多吃的东西,连夜赶了回去,这一路,一直走到了大半夜。
他担心的是风素素一天都没吃东西。
白青把购买的东西放下后,没睡多久,天就亮了,他又赶往了小剧场。
连续三天,无头县里传遍了小剧场里的精彩表演,人们纷纷前去观看,这种超出常理的东西是最吸引人的。
老板看人越来越多,马上租了一个更大的剧场,同时把原班人马,全部转为幕后,只有白青一个人登台,其他人全部沦为后勤,为白青一个人服务。
白青早出晚归,每次回去都会带些吃的和用的,生活是不用愁了,只是离迁移道观还有很远的距离。
白青找到了老板,他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有个想法。”
老板以为白青还有新的表演方法,立刻问道:“什么想法?快说来听听。”
“你看吧,这段时间,你的收入可说是翻了几倍,我想你也知道,如果没有我,这是不可能的,我的想法是,把收入的一半分给我。”
老板沉浸在发财梦中,他也很清楚,这些都是白青带来的,别说是一般,就是九成他都没意见。
“我早就想好了,我心里很清楚,你看看,这些都是你的。”老板并不贪财,如果不满足白青的要求,他可能什么都要失去,他指着一个箱子,箱子打开,里面全部是钞#票。
白青把箱子带回观中,让风素素好好保管。
等到大部分的人把白青的表演看完之后,剧场里的人开始少了了,每日都是悬浮悬浮,看的久了都会厌烦。
老板在想着变革,白青也在想着。
每日在夜间奔波剧场道观,来去要走一个小时,直到那天白青接到了风素素的电话,说她生病了,白青才纵身一跃,如雄鹰展翅,如灵燕当空,五分钟便回了道观。
他的身体发生了自己都不敢想象的变化,双脚一点,便飞到枝头,双目一望,耳边风声四起。
风素素躺在床上,有气无力,自从白青去了剧场,观里什么也不缺少,唯独缺少了人气,白青给风素素搭脉看了一下,喝下一副药,很快就没事了。
“白青,你爱我吗?”风素素轻声问道。
白青坐在床头,看着日渐憔悴的风素素,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爱。”白青轻轻地说道。
白青把心中的目标告诉的风素素,现在他也有这个能力去实现,每日不辞幸苦的奔波在剧场和道观,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老板把一整套的表演方式交给了白青,白青学的很快,表演不在那么单调,内容开始丰富起来。
什么大变活人,什么胸口碎大刀,什么木板变粉末,……,看的观众是心惊肉跳。
观众的水平有限,对白青的神通开始膜拜,这不是人能做到的,这是神。
又过了几日,白青开始张罗一些人,拿出钱,把道观里整修一新,把那尊祖师爷的雕像重新粉刷了一遍。
那些当初为了逃命的师兄们,也有人陆续回来。
白青没有责怪他们,继续让他们住在道观里。
这天的表演结束后,白青并没有马上离开台子,他想借机把观众的视线,引入到观中。
“白某,承蒙各位抬爱,这些时日给大家带来的表演不知各位还满意吗?”
台下顿时响起回应,同意张着嘴巴怒吼着“满意”。
“昔日听闻悬在山颠的道观历经风雨,屹立不败,我就住在那里,如果有人生活中遇到不解之事,可以前去,在下定会尽绵薄之力代为化解。”
此话一出,台下更是掀起一番热议。
“原来白青是山上的道士,怪不知道功夫那么好,我听说有个和尚去那里寻仇,被他一拳打成了粉末,灰飞烟灭了,真让人不敢相信。”
“就是就是,我姑姑家就住在那山下不远,也听说了,不是一个和尚,是五六个和尚,要去抢什么东西,东西没抢到,却死都不知道死的。”
“前些年我去过那里,还去上过香,这会有时间,我一定再去。”
第二日,白青休整一天,并没有出现在小剧场,无头县那些喜爱白青的人纷纷上山寻找。
白青端坐在堂上,条机上供奉着的三清威严肃穆,令人不寒而栗。
家境稍微富裕的人拖家带口,在这山上转悠玩耍,入了观的,投了香油,白青的几个师兄负责张罗,道观又恢复了往日的繁盛景象。
道观里来进贡的人越来越多,白青不得不在请一些人维持秩序,现在整个道观的周围,成了一个旅游景点。
白青不像以前那样拼命,隔天去一趟剧场,也让大家冷静冷静。
为了让观众更多的体验精彩,白青经常变化着,他每一次的变化,都给大家带来太多的惊喜。
这次,白青又想到了一个让人跌破眼球的想法。
他站在台上,不动声色,就在观众屏住呼吸看他表演之时,他身子不动,脚下踩着一根扫把,整体浮起,向着观众的头顶飞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白青的衣袖从每个人的头顶掠过,让每个人都能搞到他带来的劲风。
奇迹就在你的眼前,你怎么能不激动。
就在表演达到**时,门口出现两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光头圆脸,头上和不二一样,顶着戒疤。
“你们这里谁负责,赶快给我走出来。”一个和尚叫骂着。
老板从后面看到了,连忙走上台,对着和尚迎了过去。
“不知二位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老板从来不会为难自己的上帝。
“你让他们都给我滚出去,我要包场,让他给我们两个人表演。”另一个和尚说道。
老板很为难,不过看两个人面相不善,一定是来找茬的。
老板还没拒绝,旁边的观众不干了。
“凭什么呀,我们也是花了钱的,为什么让他给你表演,我们就不能看了,你们算什么东西。”这人很不友好地说道。
砰。
那人话刚说完,身子突兀地飞出了剧场,倒地不起。
众人一看这还了得,这不是杀了吗,都呼啦鬼叫的往外跑。
场面陷入一阵混乱,一个和尚还嫌不乱,从人群中随便揪起一个,抛了起来,那人落地吐血。
白青停在台上,看到了这边发生的一切,他本不想管,可人也是为了看他才会遭此劫难,飘到了两个和尚跟前。
“二位何人,有何要求尽管开口,何必伤人性命。”
“我们是不三不四,专程来找你的,给我们的师兄不二报仇,拿命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