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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惰在前,虞子婴与*随之,嫉妒则紧追其后,圣主等人犹豫了一下,亦尾随跟上。
“圣主,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他们主导一切?”圣柒一脸不忿谏言道。
其它八圣使则面带询问与隐忍地注视着圣主,等待他的决策。
圣主缄默地凝望着虞子婴削薄挺直的背影,冷声道:“先将东西找出来再说。”
他们沿着曲折的池水抄手游廊前行,接着相继登上了腾蛇祭坛。
就近距离观察,这个祭坛十分地诡异,地面上模糊隐含的纹饰分明是代表着恶魔之王的六角星,有一只瘦骨嶙峋的恶魔之爪矗立在正中央,在前端,摆放着十三具棺椁,棺底用一种埿混泥体镶嵌入地,然后是巨大的锁链像一条条游蛇般捆缚着棺椁前矗立着的人体陶俑相,漫过棺椁,延伸向宽阔的穹顶,穹顶上是一个倒挂的蘑菇形雕塑,锁链的一端就绑在那里。
祭坛四周烛火闪烁着幽白之光,一圈下来包裹着黑色祭坛,无形的诡异与未知的惊悚感一直蔓延,在祭坛边缘十分光亮,但越偏离便越幽暗。
虞子婴转过身,旋看了一圈:“是在这里?”
“我虽然有一点线索,但还是需要先出机关,才能够确定。”惰站在祭坛中央处,俯低下视线,注目着祭坛中央位置的那一只瘦骨轮训的恶魔之爪。
这一只“恶魔之爪”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之手,骨背根根突起,尖锐似兽的指甲长长延伸,顶端似隼弯钩,无声张扬着一种凌利与凶残。
虞子婴闻言沉默了看了他一眼,他的侧面冷峻莠霁,或许是因为光线的缘故,透出一层疏离而隔膜的釉质透明感。
——他好像……在生气?
*自上了祭坛后,便变得十分安静,他严肃着面容,目光平静幽然地望着前方的十几具棺椁,杳然杵立,似失神了一般。
而嫉妒则被腾蛇祭坛的诡异与种族文化的浓重气氛给吸引住了,他四处张望探索,摸摸碰碰,在很早之前他便对这个神秘战神种族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如今能亲身莅临,整个人既兴奋又刺激,碧瞳张大,苍白的面容泛起一层不正常的潮红之色。
眼下,众人四下散开来,各自到处去寻找可疑的机关位置。
这时,虞子婴不经意看到圣主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九圣使则四处查看搜寻。
他乌发漆黑,仰首之际,弧线优美的长颈肌肤如玉,映着朦胧烛光,如透明一般。
他仰望凝视着腾蛇雕塑的某个位置,她感觉有异,便亦仰头望去,却原来是腾蛇神伸出的那一只巨大手掌。
这手有何奇怪,值得他愣神望伫。
虞子婴放空思绪,全神贯注,再仔细一看,腾蛇神雕塑的他掌雕刻得十分细致,连纹路关节褶皱都清晰可遍,然而他的手有一种不和谐的违和感。
腾蛇雕塑英气勃然,身覆鳞铠,长发辫织蛇鞭拢于肩膀,下半蛇身则缠盘两圈,尖端跃起,从整体而言,健美的身躯无一丝赘物,仰面向着天空,高举着右手,他张大着嘴巴,似乎受到了神的启示在高声预言,亦像是在朝苍穹神殿无声呐喊宣告。
他的右手,伸展开来的五根指头,拇指戴着一枚蛇冠粗戒,无名配指着一枚双蛇交汇的戒子、中指则是单蛇戒子、食指是蛇首交缠的两枚戒子,这些戒子并非石雕,而是另外配戴上去的实物,但五根手指,却唯独少了小指的戒子……
虞子婴撇下视线,默默思索了一下,便走近仍旧站在祭坛中央位置的惰。
见他对地上的“恶魔之爪”十分感兴趣,亦沉寂着眉目一同望去,渐渐地,她眼神多了一丝雪亮,倒是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
“为什么,无论是神塑像跟恶魔之爪,都唯独小指缺了一只戒指?”虞子婴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惰早就知道虞子婴站在他身边,却一直漠然无动于衷,只在听她问话时,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知道,在相学上,小指一般而言代表着什么?”
虞子婴伸出手,蜷缩起五指:“小指一向是代表着子息,后辈。”
“所以,这让你想到什么?”
虞子婴再次仰头望向腾蛇像,心中默念——拇指代表着权威,食指代表*,中指代表公正,无名指代表婚姻,它们都被冠以一枚戒子,唯有小拇指代表子息,却独缺无物……她想了一下,又联想到祭坛内供奉的那一根先皇肋骨,突然有所感悟。
“繁衍子息……难道说,这最后一个戒指,需要其后代为其戴上方能开启机关?”
“大概吧,只是这最后一枚戒子,却不一定好找……当然,这一条理论还没有被证实,再看看其它的吧。”惰收回视线,启步朝别的地方走去。
虞子婴自然而然地随着惰的步履一块儿来到棺椁附近,那铺阵一地的铁锁链子像一条条皮肤湿滑冰冷又坚硬的黑鞭蟒蛇,错横交纵,极大程度地阻碍他们靠近的速度,但是他们谁都没有去贸然踩上铁锁链子,而是尽量避开寻找落脚点。
虞子婴是因为对自家种族的敬畏之意,不愿以踩践与先辈祖宗棺椁相连缠交的铁锁链子,而惰究竟为何,却不得而知了。
来到棺椁前不远,虞子婴撩开前摆,对着棺木,正规正矩地磕响了三个头。
其它人听到动静,都一同看去,九使怔忡了一下,这才恍然想起,这个之前自称“虞子婴”的少女,正是腾蛇皇族的公主。
或许是一开始她表现得太冷静,太过无动于衷,也或者是她一直太过低调于自己的身份,众人才有些遗忘了这一点。
*沉默地看着虞子婴朝棺椁重磕三个响头,缓缓掩阖下睫毛。
圣主黑瞳如点漆,每次凝望向虞子婴时,总带了一点儿与别人不同的柔和与隐痛的眷恋。
他也多想在腾蛇祭坛内给族先们磕上三个响头,可是——他不配,他是腾蛇的罪人,所以……子婴,就只能祈求你代我为之了。
“你对于腾蛇祭坛的事情,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清楚?”惰见虞子婴起身,便狐疑地问道。
虞子婴拍了拍膝盖的灰,直起腰,道:“我从小便被殷圣的人追杀着,后来与族人失散一直流落它国。”
惰靠近她,微微俯下身子,将声音轻轻送于她耳中:“听闻祭坛里面有一座供腾蛇皇后代索取无穷无尽的宝窟,若你能够得到它,用来招兵买马,或许会更快地复兴腾蛇一族。”
虞子婴对此并不十分心动,她道:“比起这些,若不想办法毁掉殷圣的焚世九转阵,一切复兴都是空谈。”
惰眼神四下游巡了一遍,低声道:“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贪婪他们早就已经开始暗中动手捣毁了,当然,这其中亦有你的一份功劳,若非你将焚世九转阵的某些重要关键信息传信透露给了无相,而他又联络了诸强国一道处理此事,恐怕现在九洲的状况便不会这么简单了。”
虞子婴一愣,眸光明彻,小脸顿时焕发了一层光彩:“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殷圣是否已经开始召集暗部对九洲发起总进攻了?”
“没有,殷圣如今只是小规模地开始采取诡谋试探九洲众国的态度……你的腾蛇七宗已经逐渐从暗地里复出,面对殷圣的各种阴谋诡计,这其中亦有他们的鼎力相助。”惰嘴角噙了一丝笑意。
“那我义父他怎么样了?”虞子婴问道。
惰道:“有你的追随者舞乐一路的殷勤照顾,他自然无碍。”
舞乐的心思,惰可清楚明白得很。
“当殷圣明确九洲各种的态度后,怕这一场战争,便会全面爆发了。”虞子婴沉郁下脸来。
“没错,到时候九洲……便会彻底变成一场修罗战场。”惰斜睨向虞子婴,平静地陈述道。
虞子婴听他那事不关已的语气,便看向他:“那异域呢?你们难道不打算参与这场战争?”
“殷圣要报复的对象只是九洲中原皇朝诸国,与我们异域无关,我们又为什么非得掺上一脚不可呢?”惰薄凉道。
是吗?凭殷圣的野心跟报复心,他们对待九洲就像一个胃里开了大洞、饥饿辘辘的野狼吞饼子一样,一口一口又一口,永远不懂得饱足,最终吃光整个饼,因此,总会有一天啃噬到他的那一块地盘上的。
虞子婴心底对此话不以为然,却也并没有开口争辩。
“你怎么会一个人来这里,华铘呢?”虞子婴转了另一个话题。
惰听到这话,抿着嘴,笑吟吟的斜眼瞅向她:“他带着贪食一道返回了宛丘,顺便将你的‘死讯’一事通知……巴娜婆婆他们知道。”
虞子婴一听这话,便瞬间明白了惰的邪恶用心了。
他这分明就是打算将始朝死里挤兑才肯罢体。
她暗吸一口气,尽量用一种旁观者的冷静角度说话:“他有病,又被人恶意操纵,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哦,他有病,又被人操纵啊……”惰闻言,恍然颔首地重复了一遍后,邃又转过头看着虞子婴,面带慵懒随意的笑意:“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虞子婴一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