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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燕双国当初之所以起义成功,这背后其实是圣灵的这一双黑手在推动?”虞子婴板着略带婴儿肥的包子脸,摊开两只白嫩小手,很形象地做出一个朝前堆的动作。
虞子婴心中倒是清明,这“圣灵”必然是跟殷圣有关的,而“燕双国”之所以会变成殷圣在九洲的内应眼线,多半是因为“圣灵”的缘故,亦或者说,“燕双国”根本就是圣灵跟殷圣在九洲粉饰后安插的一支潜伏势力。
历史那一场平民战役,开始得不顾一切,胜利得也很蹊跷,要知道一般铁跟铜这种金属矿皆是被朝廷圈地独占私有管制,一般普通老百姓想要拥有一件铁器那是非常困难的,不光是钱的问题更是没有货源,所以更别说铸造出一批杀伤力极强的武器,而这“圣灵”是从哪里得来的物质跟武器支援这群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呢?
虞子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偏过头,额发似一片鸦羽拂起:“我听说异域经常派人去骚扰燕双国边境?”
惰拢袖,冰雪面容间掠过一种似笑非笑的晦瑟之色,他道:“这燕双国凭祖辈留下的阴泽虽能称之为大国,可其实上这些年来却是外华中空,由于燕双国与异域交镶相临,我有意劝和,曾派过一说士前向燕双国,提及交涉合盟之事,却不想燕双国的国主将说士杀后命人扔进了狼群中,以从未有过的强硬态度拒绝……”
说到这里,惰嘴角的笑意加深,但却没有半分温度,那翩绖似蝶的墨眸半含,似从中吐露出毒烟,噬骨残忍:“这令我感到很好奇,这燕双国究竟拿什么底气敢这样做?于是,经过一段时间的试探,我才终于查探清楚……这燕双国根本就是一具傀儡国罢了。”
难怪他知道的这么多,这“圣灵”的事情怕是因为燕双国的事情他才特地去查的吧,这一查,才知道燕双国的水如此之深,一时动不得却又意难按,便做出这种类似幼稚孩童般、随时跑去撩拨一下,打一炮放一枪就跑的行为,非要闹得他们寝食不安不可。
要知道异域的杂牌兵别的不行,毒、蛊、巫他们其中能拿得出手的能人却不少,他们组合起来,恶性毒性粘性十足,就像一支游击队一样,虽不能一口致命,但每一口都要咬下一口肉来不可,抓是不好抓的,太油滑溜手,所以才会令中原当权者对其既头痛又愤恨。
“……公主,您怎么会来这里,呼伦贝尔亲王呢?”巴娜擦干了眼泪,又从地上搓了一把雪将干瘦的手背擦干净,这才用一双怜爱而慈祥的红眼仰视着虞子婴。
虞子婴看向巴娜,暗叹她先前哭得太惨,现在眼红红地,鼻子红红地,手也被搓得红红地,甚是可怜。
若没有意外她口中的呼浩——或呼伦贝尔亲王恐怕指的就是老乞丐。
“我来这里只是意外,至于舅舅我已认他当义父了,他现在很安全。”虞子婴递过一块素帕给巴娜,示意她擦擦眼眶跟……鼻涕,一边简洁而平静地回道。
——等等,那一块素帕……无相若知道自己赠送的那一方赋予相思的素帕被虞子婴送去给别人……擤鼻涕,他估计会死、不、瞑、目、的!
巴娜感激地从公主手中接过素帕,嗤地一声擤了鼻涕后,也不嫌脏地收进胸襟内,她奇怪公主这话中,这既是舅舅,又何须又认义父?但碍于眼下公主对她还比较生疏,她不好问,便又想到另一件事情:“公主,这些年来,您受苦啊……”
“至少还活着,这就够了。”虞子婴神色很淡,不以为然。
惰闻言,看了她一眼,叩指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我看你哪止还活着,还活得很滋润呢。”
别人说你胖,你还真喘上了。
巴娜这才看向这个对公主举止亲呢(亵渎)的白袍玉带的男子,他穿着一身昂贵而精致的暗金蛛纹直缀服饰,外罩轻纱敝屏,静谧而慵懒站在那里,不染纤尘,红梅灼灼耀枝荼蘼却不及他半分颜色,风雪霭霭之中,黑玉般长发随风轻拂,她顿时有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惊艳怔神之感。
她以为腾蛇一族的容貌已是上天赋予的完美,却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别的种族亦会生有这种不需动作便无一不是风景的人种。
虞子婴被他弹得一愣,她反射性地用一只手背抚额,郑重警告道:“你最近对我动手动脚的次数太多了。”
这抱怨的话,却没有半点抱怨的语气,像是在阵述,你病了,该吃药了。
“是吗?”惰挑嘴角一笑,这笑多少有一些……无赖。
“公主,这位……公子是……?”巴娜敛下神色盯着惰,问话虽客气小心,但那一双徒然睁大的眼睛,内里精锐的眼神却不容忽视。
虞子婴看巴娜随时一副准备过来替她挡箭挡刀的忠诚样,思考完称呼后,便道:“巴娜……婆婆,他是我的朋友,叫惰。”
小时候,祖母说女的朋友是一种好时是闺密不好时是绿茶婊的生物,男的朋友好时是青梅竹马翻脸之后就是渣男,但长大后,虞子婴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一个朋友!
无论是闺密、绿茶婊,还是青梅竹马、渣男这些传闻中的生物!
所以,她决定让惰来当这个朋友,但到底最后他会变成“青梅竹马”还是“渣男”……待定。
“惰?”巴娜古怪地重复了一句,然后皱皮小眯眼觑了惰几眼,掩嘴小声嘀咕道:“这名字倒是取得够怪,惰?嗳,这可怜的娃,也不知道他父母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一念之差就……”
巴娜虽自忖自己说得小声,但凭虞子婴跟惰的耳力那却是十分清晰的。
虞子婴当即正色道:“巴娜……婆婆,虽然惰的名字的确很奇怪,但咱们腾蛇一族是文明之邦,从不出言伤害别人自尊,你下次想说便在暗地里说,不能当着客人面前如此直言相告。”
巴娜表情一僵,在确定虞子婴不似开玩笑时,立即一脸恍然,她那张老脸当即笑成一朵菊花,她迈出一步,朝着惰歉意仰头道:“惰孩子,是老身失礼了。”
惰被虞子婴跟巴娜老人的一唱一搭挤兑,倒是没有生气,至少表面看不出来,他只对巴娜淡声道“我不是你的孩子。”
巴娜顿时不乐意了:“老身都这把老纪了,自认够资格当别人的长辈了,惰孩子啊,人们常言,家有一宝如有,呃,不对,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要说老身我吃的盐都比你吃了饭多……”
“那你的公主呢?”惰不咸不淡地打断了她。
巴娜一噎,努力挺直佝偻的背脊,但在惰面前,她依旧瘦小得可怜:“公主是主子。”言下之意,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觊觎咱们腾蛇的公主!
虞子婴看得出来巴娜是在刻意针对惰,而惰则因为她而勉强忍耐着。
要说,惰这个人真是一点都没有长辈缘,据闻他家师傅在他小时候就常偏心无相,对他视若无睹,而她的师傅待他也是戒备而疏远,不顺眼抵触是常事,如今,连第一次跟他见面的巴娜亦对他有意见……
惰垂下眼睫,显然心情并不太美好,虞子婴知道,一旦他心情不好,他就会让别人的心情就会更不好,果不其然,他下一句就是:“若是因为之前我出手令你在公主面前摔了一个狗吃屎的姿势丢了脸,看在我朋友虞子婴的面上,我倒是愿意道歉。”
在“朋友”两字,他语气稍重,这摆明就是刻意在提醒虞子婴,找边儿站,别站错队,否则后果……呵呵。
巴娜闻言,老脸刷地一下变得黑沉僵硬,就像便秘一样,上不了,下不去。
太不饶人了!这臭小子!
由于是巴娜先挑衅的,只要惰不动手采取暴力,虞子婴是不会插手的。
只是听到惰的这一番话后,这才恍然,为什么巴娜一开始就会看惰不顺眼,敢情症结在这里啊。
话说这样残酷无情地刨一个老年人的私底,惰你这一辈子可能都得不到长辈缘了。
“巴娜婆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看巴娜被惰打击得直接石化了,虞子婴这才有机会转移话题。
“我……公主!您、您刚才叫我什么啊?!”巴娜从虞子婴主动喊她时的尴尬神,到突然意识到一件她刚才忽略的事情后,脸瞬间变了,就跟冒犯了神灵一样惶恐震惊。
“巴娜婆婆?”虞子婴不解地重复了一遍。
“天啊!公主殿下,您怎么能这样称呼老奴啊,腾蛇神在上,这简直就是折煞死老奴了啊!”巴娜刚才有些恍神,再加上一开始虞子婴也叫得不顺畅,半后半截断掉的,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竟占了公主的便宜,这简直不磕死自己都不足以折罪啊。
说着,她便扑通一声地跪在雪上,朝地面猛地一磕头,呯!那可是实打实地砸地:“求公主千万收回!请呼喊老奴名字便可,千万别喊老奴婆婆,老奴担不起这罪啊!若公主不答应,老奴便……磕死在这里!”
咦?眼前这画风……好像哪里不对,之前说好的悲苦凄凉的老妇人呢?眼下这个彪悍而刚强的老人家又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虞子婴面部表情微僵。
“巴娜,起来。”
虞子婴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怕她再来一下砸成了个脑震荡,便立即改口,并且以命令的语气道。
她知道君权之下的忠民皆吃这一套,果然,巴娜一顿,不再往死里磕头了,巍巍颤颤在身子,这才从雪地里惊喜地爬起来。
“谢公主,谢公主。”
虞子婴并没有回应,她面无表情,视线随意转向一边。
巴娜失落地收起脸上的笑容,知公主是对她刚才的举动不悦,便叹息一声:“公主,尊卑分明啊,老奴知道您自小便流露在外,这些规矩您估计不以为然,但是当初在咱们腾蛇族内,哦,不,不仅是腾蛇族,而是在这个权力社会中,它却是不容被轻易混淆打乱的,这些事情本该老奴在您成长的时候一点一点地教导您,可惜啊……不过,如今老奴既然已经找到您了,那接下来老奴则会将咱们腾蛇族的种种习俗,公主该学习的各种礼仪……”
“巴娜,你是说,你准备跟我一起离开?”虞子婴打断了巴娜的絮絮叨叨,这才看向她。
“难道公主不要老奴了?”噼里啪啦!巴娜晴天霹雳。
“不是,而是你跟着我并不方便,正巧我师傅在车矢城,你暂时跟着他待在城中比较安全。”虞子婴解释道。
巴娜因情绪激动,掩嘴咳了几声,才赶紧摇头,急切道:“公主,老奴即使是死也要死在公主身边,求公主不要赶老妈走,而且……巴娜虽没有了腾蛇血脉的力量,但却不是没用的人……”
她似在准备讲一个秘密,但因顾及惰在此,顿了一下,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后,不小心看到他那含讥带讽的冰冷眼神,又回头看虞子婴收到暗示并不准备退避左右,心底便开始深深忧虑了啊——咱家的公主不懂奴心,哭。
但巴娜转念一想,假如这之后要跟在公主身边,怕少不得要跟这个尚不知道什么身份的男子相处,有秘密怕也是保不住,便一咬牙而出道:“老奴懂兽语!”
虞子婴闻言,很想让表情继续面难,但眼神还是忍不住飘移了。
“兽语?”是她认为的那一种吗?
“嗯。”巴娜目光炯炯,重重颔首。
公主,咱这项技能绝对有用,请相信老奴!
惰细眯长睫,翩长的眼线斜飞入鬓,当他准备使坏时,与生俱来的媚懒怠意,便会变成一种邪妖之气,如绯魔鬼图腾于眼梢眼睫处涂上颜料,黛色绾倾城,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
他墨玉般眼珠一转,挥袍伸后一抓,亦不知道如何动作,便在转瞬间抓了一只藏在草丛中的……一条虫子。
还没有一根手指粗长,细细软软,呈肉色,身上寥寥有几根毛粘着,两只小黑眼珠无辜可怜地瞪着。
“第一次听闻有人懂兽语啊,亦不知真与假,不如用它试一试吧?”
巴娜看到惰掌手的虫子后,顿时一脸血崩地看着惰。
虞子婴看惰如此利落地找来实验对象,面摊着小脸满意地朝他递了一个眼神,然后却跟小虫子一样睁大一双黑漆漆的大眼,期待地盯着巴娜。
我不急,但你快一点!
巴娜快哭了:“公主,老奴懂的是兽语,你能指望一条虫子懂语言,会不会太难为它了,它甚至连脑袋都没有啊?”
听到巴娜痛心疾首的话,虞子婴绝不承认自己有一些失望……原来虫子不行啊。
而惰这人奸臣此时却满满恶意地风凉了一句:“刚才还说懂得兽语,现在倒又指责虫子不懂语言,没长脑子,在你家公主面前如此推卸责任的话,未免太过份了。”
巴娜拨开掉在脸前的花白头发,伸出一根手指抖动地指着惰,真想喷了一句:小子,尊老懂吗?还有,都说了是兽语了,虫子算毛线兽啊!你这个奸臣根本就是故意在公主面前诋毁老身的吧!
看老人家被惰气得够呛,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虞子婴倒是很公正地替她说了一句:“兽语也不是万能的,有一两种不懂的语言也很正常,再说虫子是属于昆虫类,而昆虫类又有无脊椎,节肢动物门,昆虫纲,而无脊椎动物的固定成员则有:棘皮动物、软体动物、腔肠动物、原生动物、节肢动物、海绵动物、线形动物等……”
虞子婴一开口&%¥@%@%@,各种不明字体符号漫天飞,巴娜跟惰都默了。
听不懂肿么办?急,在线等!
最后,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便淹没在虞子婴那一席足足讲了快一刻钟的专业动物科内去了。
至于最后,巴娜她究竟懂不懂兽语……那也得在冰天雪地里找出一个不怕死不怕冷出来乱逛晃悠的动物后,才能够确定。
——
最终,虞子婴还是决定带上孤独无依巴娜老人。
待他们一行与猀华等人汇合后,已近夜暮,黄昏时分,斜阳余晖返照山光水色,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瑰丽无比。
登上带着鱼腥臭味的甲板,便连夜搭船启程出发,巴娜有一些晕船,虞子婴则不喜欢一直待在船舱内,便两人站在甲板上御风看海。
行船一会儿,便有人上来请虞子婴入船舱沐浴,不用猜也知道这是惰的吩咐,毕竟上船之前他曾跟她约定过。
但这船上可没有浴桶跟热水,皆竟这不是客运船,只是稍微改装远航的渔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没有条件下的情况下创造出条件的。
这时,听到有人请虞子婴去沐浴清洗,巴娜显得有一些担忧,她语重心长地对虞子婴进言道:“这一船的男人,公主您,独自下船舱清洗不太安全。”
其实一上船,巴娜便一直觉得不安,那些沉默凛然驻守在各处的高壮骑兵,令她直觉感到一种冷煞不祥之意。
巴娜一靠近,虞子婴又嗅到她那一身异味,便道:巴娜,你先去洗吧。
巴娜先是一愣,接着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一样,两撇灰白眉毛敛紧,郑重道:公主英明,先让巴娜进去洗,若等一下真有什么问题的话,公主就有足够的时候做准备。
虞子婴:……
待巴娜代替自己进船舱清洗的时候,虞子婴知道她没有可以供她换洗的衣服,便将惰放在她床上的一套衣服给巴娜穿,反正巴娜跟她也差不多高,巴娜一开始竭力拒绝,但后来虞子婴下了死命令,她无法便只有遵守。
所幸惰因顾及虞子婴的喜爱,那一套三层,除了亵衣之外,另外两件都是较为内敛成熟的紫墨跟黑色,否则真是一套二八年龄穿的粉嫩颜色,巴娜怕真是给虞子婴跪了都不会穿的。
而虞子婴到底还是记得跟惰的约定,则自己跑到水缸里打了一盆凉水,去巴娜的房间打算随便擦洗了一下,然后取出一套无相准备的秋衣换上,反正她不畏寒冷,冬衣跟秋服都差不多。
当巴娜穿着原本该是虞子婴穿的那一身飘廖长裙裹紧绸缎,外罩滚金丝云锦小袄,从虞子婴的房间走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惰迎面走来,他看到巴娜时一怔,当他视线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后,嘴角缓缓邪佞地勾起,玲珑变幻万千的墨玉眸中逼出通人光芒,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十分恐怖。
巴娜看到惰时,只觉刚才洗得暖哄哄的身子一瞬间便凉透了,被他的气息笼罩之际,仿佛万物都失去了自己的形状,她眼前的景色由最初溶成灰色的一片,随后溶成漆黑的一片。
哎哟喂啊!这小伙子咋生一下变恶鬼了呀!巴娜那把老骨头趄趔倒退一步,险些摔倒在地,她瞠大眼珠——这个男人,果然非善类啊!
巴娜全身瞬间便进入了紧绷戒备的状态,这时,虞子婴从另一个房间走了出来,她看到惰身上的杀意将巴娜困缚住,紧声道:“惰,房间是我让给巴娜的,衣服也是。”
“哦~你的意思是说,你准备替她的愚蠢付出代价?你的族人,即使是一个曾经素未谋面的人,对你也那么重要?”惰视线慢吞吞地转向虞子婴,阴冷轻柔的声音像是在冰弦上弹奏,或许下一秒便会崩弦断裂。
虞子婴明白他在不满些什么,却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气的,她强调道:“那只是一套衣服。”……好吧,还有一桶热水。
“原来……只是一套衣服啊?”惰恍然地、极慢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虞子婴蹙眉地瞅着他,总觉得他的语气很不对劲。
下一秒,惰毫无预兆地似一道残影刮过走廊,一把钳住虞子婴的手臂将其拽住,两人便像一阵风从巴娜身边席卷而去,他将虞子婴扯进了自己的房间,接着“呯”地一声将门重重关住,关闭了一切视线。
巴娜刚才被惰的杀意锁定,既动弹不得,又吐不出一个字,只觉全身冷汗险些浸透底衣,而当惰一离开,她好不容易才喘口气,才发现自家公主也一并被带走了,一惊之下,两只深陷的眼睛眦裂,赶紧想冲过去拍门,却被猀华一脸阴邪冷意地挡住了路。
“不想死的话……就乖一点地待在原地,否则即使你是虞姑娘带上船的族人,我不会杀你,亦能够让你……生不如死的。”猀华指尖缠绕着一条猩红蛊虫,眼神不耐烦地睨着巴娜道。
巴娜看穿猀华眼底那如刀刃般寒冷而残忍的凌迟之意,满目惊愕,心像揣着一只兔子似地猛跳,她满目戒备,猛地退后一步,这一船的人究竟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
还有那个带走公主的男人,他又是什么人?
之前他待在公主殿下的身边,她虽觉得这小伙子除了相貌之外,一无时处,性性不仅古怪,说话也任性而刻薄,但周身气息稍算平和稳定,待公主的态度亦是亲昵而温和,她虽对他瞧不上眼,却也不会觉得他是什么坏人,但刚才那一瞬间,她却觉得,他根本就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而是杀生千万的屠夫死神,那浓郁喷涌而来的血猩负面气息若非曾身处尸骸成堆的地狱血海之中,如何能够沾染了一身?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有关系啊!
这一刻巴娜终于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腾蛇一族早已不复当年的强盛与威势,他们一族如行独木,下有巨鄂深口,稍有不慎跌入,便会葬身于兽腹之中。
而他们的公主……他们的公主究竟背负了多少的苦难与磨砺,才能够平安成长至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