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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恬被他吓了一跳：“你听到了啊？”
“当然，”舒航鄙视地看她一眼，“我又不是聋子，你们就在我跟前说话，我会听不到？以为声音小点就行了吗？”
舒恬：……
那不是看你刚才在疯嘛，以为你不会在意的。
牧景辰咳嗽一声说道：“舒航同志，在这里我要给你强调一下我们组织的纪律，其中有一项就是不该问的别问，必要的时候必须装傻。”
舒航不高兴了，他往舒恬和牧景辰两人中间一坐，瞪着眼睛看牧景辰：“这是我姐！我关心她！快说！那个龙哥到底是谁？他跟我姐啥关系？我跟你说，想当我们家女婿可不是简单的事儿，在过我爸那关前，得先过了我这关！”
舒恬：……
她面无表情的一巴掌拍到舒航的背上，对上他委屈的小眼神，说道：“别闹！”
舒航不干了：“我才没闹！我在关心你啊！我告你啊，我觉得你很不对劲，力气怎么忽然变得那么大？还有你为什么会认识异能者？”
他瞪着圆圆的眼睛，跟个小狮子一样气鼓鼓的，一定要个答案。
舒恬开始认真地忽悠他：“我力气变大是因为我也有异能啊，不过你是能听懂动物的话，我就只是单纯的力气变大而已，所以才会认识异能者。”
“哦。”这个答案舒航接受了，然后还是不依不饶：“还有龙哥是谁？你必须交代！”
舒恬：“……一个高人，以后你就会懂，还有，你姐我单身，别乱说话。”
舒航这才高兴了一点，又叮嘱他姐：“姐啊，弟作为一个男人说句实话，这年头好男人少，渣男多，你要是交男朋友，一定要告诉我，我给你把关！”
舒恬：“……谢谢你哦。”
“不用谢！我是你弟嘛！”
牧景辰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他们姐弟俩说话，这个时候才插嘴：“舒航同志，为了你和你姐的安全着想，我建议你们搬到组织给分配的房子里。”
他不好说是自己的房子了，干脆说是组织分的，这样子总行了吧！
而且，舒航肯定是要进特案组的，而舒恬嘛……
要通过她弟弟拉拢她！
舒恬看了一眼舒航，点头同意了：“那谢谢牧先生了。”
“早说了，叫我牧哥就好！”牧景辰大手一挥。
舒恬从善如流：“牧哥。”
牧景辰心里一喜，拉拢到舒妹妹，离拉拢到龙傲的那一天就不远了！
舒航警惕地看了一眼牧景辰，觉得他虽然长得挺帅，但一看面相就是个风流的，不是他姐爱的一款，但是也决不能放松警惕！
牧景辰被他眼里透露出来的防备弄得哭笑不得，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熊孩子！以后我可是你上司了！要尊敬我一点！”
舒航嘟囔道：“我也没说一定要进特案组啊！”
“你没有选择，”牧景辰认真地说道，“所有的特殊人类都要受到国家管理，你懂的，我们不能打扰到普通人的生活。对了，还有谁知道你有异能？”
舒航想了一下，犯难地说道：“我之前跟我一哥们说过，不过他没相信，说我逗他。”
“回头你要建档案的时候，把这些都写进去。”
“好吧。”舒航不太愿意，但还是接受了。
他自由散漫惯了，猛然发现自己被迫加入一个组织还要受到管理，潜意识就有些抗拒。
只不过理智告诉他，这样才是对的，才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意答应下来。
一边的舒恬想了一下，说道：“牧哥，那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
“东西都是现成的，拎包入住！”
“那……小航今晚上就先过去住吧！”
舒航瞪着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啊！我可是你亲弟弟！”
舒恬心想，亲弟弟才为你着想呢，我怕今晚上再出什么事故啊！
当然面上，她还是这么解释的：“反正你也没什么行李，直接过去就行，这是我同学的房子，我回头得先谢谢人家再说，你一直住这里，也不太好。”
潜台词就是，这不是你姐我的地方，我也是借住，收留你影响不好。
这个理由舒航接受了，最后不情不愿地跟着牧景辰走了，顺便还带走了大猫。
而舒恬，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之后，就躺在了床上。
有过昨晚的经验，这一次，舒航又跟龙傲共存了。
只是她发现，今天的龙傲有些疲惫。
“你没事儿吧？”舒恬关心的问道，“感觉你精神不太好。”
虽然龙傲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而且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没什么欺负，平平淡淡，但舒恬就是觉得他很累。
而且是心累。
龙傲沉默了一会儿，舒恬也没催他。
“你……你会恨自己的父亲吗？”他忽然问道。
舒恬楞了一下，说道：“中二期的时候恨过的，后来就没有了。”
“中二期？”龙傲很疑惑。
“额……就是十几岁的时候，比较叛逆，大人让往东，偏要往西，而且多愁善感的，总觉得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什么的。”
龙傲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为什么后来不恨了？”
“因为我爸也没什么可让我恨的，”舒恬解释说，“我以前恨过，是觉得我妈刚死，他就娶新老婆，很对不起我妈妈，而且对我不够关心啊什么的。可是现在想想，我妈妈卧床那两年，听外婆说他一直尽心尽力地伺候，大概也累坏了吧，加上当时我年纪小，亲戚都劝他赶紧找个老婆好照顾我，然后他才接受了亲戚的介绍，跟我继母结婚。至于不够关心，其实只是我自己要求太多。”
“只是这样吗？”龙傲追问。
舒恬想了一下，继续说道：“还有啊，虽然他是我爸爸，但老实说，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不能要求他的世界只有我这个女儿，他应该也有自己的生活，反正我看他跟我继母相处地挺好，小航也很好，看他开心，就很好了。”
那毕竟是给予了她生命的人之一，她肯定希望他过得好，而且舒爸爸也从来没做错什么。
他已经努力去尽一个父亲的责任了。
只是人力有限，加上他一个大男人难免粗心，肯定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
可那也足够了，也许因为家庭构成的缘故，舒恬的性格里多了一些敏感。
可是再想想，就算是舒爸爸不娶，一直独身带着她这个女儿，在单亲家庭里，她就真的会比现在更好吗？
所以成年之后，她就理解了舒爸爸。
可是龙傲还是不开心：“我母亲被人杀死，我父亲在同一年就娶了新的妻子，有了新的儿子……而且我后来发现，害死我母亲的人，就是那位新进门的夫人。”
舒恬：……
她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这个桥段并不新鲜，小说电视剧里还蛮常见的，可那只限于二次元，她从来没听当事人直接跟她说过。
而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觉得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地，毕竟她不是当事人，根本理解不了他的心境。
“你……你怎么做的？”
“我杀了她。”龙傲很平静的说。
舒恬：(⊙o⊙)…
其实吧，这个回答也不算是很意外。
放在龙傲身上，竟然会觉得合情合理呢。
毕竟他可是龙傲……天啊！
“那你觉得心里舒服了吗？”舒恬问，她想，也许龙傲只是需要倾诉，那就让他都说出来好了。
“没有，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龙傲叹口气，下意识的却摸自己的胸口。
结果手下软绵绵的。
两人：(⊙o⊙)！
龙傲跟触电一样赶紧收回手，干咳了几声，耳朵微红。
舒恬无力地说道：“算了，我们继续说，你觉得报仇也没能让你开心是吗？那你还打算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龙傲第一次流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舒恬试着安慰他：“其实你可以多出去走走，看看世间的大好河山啊之类的，然后你也许会遇上志同道合的朋友……”
龙傲忽然笑起来：“不一样的。”
“啊？什么不一样？”舒恬茫然。
“我那里的世界，跟这里完全不一样的，”龙傲说，“这个世界更和平，我那里，强者为尊，人命如草芥，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在你背后捅一刀的人是谁。譬如我父亲的新夫人，她曾经是我母亲的闺中密友，却因觊觎她的丈夫，就杀死了她。”
他的声音依旧是平平淡淡，但舒恬却听得辛酸。
老实说，她看过很多玄幻小说里描述的都是这样的世界，而且很多主角都有一个苦逼的出身。
而小说就是要欲扬先抑才好看啊，所以那时候的她还觉得很好，看逆袭很带感。
而今真的就有这么一个类似经历的人在她的脑海里告诉她，这种事情是真的发生在他身上的，让她一下子就沉重起来。
有些事情，真的是不是语言文字能描述出来的。
那些生命不成承受之重，有时候，真的会让一个人崩溃。
她想安慰龙傲，又觉得自己说什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对他起不了任何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