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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雯心里很清楚,自己没办法指望他对自己百分之百地信任,一丁点的戒心都不保留。人心隔肚皮,他又没有系统,凭什么要百分百信她?即使目前是百分百,将来也不见得随时随地都是,遇见什么人和事挑拨,就说不定了。

    世上根本没有哪两个人之间会真正一丝的芥蒂都没有,真要笃信自己掏心掏肺就能换得对方的全盘信任,只能说明太幼稚了。她所能做的,只是尽力争取而已。

    这一回向皇帝汇报,绮雯没再那么逐字逐句地转述,尤其是刻意回避了潭王言语间对她的挑逗。这不是有意要隐瞒什么,只因她能想象得到,皇帝听了那些话就会更不情愿再让她与潭王交涉下去,而眼下形势,显然是她继续下去对他们更有利的。她不想让皇帝的情绪干扰到事态有利的进展。

    即便如此,还是看到皇帝的脸色越来越是阴沉。

    “您不高兴?”讲述完后,绮雯问道。

    “我应该高兴?”皇帝露出一丝讽笑。

    绮雯有些局促地解释:“对不住,我知道你不想我去与他虚与委蛇,今日事出突然,我就自作主张,顺势那般敷衍了他。原想着,你或许也用得上……”

    “我不是介意这个。”皇帝轻轻一叹。去慈清宫时,太上皇后只向他说起下午叫了绮雯过来,完全没提要对绮雯动家法,以及与源瑢相关的细节,听了绮雯的话,才知道事情尚有这些关窍。

    他信手拈起绮雯裙边缀着的枣红丝线络子在指间摆弄着,“按理说,即使你做了皇后,母后若有心敲打,也可以摆出婆母的派头来,连正当理由都不找一个。可这事搀和进来一个源瑢,就完全变味了。你不知道吧,倘若你选的是源瑢,再被母后知道我也对你有所肖想,母后顶多是对我劝慰上几句,绝不可能会出手惩治你的。”

    原来引他生气的竟是这个。绮雯失笑道:“您难不成是觉得,太上皇后此举是怪我看中的不是三王爷,惩治我是为给三王爷抱不平?”

    皇帝眼角唇边的冷讽几乎有了些骇人的森然意味:“她确实不是这个意思,或者说,她以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可做出来的事明摆着就是这个意思。”

    太上皇后不知道潭王找绮雯说话的真正意图是为了拉拢她,一定想不到绮雯会猜知她受罚是源瑢在背后出力的这层玄机,也就想不到绮雯会将这层意思清晰转告给皇帝。

    简而言之,太上皇后是觉得背着他管教一下绮雯,他还会被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呢。

    这就更让他心里不痛快了——哦,我不知道原因,你就能随便找个借口打我的人啊?怎没见你管教过源瑢的妻妾呢?那不一样是你儿媳妇么?

    他都觉得新鲜,难道绮雯爱了我而没爱源瑢,就成了她的一大罪状了么?

    绮雯满心不安,拽着他的衣袖劝说:“您别这样,太上皇后之所以想惩治我,不过是觉得我迷惑了她两个儿子,是个祸害。您要是为我抱不平就厌恨了她,我不就真成了祸害了吗?说到底不过是受了三王爷挑唆,太上皇后也是着了他的道儿而已。”

    这当口只能尽量把母子矛盾往兄弟矛盾上面引,反正兄弟矛盾早已经很深了。她可不想因为自己扩大母子嫌隙,于公于私,那都是不利因素,将来想要对付潭王,太上皇夫妇所能贡献的力量很可能还是决定性的呢。

    “你知道她最过分之处在哪里?”皇帝冷笑道,“你觉得源瑢后来寻你说话,难道没有经过她的授意么?没错,她不光是替源瑢抱不平,还在制造机会帮源瑢勾引你呢!”

    绮雯还真没往这上面想,听他这一说,也是哑口无言。

    明知绮雯是他的人,还许了潭王来单独找她说话,这又该让他怎么看?可不要说因为绮雯没受册封,她一个太上皇后就也会像宁妃那么幼稚,以为可以将绮雯当个简单婢女来处置。

    “她偏心是不稀奇了,可这次这个心偏的,也太明显了点。我要是再软弱一点,她说不定就要直接下令,将你送给源瑢得了!”皇帝越说越是愤慨,起身抱起手臂往一旁走了几步。

    绮雯跟过来劝道:“也不至于的,其实我看得出,太上皇后对您还是真心关切。她问我那些话不是随口敷衍,是真心关切您的起居。若不是看在我对答如流,足见对您尽心的份上,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免了我的罚呢。”

    “你是这么看的?”皇帝轻哂,“那你不妨试想,若有一天见我与源瑢撕破脸针锋相对,势同水火,甚至要拼个生死,她会站在我一边么?”

    绮雯怔在当场,答不上来。太上皇后是他的亲生母亲啊,可眼下看来,这个问题真不好定论。从表面的形势来看,怎么看都觉得太上皇后怕是更倾向于潭王。

    当真匪夷所思,太上皇后再糊涂,能一丁点都没想过两个儿子有朝一日会斗个不可开交么?真到了逼她站队那一天,难道她真的会站到养子一边,敌对亲儿子,甚至,眼睁睁看着亲儿子死于养子手下?

    皇帝静默片刻,道:“她对我,亏欠之心是有的,要说别的关切能有多少,我真不敢定论。若等到我与源瑢破脸那一天,我能肯定的是,父皇至少会去尽量劝阻源瑢,而母后……会站在我一边的希望,恐怕微乎其微。”

    见到绮雯满面忧色,他缓下语气宽慰道:“你放心,我又不是全然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事情没临到那一步,就不至于有何冒失举动。但万事都讲究一个余地,我敬着她,她也该顾念我的身份,适当地敬着我些。我是该让外人都知道,你就是我‘心尖上的人’,只要我坐在这皇位上一天,谁也别想动你!

    “以后谁的诏令你都不要听,无论是太上皇、太上皇后、皇后,还是什么妃什么嫔,谁自称有事叫你去,你都不要去。托词就说,是我明令叫你随时在隆熙阁待命,不可擅离职守。我倒要看看,谁真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与我做对!”

    绮雯呆了呆:“可是如此一来,不就是等于向三王爷昭示,我已将今日的话都转述给您了么?”今天的敷衍铺垫得很好,她还等着看潭王拿什么来向她秀肌肉呢,半途而废未免可惜。

    “不会啊,你差点挨了打,这事总该告诉我的,他会以为我护着你是防母后,而非防他。”皇帝还露了一丝冷笑出来,“再说即便顾忌着透风出去,我难道就能放任不管?万一哪天又兴了什么幺蛾子呢?我若是连这点事都护不住你,真是枉活一世了。”

    他即便是没来做这个皇帝,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也不至于沦落到让自己的女人被别人说打就打,说调戏就调戏的地步。他今天是真动气了。

    “再说了,”他转过身回到绮雯跟前,“现在你还想去替我刺探源瑢?”

    “当然,看到他被咱们骗过去了,您不知我有多爽快。”绮雯笑着说完,面对他直视过来的目光,笑容却很快变得僵硬。自己今天的疲惫与烦恶,恐怕已经在他眼里无可遁形了。

    “即使你不细说,难道我就想象不出他与你说话时会是个什么德性?”皇帝面色冷漠下来,抬起手轻轻抚摩着她的下颌。

    如今以他对绮雯的珍视,源瑢别说是碰她,单是言语间稍有不尊重……不,别说是言语不尊重,单是看她一眼,甚至别说是看见她,单是体察到源瑢心里对她稍有惦记,他都会满心膈应。

    似乎是这么多年来对源瑢积攒下的怨愤都集中到了她一人身上,源瑢是他最忌讳的人,她是他最珍视的人,得知这两人间稍有一丁点瓜葛,对他都是莫大的折磨。

    “我何尝不知,那些胡言乱语,简直就是污了你的耳朵。”皇帝恳切说道,“所以,你但凡有一点不情愿,就说出来。”

    这话实在有点不好应答,若说她十分情愿,倒好像她多喜欢去与潭王接触似的,可真流露出不情愿的意思,难道就要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

    绮雯很清楚,他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就足以说明,他从理智上也是认同由她去刺探潭王,是很有助益的。

    皇帝见她迟疑,便决然道:“还是罢了……”

    “不不,”绮雯抬手轻掩住他的口,“让我去吧,又不是多委屈的事,早一天争取来高枕无忧的日子不好么?我这一次已经冷着脸明说了自己不愿听他那些废话,他想必也不会再来对我胡言乱语了,以后他只会与我就事论事,我也与他就事论事,都到今日这一步了,好歹也该看看他要拿什么招数来向我显露本事。”

    皇帝仍拧着眉,烦躁地摇头:“什么就事论事?你想想,若是你真倒戈向他,还不就是将来迟早要委身于他的意思?还想要他来规规矩矩地与你公事公办?”

    绮雯也摇摇头:“不至于的,至少他也是那么高傲的人呢,见我对他冷言冷语,还能放低身段来自讨没趣不成?他想要的是我能刺探来的讯息,又不是我这个人,他想要什么女人都信手拈来,您还真当我也是他眼里的香饽饽呢?”

    皇帝一时静默,也有点被她说得心动。按说源瑢阅女无数,若见她不假辞色,确实没理由会再主动调戏她、自讨没趣的。只是,光是想到她去与源瑢见面,说话,他便会心神不宁,根本无需具体落实到什么隐患之上。

    绮雯又弯起眼睛扯着他的袖子撒娇:“您再阻拦下去,我只能怀疑您是怕我心意不坚了。您是不是真怕我对他还有所肖想啊?”

    皇帝不禁失笑,又很快恢复了肃然,拿手指点着她的鼻尖郑重交待:“你要记住,他不是个简单人物,切不可轻敌。若遇险情,宁可全盘放弃,也不要行险冒进。”

    绮雯点点头,心里却并不怎么当回事,怎么说自己也是在宫里,潭王再怎么可怕,还能在后宫里把她如何?

    皇帝面色凝重,携起她的手来握了握:“一想到我竟沦落到放你去做这种事的地步,我就……”

    “我知道,我都知道。”绮雯截住他的话头,他会为此承受着沉重的挫败感,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她都明白。

    她反过来双手握住他的手:“我承了你的一番情意,就该为你尽一份责任,况且人家都说夫妻一体……”她顿住笑了一下,“奴婢失言,皇后娘娘才是您的妻子,我做个红颜知己就好。”

    “是么?”皇帝微露苦笑,“在我心里倒是正相反,她是红颜知己,你才是我妻子。”

    他说得那么自然随意,毫无迟疑,毫不做作,以他这种丝毫不会花言巧语的人说出口,更显见这并非一句情话,而是声由心发,是最真不过的真心话。

    绮雯瞬间听得鼻子发酸,眼睛都湿润了,为了他这话,真是肝脑涂地也没怨言了。片刻前竟还担心被他猜忌,可见都是犯傻。她强笑道:“所以说呢,为了您这话,我更该尽一份责。”

    皇帝并没把这句话看做什么告白,见她几乎感动得涕零,他倒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是心下怅然,这个嫡妻的名分,终究是没办法给她了。他总不能为了对得起她,就去废掉皇后,或是盼着皇后早死。

    绮雯转去收拾起小几上的茶盅,随口笑道:“您也是,都安排我去帮东厂了,若是再临时变卦,还不叫人家看笑话?”

    皇帝倚靠到龙书案边翻看起一份奏疏,心不在焉地笑道:“你这是把司礼监说成东厂了么?我就知道你心心念念惦记着东厂,司礼监的事务枯燥无味,是没有东厂的差事有趣。可我又怎可能差你去做方奎的手下?他一天都说不来几个字,还不把你闷死?”

    “哐啷”一声,绮雯刚要收进托盘的茶盅翻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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