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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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凌乱
且不说如今念念的身躯有多巨大,压在陆向北身上会是怎样的负荷,也不说在一边观看的陆老看见这一幕如何吓得魂飞魄散,只说这样一折腾的念念,突然捂住肚子,双眉紧皱,痛得哼出声来,就足以让所与人忽略所有其它事……
顿时,这院子里就炸开了锅。
老狐狸把念念扶起来,小狐狸从念念身下钻出来,两人便开始争闹不休。
小狐狸抢着扶住自己老婆,对老狐狸下命令,“还不打电话叫救护车!”
“叫什么救护车!自己开车送去更快!”
“那你能保证我媳妇这一路都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儿?从前乡下人生儿子的时候……”
“你再说一句乡下我永远不回家!”他可不管乡下人怎么生孩子!那些人都不是他媳妇儿!他现在关心的只有他媳妇儿!
老狐狸不敢出声了,既打了医院电话,让那边做好接生的准备并且派车来接,又叫上来警卫员开车,讨好地问儿子,“……医院认识我的车,我们这边去医院,他们也派车过来在路上堵我们,总可以了吧?两不误?”
在两只狐狸争吵的时候,童一念却痛得苦不堪言,加之担心孩子的安危,这时候,这俩人还有心情争吵?再也顾不得那些芥蒂,抓着陆向北的衣服呻/吟着“痛……痛啊……”
一声呼痛,把两只狐狸的心都给呼碎了,忙不迭地把她抱上车,警卫员开着车一路向着军区医院而去。
医院的救护车总算是在路上和他们顺利会师了,且跟在警卫员的车后,一路保驾护航进了医院,医院方已经做好准备,马上把童一念送进了手术室。
接下来,便是戴了口罩的教授级医生出来,妇产科主任,医科大博导,却是位男医生……
只听医生对陆老很有礼貌的说,“您儿媳妇早产,要剖腹,先签字吧!”
然后按照惯例,拿出几张单子出来,把手术中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都说给他们听,说得陆向北握笔的手在颤抖,那些恐怖的字眼在他面前呈现血淋淋的画面,当即便将笔一摔,“不签了!也不做手术了!转院!去别的医院!”一个剖腹产而已,居然弄出这么些恐怖的状况来,这医院铁定是不行的!
那博导看在陆老的面子上才不发火,闷声解释,“随便您去哪个医院,这些事儿都会先跟您讲清楚的。”
语气里隐约有没见过世面的意思……
陆向北人精儿一个,焉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很想扁他,谁没事会不断增长上手术台的见识?
可想到自己媳妇儿还在人手里,忍就忍了!
陆老也在一边劝他,“念念不能耽搁,别转来转去的误了时机了!这医生是全军妇产科最出名的!”
“你签吧!我不签!”陆向北实在没有勇气再拾起笔,更没有勇气再去见识那几个字。
全军最好的博导医生亲自蹲下来拾起笔,毕恭毕敬地交到陆老手里,“陆老,要不……。还是您来签?”
“好!”陆老惊喜交加。虽然仍为童一念和孙子的安危担忧,但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还是让他小小高兴了一下,一生签过的字不计其数,可从来没有哪一次签字像今天这么高兴的,让他签字?不等于他是念念亲属吗?那儿子是认他这爹了?
手术同意书签字,麻醉签字,陆老每一笔每一划都写得工整而慎重,看着他签完,陆向北马上又后悔了,这是自己做爹才有的权力,也不知道这一辈子是不是只有这一次了,怎么会便宜了老头……
在他纠结而凌乱的时候,手术室的大门紧闭了,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跑过去耳朵贴着门,听里面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他顿时惊恐了,冲动地抓住陆老的手问,“电视里生孩子不都大呼小叫的吗?怎么念念一点声音也没有?”
陆老被他突然亲密的举动一震,儿子什么时候主动拉过他的手啊……
激动的同时,脑子都不灵光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儿子的,“这个……我怎么知道……我也没生过……”
陆向北瞥了他一眼,“可你不老是说乡下女人生儿子跟母鸡下蛋似的吗?”
陆老动了动唇,没和他争辩,好吧,他体恤某人第一次当爸爸,不和他一般见识……
于是,没人搭理他,他一个人在手术室外转圈圈,依然听不到任何声音,他慌了神,猛然抬头,“怎么还没声音?”
陆老被他转得眼晕,一时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没声音,接下来却听他面色紧张地道,“不是可以家属陪同的吗?弯弯生小胖的时候左胖都进去了!我也要进去!我也要进去!”
“哦哦!”陆老被他吼明白了,于是又安排他进去。
尽管院方见陆向北失控的神情和行为,一再劝他最好别进去,但陆向北哪里肯答应?再加上陆老的权威,最后还是让他换上无菌服进了手术室。
等他进入手术室之后,他才恍然醒悟,为什么会一直没有声音,医生明明已经告诉过他,是剖腹产,这时候早已经打了麻药了……
眼前,童一念腹部已经被划开,正上演着血腥的一幕……
蓦地,身为警察的陆同学,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路同学,见识过枪林弹雨的路同学,竟然在这一瞬间华丽丽地晕血了……
博导医生要他签字时所陈述的各种可怕后果伴随着眼前血腥的场面,加上他自己的想象,以及空气里异样的气味,让他很没有出息地呕吐甚至眩晕……
于是,在医生忙着给童一念做手术的同时,被倒地的他给惊动,不得不分出人手来安排对他进行急救……
关心则乱。
好在陆向北被抬出去后,被新鲜的冷风一吹,就醒了过来。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遇上的是陆老以及左辰远一家三口鄙夷的眼神……
“念念呢?”他第一句话便是问他老婆的情况,脑子里还是刚才在手术室所见的那一幕,心里仍然寒意森森。
“还在里面呢!出息!”左辰远哼道,想当年,他也是陪着弯弯进去生孩子的,可没有他这么窝囊……
“我要进去!”他也恨自己,他答应过童一念,她疼的时候他会在她身边,虽然她现在还在生他的气,但他的直觉告诉她,她一定是需要人安慰和鼓舞的……
“还是别了吧……别给人添乱了!医生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来救你……”左辰远哼了一声,“还警察呢……晕血……丢不丢人啊!你媳妇都不怕,还在里面浴血奋战呢……”
这话说得陆向北更羞愧了,是啊,他是警察啊!怎么可以晕血?
“我以前都不晕的啊……”他觉得奇怪,也委屈。“那……去手术室外面等总可以吧!”
“爸在等着!”弯弯强调。
“他能代替我吗?我得去!”他一骨碌爬起来。
“爸可比你强,至少不会晕……”左辰远慢条斯理地道。
左小胖眨巴了一下眼睛,表功似的道,“我也不会晕,上次我手上流了好多血,我没有哭,也没有晕……”
行了吧?他知道这以后有话柄落到左家父子嘴里了,大概会被嘲笑很久,连左小胖都要来凑热闹……
所谓忍辱负重,就是他现在这样的心情……
哼了一声,起身就往外走。
回到手术室外,陆老和警卫员果然在等着,见他来,陆老很是担心的样子,“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他却绷着个脸,“我媳妇还没出来呢?”
“快了吧!你别瞎操心了!我问过院长了,这只是个小手术,没事的!”陆老试图安慰他。
他却想起手术室里童一念肚子被划开的那一幕,听了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小手术?!你躺上去把肚子破开让人抱个娃出来试试?!”
陆老被他一阵抢白,哭笑不得,“我就是想……也没那功能不是……”
陆向北知自己失语,哼了一声,把脸转向一边,把个紧随而来的弯弯给逗乐了,这俩男人,都是她所知的人中最为决断,最有男子气魄的,身兼要职的父亲,疏离傲然的弟弟,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凌乱的时刻?
从陆家到医院,童一念清楚地意识到陆向北一直握着她的手。
车上,当阵痛一阵比一阵强烈地侵袭她的时候,唯一可以做的事也是握紧他的手,痛到无法忍耐的时候,情不自禁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反握他,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肉里她也浑然不觉,只知道,这样便可以减少自己的疼痛……
她被他搂在怀里,尽管她庞大的身躯已经不可能像从前那样整个儿小鸟依人般窝进他怀中,但是就这样靠着,却有一种莫名的依托感,好像,这样的依靠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耳边无端响起他说的话:宝宝就快出生了,你疼的时候我想在你身边,我想听见宝宝第一声啼哭,宝宝的第一个微笑是给我和你的,我们一起……
甚至,还想起了很久以前,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他因这孩子的到来而欣喜异常的表现,想起那个被她封住的婴儿房,想起婴儿房里那些可爱的壁纸,那些一张张他亲手贴上去的壁纸,想起房间里每一个玩具,每一件家具,还有他一遍一遍弹着的曲子,那首她很久很久都不敢再去回想的旋律……
难道这个时候的女人是格外脆弱的吗?不知道为何,想起这些话语这些画面,眼眶就这么悄然湿润了,眼泪一滴滴热乎乎地往下淌……
她一哭,他则慌了神,想腾出一只手来给她擦泪,可一只手抱着她,另一只手则被她抓得紧紧的,情急之下,顾不得陆老和警卫员都在眼前,更忽略了前一瞬童一念还恨得他咬牙切齿,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像从前一样,吻着她的眼睛,吻着她的泪,嘴里呢喃不清地说着,“不哭!不哭了!我在这儿,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唇和雍和宫那日不同了,那日许是他太多焦虑,所以嘴唇干裂,携着冰雪的凉,今日却是那么柔软,那么甜润,在她脸上乱吻的时候间或擦过她的唇,就像棉花糖一样,软软的,甜甜的,和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样。
尽管仍然很痛很痛,可是自己却像陷入了棉花堆里,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再反/抗,而且,心里隐隐地,眷恋这唇的甜软。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或者隐藏内心这份感觉,只是闭着眼睛瞎嚷嚷,“疼……疼……好疼……”
她这么一叫唤,他更心疼了,恨不能替她分担这一份痛苦,可是要怎样才能分担?除了能温柔地细密地吻她,还能做什么?就连言语的安慰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而又无可奈何,“乖啊!我知道疼!一定很疼很疼!就这一次!我们下回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他的温柔低语却触怒了她,还有下次?什么叫下次?她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他就那么笃定她会给他生孩子的机会?
顿时没好气地冲着他道,“什么下回?!下回要生也不和你生!”
他的忧心如焚顿时变成哭笑不得,这个时候,她还惦记着和他斗个高下……
不过,如果争吵能让她的注意力不集中在疼痛上,也是可以的……
“乖啦!收了我家的压岁钱,进了我家的门,还想和谁生呢?别闹了,让宝宝听见了笑话怎么有这么不懂事的妈妈呢!”他有意逗她,看来他这媳妇儿与众不同,温柔起不到止痛的作用,得反着来……
“陆向北!我告诉你!你少拿宝宝说事!就是你害我疼的!就是你!宝宝长大了让他评评理!是我不懂事,还是你这当爹的不负责任!你不就是爽了一把吗?连宝宝什么时候到我肚子里来的你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懂事!”童一念被他的话给气着了,再加上疼得无法忍耐,哪里还顾忌那么多,本性暴露,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倒了出来,全然当陆老和警卫员成了空气。
陆向北初时一愕,但心里立时掠过一丝欣喜,她的意思是什么呢?宝宝长大了再评理?也就是说,宝宝长大了他们还在一起?
这傻妞儿……
温暖顿时如泉一般在心里流淌,两个人,就这样一直手牵手走下去,一路拌嘴,一路和好,一路看着宝宝长大成人,到时,满头白发,依然拌嘴,依然和好,任性的时候还让孩子来给他们评理,这,是多么巨大的幸福?
在他愣神的瞬间,又一阵剧痛席卷了她,她无处发泄,抠着他的手逼问,“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心虚理亏了?!”
他笑着承认,“是!是心虚!是理亏!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嗯?”
“陆向北!你又敷衍我……”
“我没有……”
“有!你在笑!你自己看看,你笑得多贼!最讨厌你笑!一笑就有坏心眼……”没有人告诉她,这样的争吵中,不知不觉,她的语气已经从愤怒而变成了娇嗔,和一个与丈夫耍小脾气而撒娇的妻子完全无异……
他真是哭笑不得了,“我没坏心眼……”
“有!你就有!还不承认?哎哟,疼死我了……”
他算是见识了,原来硬得像铁蚕豆的童一念也有这样的时候……
不过,这样的她,他喜欢,虽然她的指控明显都是栽赃,难道她的疼和他不肯承认有关?
好吧,那就承认……
“好好好!我有坏心眼!这行了吗?”他挨近她耳朵,轻声道,“我对党和人民发誓,只对你一个人起坏心眼,好吗?”
童一念无语,这人在这时候怎么还能这么没脸没皮的,没见她疼得快挂掉了吗?可是,他这样对自己,自己应该表现出生气才对啊!但心里其实没气……
原谅她这时候真的装不出生气的样子来了……
她真的很疼很疼,腹内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强烈,这疼痛好像蔓延到全身每个器官每个细胞了,除了疼痛,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为什么还没到医院呢?
“陆向北,医院到了没?”她脸色都变了,忽的,感觉下/身如小便一样热流泉涌,她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陆向北……羊水……好像破了……”
“那……怎么办?叫救护车上的人来看看!”他想松开她的手。
她却骤然间抓紧,流着泪摇头,“不要!陆向北……不要走……我怕……”
忽然之间,很害怕他松开自己的手,仿佛,这世间,她只剩下他了……
看着她泪眼散乱,一头短发凌乱不堪的模样,他的眼圈不自主就泛了红。
从来就没见过她用如此依赖的眼神看过他啊……
即便是童父去世的时候,依念设计稿被盗的时候,以及她人生很多个低落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依恋过他……
心中潮湿的感觉泛滥,重新握紧了她的手,“好,我不走……我一直都会在……”
“好了好了,医院到了!”陆老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一会儿想笑一会儿想哭的,也被折腾得不行。
所幸的是,车正好开到了医院,童一念被台上担架,直接送进手术室。
在这个过程中,陆向北仍然牢牢抓着她的手不放,直到到达手术室门口,他不得不松手了,童一念却仍不肯放手,用一双泪眼看着他……
他的心,被这样的眼神生生触动,虽不忍心,却也狠着心把手从她手里一点点抽离,“乖,进去吧,宝宝等不及了,我在外面等你……”
这应该是个高兴的时刻啊……
她想,自己最终应该是浮出了笑脸的吧……
陆向北,我答应过你,会做一个负责任的妈妈,我做到了……
这以后的事……
她听见手术室大门关上的声音,然后,便将她和他,隔成了两个世界……
其实,那一瞬间,她心里萌生的渴望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他不是答应过的吗?她疼的时候,他要在她身边……
然,虽然有遗憾,却是无法说出口……
只是,接下来又是怎么回事?手术已经开始了,他却突然跑了进来,进来也就罢了,居然还晕倒……
他不是警察吗?这也太好笑了吧?躺在手术台上的她,想着,是不是要把这一幕好好记下来以后说给宝宝听?
她真的笑了,结果被医生瞪了一眼……
可是,不管医生怎么瞪,看着护士手忙脚乱去救他的情形,真的很想笑……
还有谁和她生宝宝一样有这么多故事呢?
而更多的故事却在手术室外上演呢……
陆向北来来回回转了无数个圈之后,陆老实在受不了了,叫住他,“你停下来,再不停我要犯病了!”
他没好气地看了陆老一眼,“横竖里面躺着的不是你媳妇儿,你当然不急!”话虽说得硬,但到底是停了下来。
陆老狐狸一样的眼神闪烁了两下,“别急,生孩子这事没那么严重!这医院剖腹产还没出过意外呢!你啊,第一次当爹,心情我理解,可是也必要自己吓自己!”
陆向北恶瞪他一眼,医生嘲笑他没见识也就罢了,老头也嘲笑他?不禁冷了脸色道,“那是,没几个人像您那么幸运,当两次爹!”
呃……
这是父子俩之间的硬伤……
陆老被噎了一下,不过狐狸眼神重新开始闪烁,“我觉得现在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需要拿出来商量的,就是念念生完宝宝以后怎么办?你把念念弄到北京来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问吗?当然是为了她的安全!”陆向北毫不犹豫地回答。
“对啊!可你觉得念念生完宝宝还会留在北京吗?”老头儿含笑问他。
继承了老狐狸基因的小狐狸套用念念一句话,老狐狸一笑就有坏心眼……
于是警惕地问,“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老狐狸一听不乐意了,有这么说老子的儿子吗?可这不乐意还不敢表现出来,只道,“你别以为刚在车上念念对你恋恋不舍的就是原谅你了,那是女人在生产的时候脆弱,等她生完,你马上又会被打得免费回城!”
“……”陆向北先是被老头的话给震撼,老头什么时候会网游了?还免费回城……不过,总是不会忘记夹枪带棒讽刺老头的,虽然不得不承认老头说的是事实,也不忘冷哼一句,“那是,媳妇儿生孩子这事,我哪有您有经验啊!”
得!又被小狐狸噎了……
不过,噎着噎着也就习惯了,这么些年,反正不是第一回,也不会是最后一回……
老爷子屡伤屡战,“你不打算想想办法?”
陆向北此时心里一片凌乱,只挂着里面的媳妇儿和孩子,哪里还能想到办法?见老头这么问,肯定是有坏主意的了……
“什么办法你说好了!”他心里其实很想知道老头想到什么办法,可是表面却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你觉得我们这儿最能吸引念念的是什么?”老头儿笑眯眯的。
“别给我打哑谜了!”他不耐烦猜,他所有的心力都用在猜测里面的人怎么样这事上了。
“就是我们家的温暖感!你不觉得念念常常会表露出来渴望家的温暖吗?”老头儿精神上来了。
“所以呢?”陆向北警惕地看着他。
“所以我们要把陆家的温暖和爱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啊!”老头儿瞪大了眼睛说。
陆向北看着他,嗤笑一声,“得了!你想让我对你好点就直说!把念念搬出来当幌子干什么!老狐狸!”
老狐狸三度被噎,不过心思却被他猜中,不禁也哼了声,“小狐狸!”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左辰远这时插了句话进来,“爸说得有道理,你如果想把念念留在北京,家的温暖是很重要的!”
陆向北低头想了想,苦笑道,“你以为念念来北京真是为了给你养兰花?你以为她真是贪恋我们家的温暖才留住了那么长时间?”
“那你以为呢?”陆老听见他用“我们家”这三个字,心里像喝了蜜似的。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猜测……这也是我把想尽办法要她来北京的原因,可她这么轻易就答应来了,不像她的性格,她从小就缺少母爱,做人谨慎而小心,怀着孩子贸然进京并且在一个等同于陌生人的家里过年,这些都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她答应过我要当一个负责任的母亲,现在她做到了,我怕她生完孩子,真的会执意回去了……”
他眼里浮起担忧,但愿,那真的只是他的猜测……
“舅舅,我们可以留住她不走啊!我把弟弟留下,舅妈不得留下?”在弯弯怀抱里的左小胖忽然道。
众人眼睛一亮……
弯弯拍了拍左小胖的脑袋,“乖!脑袋挺管用!不愧遗传妈妈的优良基因!”
左小胖不耐烦地摸摸脑袋,“妈妈,会被打笨的!”
众人正说着话,手术室门开了,博导医生出来了。
“怎么样?”陆家大小两只狐狸都围了上去。
博导取下口罩,露出一张还算年轻的脸,对陆老说,“陆老,恭喜您,一对双胞胎男孩,母子平安!”
然后,莫然看了孩子爹一眼,那眼神,虽是淡漠,却隐含了蔑视……
没见识的……外加晕血……
陆向北完全懵在了原地,虽然这个结果是他知道的,可当着喜讯真实传入他耳里时,巨大的喜悦还是无法承受……
“呆着干什么?不去看看你媳妇和儿子?!”左辰远用胳膊肘撞他。
“哦!”他恍然大悟,抱住左辰远忽然一串大喊,“我当爹了!我真的当爹了!”
陆老和左辰远都哭笑不得,尤其陆老,眼里竟然浮起了泪花,这孩子……终究还是个孩子……
童一念远远的,就听见陆向北疯子一样的喊声,他当爹了……
产后的身体是何其虚弱,她只觉得全身发寒,可听见他的这几声大喊,忽然间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孩子出生那一刻,她固然欣喜而幸福,可她没有哭,在听到他喊声的这一刻,却莫名地流下了眼泪,而且,是滚烫的泪。
那一刻,她懂得了什么叫圆满。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懂得了自己要什么。
所以,为了这一份圆满,她更应该努力坚持……
蓦地,眼前出现了他的脸,他的喜悦,他的激动,他的心疼,都无比明显地写在他眼里,他想抱她,却又怕弄疼了术后的她,不管下手,最后,在她眉心印下一个吻,热热的唇,饱含着他的感情,“念念,谢谢你,辛苦了……”
推着推床的护士见了笑道,“太太,你算好福气了,老公第一时间来看你,我们这儿大多数的丈夫都是第一时间看孩子的!”
童一念没有说话,冰凉的身体留恋刚才他唇上的温度,一颗心却是摇摆不定。
一直到回了病房,把他们母子都安顿好了,护士又整理了一下插在童一念身上那些管子才离去,陆向北这时候才来看儿子。
那个一模一样的小粉嘟嘟啊,他心窝里都是暖的。
身边的陆老还有左辰远一家三口都围着孩子赞不绝口,尤其陆老,简直抱着孩子就不肯再放下。
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宝宝一边对童一念说,“念念啊,你可真是陆家的大功臣!来!拿着!”
又是一个大红包,塞进了她的枕头底下。
她心中叹息,陆老对她的好,她不是看不见……
可是,如果她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们能接受这一段时间里她的所作所为吗?
正想着,陆向北的手机响了,他接电话的时候一脸喜色,“妈,是,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嗯!我过几天回来!”
打完电话,他回过头来对童一念道,“是梁妈妈,很挂念你!”
术后的她,依然虚弱,可是也清醒地知道,该发喜讯回去了,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了呢?杰西……怎么样了?
陆向北电话才挂,立刻又有电话进来了,他仍然叫的是“妈”……“嗯,生了,您当奶奶了!是啊,风华绝代的奶奶!回北京?好啊!再见!”
这个电话打完,呆立的是陆老了,想和陆向北搭讪两句,又被陆向北沉着的脸把话给堵了回去,接下来,陆向北索性下了逐客令,“你们先回去吧,念念刚做完手术也要休息,你们让她安静安静!”
陆老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在儿子的逼视下恋恋不舍地放下孙子,带着左辰远三人离开了,走时,弯弯等还和童一念道别:“念念,快点好起来,我们在家等你!”
童一念微微一笑,算是答应。
待他们走后,她才强打起精神问,“你早就知道是吗?”
他愕然,“知道什么?”
“双胞胎!却让医生瞒着我不说!”她就是气他,怎么连这也要瞒着她?
他眼中笑意闪烁,低下头来亲了她一下,柔情似水,“乖,辛苦了,好好休息。”
“陆向北!我可告诉你!就算是双胞胎,这两个儿子也都是我的!一个叫童博,一个叫童瞳!全都和你无关!”她警告。
他只是温柔地理着她汗湿的发,笑着答应,“好好!全都听你的,行吗?”
初时童一念自己也以为宝宝是早产,因为刚好在37周左右这个坎上,但没想到,生下来后宝宝发育很好,所以,连暖箱都没有进,宝宝就在童一念身边。
麻醉药药力过后,痛楚开始席卷她,尤其到了晚上,童一念痛得无法入睡,尽管咬住了唇不让自己哼出来,但那不平稳的呼吸还是惊扰了陆向北。
对于照顾产后的童一念,按陆老原本的意思是要请个护工,但是被陆向北给拒绝了,后来左辰远也在背后悄悄提醒陆老,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让陆向北表现表现,顺便还能肌肤相亲……
陆老果叹自己老糊涂……
所以,晚上大伙儿都回去以后,就只剩陆向北在病房照顾她,虽然童一念不满,但是也毫无办法。
“很疼吗?”陆向北握住了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怎么这么冷?”
她轻轻哼了一声,以表达自己的疼痛,手却不由自主回应了他,抓住了他的,就像在来医院途中一样。
他的手不够厚实,却手指纤长,手掌宽阔,能将她的手完完全全包容,最重要的是,他的手很暖和……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手术的原因,又或者是南方人,习惯了温暖的冬天,在北京这样的气候里做完手术,就算病房里开着暖气,也盖着被子,全身也没感到暖和过,陆向北握着她手的时候,甚至觉得她全身都在微微发抖,也不知她到底是冷得发抖,还是痛得发抖。
怎么照顾产妇的书,他事先已经看了不少,也知道,唯独这痛,是没有办法的事。
微弱的灯光下,见她往日白皙的脸已成青紫之色,连嘴唇也是乌的,心痛得一阵一阵紧缩,却又不知该怎么办,只会抚摸她的脸她的发,想要安慰她。
可她痛到极点,觉得他的每一下触碰都干扰她的呼吸似的,鼻端的氧气管虽然输着氧,却妨碍她自然的呼吸,反而更不舒服。所以,只是烦乱地皱眉,嘴里低喃着,“别碰我……别……”
惶然之下,只能握紧她的手,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让你遭这罪!等你好起来了,想怎么折腾我就怎么折腾我!要不,你咬我好不好?用力咬!看能不能好点!”
他把另一只手伸到她唇边,小心地避开氧气管。
她却烦乱地轻轻摇头,“痛——你别闹我——痛——”
他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她咬着唇坚忍的模样让他不忍以睹,看了眼旁边的两个宝宝,他痛下决心,按响了墙壁上的铃。
护士很快来了,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陆向北却指着童一念认真地道,“她痛啊,怎么办?”
护士听了舒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宫缩痛是正常的!忍着呗!”
陆向北听了大吃一惊,“这就是你们这所谓全军第一的医院对待病患的态度?!你们的职责不是给患者排忧解难吗?病人痛就让她忍着?!有没有人道主义精神?!我要投诉你们!”
童一念听了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告诉他自己疼了,这也太丢人了吧?!哪个剖腹产不是这样疼过来的……
她赶紧扯按他的手,示意他别闹了。哪知他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更疼了,对护士又点儿颐指气使的意思,“你们今天非得给我想个办法让她不疼!”
平日里他也不是这么跋扈不讲理的人,可是童一念的样子,真真是疼在她身,痛在他心……
护士倒是被他凶巴巴的样子给震住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办法!别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那就吃止痛药好了!”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全然不顾后果了。
“你疯了……”童一念发出微弱的声音,怎么可以吃止痛药?那会随着母乳进入孩子体内的!
“大不了牛奶喂好了!这俩小子,经历了那么多波折都平安来到我们身边,就注定是铁打的,别说喝牛奶,就是喝白开水也能长大成人的!”他俯下身来,低声安慰她。
护士听了他的话也被惊住了,在她工作这么多年的经历里,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爸爸,这可是一对双胞胎哦!多少人求都求不到,她是不是听错了?同情的目光情不自禁投向那一对粉红色的小宝宝,摊上这样的爹也算你们的“造化”了……
童一念微微转开头,只因他眼里的内容让她有流泪的冲动,只有她知道,他有多么爱这两个孩子,尽管孩子最初来到她身体里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也不期待,可她明白,她懂,这俩孩子是他的心头肉,而他现在,为了让她不痛,他却可以放弃母乳喂养孩子……
她眼眶热热的,哽咽着对他说,“陆向北,别说了,握住我的手,握住我的手就够了……”
“好……”他坐下来,两只手都伸进被子里,将她的手捧在手里,紧紧的。感觉到她的手渐渐有了暖意,才压低声音问,“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不那么痛了……”她咬紧牙关,其实,仍然很疼,很疼……“陆向北,唱歌给我听……”
疼痛中,想起那些温暖的光晕,那些在很远的记忆里流淌的钢琴声,还有,他回眸处流动的笑容,每一点每一滴,都焕发出朦胧而幸福的光。
每个人的生命里,是否都有那样的时刻,镌刻在脑海里,隐藏在记忆里,不轻易想起,可是,却会在最无助的时候,如黑暗中的星子,璀璨夺目地闪亮起来,成为指引你前进的方向,成为温暖心灵的力量?
仿佛有了感应,他在她的眼睛里也看到了那样的时刻,无需她说,便心知肚明,握紧她的手,轻轻地唱起了那首歌谣:亲亲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寻找那已失踪的太阳,寻找那已失踪的月亮,亲亲我的宝贝,我要越过海洋,寻找那已失踪的彩虹,抓住瞬间失踪的流星,我要飞到无尽的夜空,摘颗星星做你的玩具……啦啦乌啦啦啦乌啦啦……
轻快低婉的歌声在病房里柔柔地回荡,就好像春日的澄湖,柳枝轻轻拂开涟漪,一圈一圈,美好荡漾。
歌声没有止痛的作用,可是,她却感觉心中一直固有的那个缺口,仿佛被甜润温暖之泉渐渐注满了一样,不再空的怕人。
注意力渐渐完全被这样低柔的歌声所吸引,那些身体的痛苦固然还在,可是她却不再刻意地想着它们,她想着的,只是那些美好的画面,太阳,月亮,海洋,彩虹,还有刻着她名字的星星……
那颗星星上刻的真的是她的名字吗?还是,只是宝宝的?
她很想很想去看清。
在这样的迷惘中,她渐渐沉静,渐渐进入梦乡,依然,紧握着他的手……
护士见这里没什么事了,也悄悄退了出去,虽然被陆向北无缘无故抢白了一通,可心里却一点也不生气,真的,而且,出了病房她才发现,自己的眼角竟然润润的……
直到她完全睡着,他才停止了歌唱,睡梦中的她,面色依然难看,嘴唇依然乌紫,就连眉头,也依然紧紧皱在一起……
他知道她还痛,即便睡着了也还痛。她的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他?难道真的握一握手就能止痛吗?那这世上还要止痛药和麻醉药干什么?只不过,不想再让他担心罢了;只不过,不想他再提牛奶喂养的事罢了……
她说过,她会是一个负责任的母亲。
她一直是……
这个有点坚强,有点脆弱,有点任性,却又那么可爱的女子,任世事沧桑,也不会改变她在他心中最初的模样……
“傻妞儿……”他轻轻在她纠结的眉心一吻,“有句话从来没有告诉你,其实,你才是我的宝贝,亲亲我的宝贝,是想对你唱的歌,对你说的话……傻妞儿,谢谢你……”
谢谢这样的一个女子,在他们之间恩怨纠缠,仇恨连绵的时候,依然坚决而果断地留下了他的孩子。就凭这一点,他便永远将她铭刻于心。
只是,这样的话,也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说得出口,梦里的她,会听到吗?他笑,听没听见都没关系,他会用一生来证明就可以……
他不知道的是,她微颤的睫毛下,眼里已有了泪意,这样疼痛里的她,又怎么能完全沉睡?轻微的举动,丁点儿响声,都足以将她唤醒,而他的吻,他的话,一一地全都进了她心里……
不知道陆向北是否有张开了光的嘴?真是说什么什么灵,到了该下奶的时候,童一念居然真的没奶水。
眼瞅着两个宝宝哭得小脸通红,可就是没啥奶水。
“都是你啦!好的不说专捡坏的说!”童一念瞥了他一眼,嗔怪的语气,眼眉间还有些许娇意。
他看在眼里,忍不住心神一荡。
真是好难再见到她这样的神情,虽然谁都知道这有没有奶和他说没说用牛奶喂一点关系没有,但他就是喜欢她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他敢保证,他的念念只有面对他才会做出这种表情来,这是老公的专利……
想着,忍不住傻傻地笑出了声来。
童一念伤口肚子痛得一团糟的,勉强支撑着给宝宝喂奶,那姿势本就别扭地痛,见他还站在那里傻笑,不禁更加恼火,却又不敢大声,只怕一用力伤口更痛,眸光一斜,虽怒犹娇,“傻笑什么呀?被骂了还笑!也只有你!还不来帮帮我!”
“哦!”他这才反应过来,殊不知,童一念那样的眼神看得他心荡神驰的。
此时已是分娩后的第三天,童一念的脸色较之前两天已有了好转,不再是青色,美目流转间也有了颜色,虽说是怒视,可看在陆向北眼里,更多的却是娇媚。
已经禁/欲多久了?以致随随便便一个眼神便可以让他欲/火/焚/身?尽管他知道这是最不合适的时候,可这渴望来得如此强烈,他自己也不想这样……
何为性/感?性/感并不是脱光了往身前一站,而是心中所爱之人,随随便便一个眼神,一个举手投足,在他眼里都风情无限……
“陆向北!你干什么呢?!你怎么抱嘟嘟的!”童一念蹙眉斥道。如果她知道陆向北脑子里想着的是龌龊的事情,不劈了他才怪……
“啊?”他这才发现,他心乱神驰之际,嘟嘟的脸被捂住了都没发现,难怪嘟嘟越哭越厉害。
嘟嘟,是哥哥童博的小名,因为总是喜欢嘟着小嘴,所以爸爸妈妈这么叫他,而小二小名就叫瞳瞳了,是妈妈取的名字嘛,尽管爸爸争取过了,是不是留个儿子给他取名呢?但是妈妈不同意,所以,爸爸什么都依了妈妈了,没办法,谁让爸爸的革命尚未成功呢?现在只能一切听领导的……
正说着,左辰远和弯弯给他们送饭来了,他们的对话全被二人听见,左辰远便笑陆向北,“就是一贱骨头!越打越骂越好使!”
陆向北抱起哇哇直哭的孩子,一边摇一边回嘴,“你有出息!怎么每回恩慈骂你的时候,你一声儿也不敢吭?”
弯弯听了立刻抢白,“他敢吭吗?告诉你们俩大男人,老婆是用来疼的,老公就是用来欺负的!怎么?你们不爽了吗?那念念,我们俩欺负别人去!”
“别!求欺负!”病房里异口同声响起两个男人的声音。
左辰远更是夸张地做了个拥抱的姿势,“跪求欺负!”
“去你的!求婚的时候你都没跪,这时候跪!”弯弯白了他一眼,却掩饰不住眼里幸福的笑意。
“你们俩别闹了!没见嘟嘟哭得!帮帮忙吧,怎么办!?”陆向北抱着孩子,原地转着圈圈,一筹莫展。
“孩子肯定是饿了呀!还没奶吗?”弯弯俯身抱起瞳瞳,小家伙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真不负了这名字,只是可怜兮兮的,也是要哭的模样。
“就是没奶,护士说初乳是最有营养的,出了一点点,让俩孩子分着吃了,但那一点点哪里够。”童一念无奈地躺在床上,十分忧急。
“这样啊……都三天了……”弯弯见宝宝实在饿了,让左辰远帮着调了点奶粉,兑了点葡萄糖水,用勺子慢慢喂了。
喂了一点点之后,宝宝就不哭了,而且很快睡着,弯弯笑着把宝宝放回去睡觉,“这小猪仔就是小猪仔,吃饱了就乖了。可念念,你没奶怎么办啊?也要让宝宝多吸啊!”
“一直吸呢!可没见效,我打电话给家里的保姆还有梁妈妈都问过了,老人家说有的妈妈是没奶的体质,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种。”提起这个问题,童一念就很沮丧。
“这个……要多吸的,我最有经验!”左辰远忽然道。
“你有经验?什么经验?”弯弯惊讶地回瞪他,被左辰远捏了捏手背。
“这个方法我等下教给向北,念念,你还是把汤先喝了吧,是我妈妈炖的。”左辰远示意弯弯把汤盛出来。
左辰远的妈妈,一个高贵而温柔的女人,之前已经来看过童一念和宝宝了,还给了一个大红包,这两天的汤,也都是她炖的。按理说,这时候是需要婆婆来照顾的,但陆向北的母亲,一个在家乡,一个在法国,说要回来的,却不知怎么没回来。是以,左辰远的母亲竟然担当了婆婆的责任,这让童一念感动的同时,也感念弯弯真是幸福到了极点。
汤,是弯弯一勺一勺喂给她喝的,左辰远则把陆向北拉到外面去传授秘方了,究竟是什么秘方这么神秘?
童一念不禁悄悄问弯弯。
弯弯也是一头雾水,回忆自己生小胖那会儿,好像没有用过什么秘方啊?
正说着,俩男人回来了,童一念闭了嘴,继续喝汤。
左妈妈给童一念炖了一整只鸡来,弯弯把鸡腿鸡胸等最精华的肉都喂给弯弯吃了,剩下的便交给陆向北,美其名曰,这是老公的福利,等出了这月子,保管陆向北也养得膘肥体壮的,她家左胖就是!
左辰远无奈地笑笑。
左胖?童一念暗觉好笑,左辰远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身上怎么也看不出有半两多余的肥肉,为什么会叫左胖?这个问题她一直好奇,却一直没有问弯弯,以后再好好问问!
陆向北风卷残云般把童一念吃剩的残羹一扫而光,然后就催促着左辰远和弯弯快走,这让童一念微觉奇怪。
不过,接下来,她便知道为什么陆向北要这么做了,因为,陆向北关上病房门,便开始向她传授左辰远的秘方……
“念念,你知道左辰远的秘方是什么吗?”他问这问题的时候带着几许神秘,几许……跃跃欲试的激动。
这让童一念不禁提高了警惕,“什么?”
“那个……说了不准生气,我是千真万确为嘟嘟和瞳瞳着想,你也希望他们能母乳喂养对不对?”他遏制着自己的激动,十二分的诚恳和认真。
童一念狐疑地点点头,仍然不放松警惕。
“左辰远说……听着,千真万确是左辰远说的,不是我自己想的……”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她的脸色,瞳孔深处闪烁的亮光叫狡黠,“他说……要多吸才会有奶……”
废话,她也知道!她翻了个白眼。嗯?可是,他的眼睛里为什么有坏坏的得意?
“所以……光宝宝吸不够……必要的时候……老公可以帮忙的……”他说完马上住口,观察童一念的变化。
眼看童一念眼睛里冒了火,他立刻把手机拿给她,“真的!不信你问恩慈!”
哼,这个时候问恩慈,恩慈肯定会说是了……
“要不,你再问左伯母!这还是左伯母教他的!还有,你可以打电话问梁妈妈!这老一辈的人都懂!”
哼,他说的全是他的人……
“再不信,我去叫医生来,你问医生好了……”他沮丧地站起来,真的打算去叫医生。他的人品看来真的不够好,就这么不值得信赖?
“行了!回来吧!”这事拿去问医生,她还真觉得丢人……
“哦……”他回到她床边,低声下气,“要不,试试!?”
她那一双审视的眼睛斜看着他。
“这里除了我,也没别的人了不是吗?只能让我来试了……”他放眼四周。
她内心在松动,话说她这一辈子也没过别人……
想起让另一个男人趴在她身上……这样的画面还是让她不寒而栗……
“不是有吸奶器卖吗?左辰远不是买去了吗?”她清醒地想起一件事。
“可是,这大过年的,商场不是都没开门吗?”他坏坏地一笑,“左辰远刚跟我说了,没买到。”
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告诉你!如果你打什么坏主意,我跟你没完!”她看了眼一边睡得呼呼的一对儿子,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