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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莎看了会书又逗了一会儿鱼,后知后觉的想起没有问鱼该怎么养。莱尔并没有告诉她。
这对于莱尔来说,几乎是个让人惊讶的失误。
——艾丽莎重用莱尔,身边的事物事无巨细全部交给他,除了因为他是米斯特送她的心腹之外,还因为莱尔本身能力就很强。
送鱼来了让人好好养着结果不告诉人家怎么养,这粗心的简直不像莱尔。
艾丽莎想起莱尔今天的反常,决定去莱尔那里看看。
她摒退了女仆,捧着鱼缸向莱尔的房间走去。
莱尔的房间距离艾丽莎并不远,他身份特殊,住的当然近。
艾丽莎敲了敲房门,无人应答,她就自己推开了——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一个信封掉在地上。
艾丽莎:“……”
“搞什么……”艾丽莎狐疑的把鱼缸摆在地上,捡起了信封。
上面写着“致公主的一封信”。
艾丽莎手指顿了一顿,拆开了。
【日安,殿下:
当您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了,也只有在这时,您卑劣的仆人才敢稍稍吐露那逾越不堪的心声。
殿下,我爱着您,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艾丽莎:“……卧槽Σ(°Д°;?!!”
——尼玛这是恋/童吧?!
艾丽莎的表情瞬间古怪诡异起来,说不出的膈应。
她如果没记错,她十二岁时莱尔就在她身边了,她身体不好长得慢,模样又可爱——说白了一团孩子气,看上去比实际年岁更小,而那个时候莱尔已经十七八岁……
他,是如何在朝夕相处日日相对中爱上一个小孩子的?
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青少年是怎么对一个大腿高……好吧是肚子高的小萝莉产生男人对女人的感情的?
——妈蛋难道不应该是哥哥妹妹吗?!
不得不说,艾丽莎真的被膈应到了。
她想把信扔了,然后看到下一句,【——请先不要生气,殿下,恳请您先看完写封信。】
艾丽莎:“……”
艾丽莎脸色十分不好的忍着恶心重新读了下去。
【我叫莱尔,生父是兰东王国的大商人哈尔维,我是一个私生子,因为容貌出众,大约在八年前被父亲送给了一位迷砂的大贵族打通商路。
只是运气不好,刚好遇到‘影大人’清算那位贵族,我逃过一劫,并成为王子殿下的下属,后来来到您的身边。
我这辈子最庆幸自己做的尝试就是,在那个动乱而美丽的清晨,请求您把我留下来。】
【我跟随在您的身边,虽然总是要和骑士团的恶狗们斗智斗勇的烦心,但和其他人恶心的目光相比,骑士团常规范围内的敌意却也让我轻松愉快。
我厌恶自己周围出现女性,她们总是容易爱上那张美丽的面孔,然后在爱情的怂恿下,她们丧失理智做出种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可怕举动。
可是公主殿下是不一样的,殿下从来不会被美丽面孔所迷惑,您永远都是那么清醒,从不会有什么,能够夺取您的理智。
在公主殿下身边,我是放松的,我不用担心我的某些举动,会带给公主某些不为人知的暗示。不用畏惧公主因迷恋和嫉妒丧失自我,扭曲性情。也不用戒备你们因为强求的爱情无法得到回应,而做出疯狂的举动。甚至在公主的身边的时候,其他女人对我也更加具有抵抗力。
——看到这些话您一定觉得我疯了,就像湖边的水仙花,自恋到了极致。
但事实上,这些却是我在遇到公主之前的亲身经历。
公主是我所遇到的,第一个‘正常女人’。我想,我正是因此而爱上了您。】
艾丽莎:“……”怪不得这家伙平时总喜欢把女仆打发的远远的不准她们靠近……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好囧……
艾丽莎对莱尔“恋/童”的恶感弱了不少,继续往下看:【但世间好事总比坏事少,我渴望留在公主身边,现实却让我的梦想难以实现。
维纳王国的人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的身世,抓了我的父母,要挟我刺杀殿下。
但殿下是我心中开放的花朵我最虔诚的女神,我愿意为您付出一切乃至生命信仰,我又怎么可能忍心伤害您?
可我的父母却在他们的手里。
我无法对公主出手,也不能对父母被抓视而不见、心安理得的停留在公主身边——即使我恨他们。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消除我父母作为人质的价值。
愿您心情永远愉快,此生幸福。
永远爱您的,莱尔。】
“……莱尔……”艾丽莎心中发慌,骤然放开的精神力场,瞬间发现了莱尔的踪迹——他还在自己的房间里,就在旁边的卧室。
她提着裙摆飞快的向莱尔的卧室跑去。床上青年的服饰色彩依旧青春洋溢,然而青年的身上却已经没有了生机。
“——莱尔!!”
……
1号匆匆赶到城主府时,骑士团的重要人物已经来了一半,安静的站在房间里。
艾丽莎公主面无表情的坐在床前的藤椅上,一言不发。床上躺了一位熟悉的青年——莱尔。
此时,他显然已经停止了呼吸。
1号看着莱尔微微怔愣,轻声说,“……这是怎么了?”
艾丽莎公主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来,“你来了……”
“抱歉,殿下。属下来迟了。”1号单膝跪落请罪。
艾丽莎公主摇了摇头,有些木然空洞的道,“维纳王国利用了卑鄙的法子控制莱尔,意图让莱尔刺杀我,但莱尔无法对我出手,又无法违抗命令,所以自杀了。”
她看向1号,“我记得,你之前告诉我说,你想覆灭维纳?
——现在还有这个雄心壮志吗?有就去做吧。迷砂女王唯一的公主受到维纳刺杀,这个理由足够做出任何反击。”
“……另外,让人帮我选几个出众的女仆送来,以后近身伺候就让她们来吧。我已经长大了,不适合与成年男士有太多接触。”
……
针对公主的刺杀彻底激怒了骑士团,迷砂以公主遭遇刺杀为由,正式向维纳宣战,并拒绝和谈。骑士团撕掉了之前“不干正事降低外人戒心”的伪装,真正的露出了獠牙。
米斯特王子知道消息的当天就赶了过来,那时,艾丽莎正在舞蹈室里跳舞,门口的守卫也换上了女仆。
看门的不是莱尔,米斯特王子出现多有不便,他只好先隐藏在角落里看着艾丽莎跳舞。
艾丽莎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舞蹈,身体也不适应太过剧烈的高难度动作,她的舞蹈……讲真,真的一点都不好看。
她平时跳舞,只是为了舒展舒展身体而已,每天只会跳一小会儿。
她今天跳了好长一会儿了,米斯特王子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言打扰——他知道,艾丽莎此时的心情大约十分不好,她需要发泄。
其实他是有些心虚的,因为莱尔死了……他很高兴。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看待艾丽莎真的就像自家孩子,感情很深,难免担心艾丽莎假如从莱尔那里听说当初他出现的真相,心中会产生隔阂不快。
莱尔死了,这个秘密就被保存下来了。
他也就放心了。
艾丽莎终于停下来了,默默走到米斯特王子身边盘腿坐下。米斯特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不要难过。”
艾丽莎红了眼眶,“他今天一天都很反常,我明明注意到了,如果我在注意到的时候追问两句,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
米斯特王子说,“事情发生时谁也没有想到,你也只是在尽力尊重身边人的*和自由而已。
不是你的错。”
艾丽莎心里难受极了,趴在米斯特的肩头无声大哭。
米斯特王子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安抚一阵,等她把心中积压的郁气哭出,轻声询问道,“我看你身边的近侍全都换成了女性?”
艾丽莎勉强笑了笑,解释道,“刚一开始也是女性,但在有几个女仆爱上莱尔、其中一人脸被热水烫伤之后,女仆就陆陆续续被莱尔派远了些。莱尔都离开了,当然不用再避讳了。
而且……而且,莱尔离开前,给我留了一封信。
莱尔说,他喜欢我。”
艾丽莎顿了顿,继续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是我的贴身执事,可以说我是他看着长大的,自己眼前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怎么会产生爱情?
我把他当哥哥,当长辈,从来没想过那些。
但莱尔的信却给我提了一个醒——我已经不是能和男性在一起任性打滚的小姑娘了,我长大了。”
她习惯了装成小孩子,对男对女都习惯了亲近,装的时间太长,她都忘了她其实再一次成长为女人。
那些撒娇打滚惯了的男孩子,也都成了情窦初开的花季少年。
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内心一直都是个稳定的成年人,他们的心态,是会伴随着他们的年龄发生变化的。
就比如说骑士团的人——骑士团的人很多都喜欢逗她,从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就在逗她,那时她还是小小的一只,所以只以为他们是大哥哥对小萝莉小妹妹的亲近逗弄。就像大孩子看到一个可爱的小孩子,被萌的亲亲抱抱蹭蹭都是很正常的事。
但莱尔的事却给她提了一个醒——骑士团对她的亲昵,真的还是曾经纯洁的逗弄吗?
她如今,已经不是曾经可以肆无忌惮的小萝莉了啊。
艾丽莎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明月缓缓道,“小舅舅,我今天忽然发现,我已经长大了,长成了漂亮的少女——一般女孩子,到我这个年龄再过一两年都要结婚了,我应该和男性保持安全距离了。
请再送我一位执事,性别,女。”
因为我,已经不是本身就很安全的幼崽了。
米斯特王子看了她许久,心中真是又心酸又欣慰。半晌,微微点头,“如你所愿,我的小公主。”
……
金碧辉煌的卧室中,金发金眸的俊美青年从床上醒来,头疼的皱起眉头。他抬手按住了额头,腕上紫金的锁链咣当作响。
青年:“……”
青年的目光落在锁链上微微一滞,似乎想起了什么十分惊怒的事情表情扭曲了下,骤然掀开黄色的被子。
被子下,他的四肢全部锁着锁链。
青年盯着脚上锁链,眼神凶戾嗜血到恐怖。他一言不发,气的浑身发抖。
“吱——。”房门推开了,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青年残暴愤怒的眼睛骤然转过去,而后眼神滞了滞,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父亲?”
新进来的男人金发及腰,同样一身金色华服,秀美的面容甚至可以说有些阴柔娘气,但他的神情和眼神却非常的疏离淡漠,就像天空上渺渺的云,似乎什么事都难以让他在意,更加难以在他的心中留下痕迹。
任谁也不敢真的把他当成女人。
他冷眼看着床上有些怯懦心虚眼神发飘的青年,淡淡道,“醒了?”
“唔……”青年闷闷的应了一声,不敢看他。
“你倒是有勇气。”男人淡漠的说,把餐盘放在他面前,“醒了等会儿休息好了就自己去思过反省吧。”
“……是。”青年垂头丧气的说,就像被雨水打湿的小奶狗,蔫哒哒的特别可怜。
他端过餐盘一边磨磨蹭蹭的吃,一边偷眼去看身边的男人。男人轻轻闭上眼睛,淡漠的神情波澜不惊,似乎根本没发现他的偷看。
青年忍不住了,大着胆子小声的问,“……那个,父亲啊……您怎么这么快就出关了?”
男人睁开眼睛,微微转头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让青年心里的那点暗戳戳的小火苗“噗”的一声灭了,心里凉飕飕的。
他怂怂的又缩了回去,埋头吃饭。
然而男人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男人微微一笑,清雅无双,淡淡的道,“哦?不出来等着你把自己折腾死参加葬礼吗?
我说过,你可真有勇气。
作死的勇气。”
青年心虚气短的不敢说话了。
……
他吃完了食物将餐盘放在桌子上,心塞塞的盯着自己咣当咣当响的锁链,不死心的又凑了过去,“那个……父亲啊,咱能不能把锁链去了啊?这次我保证不跑……
我肯定去禁闭室乖乖思过。”
“不行。”男人说,“此物为锁神索,只要你不妄想逃出去,它不会妨碍你任何活动。”
青年说,“那,那下禁制下封印行不行?看到这个东西,我总想起一些不太好的事……”
听到儿子这么说,男人也有一些心疼不忍,但想起儿子那些让圣人都想抓狂的黑历史,他又狠下心来:“不行。”
“……也不能怪我呀,以前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关我……”青年俊美的脸一下子就苦了,“爸,我保证,我这次真的不跑——让关多久我关多久!”
“呵呵……”男人脸色更冷了,“你上次是这么说的,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上上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老实去禁闭室待着,把自己的灵魂粘一粘养一养!
——上次把自己切成了两半,下次再让你跑出去是不是直接就把自己弄成碎片了?!你就这么想死吗?!说了爸爸亲手成全你啊!”
“是……”青年秒怂。
男人:“嗯——?!你说什么?!”
“我我我说我马上去禁闭室!qaq!”
男人冷哼一声,收起餐盘走出他的卧室,关上房门,脸上冰冷怒容立刻变成了担忧不安,迟疑的道:“……二弟,你有没有觉得莱尔哪里不太对劲?”
门外同样站着一个男人,单从外表来看十分威严成熟,年龄要比他翻上一翻。听到他的问话,威严男人也有些不安的说,“大哥……您不觉得莱尔今天……有点活泼吗?我听着隐约有些像小时候的样子。
自从他身边出现变故,他的心灵受到的折磨良多,他的脾气越来越阴沉压抑,看待事物也越来越偏激愤世妒俗。
……已经很久不曾对我等撒过娇了。
弟弟我今天听着,倒有些以前耍赖撒娇的意思。”
秀丽男人微微一怔,摇头苦笑,“听你这么说,若不是途径实在不妥,我都有些希望他就这样恢复本性了。”
就在这时,奢华的大门忽然打开,俊美的青年捂着头跌跌撞撞的跑出来,看到门口的两位长辈眼前一亮,大喜过望,“对了爸爸!刚刚记忆没融合我没发现——另一个我在外面好像有个媳妇儿!
——正常人那种!”
青年他二叔:“……=口=!!”
青年他爸:“——!!”
青年爸爸秀美的脸上浮现怒容,怒不可遏,“维克莱!迪戈莱斯!你简直死性不改!”
他一脚将儿子踹回屋里,指着鼻子骂道,“——你也不看看自从你成年为了情/爱之事吃了多少苦头惹了多少麻烦毁了多少小姑娘!刨去那些芜杂之心彻底断情绝爱一心向剑很难吗?!很难吗?!还媳妇儿!
——你要真心把人家小姑娘当自己媳妇儿看,那就离她远远的!别把你身上的祸事带到她的身上,害人家死无葬身之地!”
“大哥,你别这么严厉……”他二叔急忙拉住自己哥哥。
安迪·迪戈莱斯怒道:“我说的是实话!
——维克莱,你就好好的在房间里想一想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再这样执迷不悟,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房门啪的关上了,房间里重新恢复一件寂静,维克莱·迪戈莱斯揉着胸口闷闷的咳嗽。
忽然,房门又拉开了,二叔探进头来,“莱尔别伤心,你爸刚才是气急了说的气话,他就你一个独子没想不要你,你别放心上。不过你也好好想一想,他也是好心。”
“嗯。”维克莱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我知道,谢谢二叔。”
……
正式开战事情就走上了正轨,几场胜利过后,几位骑士首领的指挥才能得到了人们的信任与肯定,很快就不需要小公主的坐镇稳定军心了。
前线到底不安全,等到将军可以脱离公主骑士的光环获得迷砂人民的真正信任,米斯特王子就把艾丽莎请回了王宫,继续做一个真正的公主。
艾丽莎在王宫里潜心学习,不再过问外面的事务,艾琳和米斯特却常常来告诉她战争的变化和骑士们的动向。
第三第四第五分团的骑士多数出去做了将领,骑士们成为将领个体实力不容小觑,团结齐心,心怀梦想与渴望的奴隶士兵也是个个悍不畏死,再加上第一分团的魔法师军团——迷砂的军队实力强大的让人侧目,一路势如破竹攻入维纳腹地,双方盟国也被牵连其中。
——很快,两国交战变成了多国混战。
终于,迷砂的军队攻到了维纳的王都之下。
在灭国的恐怖阴影下,维纳向主君国提出的申请终于通过——迪尔菲帝国终于派来了援军。
因为迷砂骑士团的特殊性,援军中有好几个八级强者,终于在高端战力上压制了迷砂。
公主骑士团的人个个都十分优秀,损失一个都让人扼腕心疼,米斯特王子思考许久,下令骑士团停止进攻,大张旗鼓的向自己的主君国厄尼斯特帝国提出援助申请——在对方主君国已经出手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