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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不凡斜眼看向凌无涯,嘿嘿怪笑道:“凌无涯,轮到你了。 ”
凌无涯暗暗摇头,随即向侍从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取弓来!”
侍从应了一声,急忙给他换了一把普通的钢弓和钢箭。
张不凡表面上装着满不在乎地样子,实际上看得可仔细呢,他撇撇嘴,在旁仰望天际,风轻云淡地嘟囔道:“到时候,输了可别不认哦。”
凌无涯只是笑了笑,并不和他斗嘴。他将钢弓、钢箭拿在手中,先是掂了掂分量,又拉了拉弓弦,略微适应了一下,而后对看守兔笼的侍卫说道:“两只!”
“咦?人家射两只,你也射两只,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不管凌无涯有没有听,张不凡仍在旁自言自语地念叨着。
人人都以为他是一根筋、直性子,毫无心机,实际上他也精得很呢,先是用话卡住凌无涯,让他用不了趁手的弓箭,然后再用话激凌无涯,意图搅乱他的心志。
只不过凌无涯的心境静如止水,根本不受张不凡的影响。
“咔、咔!”
随着两声轻响,两只兔笼的门打开,两只兔子双双窜出,和前面的三只兔子一样,都是往树林的方向跑。
“一、二、三……”侍卫照旧,有节奏地查数。
现场一片寂静,人们大眼瞪着小眼,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凌无涯。
大家都想知道,凌无涯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来一箭射中两只兔子,如果是和张不凡同出一辙,那他无疑是输了。
凌无涯赶上的这两只兔子都很健壮,跑得速度也快,只眨眼的工夫就一前一后的窜进林中。
但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凌无涯始终都未看那两只兔子一眼,手中的弓也没有拉开,就那么垂首站立着,甚至连眼睛都像是闭着的,不过在场的将领们都能看得出来,凌无涯在侧耳倾听。而且他的冥压也已散了出去。
张不凡故意装糊涂,低声嘟囔道:“如果自知不敌,就赶快认输吧,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
“十四、十五……”当侍卫又数到十五时,凌无涯的猛的抬起手来,紧接着,拉开钢弓的弓弦,没有任何瞄准的准备,直接把搭在弓上的钢箭射了出去。
他的钢箭可不是向树林里射的。而是向斜上方射出去。
“嗖!”
钢箭直直的飞射到空中,一直飞到树林的上方才停了下来,紧接着,急速向下坠落。它下坠的速度比它被刚射出去时还要快,仿佛是从空中劈下的一道利电打进树林里。
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张不凡在内,后者不自觉地张大嘴巴。两眼瞪得如铜铃一般,让人禁不住替他担心。再把眼睛瞪大点,眼珠子就得飞出来。
只见那只向下急坠的钢箭穿过茂密的树枝,无比精准地落在最前面那只野兔的背上,随着咔嚓的脆响,箭锋由野兔的背后进,在其下腹探出。去势不减,又顺势插入泥土当中。
这一箭,直接把这只野兔钉在了地上,而有意思的是,由于这支从天而降的箭来的太突然。后面的那只野兔连怎么回事都没看清楚,便一头撞在竖立在地上钢箭的箭杆上。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那只野兔撞得结实,向后连连翻滚,停下来后,它倒在地上,四肢抽搐,无论怎么用力也站不起来。
一箭先射杀前面的兔子,然后再来个‘守株待兔’,让后面的兔子来不及做出反应被撞晕,如果说这不是巧合,而是凌无涯设计好了的,人们实在无法用语言来评论凌无涯的箭术,太不可思议,太匪夷所思。
和刚才张不凡射完箭时一样,现场寂静,鸦雀无声,不一样的是,这种寂静一直持续了下去,由始至终也没谁站出来为凌无涯欢呼。
很简单,从张不凡的箭法中,人们能感受到他箭术的精湛,而在凌无涯的箭法中,人们只有一种感觉,恐怖,那是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
张不凡艰难地吞了口唾沫,望望树林中一死一昏的兔子,再回头瞧瞧凌无涯,而后又望望兔子,再看看凌无涯,最后,他像泄气的皮球,肩膀垮下来,脑袋也耷拉下去,不过嘴上还不服输,一本正经地拍拍凌无涯的肩膀,老神在在地说道:“小涯,运气不错啊!”
林浩天见状,苦笑着摇了摇头,边搭上一支箭矢,边侧头对楚辰说道:“楚辰,这次回京一定是有事吧!”
楚辰回过神来,快步上前,点头说道:“正是,大人,这次末将回京是为了向大人引荐一人。”
林浩天再次把手中箭射出去,和刚才一样,箭矢仍是直飞天际。他深吸口气,又从侍卫那里抽过来一根箭矢,同时转回身,正视楚辰,笑问道:“就是随你一同来的那个书生?”
原来大人已经注意到了荀秀!楚辰急忙拱手应道:“正是此人!”稍顿,他话锋一转,说道:“大人,此人是聂舒的部下。”
“聂舒?”林浩天不解地看着楚辰。
楚辰解释道:“聂舒是尤地规模最大的一支叛军的头领,他派荀秀前来我国,是为了与我国商议结盟之事。”
“没听说过。”林浩天淡然而笑,捻弓搭箭,向看守兔笼的侍卫扬下头,侍卫会意,打开一只兔笼,放出里面的兔子。
林浩天夹住箭尾的手指猛然一松,弓弦弹动,啪的一声,箭矢飞射出去,正中那只奔逃的野兔,将其射翻在地,这时,他才慢悠悠地说道:“区区一支叛军,也敢来与我国谈结盟,他们有这个资格吗?”
见林浩天已与楚辰谈起正事,张不凡和凌无涯也收起游戏的心态,双双将弓箭交给旁边的侍卫,退到一旁。
楚辰正色说道:“聂舒一部不容小觑。”
说话之间。他从侍卫拿里接过箭壶,抽出一支箭矢,递给林浩天,说道:“现在,聂舒麾下的兵马有二十万之多,在尤地占据近两个郡。如果聂舒一部继续做大的话,至少可帮我国牵制住十数万甚至数十万的炎军,哪怕最后他们战败了,也能极大消耗炎军的战力。”
林浩天眯缝着眼睛,没有立刻接话,他的心思则在急转,如果真的如此的话,这个尤地的叛军头领聂舒还真不能小看呢!
他搭上箭矢,不用表态。侍卫已自觉地放出兔子,他眼中闪过一抹绿光,接着,一箭射出,将已逃进林中的兔子射杀在地。“去把那个荀秀叫过来吧!”
“是!大人!”楚辰心头一喜,急忙躬身施礼,而后向旁侧了侧身子,对后面的荀秀招了招手。
荀秀早已等得不耐烦。见楚辰终于召唤自己,他又是紧张又是激动。深吸了几口气,快步走上前去,还没到林浩天近前呢,便被附近的侍卫拦了下来,接着,有侍卫走到他近前。做了一番仔细的搜身,确认他没有携带武器,这才放他过去。
走到楚辰身旁后,荀秀规规矩矩地跪地叩首,声音不免有些颤抖地说道:“小人荀秀。拜见林将军。”
“恩!”林浩天只是淡淡应了一声,看也没看他一眼,深情专注地看着逃向林中的兔子,射出手中的箭矢。
“嗖!”
“扑!”
精准的一箭,将野兔射得翻滚出数米远才停下来。
“听说,是聂舒派你来见本帅的?”
“正是!”
“此行的目的是欲与我国结盟?”
“正是!”
“你只带来一张嘴,便欲与我国结盟,太没诚意了吧!”林浩天低下头,笑呵呵地看眼跪在地上的荀秀。
“回禀林将军,小人有带来炎军于尤地的布防图,以示我家将军的诚意。”
说着话,荀秀急忙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张羊皮卷。
有侍卫上,将羊皮卷接过,仔细翻看了一番,而后转交给林浩天。
林浩天接过,将其展开,里面绘制的是详细的尤地地形图,而且把哪里有炎军,哪里有炎军的关卡、要塞、营寨以及炎军的数量,甚至主将是谁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如果这份地图是真的,显然聂舒在打探情报方面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对金国而言,这份情报图也极为珍贵。
林浩天无法分辨它的真伪,将其转交给楚辰,对尤地的情况,楚辰比他要熟悉得多。
楚辰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份地图,他接过后,低下头,仔细辨别。
尤地的内陆情况他也不是很熟悉,但他熟悉尤地的边境情况,哪里是炎军的驻地,哪里有炎军的关卡,他基本上了如指掌,通过这张地图对边境炎军情况的标注,他可以断定,此图应该是真的。
看罢后,他向林浩天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此图没错。
林浩天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对荀秀挥手说道:“你起来吧!”
“谢林将军!”荀秀长松口气,慢慢从地上站起身。
“你说说看!”林浩天又拿起弓箭,慢悠悠道:“你们只是区区的地方叛军,所占的也只是弹丸之地,我金国又为何要与你们结盟。”
荀秀面色一正,说道:“林将军,虽说我们现在在尤地的地盘还很小,但是,尤地的百姓们都是支持我们的,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本钱。”稍微顿了顿,他又说道:“尤人憎恨炎人,恨得刻骨铭心,只是一直以来,尤人都缺少凝聚力,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抗,现在我家将军打起复兴尤国的旗号,在尤地一呼百应,凡尤人志士纷纷来投……”
不等他把话说完,林浩天幽幽说道:“当年,出兵灭尤的也有我金国,想必,尤人恨我金人也是恨得刻骨铭心吧?”
此话一出,让周围的侍卫们纷纷抬起手来,扣住肋下的佩剑,一旁的楚辰也不由得脸色微变。
荀秀忙道:“林将军有所不知,虽说金军也曾经侵入过尤地,但来得快。走的也快,并未做出伤害尤人之事,而炎国则不同,他们霸占尤地,奴役我尤人,滥杀无辜。视我尤人牲畜不如,如果说尤人的仇恨有十成,那么对金国的仇恨不足一成,而对炎国的仇恨却有九成以上!”
林浩天愣了愣,随即仰面而笑。
尤人难驯,当初他就不主张分割尤国,也没要尤国的一寸土地,现在看来,他当初的决定还是很英明的。
“那你再说说。结盟之后,你们能帮到我国什么,又需要从我国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帮助?”
“为金国牵制住大量的炎军,让炎国不得不分心西顾,这就是我们对金国最大的帮助。”荀秀想都没想,一口气地说道。
恩,这么说倒也是没错!林浩天又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这……”
“直说吧,本帅想。你们想从本帅这里索要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少。”林浩天嘴角扬起,射出手中的箭矢。
“诚如林将军所言。现在,我方急需军备、粮草和军饷,只要我方能得到足够的军备、粮草和军饷,战力提升将不止一倍,绝对会成为金国最强有力的盟军。”
荀秀说的这些倒是实情,现在聂舒一部唯一不缺的就是兵马。至于其他的,几乎什么都缺。
军备这东西不是你煽动煽动百姓,三五日内就能做出来的,那需要有强大的工业基础做支持,兵器的打造、盔甲的制造、军械的建造。对于一支军队而言,这些都直接影响到战力,至于钱粮,那就更重要了,是全军的生命线,而现在的聂舒一部,完全不具备这些。
只靠着一个郡的实力,要供养起接近二十万的大军,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光是缺粮这一条便足以致命。若是能与金国结盟,得到金国的援助,那么聂舒一部目前所遇到的种种困境就都不再是问题了,壮大的速度也将会成倍的提升。
“哦,原来是要钱、要粮、要军备。”林浩天笑了,抽出一支箭矢,拿在手中随意的把玩,慢悠悠地说道:“我金国当然补缺钱粮军备,不过,我金国的钱粮军备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得物尽其用才是,只是,不知道你们具不具备得到我金国援助的资格。”
“林将军的意思是……”
林浩天将手中的弓箭一抛,扔给荀秀,笑吟吟道:“我们来赌一把,如果你能射中放跑的兔子,你们想要的东西,本帅都可以满足,如果你射不中,我金国不会援助你们一钱一粮,而且,你的脑袋也要留下来。”
听闻这话,周围的金将们无不是哈哈大笑,只有楚辰眉头拧成个疙瘩,荀秀是文官而非武将,让他射箭,而且还是在现在这种天色大黑的情况下射中一只奔逃的兔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嘛,大人开出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强人所难。
他低声说道:“大人……”
林浩天向他摆摆手,打断他下面的话,两眼直勾勾地凝视着荀秀,笑问道:“怎么,荀先生不敢赌吗?若是这样,你就从哪来,回哪去,没有资格再与本帅谈下去了。”
此时的荀秀汗如雨下,他以前从没摸过弓箭,却要在现在这种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射中一只兔子,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甚至他都没有把握自己能把弓弦拉开。
“林将军……”荀秀身子突突直哆嗦,颤声哀求道。
根本不想再听他下面的话,林浩天摆摆手,沉声道:“送客!羸弱之人,没资格与本帅谈结盟之事。”他话音刚落,便有两名侍卫走到荀秀面前,冷冰冰地说道:“阁下,请吧!”
看了看面前的侍卫,再瞧瞧背着手仰望天际的林浩天,荀秀咬了咬牙,最后把心一横,大声说道:“林将军,小人赌就是了。”
“哦?”林浩天转回身,含笑着荀秀,同时向那两名侍卫挥下手,示意他俩退下,他含笑说道:“恩,这才像话嘛!”说着,他向看守兔笼的侍卫点点头。
有侍卫把兔笼打开,里面的兔子飞快地窜了出去,贴着草皮快速地向前奔逃。
现在,天色已经大黑,兔子跑出十几米正常人便已看不到它的踪迹,只见荀秀手忙脚乱的把箭矢搭上弓弦,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拉弦。
此弓为林浩天所用,属硬弓中的硬弓,就算没有十石也得有七八石,别说是荀秀,就算找来个身强体壮的军兵都未必能把此弓拉开。
荀秀使出吃奶的力气,五官都为之扭曲,但也仅仅把弓弦拉开一点点。他不想放弃,牙关咬得咯咯响,可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拉不开弓弦,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面颊不断滴落下来。
见此情景,周围的金将乃至侍卫们无不是哈哈大笑,林浩天也是满脸的笑意,他走进荀秀面前,柔声说道:“荀先生,你连弓都打不开,又如何能射到兔子呢?”
“殿下请……请再给小人一些时间,小人定能把弓拉开……”
“哈哈”听闻这话,周围的哄笑之声更大。
林浩天耸耸肩,含笑说道:“荀先生,本帅得提醒你,兔子已经跑远了。”
荀秀身子一震,抬头观瞧,前面黑茫茫的一片,哪里还有兔子的踪影?他站在那里呆若木鸡,两腿不由自主地打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