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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好你的利刃和盾牌,穿好你们的护甲,记住,你们已经是角斗士了,不再是只会乱挥锄头和羊鞭的软蛋。”
张虎恩很利索地将自己的皮甲套好,捏上一把中长剑和一块铆钉木盾走向铁栅栏处,外面的喧闹已经钻进了他的脑子里,一股燥热从他勃勃跳动的心脏里开始蹿向四肢百骸。
“我说,现在我们可以。。。。。。”
孙兆进站在他的伸手,双眼不断瞟着甬道两旁的血军,他算了一算,只有八人,如果现在动手,也许就能杀出一个黎明。张虎恩回头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警告道:
“你以为自己是谁,斯巴达克斯,不要把我们的性命白白浪费在这里。”
“安静!排好队!”
血军开始维持秩序,乱糟糟的角斗队伍只会让观众们大失所望,于是他们将一些不听话的家伙踹到队伍中间,勉强成为了一个长方形的队形。
“你应该和我一起杀出去。”
孙兆进还是不放弃,继续在张虎恩的耳边耳语,铁栅栏轰然拉开,张虎恩带头跑了出去,对于孙兆进这个满脑子想着如何发动奴隶起义的家伙,他唯恐避之不及。一二百号奴隶也算全副武装地跑出通道,入眼处的大角斗场上立着一座低矮的城墙,城墙是四面合围的,只有一人多高,在角斗场的正中央,大小只有一个篮球场大。
沉默的拉克拉斯奴隶跑出来,观众们发出一阵嘘声,张虎恩跑在最前面,见气氛非常不妙,于是他举起手中的利刃朝着太阳。开台上的观众们随着他的动作嘘声渐渐小下去,即便是还在喧哗的人也被旁人劝阻了,他们想听听这个拉克拉斯人要说点儿什么。
张虎恩绝对不会让观众们失望。他用尽全力喊道:
“为了拉克拉斯!”
张虎恩的声音就像魔鬼的嚎叫一般传遍了整个角斗场,坐在看台上的言图惊讶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作为此次主办方的合作者,他有资格坐在伯爵的一层平台的下首------贵宾平台上。鲁斯伯爵和他的小儿子文德斯也站了起来,看着那个在奔跑中发出高喊的奴隶,兴趣大增。
“杀杀杀!”
张虎恩的喊声勾起了观众们的热情,他们整齐划一地喊着杀,从一片看台逐渐朝着整个看台扩散开来,对于拉克拉斯人,西海人并没有多少厌恶。至少比起那个劫掠成性的贝尔大帝,从来都是被动挨打的拉克拉斯人要和谐可爱多了。鲁斯伯爵是个秃头中年,他冲站在另一个看台上的金面人挥了挥手,整整齐齐的六个金面人开始唱诗:
“初生的阳光照耀着平静的红枫港,蛟龙军的卫士们疲惫地回到了他们的家,一天的疲劳只有用最烈的酒和最娇媚的女人才能驱散。。。。。。”
随着他们的声音,另一道铁栅栏缓缓打开,30名穿着拉克拉斯传统服饰的女奴被驱赶进来,她们盲目地朝着奴隶角斗士们走来,中央的城墙上蹿出来一个小丑打扮的西海人。他不断做着滑稽的动作,喊着:
“来这里,来这里。蛟龙军的战士们,这里有美酒和香喷喷的食物!”
小丑不断将几块白面包抛到空中做着抛接游戏,然后有换上了几根肉肠继续抛接,只喝了一碗稀粥的奴隶们红着眼朝城墙冲去,有人甚至扔掉了手中的武器,手脚并用地开始攀爬城墙,张虎恩跑了一阵就放满了脚步,孙兆进走在他的身侧,说:…
“你怎么看。门修斯。”
“这是陷阱,斯巴达克斯。让你的人把武器捡起来,别急着送死!”
“嘿。把武器捡起来,别光顾着填饱肚子,这里是恶魔的试炼场,他们可不会这么好心给你们提供免费的食物!”
孙兆进的喊话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他们将手中的食物塞进皮甲里,又翻回城墙外,开始捡取自己的武器,这种顾首不顾腚的行为立刻引起了看台上的哄笑,随着金面人不断歌颂着拉克拉斯蛟龙军的丰功伟绩,张虎恩和孙兆进总算在最后爬进了城墙。
小小的城墙里除了被众人瓜分干净的食物和美酒,就只有一地的黄沙,200名奴隶和30名女奴就这样傻乎乎的挤在城墙内表情紧张地盯着周围开台上的观众。
小丑见大家都进来了,站在城墙上冲大家打了声招呼:
“祝你们好运,蛟龙军的勇士们,我该去缝补磨烂的裤头了!”
一个翻身,小丑敏捷地跳下城墙,从裤子里模糊一个长长的红绸缎,一边朝着铁栅栏跑,一边唱着:
“他们已经酒足饭饱,他们已经享用了美妙的*,啊,蛟龙军的勇士们,你们的利刃磨好了吗,你们的盾牌还结实吗,你们的噩梦就要来啦!”
小丑噗通在沙地上摔了一跤,不过他立马又爬了起来,一边扯着红绸缎,一边合着金面人的诗歌油腔滑调地喊着: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金钱美女喂不饱他们,利刃长矛杀不光他们,他们是藏在群岛中的恶魔,乘着战没者的骸骨来收割灵魂。。。。。。”
看着小丑扯着红带子在满场乱跑,言图坐不住了,他站起来神色紧张地盯着那两道还未开启的铁栅栏,天知道里面会涌出什么洪水猛兽。
“大人,不是说好的乱斗吗,怎么变成了历史演义?”
言图看向高坐在一层平台上的鲁斯伯爵,伯爵根本没有搭理他,反倒是他的小儿子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儿探出头来冲他微笑道:
“言图先生,你一定会非常喜欢这次的安排的,我对乱斗不感兴趣,所以央求父亲安排了黑色海港这场战役的演义,我还亲自参加了一部分演员的道具设计,会很有意思的。”
言图呐呐地坐回位置,双手已经快把耷拉在腿上的丝绸长衫给撕破了,随着金面人那冗长的诗歌告一段落,两道铁栅栏终于打开,一群戴着各种动物头盔的黑甲角斗士步履整齐地从甬道里走出来。
“准备战斗!”
孙兆进站在墙头喊了一声,稀稀拉拉的奴隶们拿起武器走上了城墙,那30个女奴全都卷缩在墙角,抱着自己的腿瑟瑟发抖。
当200名黑甲角斗士全部走出来将矮墙包围后,两辆笨重的弩车在马匹的拖拽下通过甬道缓缓地出现在沙地上,后面蹿出来的20名骑兵人人手持长弓,赫然就是血军中的精锐弓骑兵。
“这。。。。。。这还怎么打?”
“见鬼,这是什么意思?”
奴隶们捏着武器的手瑟瑟发抖,那可是弩车啊,一弩过来还不把人插成羊肉串儿了,孙兆进看着弩车的到来,失神道:
“这不是角斗,这是屠杀!”
“岂止是屠杀,你看后面。。。。。。”
顺着张虎恩的手看去,两个燃烧着火焰的铁盆被人抬了出来放在了弩车旁边,弩车周围的十几个力士开始为它装填弩箭,一个手持火把的壮汉在弩箭上点燃了被油布包裹的箭头,只等一声令下,就会朝拉克拉斯奴隶们开火。
“快跑啊!不能呆在这里,呆在这里就是活靶子!”
城墙上的奴隶们纷纷跳下去躲进了城墙寻求保护,孙兆进看向张虎恩,张虎恩握紧了手中的剑盾,说:
“只有下去和他们混战,才能避免被弩箭压制。”
“上来,上来,我们冲出去,在里面躲着也是死路一条。。。。。。”
除了几个孙兆进发展起来的心腹,根本没有人听从他的规劝,奴隶们缩在城墙里,就像待宰的鹌鹑般缩在墙角,孙兆进摇了摇头,突然听见一声巨大的号角声,20名弓骑兵开始在外围策马奔腾,手中的长弓已经拉满,嗖嗖嗖的声响立刻传到他的耳朵里。
“举盾!”
张虎恩一下子跳下城墙,回头看了看龟缩在一起举起木盾的孙兆进和他的手下们,扛着盾牌朝包围圈里的角斗士冲去。
“伯爵大人,这不是角斗,是屠杀!”
看台上的言图再也坐不住了,他离开座位朝一层平台走去,却被血军亲卫拦住了前进的步伐,他隔着两个亲卫冲鲁斯伯爵咆哮:
“这样做有违契约精神,我要向公爵大人上告!”
还是那个伯爵最宠爱的小儿子,此次角斗竞技的主角文德斯,他微笑着看向言图,轻描淡写地说:
“言图先生,如果这样的变更给你造成了什么损失,我会按照市价补偿你的。”
“补偿我。。。。。。文德斯少爷,你知道我的奴隶值多少钱吗,伯爵大人会同意你给我1万金苏吗?”
一直没有吭声的鲁斯耳朵动了动,侧过脸盯着言图,那双青色的眼珠就像毒蛇一般,让言图的全身一僵,一股寒意从背脊直窜脑门。
“言图,注意你的身份,今天是文德斯的成人礼,我不想让手下的剑刃沾上商贾的血液。”
“伯爵大人,请你制止这种屠杀游戏。。。。。。”
“马丘比,让他坐回座位上,冷静一下。”
“是的,大人。”
亲卫马丘比将言图押回了座位,并按剑侧立,大有随时准备砍下言图脑瓜的意思,言图不断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双眼死死地盯着场中正在进行的屠杀。
(门修斯,你可要活下来啊,要不我这次就算是赔上全部身家也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