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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二章:第七层楼
“大势!”牧浩眼眉微垂,视线凝聚于脚下,那如同玉石般晶莹剔透的台阶。其内有着一股可怕的气息,欲冲霄而出,而这股气息,对于牧浩而言,极为熟悉:“这十二道台阶上,尽皆弥漫着恐怖的大势,一旦我踏上,必然受到这些大势的冲击!”。
余音尚在第五重楼中回荡着,牧浩右脚却已抬起,直接是落在第一道台阶之上。在其脚落下的刹那,第六重楼中蓦然响起悠扬的剑鸣声。与此同时,灯火通明的殿堂中,楚轩的目光,缓缓将手中晶莹剔透的玉石上抬起,可怕的大势,随着他手中的刀刃微扬而起,随即流转于殿中。
就在这时,悠扬的剑鸣声,至四周璧上的画卷上,轻鸣而起。楚轩古井无波的面容上,缓缓泛起一抹笑意:“第六重楼了吗?我还记得,昔日石铄初登第六重时的意气风发,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楚轩今生绝非他的对手。当石铄知道,你登入弥罗碑楼第七层的时候,我们都知道,我们不是你的对手。现在你的儿子,正在走你昔日走过的相似的道路上,不知道屈原和他到底谁更强些呢?”。
深邃如星空的眸子中,透着些许期待,楚轩缓缓起身。走出殿,仰望着天宇,其恐怖的气息,却如同实质剑芒般,直冲云霄,与此同时,赤虚碑楼外,一股强悍无比的意念汹涌而出。
辰南脸色微变,他知道殿主,已经注意到赤虚碑楼的变化了,眼中露出些许笑意,心中嘀咕道:“看来殿主,对于昔日败在昊牧天手中的那一战,还是念念不忘。现在是想看牧浩和屈原,谁更加优秀吗?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你的儿子!”。
牧浩站在第一道台阶上,仿神有种置身于怒海中的感觉。其道道大势,如潮水般至台阶上汹涌而出,就像无数把锋利的剑芒,在牧浩的身体上横刺而出。猩红的鲜血瞬间渗透而出,牧浩身体,似要被这大势撕裂一般。
“这就是大势的力量吗?”牧浩还算是第一次感受到,其他大势的可怕。巍然如岳,牧浩静静的站立着。
“滴答!滴答!······”血滴落在台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整座天梯上寂静的可怕。凝视着那滴落的血花,重瞳老者和白眉老者两人皆是微皱着眉头:“当初屈原和昊牧天,初次登传承碑楼的时候,其修为都是达到炼虚境,同时其肉体的强悍程度,远远超过牧浩。倘若继续耽误下去,牧浩的身体,恐怕会彻底支撑不住这大势的冲击。”。
辰南眉头一皱,其目光落在牧浩的背影上,隐约间他好似察觉到,一股无比的锋芒,至牧浩身上缓缓升起。
“唯孤大势!”牧浩的双眸微睁,眸光似剑。盯着天梯的尽头,牧浩脚步骤然抬起,向前大步流星的走去,每踏出一步,天梯上便会响彻起悠扬的剑鸣声,紧接着道道剑影,至台阶上凝聚而出,直指牧浩,同时这悠扬的剑鸣声,化作一道巨大的声音:“退下!”。
这道声音平静无比,然而其内蕴含的威压,却如同惊涛骇浪般汹涌。但在这声音中,牧浩的身影,却是不徐不疾的向前走去。单手按落在舍天古剑的剑柄之上,大势毕露,碾压挡在天梯之上的诸碑之势,如同君皇临世般,第六重楼中弥漫的大势尽数崩溃,紧接着就是响起悲鸣的低吟声,与此同时,牧浩身影在辰南三人错愕的注视下,俨然已站在第六重楼中。
“这就是他领悟的剑势,凌驾于先辈大势之上的大势,如同剑中君皇般。”重瞳老者和白眉老者眉头轻皱,直视着那道白衣身影,隐约间,他们能够察觉到,那股锋利无铸的锋芒。
辰南眼中也残留着些许震撼,昔日他就感受过,牧浩残留在赤虚宫宫阁中的剑势。那时候他就觉得,牧浩的剑势很恐怖,只是没想到会如此恐怖:“能够领悟剑势的剑客,便亦是剑道上的天才,而能够让先辈大势,为之颤抖甚至畏惧的剑势,那便是剑道王者。才短短数分钟的时间而已,他便已踏至第六层了。”。
“仅仅这一点,牧浩就能够超越屈原和昊牧天。”辰南双手紧握,神情有些动容。星空下,楚轩漠然的脸庞上,泛起欣慰的笑意,喃喃道:“到最后我还是输给你,昊牧天!”。
空旷的第六重楼中,悲呛的低鸣声连绵不绝,汇聚成一片。牧浩凝视两侧的赤虚碑楼,其上皆是弥漫着,恐怖凌厉的大势。显然当初在这留下传承的强者,皆是感悟过大势,比起第五重楼内的赤虚碑楼,这里的赤虚碑楼数目更少,只有十二座。
“赤虚宫数千年中,曾出现过无数强者,然而这些强者中,能够感悟大势的人,却寥寥无几。这里有十二道截然不同的大势,也就意味着曾有十二名强者,感悟过大势。赤虚宫何时出过,这十二名强者?”牧浩眉头微皱,隐约间他觉得,赤虚宫越来越不凡,至少没有表明看起来,那般简单。
修长的指尖,至赤虚碑楼上轻轻划过,牧浩径直的向着第七层楼走去。这里十二座墓碑上的传承,俨然让牧浩心动了,毕竟能够领悟大势的强者,其传承必然恐怖无比。然而牧浩更在意的,却是其上数层楼的传承,那里的传承,肯定会比这里更加恐怖。
“人往往很多时候,就是想要更好的,而不是最好的。”牧浩捂着眉头轻笑道,站在通往第七层楼的天梯。比起通往六重楼的天梯,这里的天梯更短,仅仅只有七道台阶而已。牧浩注意到。这七道台阶上铺满一层灰尘,显然已经很少有人踏至。
“有更好的,谁会去错过。”牧浩抬步再次迈上天梯,一股震慑人心的力量,徒然在这片天地间汹涌而出。牧浩顿时觉得,眼前这昏暗的赤虚碑楼,已至视线中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血腥无比的画面。
天穹暗淡,血浆迸溅,血流成河。一名白衣剑客,持剑行走于漫天的血雨之中。在他的怀中,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其背后却背着一名绝世倾城的女子。然而那张让天地失色的面容上,却布满着触目惊心的伤痕。
白衣男子且行且进,走过黄沙大漠,走过皑皑不见尽头的冰川,走至漫山遍地红叶的古殿前,那摇曳的红叶,落在那身白衣上,静宁无声撕开道道口子,鲜血淌落而下,将他的血肉割落离骨。他抬着清冽如幽泉的眸子,直视着那漫天古神,淡淡道:“这世间真的有神吗?若有我神,那我屠尽漫天诸神,她能站起来为我继续轻舞吗?”。
“若世间无神,你们又在信仰什么?”无数道披着神袍的身影,和披着战甲的铁骑,至漫天古殿中汹涌而出,如同潮水般涌向那道白衣身影。
碧血横飞,天昏地暗。牧浩如同无关紧要的人般,望着眼前这一幕。他看见了那惊艳的剑光,撼动了云霄;看见了那漫天摇曳的血雨,染红了古神石像。猩红的血顺着石像滴落,那石像好似在咧着嘴开心的笑着,笑这世间,笑那蝼蚁,笑那襁褓中的婴孩。
牧浩已经明白眼前这一幕到底是什么,亦明白那道舞剑狂怒的白衣剑客是谁,同样也明白那襁褓中悲泣的婴儿是谁。他看见那猩红的天穹中,徒然浮现出一道古神的虚影,如同末日降临般轰轰而下,撞上那白衣剑客,亦撞上那襁褓中的婴儿。那时,牧浩仿佛听到了天地破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