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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铭的杂货店里正好有一个伙计要回老家,韩寒的到来补上了这个缺,于是他便成了只有一个手下的经理。他们找人又把杂货店重新收拾了一下,给韩寒单独隔出了两个单间,到了晚上,这里便是他的天下了。
连着几天晚上,吴铭和韩寒都大胜而归,“秋园”、“伊文泰”、“惠尔登”、“荣生”等赌场走了个遍,两个人也不贪心,羸个一、两万便拍屁股走人,即使这样,现在两个人也有了将近二十万的钱财。把韩寒高兴得够呛,消停两天,便浑身发痒,乐此不疲地催促着吴铭上这家,上那家。
而住在吴铭这里的洪月受过打击后,变得老实起来,起码在养脚伤的日子里,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而且和小丫环秋香处得相当不错。
“今晚还去赌呀?”洪月看吴铭吃过晚饭便换了衣服,有些担忧地问道:“钱,你要多少是多呀?”
“我可不是那种假清高的人。”吴铭摇了摇头,“俗话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趁着别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决窍,再不让自己的腰包鼓起来那才是傻子呢!再说我羸的是赌场的不义之财,也算是做善事了。”
“小心一些。”洪月叮嘱道:“开赌场的都有后台,都养了不少护台的打手。”
“小羸,小羸。”吴铭笑着点了点头,“又没羸得他们倾家荡产,犯不着和我过不去。”
“带我去看看呗?”洪月笑着说道。
吴铭马上摇头道:“不行,你老实呆着。哪也不准去。让你留在我这里,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了,可别再给我惹麻烦。”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兆丰总会。吴铭和韩寒在店铺会合。简单地打扮了一下,又来到了这个赌场。吴铭很喜欢这个比其它赌场品味高、环境好的地方,这里是会员制,来的都是有身份地人,一掷千金眼都不眨,多羸点也不显眼。
“今天多羸点,我想歇几天。n”吴铭低声说道。身后是托着筹码盘的韩寒。
“十万。”韩寒狠狠点了点头,“挣套小房子。”
吴铭微微一笑,找了个没人的台子坐了下来。他发现玩这种老式游戏的人并不多,特别是在这种层次比较高地大赌场。
“是个女地耶。”韩寒低头在吴铭的耳旁说了一句。
“心软了?”吴铭斜了他一眼。
“嘿嘿。”韩寒坏笑了一声,“把她内裤都羸来才算你能耐。”
“很难。”吴铭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头。“因为她好象没穿呀!哈哈哈哈。”
女荷官似乎见惯了赌场中赌客们的嘴脸,看着吴铭和韩寒在低声说话,还淫笑着,只是略微皱了皱眉,摆弄了几下骰子,有些不屑地举手示意道:“可以开始吗?两位先生。”
吴铭正襟危坐,稳定了下情绪。点了点头。
女荷官开始摇骰。
骰盅内“蝉鸣”滋滋,仿佛在向吴铭打暗号。根据掌握的经验,吴铭听出此刻正在摩擦玻璃底垫的骰子,均为三、五、六几个大点数。按听大买小的原理,他心里默数。这一铺买“小”必赚无疑。
女荷官将骰盅静置于台前,示意吴铭下注。
吴铭右手按定1000元筹码,推到“小”的图案上。准备先来个开门红,讨个吉利。
女荷官揭盅,大声报出骰子点数:“双六单二,十四点大!”
吴铭稍稍愣了一下,旁边韩寒用惊讶地目光瞅着他,他没有转头,抿了抿嘴角,点上一棵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示意女荷官继续。
每次的下注额减少为50元,一铺接一铺地揭盅,吴铭竟没有一次听准,连输了十把。
韩寒有些坐立不安,频频将目光瞅向吴铭,可吴铭却不理不睬,将烟头按在烟灰缸中,再次示意女荷官开始。吴铭虽然不知道骰盅或骰子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但只要有规律,就还是自己能羸,押得相反不就得了。
他听“大”买“大”,听“小”买“小”,竟然连下重注,一气羸了六把。
韩寒松了一口气,竟然冲着有些纳闷的女荷官吹了声口哨。
这声口哨倒是提醒了吴铭,不能太锋芒毕露了,于是他又开始玩弄起以前的把戏,细水长流,钝刀子割肉。
不远处的椅子响了一下,吴铭侧头瞟了一眼,一个身穿黑色衣裙,束玫瑰红腰带地年轻女人坐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杯白兰地,看她的目光有些忧郁,仿佛正在想什么事情。
虽然还隔着两张椅子,吴铭还是很希望这个赌台上就自己一个人才好,略想了一下,他伸手一弹,一枚百元筹码啪啪啪在台子上撞了几下,正好停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他的意思是让这个象是舞女的女人得到赏钱,能够离开这里。
女荷官瞪大了眼睛,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黑衣女人盯着面前的筹码,眨巴眨巴眼睛,忽然笑了,抬头冲吴铭感激地点了点头。
吴铭也礼貌地笑了笑,转头示意女荷官继续开始,却没见到黑衣女人冲着有些惊呆了的女荷官使了个眼色。
黑衣女人并没有走,反倒饶有兴致地看着吴铭开赌。吴铭有些无可奈何,看来是钱给少了。
不大一会儿,吴铭总共羸了能有五、六万,他再一次下了重注,押在“大”上,一只纤纤小手伸了过来。把一百块筹码也押在了“大”上。吴铭转头瞅了瞅,黑衣女人轻轻呷着酒,眼睛在看着女荷官。
五、六把过后,吴铭有些头大。这个黑衣女人仿佛看透了他地把戏。每注必押,不管吴铭是羸是输,她却是始终在羸。
吴铭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眼角瞟了黑衣女人一下,她正盯着手里的酒杯,眼神始终不与吴铭接触。
吴铭伸手下了轻注,黑衣女人故技重施。押得与吴铭相反,开盅,吴铭胜。
黑衣女人抿了抿嘴,摆弄着桌上的筹码。
吴铭再押,黑衣女人跟上。又输了。
几把过后,黑衣女人输光了,她淡淡地笑了笑,站起身,若无其事般地走了。
吴铭长出了一口气,终于把捣乱地赶跑了,这下可要大杀八方。抓紧时间羸个够。
羸,羸,羸,女荷官看着吴铭面前不断增长的筹码。不由得用日语低声嘀咕了一句。
吴铭地耳朵何其好使,他妈地。日本人,老子让你输得光屁股。全押上,韩寒对吴铭突然地大手笔有些纳闷,女荷官手按在盅盖上,犹豫了一下。
“开呀!”吴铭冷冷地说道。
“买定离手又试开。双一、二,四开啊!”女荷官惊呼了一声。
女荷官再次摇骰,这次她摇得很快,时间很长。
吴铭再次全押,分别押在“小”和“一点”、“二点”上。
揭盅,女荷官的汗下来了,声音都有些颤抖。
吴铭已经把眼前的女荷官当成了万恶的日本鬼子,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快意非常。他听着骰子的声音,再次笃定地全部押上。
女荷官几乎要晕倒了,结结巴巴地报着骰子数。
“老大,要低调,低调。”韩寒忍不住了,紧贴着吴铭的耳朵劝诫道,粘在脸上地胡子弄得吴铭很痒。
“不玩了。”吴铭嘿嘿一笑,潇洒地挥了挥手,顺便挥开了韩寒的毛脸。站在吴铭身后的赌场总管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
赌场总管跑回了内库,不大一会儿,只见他两手伸直,各托着两条扎成长方形的银纸出来。
“先生赌术精湛,实在让人叹为观止。”赌场总管将银纸递到吴铭面前,“这里是一百万,请先生查收。”“一百万?”吴铭轻轻摇了摇头,“我好象没羸那么多吧?”
“交个朋友吗!”赌场总管谄笑着说道:“这里还有我们老板娘王吉女士送给先生地一张黄金会员卡,舞厅、休息室、餐厅都会对您免费开放,她欢迎先生常来光顾。”他的话里面没有提到赌场,意思也就很明确了。
“老板娘?王吉?”吴铭疑惑地问道:“我不认识她呀?”
“我听说过。”韩寒的毛脸又凑了过来。
当年上海的交际名媛如唐瑛、陆小曼、周叔苹等都出身名门世家,但也有少数人并非名门出身而成为社交界名花的,这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当时被多家小报称为“乱世佳人”的“黑猫”王吉。
“黑猫”这外号具有双重含义。其一是由于王吉在嫁人之前曾在上海有名地黑猫舞厅中当过伴舞女郎,不仅擅于伴跳华尔兹和探戈,还能表演西班牙舞和吉普赛舞蹈,常常获得满场喝彩;其二是她常年穿黑色衣裙或旗袍,束玫瑰红腰带或辫带。
王吉可称是多才多艺,她能操英、法、日三国语言,又会书画,是当时有名画家符铁年的入室弟子;她还善于演唱京剧、昆曲,曾与梅兰芳合演过《游园惊梦》,饰演春香。
王吉的丈夫潘三省原是上海滩上一个有名的赌徒。上海沦陷之后,当了名小汉奸,又攀附上了原任日本陆军少佐地浪人佐佐木康五郎和汪伪政权的沪西警察局长潘达,获得特许在白利南路(今长宁开出了沪西越界筑路地区地第一家赌场,并且在接踵开张的“秋园”、“伊文泰”、“惠尔登”、“荣生”等数十家赌场中都参加股份,于是骤然间成为巨商。
兆丰总会中的一应事务都由“老板娘”王吉打理,王吉经常穿着长及脚背的黑色旗袍,在各张赌台之间穿梭来往招呼赌客,遇到相熟的朋友有时会在身旁坐下谈笑会儿。
“这么说,我刚才赏了一百块钱筹码的就是她了?”吴铭询问般地转头问女荷官。
女荷官咧了咧嘴算是肯定了吴铭的猜测。
“前面的舞厅刚刚挖到了百乐门的红舞女任黛黛,那真是艳光四射,谈吐不凡,连日本人都来捧她的场,尤其是日本宪兵大队长杉原,嘿嘿……”赌场主管开始介绍别的地方的好处,他真是不希望吴铭再来他这里搅和了。
“我们老板娘还用高薪从礼查饭店中挖来了一个专做法国菜的高级厨师,那西菜的味道很不错的,有些会员就是专冲着吃西菜而来我们总会的。”赌场主管夸完舞厅,又开始夸餐厅,反正就是想让吴铭尽快转移目标。还有后面楼上的休息室,洗浴、吸烟,还有专门训练的装烟女郎伺候着,那可都是干净的姑娘,在单间里,您是可以自由自在,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的。嘿嘿…”赌场主管脸上的淫笑有让吴铭狠狠揍上几拳的冲动。
“得了。”吴铭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赌场主管的介绍,“这是王吉的意思,还是你的想法。”
赌场主管立刻苦着脸,说道:“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思,您是不知道,我们这给老板打工的其实很辛苦,别看我穿得人模狗样的,可随时都会被老板一脚踢回家去,可怜我一家老小,全靠我…”
“闭嘴,闭嘴。”吴铭差点抓狂,“你继续人模狗样吧,我看到你就头晕,以后不来了,不来了。”
对不起,昨天搬家,网线没装好,再加上收拾东西累得要死,所以没更,今天开始努力,七月一日了,厚着脸皮要点月票,不给就拉倒,别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