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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纪琛是嗅到了我一身新鲜出土的莲藕味,俗称土腥味……
但当纪琛走到被我匆匆掩盖的焦土前,证明我实在想得太多了……
纪琛看着犹然挣扎着蹦出几点火星的纸灰堆神色渐变,尖锐、可怕,不可捉摸。他盯了片刻,转身站在灰堆前向皇陵方向看去,他的神情我看不到但能听到他以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轻声道:“纪糖……”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自己被扒皮抽骨切成段,丢进锅里的悲惨情形。
于是我果断地牵着丹婼逃之夭夭。
这片山地我打小不知来过多少次,远比心血来潮不知发了什么疯过来祭拜的纪琛熟得多,况且我躲藏的地方与他相去甚远,想来一时间并未留意到。可一炷香后呼啸奔腾的马蹄声与叫嚷声打破我的美梦,纪琛发现我来过了,想想也是,这个日子这个地方有谁会偷偷摸摸地来祭拜先皇后,除了我这个傻子。
戍卫兵们在山体附近进行地毯式的搜捕,无奈之下我与丹婼不得不龟缩在一处极为隐蔽之地,但再隐蔽凭着纪琛极端的偏执,掘地三尺也非得将我揪出来。我忧心忡忡,丹婼虽不明白情势险峻可看我脸色也明白我们可能遇到困难了,捉着我胳膊泪汪汪道:“小姐,怎么了?你不要哭呀!”
我没哭啊孩子!我这是着急上火和忧伤啊!要是被纪琛给逮到了,以他方才的脸色我死无葬生之地那都是轻的!人声愈来愈近,我小心翼翼探出个脑袋瞧一瞧,乖乖!眨眼的功夫,搜寻的人马已经快到眼前了。
一咬牙我破罐子破摔地安慰丹诺道:“不要怕哈!他要找的人是我,横竖大不了我主动自首,万万不会为难你的。”
“殿下,您又惹麻烦了是吧。”方才还依着我簌簌发抖的丹诺突然和变了个人,眼神木木地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语调却是轻松慵懒,“还主动自首?纪琛此刻得知你没事还好好地跑来祭拜,又惊又怒,正是急火攻心之时,做出什么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怔住了的我马上明白过来此时说得话人应该不是丹婼而是在国师府中的萧四了,我茫然张嘴,“那怎么办啊?”
是啊,躲不过,打不过,除了自首期望纪琛有点良心绕我一命,还能怎么样啊?虽说我是一皇太女,但难保他事后找我算账啊。
“丹婼随身的香囊里有副皮囊,你直接套在脸上,糊弄普通士兵够了。到时你与她假装来附近游玩误入山中的商贾之女,以殿下鬼话连篇的本事想必有把握脱身。”
我假装耳聋没有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手不停地在丹诺身上一搜,果然如他所言有个香囊。待刚刚套好面具,恰好士兵走近了,一瞅,哟还挺巧是禁军。
萧四说得是可恶了些,可假装无知少女睁着大眼睛挤出两点楚楚可怜的眼泪,这点演技功底我还是具备的,再加上丹婼那纯天然的天真模样,浑水摸鱼简直是轻而易举。
“罢了,走吧。”士兵再三打量我,确定我不是他要找的人挥挥手。
“老二,就这么放他走了?“他的同伴却没那么容易死心。
“上头说了,要找的一男一女,女的外表一脸蠢相,但眼睛一看就鬼鬼祟祟不怀好意的。最重要的是很难对付,你看她们两弱女子像难对付吗?”
“……”我遏制了很久才没当场骂出声,蠢相你妹!
很显然,他们误会了“难对付”这三个字的意思,关键的是纪琛以为我一定会和萧四在一起。
真是天助我也,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当即我便握着丹婼的手向他们行了礼,镇定自若而去。
“慢着。”
平地一声呼喝,我内心扭曲,面容狰狞,狠狠揪碎衣角,就知道贼老天对老子没那么宽容大度!我整理了一下表情,慢吞吞转过身去:“官爷还有事?”
叫住的我是个才骑马奔驰而来英武将军,抬头看到他脸时我却差点当场吓尿,来者不是他人,而是多日未见的禁军统领——林烨。
自从言喻死后除了配合调查此案外林烨基本上回归到了戍卫皇城的本职上,按理来他本不该出现在此地,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纪琛在这,林烨他显然是来保护他的人身安全的。
可恨!林烨他本来只对父皇与我的安全负责,现在却被纪琛这厮呼来喝去,想想就牙痒。
而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其他人倒也罢了,虽然最糟糕的状况纪琛没来,但从小相识的林烨已经够我喝一壶了。
“这两位是?”林烨狐疑地将我与丹婼一打量。
先前盘问我的士兵忙诚惶诚恐地将我与丹婼的来历一一汇报,我手心紧张地捏出汗来,面上还要装作战战兢兢的模样,着实煎熬。
林烨果然没那么好糊弄,他绕着我与丹婼走了半圈,实则所有眼神都聚集在我身上,就在我以为自己必定露陷时他突然哦了一声,像是才听到小兵的话:“你们走吧。”
我傻住了,林烨的眼神分明是认出了我,可……这又闹得是哪一出啊,见我不动他皱皱眉,回身斥道:“都愣着做什么!还赶快去找行刺摄政王殿下的刺客!待会殿下过来问罪,你们有几条命担当!”
这话分明是说给我听的,我要是再领悟不到可就真对不起他这个老实人好不容易酝酿出的那丁点撒谎技巧了,我绷着那颗来不及放松的心,这回算是彻底脱身而出。一路连口气都没敢喘的奔回国师府,胸口尤是咚咚跳,回想林烨的话,老子什么时候行刺的
萧四像是早算到我们会在此时回来,正坐于厅堂之中:“见到林烨了?”
我匪夷所思,这人究竟是人是鬼??
“不必如此看我,林统领早就来找过我打探过你的消息。他与我虽立场不完全相同,但对你确实是忠心耿耿,当时我没有明说但他应该已猜到了七八分。从今日情形来看,他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你那边的。”
林烨的立场我从没怀疑过,有些人天
“萧四你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纪琛呢,你看到纪琛了吗?”
我不自然的神情已经说不明了一切,萧四笑眯眯道:“久别重逢,殿下有什么想法吗?”
“有个屁的想法。”白了他一眼,我没什么精神地直接在台阶上坐下,托着腮看满庭芬芳流水,心乱如麻。
萧四一脸很懂的样子在我身边坐下:“知道纪琛要大婚的消息了?”
我装聋作哑。
“何必自寻烦恼呢,即便他现在不大婚,以你们两人的身份地位日后想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完全不可能。”
从没有人如此血淋淋地揭开我与纪琛之间这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大晋是一个非常重视伦理纲纪的国家,不像赤铎那小子的国家老爹的老婆死了还可以由儿子继承。这种事发生在大晋,别说老百姓如何反应,光皇宫门口磕死的儒生就够累成一座不朽丰碑了。
我望着流水落花,面无表情:“有些道理我很清楚,但是并不是明白它人就会接受它。我喜欢纪琛是事实,我忌惮他怀疑他也是事实,这两个事实至少目前来看我没有办法去扭转它,就如同我没办法让自己不去不高兴一样。”
“所以呢?”
“所以不论你怎么说,他娶别的女人我就是不高兴,如果可能等我回去之后我会不计一切代价拆散他们。这就是爱情中的独占欲。”
“那要是纪琛是真心喜欢那个女人,也不计一切代价去和她在一起呢?又或者说他大婚是假的,只是为了骗你出现,为了对付你的阴谋呢?”
“那就杀了他。”我轻描淡写道。
醒来之后我最大的发现,就是自己的心,其实也特么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