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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库洛休斯的冬猎草草结束,除了猎得几只野兔和一条疣猪,最大的收获莫过于跟随他一同前往雅芬城堡的‘偷猎者’克罗尔了。
一路上,伯爵库洛休斯非常专注的询问着克罗尔圣卡娜湖北岸的情况,似乎任何一点细节都不肯放过,一一将之问了遍。克罗尔也不厌其烦的重复了一次又一次的圣卡娜湖北岸的情形,以至于克罗尔都能自由开始为他描述的情节里加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修饰。
“农夫克罗尔,你能别在吹牛皮了吗?那真得谢谢你了。”伯爵库洛休斯忧心忡忡的带着克罗尔步入了雅芬城堡,他并没有对克罗尔描述的‘一根鱼竿钓上了一个哥布林,然后一拳将哥布林打入湖水中’的此类情形体现出任何兴趣。
“主君,猎物怎么办?”一名雅芬侍卫不禁问了问他马匹上驮着的猎物。
“疣猪分给雅芬教堂里的牧师,野兔就拿给我的厨师处理,侍卫狩猎的猎物就归他们自己了。别用这事再来烦我。”伯爵库洛休斯不耐烦的向他身后侍卫摆了摆手,随即将克罗尔摁在了城堡长凳上坐下,他表情不悦的吼着在城堡大厅壁炉旁添置柴火的管家,“管家,你得给我放下手中仆人做的事情,然后马上去玛特·怀尔德的宅邸找他,让他到城堡见我!另外再去珀兰德的布拉宁召我的那位独眼龙男爵!”
“主君,您最好修书一封让我带给珀兰德男爵阁下。”管家搓揉着双手显得好像有些无奈,他知道召见男爵按照规矩得伯爵亲自修书方可,这是领主与封臣间的惯例。
“如果那光头佬问你怎么没有带我的书信,你就告诉他--角山驿馆的时候,我忍住了他的脚气。这件事很急!快去!”库洛休斯朝管家怒吼了一声,管家也早已体会到了他的伯爵心中极度郁闷,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在慌慌张张点头行礼后飞快的从雅芬城堡跑了出去。
独自坐在城堡长凳上的克罗尔不时的偷瞄着伯爵库洛休斯的举动,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脚后跟不断的抖动着,破烂的皮靴踏在城堡地面方砖上发出轻微的哒哒声。离他不太远的伯爵库洛休斯来回在壁炉旁踱步了两三圈,又立在了壁炉前面望着炉火发着呆,直到雅芬宫廷的仆人用银质托盘为他端来了数杯艾尔托拉酒,他方才抬过手去过拿起一杯。
“阁下,您要取用吗?”雅芬伯爵的宫廷仆人有条不紊走向了克罗尔,身子微微前倾,礼貌的问着呆坐在长凳上的克罗尔。
受宠若惊的克罗尔从长凳上几乎跳了起来,连连摆手,“不,谢了!先生。我不口渴。”
安静的雅芬城堡内似乎一切都是静止的,除了能听到噼噼啪啪柴火燃烧的声音,克罗尔仿佛感觉身处教堂之下的地下墓穴中。
片刻等待就像过去了几个春夏秋冬,直到叮当铁靴踏地声响起,伯爵库洛休斯才猛然从壁炉前转过了身,“你来得很及时,‘伍长’,真是感觉从前的雅芬伍长还真挺配你的反应的。”
“主君,这么着急召我来您的城堡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玛特一身戎装,却罩不住脸上那猎人般的眼神,敏捷的双眼迅速捕捉到了伯爵库洛休斯那潮红脸上隐藏的蛛丝马迹,而且他能感觉到伯爵库洛休斯的话里有话。
“你知不道数日前圣卡娜山山巅点燃的烽火?至少我是不知道。”库洛休斯神色凝重,有些愠怒的看着他的这位将军,“为什么不来向我报告?”
“这并非我领内事务,我认为没有必要报告给您,主君。那些点起的烽火估计是盖尔德地区发生了叛乱,并且我已经派出斥候前往盖尔德查看。”玛特一时间有些惆怅,他不知道眼前的伯爵库洛休斯为何表示出愠怒,他所作的一切完全是按部就班的进行。
克罗尔呆坐在长凳上,两眼发直,好似被伯爵和他的将军冷在一边。
“我估计你派出的斥候是回不来了。你可以提前按照《雅芬劳伦斯新法》为他的家属颁发抚恤金了。”伯爵库洛休斯脸虽然总是红彤彤的,但这种红色却盖不住他这时显示出的冷漠。
“主君,请原谅我的迟钝,我恐怕不明白您为何要这样说。”玛特一时间挺直了腰板,望向了壁炉之上挂着的那面雅芬纹章盾徽,可上面并没有写任何文字。
“这就是你失察的理由吗?幸得我冬猎时拜阿卡娜所赐猎得长凳上坐着的那位‘偷猎者’,啊,农夫克罗尔。才让我知道了圣卡娜北岸发生的惊心动魄一切。”雅芬伯爵库洛休斯提高发声,像是对他眼前的亲信廷臣兼将军显示出的极度不满,他指了指端坐在长凳上的农夫克罗尔,紧接着呵斥道,“你这个‘伍长’和你的弟弟‘壮汉’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我建议你去问问这个叫克罗尔的农夫,你就会知道圣卡娜湖北岸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真怀疑委任你统辖的迪芬德要塞和周边监视岗哨有没有履行他们应该对我负有的义务。睡着了?”
玛特终于将目光移向了长凳上那不起眼的农夫克罗尔,身形干瘦,老实巴交的样子显得木讷和迟钝,朴素的衣着就是皮靴上都磨出了一个大洞,即便周围补着左一块右一块的补丁,让玛特仿佛看到了生活在露西林地里的自己。
“喂,农夫克罗尔,你过来。给我面前这个将军说说你在圣卡娜湖北岸钓哥布林时看到了什么!”伯爵库洛休斯向克罗尔招着手,克罗尔连忙从长凳上站了起来,动作滑稽的向伯爵和玛特行礼后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圣卡娜湖北岸全部情况。
“这...”克罗尔的描述让玛特浑身上下生出了鸡皮疙瘩,颤颤发抖的四肢像是凭空中了天降霹雳,他失魂落魄的看着他眼前的伯爵库洛休斯,竟语塞的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玛特·怀尔德,当我在冬猎时听到了克罗尔的报告,我真是有一种想把你脑袋拧下来的冲动。”伯爵库洛休斯攒紧了拳头,怒目圆瞪着他面前的玛特,回想起他还是男爵时,‘伍长’玛特和‘壮汉’罗明斯所为他付出的种种辛劳,随即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现在贸然处死一名他的左右臂膀显然属于下策,在一阵内心激烈的搏斗后,仁慈终于占据了上风,他抬起了手,重重的点了点玛特的额头,玛特额头上滴下的汗珠湿润了库洛休斯的手指,“既然雅芬与恩特尔必要遭受这个劫难,即便有所防备也不可能防得住这么一支强大入侵者,他们是有备而来,而我们是措手不及。”
“伯爵!我愿意用生命来偿还我的失职!”玛特双眼通红,抬手擦了擦他的眼角,“迪芬德要塞在,我犹在。迪芬德要塞亡,我必亡!”
“如果我真要你死,你现在就得死!但是玛特,我要你活着,你必须立即赶往迪芬德要塞及周边布防,另外,这叫克罗尔的农夫就交给你了,我要你让人安全的将湖边村的民众救出来。其余的破事,我自己来收拾!”伯爵库洛休斯一把抓住了玛特的肩膀,重重的拍了拍,“记住,要给我守好了雅芬的屏障,否则你玛特的一切将会被永远染上荣誉的污点!”
“主君,我一定会牢记你说的,将雅芬的屏障牢牢守住!”玛特含泪向库洛休斯深深鞠了一躬。
“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克罗尔,跟着我的将军去,他会为你和你的湖边村所有人尽可能的提供庇护。”伯爵库洛休斯转过了身,背对着玛特和克罗尔摆了摆手示意他俩退下,他独自凝望着壁炉上的雅芬盾徽,棕色的斜条纹和白茫茫的底色好似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想起了恩特尔大街小巷曾经传颂的那首诗句,抑扬顿挫的调子在耳边回荡。
山岩关矮人们抡起了战斧,
他们从露西西林中呐喊冲出,
红野猪从睡梦中惊醒,
营寨之中早已天翻地覆,
军官呼唤着战士,
战士找不着武器。
雅芬的幽灵手起刀落,
夏洛克之子吉姆倒在血泊,
代尔克洛临阵倒戈再倒戈,
男爵霍顿慌不择路,
只有红野猪亨特气急败坏,
持剑与沃克死磕,
寒霜宝剑斩断了赤红之剑,
恩特尔红野猪血洒乱军中。
“阿尔诺,真希望你快点到雅芬来,我要编排一首属于库洛休斯的赞歌,当然希望能行得通,不要成为雅芬的挽歌。”库洛休斯按住了腰间的重铸的伊斯特泰姆家传宝剑,迅速的抽出,镜面一样的剑刃上映照着库洛休斯那双红彤彤的脸,库洛休斯的手指轻轻也轻轻的从剑刃血槽处划过最终停留在了剑柄上那颗淡蓝宝石之上,“来自奥祖尔·布鲁的淡蓝星光啊,宝石中的闪耀之星,请将伊斯特泰姆家族的幸运也带给我。愿雅芬能挺过这场即将来临的骤雨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