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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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着，萧曦曦被动地接受。心绪，却有些凌乱。
自己，不讨厌这种感觉。尽管为了他，是被顾若蓝当众戳破了一个本该令自己身心受伤的事实。只是，当司徒雷焰的声音从楼梯上肃杀地响起的那一刻，萧曦曦的心里，还是不禁轻缓地触动了一下。
“今天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终于从她的唇上依依不舍地离开，司徒雷焰的双眸里掠过一丝歉疚和伤痛感。
致力隐藏下去的秘密，还是被顾若蓝说了出来。不过，萧曦曦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她开始变得坚强起来，而非那么脆弱的小女孩儿一样的感觉。
“真的没什么，”萧曦曦有些羞赧地咬了咬嘴唇，遗留在唇上的他的味道还在，“我不介意，既然已经都发生了的，无论怎么掩盖，还是有一天会知道的。”
“抱歉，只能怪我，就是保护不了你。”司徒雷焰依然长长地低声道，眼底是疚意。
她不怪他，反而比怪他更难过。
“今天宴会...你父母看到小爵和小蕙，还是很开心的吧？”萧曦曦撇开话题，不想继续把中心留在自己身上。
“开心，”司徒雷焰狭长深邃的眼眸看着脸颊微粉的萧曦曦，“谢谢你能去。他们...是很希望你们都能留下。”想不到她在经历了白天的事之后，还是会如此恬淡地这样说话。
想说得更直白一些，希望...她留下。留下。
“哦。”萧曦曦明白他话里有话，却故意不往那方面回答，“他们开心就好，我还怕孩子们表现不好呢...”讪笑着，掩饰着她的词不达意。
“我需要知道很多东西，我不能那么轻易地，就扔掉她，给你一个未来。”司徒雷焰的话语冷冽，听得出来，他在讲很郑重认真的东西，“但这个未来，我不希望是草率的，之前欠你那么多，我要一一补回来。”
萧曦曦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司徒雷焰，心里有些挣扎和迟疑。
要和他说什么吗？然而，接下来他想说的，他又未必爱听。
“想说什么？”她的反应，早已经被司徒雷焰看得一清二楚，她踟蹰的样子，让他有些不解，“没有必要隐瞒任何想法。”
“...冷之清，我原谅他了。”萧曦曦诚实地开口，不敢看司徒雷焰的反应。
司徒雷焰的脸色果然僵住了，不由变得冷沉下去。浑身的血液，本来是热的，逐渐变得冷一些。
他的反应，萧曦曦不得不明显注意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肯定是有些介意，但又尽量保持着平静。
不过，现在，她是不想瞒着他什么了。对于他的反应再不好，还是觉得司徒雷焰是很值得信任的人。她皱了皱眉头，硬着头皮开了口：“他和我承认了...顾若蓝的父亲是他父亲的副手，所以，他对于她有所忍让。”
“还有，通过顾若蓝，他才与你相识并且爱上你，然后——”司徒雷焰继续替萧曦曦说下去，不禁让她双眸由于惊讶而睁大，“然后他得以陪在你身边，所有的东西，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不满意，很不满意。冷之清仅仅凭借着他设置下的局，等着她迈进去，然后又承认一切是一个局，就能由于坦白得到她的原谅。
他再次有种想要憋死过去的感觉。
“你怎么知道？！”萧曦曦不解，疑惑不已。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的吗？
司徒雷焰的口吻硬压着愠怒的气息：“你以为，我不说，就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她这么单纯了。
单纯得太让他爱，又太让他无奈。他睥睨地扫了她一眼，不吭声，恨恨地瞪了屋角一下，又回复到她的身上。真说不清楚，现在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知道这些...还不告诉我！”萧曦曦反过来嗔怪起来。这样，他什么都知道却隐瞒自己，简直...该判死罪才是。
她瞪了他一眼，看他坐在沙发一角，她便挪步朝着稍远些的地方想要坐过去。
然而，空气中陡然想起了衣料撕扯的声音。萧曦曦正诧然惊惧着，意识到...还好，衣服并没有破碎掉。刚要松口气，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司徒雷焰一把扯着，再零点几秒，身体已经不能自已地倾斜过去。
...直直地，倒在他怀里。
一瞬间，萧曦曦的脸又热起来。条件反射地，她想要起身，“你别这样，我...我们还是需要保持距离...”
“保持什么距离...”司徒雷焰闭合了眼眸，静静地撒娇一样地靠在她怀里，拥着，却不是很紧。然而，也是绝不会松开的意味。
在冷硬强势背后的司徒雷焰，这样耍赖般地样子，着实让萧曦曦没了办法。她用力挪动了下身体，却还是只能感觉他的头紧紧地靠在自己的腹部。
动弹不得...
不是挣扎不了，萧曦曦只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挣扎的想法。似乎，竟然想要享受这宁静的一刻起来。
******是夜。
习习凉风从落地窗前吹进来，大敞着窗子的司徒雷焰，高大挺括的身型依旧如同隐入暗夜的黑豹一般，带着嗜血肃杀的气息。
没错，他掌握的东西，已经日渐清晰起来。尽管并不完整，但隐藏的那个祁志明，依旧是需要一个什么东西来直接冲击过去的。
传真机在这一刻响起来。
他旋即转身，像带风一般走了过去。夜灯轻缓的亮起来，映照出他尊贵的雕像一般的脸庞，狭长的双眸带着森锐的目光，司徒雷焰紧紧地盯着纸张上面的一串串数字，出神。
“铃铃铃...”手机戛然响起。
司徒雷焰紧蹙了下眉头，提起手机，看了眼屏幕。
片刻，他接起来：“...有什么事么？”这个时候，她居然依旧有勇气打给他。
另一头，顾若蓝有些低弱的声音：“焰，你回来...就陪我一次，好吗？”
司徒雷焰轻哼了一声，失语之余，对她的想法简直想要嘲讽一番。她的声音，如此听来，他都觉得泛着一股黑暗邪恶的气息。
尽管，她的确，是他曾动心的女人。
“你觉得，有这个必要么？”司徒雷焰的声音不疾不徐，安静的总裁室里，音调不高不低。
“我...我真的知道错了，”顾若蓝开始更为哀求，“我是真的因为爱你，我...不能失去你。”
“那，你一直以来，是怎么精心地打算得到的？”司徒雷焰修长的手指，捏着手里的纸张，犀利的目光带着一种血腥的味道。
“...”顾若蓝良久的沉默。
“没什么事的话，休息。”他惜字如金，现在，对她多说一字一句，也觉得多余。不会翻脸不认地谩骂，然而，那种对于一个人失望至极的漠然，自然是无需形容的。
电话另一头，顾若蓝紧紧地咬着嘴唇。
持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得不行。想不到，只是一个下午，她失策了而已...事情就会变成这样。很清楚地感觉得到司徒雷焰的态度。
这种态度，太过明晰。与之前对她的细腻容忍相比，更像抬到了云端，转而直直地摔到地上。她的心，也像手一样，不停地颤抖着。
“...好，晚安。”三个字，硬生生地挤出来的。顾若蓝从心底蹿出一种凉意来，司徒雷焰，没有恣意地践踏她的尊严，却从态度上，明明确确地给了深刻的冷暴力。
挂断电话，她很长时间回不过神来。心头，压着一块重重的石头。
“焰，你不要逼我...我是爱你的。”对着空有自己的卧室，她默默地，失神地对着空气呢喃。
司徒雷焰是在悄无声息地渗透着自己的态度。
没错，他是故意的。
故意，给她这种滋味去品尝。对于这样，他还是觉得不够，只是想不到，怎样才能给她致命的还击。
不过，确定的一点，就是——欠萧曦曦的，她必须还回来。
******翌日。
“司徒总裁，这是明天新闻记者发布会的企划，”秘书进门，彬然开口，“请您最终确认。”她有些胆寒地双手递到司徒雷焰的手中。公司了解他的做法，不是格外重大的事情，绝对不会召开新闻发布会。
现在看来，企划里写的东西，明天必然掀起轩然大波。她看了看总裁室里另一个外形贵气的男人，并不敢多言。
“嗯，放这出去吧。”司徒雷焰的眼眸低沉地落到文件夹上。
里面，是明天他的第一步。一步一步地，要走下去的。
“焰，你确定了么？”西府扬夜微抬目光，似乎想要从司徒雷焰的脸上找出一点犹豫，“如果现在，或者说，明天之前撤回的话，还是有其他的方法。”他不确定这样到底行不行得通，但司徒雷焰笃定的目光...他知道应该不会有回头的可能性。
“嗯，从明天开始，”司徒雷焰放下手中的文件，将刚才秘书提交过来的文件夹拿到面前，随意地翻开，“一切将与之前不同。”
反击，他要反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