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英美·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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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解毒剂吗？”站在最外围的夏洛克开口询问。

    “不行的，之前已经给你们解释过了，r病毒必须是在吸入之前提前注射解毒剂才有效。”柯尔伯开口，因为确认自己已经只剩几个小时的生命后，显得有些不耐烦，毕竟这在之前他已经给在场的人解释过一遍了。

    “现在在研究院里的所有人都不允许外出。”从保险箱打开后就一直沉默的负责人开口，就像是刚刚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转头看着身边的安保主管。“又要麻烦你了伙计。”

    安保主管耸耸肩，故作轻松的说。“反正就只有这么一次了不是吗？”

    在将唯一的出口封锁后，负责人将所有的研究员全部召集在了大厅里，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大家，除了个别像珞纱和柯米这样的已经在知道后急忙赶回研究室打算将手里的研究争取进行到下一个步骤后，并交给后来的人外，更多的是弥漫在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对死亡的恐惧里。

    他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用手机或者电脑进行视频，给自己的亲人朋友告别，我透过玻璃材质的墙，甚至看见有人在跟视频里自己的狗道别。

    而在我身边不远，里斯本正双手抱胸，一脸严肃的盯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简和夏洛克，马坎在里斯本的身后，同样带着质疑和不确定。

    “你们老实跟我说。”里斯本的视线在他俩身上来回，试图化身x光线，随带将两人的五脏六腑也看个清楚的节奏。“到底，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简疑惑。“你是指什么？”

    夏洛克面无表情疑似发呆待启中……

    “6小时！”里斯本尽量将声音压低，但语气里的情绪依旧很重，原本就习惯性皱起的眉头现在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不，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没有意义。”简眨眼否认，我也眯眼试图看出他是不是有在撒谎，可惜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么用你的女儿发誓。”

    里斯本的话让气氛变得凝固，站在里斯本身后侧的马坎愣了愣，现在没想到会突然提及简的*，他摸摸鼻子，状似走开了两步。而站在简身边一直待机状态的夏洛克微微斜移，将眼神停在简的脸上。

    很显然，这句话一出口的瞬间，在看到简毫无防备被这句话刺得一窒的里斯本，也流露出了后悔的神色。她刚才应该是太过气急败坏才什么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的。

    “我绝对不会。”简看着里斯本，“你知道的。”他侧身，视线在和我对上我后眼神闪烁，转身疾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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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你觉得无聊的时候时间总会显得漫长，但现在却恨不得它可以再漫长一些，再长一些。

    然而等到夜幕降临，据说的六小时已经只剩余只有一小时的时候，老实说，连我都已经开始相信这也许……是真的？

    但总存着一丝侥幸。

    “夏洛克。”我喊住从几个小时前就一直在看研究员做实验的夏洛克，现在更是坐在空闲的位置上，透过显微镜不知道在观察什么物质的细胞或者切片之类的。

    旁边是沉默的忙碌着的珞纱和柯米。

    走上前，一面低声，一面盯着他。“你告诉我，你和简，是不是在玩把戏？”

    “就像简说的一样，这并不有趣。”他不紧不慢的说，注意力依旧集中在他显微镜下，并一边伸手调整聚焦器。

    “你有前科，我不相信你。”

    夏洛克微微离开显微镜，侧身看我。“哦唔……”垂眼的样子看上去像只明明打破了东西心虚又不死不想认错的猫。

    “所以，这只是你们的把戏吧？”我问，盯着他的眼睛——夏洛克·福尔摩斯只要心虚的时候，在亲密的人面前总是会忍不住眼神游移，无法对视。

    ……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我看着那双和我对视的灰绿色眼睛，禁不住后退一步，看着他张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苏，我并不是那么无所不能。”夏洛克静静的垂下眼，那副总是倨傲的模样因为现在微微低头垂下眼，在西装颜色的反衬下显得脖颈的颜色苍白又脆弱。就像被雨淋湿的猫仔。

    “……对不起。”夏洛克抬起头，在抛开他骄傲的神色后，现在脸上的平静和直视让他变得沉静如画。

    “……什么？”

    “原谅我。”夏洛克看着我。“原谅我带给你的一切伤害，苏。”

    从高空一跃而下的人，晃过脑海的深蓝色眼睛。

    “不不不不不。夏洛克。”我伸手制止他，侧头闭眼后回望，“你一定是在跟简玩把戏，我肯定。就像以前一样。”

    夏洛克·福尔摩斯少有的没有露出他的招牌式表情，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开口。“这次不是，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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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当你的生命只剩下了最后一刻的时候，你会想些什么呢？

    和电影里一样生前的一切如快进般的划过？但我所有的记忆也只有短短的5年而已，没有童年，也没有青年。

    我想我现在唯一该做的事情，就是给尤金还有杰瑞爸妈打个电话，顺便看看总是喜欢黏在我身边的那只布偶猫。

    “……虽然你又毒舌又混蛋还总是捉弄我和华生。”我抬眼，重新看向夏洛克。“当然华生比我受的折磨要多的多的多。”我耸耸肩。

    夏洛克·福尔摩斯看着我。

    “尤其是你刚刚出现在调查局的时候，我承认我很想把你从顶楼重新再丢下去一次。”

    “嗯，多谢你的不杀之恩。”他依旧用他毫无起伏的音调说着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但是。”我微微张开手，看他，“我也记得我还没有表达过重新再见到你后的喜悦之情。”

    “……我欠你一个拥抱。”

    他看着我，那张脸上慢慢的流露出笑意。

    在距离两年后重逢的拥抱，依旧带着他身上特有的薄荷香，清冽。

    “夏洛克。”我拍拍他的背脊，已经隔着衣服声音有些闷闷的。

    “我还是得提醒一句：如果你敢耍我，你就死定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没说话，只是闷笑着轻轻的拍拍我的头。

    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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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

    我回头，是马坎。他从走廊的另外一边走过来。

    “马坎，你看到简了吗？”

    原本想要说什么的马坎微微沉静的看了看我，说。“不是跟里斯本在一起？”

    “没有。”我从夏洛克那里离开后就找到了里斯本，但没见到简的人影。“这样的话，马坎我先……”

    “苏。”

    想要离开的时候被马坎拉住了肩膀，在我回望的时候很快的松手，他抿了抿唇。“……苏，我们都只有40分钟的时间了。……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度过这个时间吗？”

    “……抱歉，马坎。”我看着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在处理感情的事情上这么冷静且直言过。“我想你一定有想要和他或者她待在一起的人，所以……”我一面冲他笑，一面向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所以，我也有想要这个时候，和他待在一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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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翠克·简斜靠在半开放式的茶水间，他的手上依旧是一杯清茶。现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用最后的时间和自己觉得重要的人进行最后的告别和视频。没有人会出现在茶水间。

    除了他要等的……

    脚步声让他微微掀了掀眼皮，在露出胜利又得意的笑之前——

    ——“简。”

    因为奔跑而微喘的声音，还有那透着‘终于找到了’的喜悦。派翠克·简眨眨眼，慢慢头看向出现在自己面前，距离自己仅仅三步远的人。他怔忡的将茶杯随意放在背靠着的茶水台上。

    忍不住深处期许。

    “唔？”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面前的姑娘踌躇着，她看了看手上的表，像是在查看剩余的时间一般。忽的抬头带着一脸的‘英勇就义’的神情。跨了过来。

    在她靠近自己，并双手捧着他的脸踮脚的时候，派翠克·简依旧依靠在那里，只是微微低头，配合她莽撞又显得怯意害羞的轻吻。

    柔软，冰凉。一触即分。

    ……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轻吻。

    派翠克·简低头看着她，视线从她红透的耳根，到亮晶晶的眼睛，再到浅色的唇，最后再回到她的眼睛里，深深的看着她。

    “唔，我想，应该在生命结束之前，把自己特别想做的事情给做了才好。”她故作镇定，但眼神游移的说。

    “……哦。”派翠克·简暗哑着声音。

    像是承受不了自己的眼神一般，她低头重新看了看表，用他可以听清的声音说。“唔，还有半个小时我要给杰瑞爸妈打电话，还要给尤金打电话。”

    “哦。”派翠克·简回答着，原本虚勾着茶杯把手的手轻轻的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在她重新抬头的时候，吻上去。

    细致，珍惜，温柔的吻。

    曾经在某本书上看见过这样一句话：生命中总有一次机会，是上天注定的。

    他遇到了，却也亲手丢下了。

    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再奢求可以走进有她的人生，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作为一个陌生人微笑旁观，并看着她走向没有自己的，全新的人生。

    可是现在她告诉自己，吻他，是生命结束前最想要做的事情之一。

    放在茶水台边的手缓缓抚上她的背，将她温柔的，更深的带进怀里。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上帝的话……

    他闭上眼，浅色的睫毛掩盖住满眸的哀思。

    一如当年在亲手剥夺她的全部关于自己的记忆后，在她即将陷入沉睡之前。最后一次一般，温柔、珍惜的轻吻怀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