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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远之头发都了竖起来,他知道这些声音绝对不是其他病房的病人发出来的,深更半夜,不是人,便是鬼了。
突然,病房里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滴答、滴答……这是水滴声,李远之手脚发麻,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了,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呼出的气变成了一阵白雾,鼻尖有血腥味萦绕。
跟着气味寻去,他看到两张病床的布帘不知何时竟染上了鲜血,红色的血液循着布帘,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很快便汇聚成流,沿着地砖蜿蜒而来。
布帘后面的女鬼已经把头重新装了回去,赤/裸着白得发青的双脚,踩着鲜血,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李远之看也不敢看一眼,惊叫了一声,爬起来,就往门边平跑去,却不想脚下踩着冰凉的血液,脚滑,一咕噜摔到了地上,钻心的疼痛立刻刺激得他整个人缩成一团。
“远之!”
李远之的身后突然传来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不应该……李远之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口,决定专注装死人。
可身后的人却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声一声,不依不饶地叫着他的名字,似乎他不答应,就会一直叫下去,“远之,远之……”
听着这一声一声,如同叫魂一般,李远之快疯了,心里直想骂人,丁一一,你他妈死都死了,别来找我,放过我成吗?
下一刻,冰凉的手指摸了上来,李远之终于装不下去,几乎瞬间翻身,就地滚了一圈,抬头看向蹲在地上的丁一一,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丁一一歪着头看他,一张青白色的脸鬼气森然,她伸手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说:“远之,你为什么都不理我?”
李远之一听这话,心脏都扭曲了,艰难地咽了口水,问:“你……想怎样?”
丁一一站起来,咯咯笑了两声,转身往窗户边走去,哗啦一声打开窗户,阴寒的冷风呼啸而入,冻得李远之立刻抱着胳膊,抖成一团。
丁一一脸色凝重到几乎哀伤,转头,深深的看着李远之,说:“远之,你……若不想自己出事,就离白乙远一点,越远越好!”
李远之心头一跳,抬头,看向她,问:“你什么意思?”
丁一一抬脚,跨坐在窗台上,冷风吹得她头发都飞起来了,冰凉的月光照在她脸上,李远之看到了她眼底的蔓延而出的恐惧,丁一一摇头,说:“远之,你听我的话,离他远一点吧。”
说完,不等李远之继续追问,便纵身跳下了窗台,李远之吓了一跳,忙起身跑到窗户边,往下看去,暗夜深沉,月光如水,窗外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都没有,更没有丁一一的影子。
李远之激灵灵地哆嗦了两下,啪的一声,关上窗户,回头转身,视线落在那张病床上,床单洁白,被子被叠成四方块,放在床头,根本没有人用过的痕迹。
布帘和地上的血迹也已经不见,空旷的病房,一室清冷,李远之左脚搓着右脚,原地站了两分钟,咬牙走到病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这一夜,李远之睁着眼睛,绷着身体,直到天亮,凌晨6点,有病房的病人起床上厕所,门外的楼道里有了人气,李远之才放松身体,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上午九点,在医生检查完后,李远之换好衣服,下楼,办理出院手续,出了医院的大门,招手坐上一辆出租车,直奔八宝寺而去。
李远之回到八宝寺的时候,李馗刚做完早课,见李远之一脸死气走过来,忙上前,问:“远之,啧啧,脸色这么差,是被女鬼吸了阳气吗?”
李远之苦着一张脸,说:“差不多了,昨晚丁一一在病房梳头,还唱歌,我一夜没睡,再待在那里,命都快没了。”
李馗安慰了他几句,想起昨晚的事,又问:“对了,昨晚你打电话给我,怎么突然断了?发生了什么事?”
李远之一听这话,脸色立刻难看了两分,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丁一一搞的鬼。”
说着,李远之想到昨晚坑爹的经历,突然有些气愤,说:“小叔,你昨晚听到电话突然断了,就没想过我会出事?”
李馗毫不愧疚的一笑,说:“你怎么会出事,不是有白乙嘛。”
李远之头疼,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说:“白乙失踪了。”
“失踪……”李馗皱了一下眉头,盯着李远之看了两秒,说:“行啦,远之,瞧瞧你这堪比死人的脸色,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等你睡醒了再说。”
李远之求之不得,说:“小叔,你有空,帮忙找一下白乙吧。”
见李馗点头,李远之才一路晃回禅房,洗澡睡觉,因为身上都是伤口,他只好用毛巾蘸着温水草草的擦了一下,换上睡衣,钻进被窝,煎熬了一夜的大脑早就变成浆糊,很快便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睡了一觉好像比没睡更累,李远之觉得浑身骨头都疼,拖拖拉拉的洗漱完,去斋堂吃晚饭。
“远之,过来,这边。”陈艺坐在李馗对面,对他招手。
李远之端着饭碗走过去,打了一声招呼,坐下,问:“小叔,有白乙的消息吗?”
李馗摇头,说:“暂时没有,对了,你这么关心那个鬼做什么?”
“呃……”李远之对上李馗意味深长的眼神,头皮一阵发麻,闷头吃了一大口饭,说:“他……他救了我那么多次,作为朋友,关心不应该吗?”
“嗯,的确应该。”李馗挑着眉毛,笑得像只狐狸,说:“你这么关心他,那昨晚你那个暗恋者丁一一就没什么表示吗?”
李远之的脸颊血色上涌,立刻咳嗽了起来,差点喷出嘴里的米饭,陈艺忙帮他拍背,为他解围,问:“对了,远之,前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前天傍晚,沈煜说……”李远之把前天发生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重点说了后面见到梁泉,王子健等一众人的事情,“后来我没有力气,就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陈艺听完,勾着手指,有一下每一下的敲着手背,沉思了一会儿,说:“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去的地方应该是黑沙地狱。”
“黑沙地狱?咳咳……”李远之一口饭噎在心口,他忙拍胸口,顺气,说:“那地方……季言怎么能进得去的?”
李远之郁猝得想死,他这么一个大活人,频繁地见鬼也就算了,还动不动就进地狱,地府的阴差都是站着茅坑不拉屎的货,他和季言那么一个大活人都能放进去,那几个月前有恶鬼逃出地狱,也就不奇怪了。
陈艺皱眉,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说:“按理丁一一、梁泉、王子健……他们这些人都是枉死的,命数未了结,应该先待在枉死城才对,只有命数了结了,阎王才会根据这些人生前的善恶阴德判定到底是投胎,还是去地狱受刑,你在黑沙地狱见到他们……”
陈艺说着突然停了下来,凝眉想了一会儿,越想脸色越凝重,抬头看向李远之,说:“不对,事情不对,你去的不是真正的黑沙地狱,这是有人施法制造了一个幻境,你把手伸过来,给我看看。”
李远之被他严肃的语气吓了一跳,李馗的脸色也很难看,陈艺拉过李远之的手,撸起他的衣袖,白净的手臂一道一道的伤口,不深,但很多,已经结疤,看上去有些恐怖,像是被无数只刀片同时划过。
陈艺又看了他另外一只手臂,同样全是伤口,“身上也有这样的伤口?”
李远之点头,抽回手,放下衣服,心理有些忐忑,说:“嗯,身上也有,不过不严重,都是皮外伤,没伤到骨头,这伤口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李远之又想起他后来想起的那些画面,犹豫了一下,他便把自己后来看到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陈艺听完,视线落在李远之苍白如纸的脸上,说:“伤口没有问题,我想,季言的目标可能是你的血。”
“我的血?”李远之一脸疑惑,说:“季言要我的血做什么?我的血又不是黄金,还能当钱用不成?”
陈艺摇头,说:“倒不是能当钱用,若是有了你的血,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对你下咒什么,至于那位取你血的人具体要怎么用,我也不知道。”
李远之被他说的心口哇凉哇凉的,那人……不,季言若用血对他下咒,那于千里之外取他性命什么的,岂不是易如反掌,分分钟的事情,而且到时候警察还找不到证据,他简直就要是死不瞑目的节奏。
陈艺见他脸色难看,忙安慰说:“远之,你也别担心,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见招拆招,防患于未然,若是能找到季言,把血拿回来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