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海神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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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周在小八这只“铁公鸡”的看管下，二人竟然除了每天必须交的房费和伙食费，就再没有任何一笔额外支出。这也导致倾城酒家里每天的都会上演一幕，一个妙龄女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拍着门在冬梅间门口冲里面大喊着：“抠门，你就是周扒皮。”这类的话。

    这些天，倾城酒家的住客明显增多了，而且基本都是出海远洋的商人们。因为今天就是一年一度的海神祭了。

    一大早小汐就踹开了小八的屋门，给他从被窝里拉了出来。然后就在小八抱怨声中来到了艾兰城东面的港口处。二人来的并不晚，不过港口这里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了。被冷风一吹，小八也没有了睡意，再加上周围有这么多人。本就还童心未泯的他，很快就兴奋的拉着小汐开始往海边挤了。二人都是有武功底子的，尽管这里已经是人贴人，但也不能阻止二人的脚步。再加上谁也不愿意真跟一个看着还有些青涩的少年和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较真，所以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港口贴近海边的护栏处。

    “哇~这里跟婆娑海完全不一样啊。”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小八不由的感叹道。

    “当然，这可是真正的大海，婆娑海只是一个内陆海，肯定不能和这里比。”炫耀着自己的见识，顺便无情的挤兑小八，这是小汐这段日子最喜欢的事情了。

    徐徐的海风，温柔的抚摸着人们的脸庞。远处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正在指挥着几十名水手，往一艘货船上装载着牛羊等各种牲畜。小八指着他们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笨蛋，当然是在准备给海神祭祀用的祭品了。”

    “那怎么还有孩子？”小八又指了指船上，两个正在喂着一头小羊羔的孩子。

    “...可能是他家的小羊，不舍得，所以上去再喂喂它吧！”小汐皱着眉头说道。

    这时船下跑出一个女人，她跑到穿着道袍的老者面前，一下跪了下去伸手抓着他的袖子，像是在哀求什么。只不过距离太远，小八并不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后来老者一把甩开了女子，对身边的两个水手低声吩咐了句什么，便转头走了。留下了正在撕扯的女子和两个水手。这时出来了一个可能是女子丈夫的男人，过去把女子一抗，也不管女子的嚎哭，就强行带走了。

    这时小八身边的传来了小声的议论。

    “王嫂也真是的，海神祭都赶来捣乱，也不怕给家里惹祸。”

    “也不能怪王嫂，这要是你的孩子，你不急啊。”

    “我急也没用啊，谁让被海神挑中了呢。”

    “也是，只能怪王嫂倒霉吧。哎…”

    随着两人最后不约而同的一声叹息，对话才终止。不过周边还有不少人都在低声议论着。从这些人说的话，小八知道了，这两个孩子是刚才那个女人，也就是王嫂的孩子。而那个抱走王嫂的是他的男人。王嫂家本来以捕鱼为生，家里不富裕，过日子却也足够。但是这次海神祭，南雅城主持海神祭的大祭司却选中了她唯一的两个孩子，爱子心切，所以王嫂就出来哀求大祭司了，他丈夫怕惹祸上身，就给她强行带走了。

    小八戳了戳身边的胡小汐，问道：“海神还吃活人啊？”

    小汐皱着眉，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上次来还是八年前呢，那时候只是普通的祭祀，没听说过还要用活人祭祀啊。”

    这时，胡小汐身边一个岁数约有六旬的老妇人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有所不知，艾兰城五年前突然发生了一次特大风暴，风暴带来的海啸，毁坏了整个港口，出海的和住在海边的渔民，客商死伤无数。后来大祭司说，这是海神对海神祭的祭品不满了，需要增加一对金童玉女才可以平息海神的愤怒。后来虽然很多人反对，但是在那些相信大祭司话的人强行掳走了两个孩子丢进海里后，不久竟然风暴真的退去了。那时候大祭司就成了艾兰城的救星…从那以后，每年都会由大祭司挑选一对童男童女用来祭祀。原本艾兰城的海神祭是我们的节日…而如今…哎…只是又添一对伤心的父母…”

    听到老妇人的话，小八不由的攥紧了拳头，目光憎恶的看着下面的大祭司，一丝隐约的杀气从小八身上散发出来。感受到小八的情绪，小汐赶紧一把拉住小八的手，柔声对他说：“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是，但别多管闲事，咱们不是这里的人。”

    小八转头冷冷的看了小汐一眼：“不是这里的人就要看着这两个孩子送死去么？”

    被小八一看，小汐有如坠入冰窖，不过还是咬着牙说道：“你以为你能救他们么？这么多人，咱们过去也是送死啊。还不如等以后你变强了再来管，没听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吗？”

    “我没打算让你跟我一起去，我自己去，不用你，就算死，我也得救出这俩孩子。”小八冷冷的回了一句。

    “你怎么这样…你不想知道你村子到底怎么没的了？你不想找到你姐姐问问清楚了？你还有那么多事没做，现在就去冒险值得么？”小汐有些着急了，她能感觉到小八已经有如一直搭在弦上的箭，随时都可能爆发而出。所以只能用他最关心的事情来说服他。果然，小八一愣，身上的气势也收减了几分。他看了看小汐，然后从怀里拿出了这几天交完房租后还剩的六百两银子，塞到了她手里：“谢谢你劝我，不过从现在开始，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也不等小汐在说话，便一矮身钻进了人群中。留下了看着手里的银票发呆的小汐。

    小汐的眼圈有些微微发红，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整个人变得很恍惚。脑海中出现了很多画面。

    “让我搜搜你的口袋！”

    “凭什么！”

    ……

    “嗯，但是…真的不在你那？”

    “看什么看，就是没有！”

    ……

    “我叫胡小汐，你呢？”

    “我没名字，别吵我睡觉。”

    ……

    “哦，两万是多少？”

    “两万你都不知道？你耍我吧，就是一百个二百两，明白吗？”

    ……

    “看好了，我可是神箭手。”

    “神…神箭手…哈哈，神箭手…”

    ……

    “是谁！”

    “神箭手！”

    ……

    “为什么！？”

    “我喜欢你！”

    ……

    “想办法跑！”

    想着这一切，小汐的心痛的很是厉害。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小汐决定了，她要去追上小八，把失去的追回来！

    正当小汐打算挤出人群去追小八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晴空被乌云遮住，黑漆漆的压下来。本来温和的海风，也变得凌厉起来。扑面而来的海风，压的人们呼吸都变得异常困难。平静的海面上也掀起了一层层巨浪拼命的轰击着海岸。

    这时，大祭司大喊一句：“祭祀开始。”然后嘴里就发出了高昂并且奇怪的音调。

    准备用来祭祀海神的船上。上上下下的水手们都纷纷逃离了货船，躲到很远的岸边观看着这一幕。

    再一次巨浪的拍击后，远方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紧接着海水停止了对港口的拍击，开始回撤，就好像在被那个漩涡吞食一样。而停在港口用来给海神祭祀的货船，也随着海水的退去，驶离了港口，向着那个漩涡行去。大祭司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变得更加高亢。

    所有人都被这壮观的场景所震撼时，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一个女人尖叫着指着下面：“那是谁！”众人顺着她所指向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少年，正在快速冲向刚刚驶离港口的货船。顿时众说纷纭，有怒骂，有惊呼，还有一两声低声的叫好。

    小汐也被众人的声音把目光转移了过去。一眼看去，小汐跟着就是一愣，随即惊呼道：“小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