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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只有解决了生理问题,这人才会既轻松又舒畅。
不管王复的催促,宁采臣还是解决了酒水的轮回大事,他才慢悠悠地举步回去。
“哇-”“哇-”
回去的回廊一角,喝酒人极常见的吐酒声,让宁采臣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个趴在地上的黑影,茅士学。
果然是他在吐。
想想也是,一开始喝的酒,和那位小姐比拼时的喝的酒,再加上和自己拼酒时喝的。
不过这样才正常吗?否则除非这家伙不是人了。每个人都是百多斤的血肉,一坛坛的,别说是酒了,就是水,有几个大肚汉经得起这么一坛坛装的。也不知道他在自己走后又喝了多少。
“喝自己的酒,让别人吐去吧!”
宁采臣绕过他,得意地走进了大厅。
虽说他也没赢,但怎么说这放水,还是算正常的。这可比从哪儿进从哪儿出好的太多了。
“喂,你怎么才来啊!”王复看见宁采臣进来,匆匆打过招呼,继续转过头去流口水去了。
这王复等不及宁采臣小解,提前回来,便是欣赏众美临门。
宁采臣刚刚站定,一群女子逶迤而入,一些自我观感良好的士子,本欲上前,却突然被一个跟来的老夫子坏了兴致。
“唉!他怎么来了?”王复也缩回了跨出去的脚,顿足懊恼道。
作为第一次参加的宁采臣自然不了解某些人的底细。“他来怎么了,莫非还能刹住你们的色心不成。”
“仙芝这话不地道,这怎么能叫色心?这叫为功名而搏。”王复反驳道。
宁采臣说:“是不是,你心中有数。你难道就不怕身体吃不消?”
王复眉飞色舞道:“这个还真不怕,因为我有你这个好朋友在。”
如果这话在后世,宁采臣一定会说:“你要让我替你洞房?”
可这是古代,说了可就结了仇了,只能等他自己解说。
“仙芝,你忘了?你教我好瑜珈术。”
“还真的有用?”宁采臣愣了愣。
王复听了,问:“怎么个意思?”
宁采臣这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知道说错了,忙解释道:“我是惊讶有效地这么快。”
王复笑了:“可不是一般的有效。这腰也不酸,腿脚也不木了……唉!好处说不完。你赶快娶妻,自己试试就知道了。”
看他那得意劲,宁采臣心想:真的这么有效?我要不要也练上一练呢?
这边正想着,王复又哀声叹气说起了那老人。
这老人姓田,是名副其实的礼学者。
这春夏之交的三元宴到底是什么目的,这天下文人有几个不知道的。
你说这古人的容易冲破束缚,搞了一把大型相亲宴。这是多少宅男士子们一生的幸福所系,难不成真要到了七老八十,中了举再娶娘子不成?
可这老古板偏偏不懂人心,每次都来搅局。“要守礼。”“不能坐这么近。”“伤风败俗啊!”
这么嘈嘈,除了真正的色狼,那些纯情宅男们恐怕真就让他吓住了。就更不必说害羞的女儿家了。
果然,由于有这田老头前开路,士子们只是在一应女子路过自己面前的时候才躬身行礼,然后又目不斜视,做君子状。
看那田老打前开路,一双老目却是锐利似鹰,看一眼便怕了,还有谁敢上前进行“凤求凰”。哦,他们这叫中举的好兆头。
宁采臣也觉得这田老过份了,人家少年男女们好好的相亲会,你说你一个老古董捣什么乱啊!
就连宁采臣都这样想,就更不必说这现场的群郎了。
可是这样的人虽然扫兴,但是还真没人敢惹他。
男女大防,礼中之重。绝不是说着玩的,要是真惹到了他,被上纲上线一番,即使不死,也要脱层皮。
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却仗着有田老在,一个个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反而是男子们受了她们的品评。这不是倒过过了吗?
宁采臣瞬间便明白了,这田老说不得本身便是她们找来的。
也是,如果没有这么一尊礼教大神陪着,这些莺莺燕燕的女子,哪儿够这些色狼们分的。
只看这周边士子的表现,便能弄明白,什么叫做“读书人最色”。
王复更是感概道:“唉!天下好女子何其多也。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在不够分也!”
啊!三妻四妻不够分。那是多么崇高的一种境界啊!说是高山仰止也不为过。特别是这话还是从一位家中娘子可以凑够两桌麻将的男人口中说出。
就更是让人既羡且慕。
“唉!可惜我一妻也没娶上。”宁采臣忍不住叹气道。
王复说:“仙芝,我有时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你直到现在也不成家呢?以你的才华,来日搏取功名,想也不是难事。你若娶妻,这杭州女子还不任你欲取欲求。你到底在等什么?”
只是功名,他现在就能去取,可是对他而言,这不是简单功名的事。他的付出要比别人多的多,否则今后便天天守在自己娘子身边吧!
修真界,特别是妖魔鬼怪们,可没有人会在乎什么不罪及家人。
他现在的力量保护自己绰绰,保护家人勉强。
显然,王复是不准备知道宁采臣的答案的,因为这群红粉们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虽然有面上薄纱遮面,但是那窈窕的身姿,却真真应了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群平日里只会a书的大老爷们,一个个全是惊叹声,以及吞口水声。引得一群莺燕娇啼,脆笑连连。
而每一次都会有田老的怒目射来。出了糗态的士子们是惭羞不已,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时候,茅士学也吐完了,重新回归到士子之中。
他一出现,立即吸引了八成女子的目光。
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这吐了一场竟然还有这样的效果,宁采臣微微发愣。
这家伙越来越像女人了。
王复的脸色一下子变差了。
宁采臣仔细一看,这才看出端倪。原来女子们从他们身边走过并不是简单的走过,而是会在自己满意的士子面前留下手巾丝帕,上面有时间地点。
真是“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
这是一种韵味,是一种情趣。
可是如果这种情趣只有别人有,而自己没有,那也就一点儿情趣都没有了。
站在靠前的王复是一块丝帕都没收到。脸色变差也是想当然。
“不要生气了,家中已经有这么多娇妻了,你还不满足?”宁采臣是在劝他。
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下,一票未得。还真是伤自尊得很。
“仙芝,你还不明白吗?这与妻子无关,这是气运啊!”懊恼已不足以形容王复。“可是我考不上就算了。仙芝你怎么会考不上呢?”
宁采臣这才注意到自己这儿也是一块也没有的。
嗯。这个算的好准。如果比拼真才实学,自己可不就是没有吗?
好在撤了酒宴,桌面上上了香茗。宁采臣端起一杯,掩饰他的心慌。不是真正的本事,总是免不了心虚。
“不行!我绝不相信,我非得去问问不可。”王复愤而起身,要讨个说法。
宁采臣是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总不能对他说,人家这种算命之法,还是很正确的,你也不要去闹了。
没有人选自己,宁采臣说不出是失落,还是……
唉!总之,这滋味可不是那么好。还是喝茶吧!
不大会儿功夫,王复便回来了,黑着一张臭脸。
“怎么了?”
“这个伪君子!”王复猛灌了一口茶,平复下心情才说,“是茅士学,他一边说是我们朋友,一边到处传我们有龙阳之癖。”
一切的起因都来自王复从宁采臣的小碟中夹菜。这是最好的借口,也是最好的佐证。
宁采臣本以为这茅士学改头换面之后变好了,看来还是一肚子的坏水。
怪不得周围的士子那样看他们,就是站,也有意和他们拉开距离。还以为是大家道德高尚,不愿意平白无故占他人的便宜。现在看来,是他们一早知道,不想受他们拖累罢了。
只是茅士学使出这等小人手段,实在是让人不喜。
茅士学应该知道以他们的现状是不缺娘子的人,特别是王复,再娶便是完整的两桌麻将台了。
他这么做,除了打击他们中举的自信心外,对宁采臣他们其实是没有多少损失的。
而且宁采臣知道,作为抄党的一员。除非出的题太偏,否则他是绝不会不抄的。
也就是说以他对后世状元文章的自信心,这点儿小事绝对是打击不到他的自信心。
开玩笑!正儿八经的状元文章,即使由于主考的口味等种种原因,就是中不了状元,也绝不会名落孙山。宁采臣又有什么好担心。
“不行!我找他去。”王复拍案而起,显然不想吃这个哑巴亏。
宁采臣立即跟上。已经被误会是基了,还怕什么。如果一会儿真打起来,自己也是帮得上忙的。
这士子打架,怎么还有一种兴奋感?看来自己还真是个暴力分子。
宁采臣摸摸鼻头,并不出声。
茅士学回来的最晚,站的比较靠后。
这样的位置一般都是很吃亏的。
虽然小姐会事先打听出士子们的品性,但是真正的面对面接触和听别人说,是完全不同的。
心一慌,手一抖,手帕便交出去了。
这时代可没有多带几叠手帕,四处撒网的做法。一人就一条,丢完便没了。所以在前面的总是很占便宜。
可茅士学不同。也许是名气太大,至少是他们这群士子中,可以排得上号的。再加上最后入厅的亮相。
实在是太小白脸了。
由于赵宋皇皇对武力的压制,所以小白脸、手无缚鸡之力,这逐渐变成了男子的美。与现代的男子娘化是半斤八两。
所以他便成了众女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收获了不少的手巾丝帕。
“王复兄,怎么?没有得到三元吗?要不我让你一条。”挑衅,绝对的挑衅。他自己做过什么,他当然很清楚。可是你也不能因为这话去打他。虽然这是挑衅了,但是表面上他可没表现出来,还是很豪爽的,这样的“三元”之兆都说送就送。
王复气得浑身发抖,不还抖着抖着,他突然悟了,学起花船上的姐儿,眉目传情道:“士学,你真是好狠的心!你不是说你做不得男人了,从此要与我双宿双栖吗?”
好狠!
你说我是基,我就是基,但是你也别想做男人。
“你说什么!”茅士学的脸铁青。
“哎哟,吓死人了!不过人家就喜欢你这样。”王复继续扮演了基情无限的角色。
震撼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
就是田老也在念念有词的翻书,他不是在念咒,而是自言自语道:“这男女授手不亲,可这男人与男人,书上没写啊!”他也发了愁。
“你……”茅士学气得浑身发抖。
“公子,可不可以把手帕还我?”这时调过头来讨要手帕的女子更是让他脸色惨白。
“王兄,你这牺牲是不是太大了!”早听说古人有龙阳之癖不在少数,但这故意抹黑自己的却绝对不多见。这牺牲真的很大,就是现代,又有几个敢这样的?
“有什么牺牲?我反正都娶过七个娘子了,也够了。”王复得意道。
高!实在是高!
为三元而斗气,以娘子而自我安慰。果然是高啊!
古人也许很开放,允许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相公,但是她们显然还没开放到和男人一起分享自己相公的程度。
只看不断回来取回丝巾的女子,便可见一斑。
更让茅士学憋曲的是,他还不能一走了之。他手中可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丝帕,而是有一小堆,总不能有一二个反悔了,其她的也不要了吧?
也许会有慧眼识英才的女子?也许这样都能中,说明我真的会中?毕竟春闱之试,我是已经通过了的。
他满心希望着,期待着。
同时也是考验着这时代女子们与别的男子分享相公的认可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