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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侍郎王大人虽然说的很轻松,但是他毕竟是本届主考宜作为主考官就没有不希望自己主持的科考能出彩的。
可是,怎么才算出彩?
都是科考,都是考题。年复一年的选拔人才。四书五经几乎已经全部出烂了。
可是赵佶这么一搞,别的不说,这届科考是绝对会记入史册。帝王荒唐事,世人最是谨记。
当然,如果就是这样,还有一两个士子出彩,走到天了面前,受到嘉奖的话,那么这么一件荒唐事,倒也会坏事变好事,成为一段士林佳话。
而主持了这样一届科考的考官们,不用说,定然会名声大噪。
寻常人永远都不会记住某某年的科考,取了多少士子,又是谁做的主考。但是帝王荒唐的那一届,天下人绝对不会忘记的。
不管过去多少年,一提起这一届考试,知道的人都会惊叫一声:“啊!你是说‘踏花归来马蹄香,?真想不到陛下出题那么难,都有人答上来。‘香,字如何入卷真是难为了那一界考生了。”
“啊!‘踏花归来马蹄香,那一年?知道知道,XXX独具匠心,他不是单纯着眼于诗句中的个别词,而是在全面体会诗句含义的基础上着重表现诗句末尾的‘香,字。”
不要多,只要出来这么一位人物,王大人便觉得自己功德圆满,必然青史留名了。
有了这样的想法,王大人实在是坐不下去,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巡视一下,找一找这样的士子。
他还没动手,便有差人来报:“大人,大人不好了。有丙柒号考生自杀了。”
“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任谁做这考官,任他是什么原因都不会希望自己的考场出这事。
别的不说,单单是这监考不严,士子都能自杀的罪过,他们便背定了。
无论是蔡京的人高俅的人,还是中立的礼部侍郎,三位主考此时是绝没有派别之分的,全都急匆匆跑去考监。
什么文人的气度?什么四平八稳?全都抛之于脑后。
人,真的死了。死于自缢。
这是考场,天家选取士子的考场,竟然有士子能在考监中自缢?这都不是罪过什么是罪过?
“大人,请看。”差人呈上留下绝笔的卷子,以及一张宣纸小一看小抄,三名主考便知道这是收回去考题的答案。
王大人没有细看,而是递给了他们。这出售考题的必然与他们有关系。
接过小抄,蔡京派来的曾大人,与高俅有关的徐大人,相视一笑直接收起了小抄。全当没有过。
礼部侍郎王大人知道他们有这个底气,既然考题换了,他们便不算泄露考题。而且泄露了又如何?以他们背后人的能量就是官家知道了,也不过是放到地方为官罢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那士子的绝笔,他们的脸色全都变了。
上面没写别的,只写了他几次科举不中,这次有人出售考题,他就买了。可是为了买这题,他不仅是卖了家中的田地屋舍,竟然连妻儿都典当了。
他在绝笔中说,本以为考题之贵,必然为真。当中了之后不仅能赎回一切,妻儿也会光宗耀主。然,陛下更题,显然考题泄露一事,官家已然知晓。与其受刑罚,世人讥笑不如就此了却残生……
下面有还有一些写给家人的语句。
这一下,三个主考官全都知道问题出大了。这样的事一传出去,不说人头落地,因为咱大宋朝不兴这个,但是保不齐便是个去官为民。
去官为民也没什么,总归是替上面背罪,上面是不会不理睬他们的,但是这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士林会怎么看?一旦他们在士林中的名声臭了,这大宋朝,这天下,还有人会敢用他们吗?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回了他们休息的堂厅,他们再也没办法淡定,或焦急,或为难,不一而足。
他们都知道,这次他们的麻烦大了。
青史什么的,是不用想了。就是他们可以使得当朝史官不记此事,可天下悠悠众口呢?谁堵得了,谁又真的堵得住。
“王大人,你看这事?”
王文知道他们是想拉自己下水,但是这事一出,就是他们不拉,自己也跑不了。怪不得部里就没人愿意与他们的人共事,果然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二位大人,圣天子在朝,政通人和,社会和谐,这样的丑闻可于教化大大不利。”王文虽然无法置身事外,但是不等于他不会刺他们两句。
他们也知道,这事一出,和谐社会却传出了这么不和谐的事,他们算完了。什么教化?这分明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无论是谁,你只要敢毁文人的教化,那么文人们便敢让你遗臭万年。什么祖林家族,是再没人敢与你沾边。
“办法不是没有。”在他们苦苦哀求下,王文总算是说出了他的出彩,大大的出彩,只要这科有人出彩,那么便会盖住这事。
这绝对是个办法,他们知道当今官家的那双画眼里,是极善于发现美的,只要有美的东西在,什么丑陋自然是再也进不了他的法眼。
所有差人立即行动起来,这一次他们看的又死又牢。因为三位主考下了死命令,哪个考监再有士子寻短,那么负责的差人也不要活了,陪他们一起死吧!
与此同时,宁采臣的考监却来了个不速之客。“王小,你是说你找到了那个害你们的人。”
“是的,大人。”
“那他是什么人?”
“他是徐海。”
嘶-
本科三位主考之一。真是好手段,这样的人竟然会成了为国家抡才的主考。怪不得史学家都说徵宗朝埋下了靖康之耻的祸根。
“好!今夜我们便夜审这恶人!”白天你可以做考官,但是夜里却是我做主。
“是,大人。”王小很激动,不过他也没忘了正事。“可是大人,他现为一科主考,身上官气皇气极重。就是这考院,除了我,其他弟兄都进不来。”
“不用担心,今夜你带上拘魂锁,再来我这儿取了押令,我保你拘魂成功。”人皇龙气的减弱,使得各种气运效力变得极低。
不过就是如此,宁采臣这一次也是借用了极大的力量。
以笔写就签令,以人道光明焰烧化,这是以文定罪之举。都为人道,可免人道气运反扑。
重要的是后土娘娘地道神力,有它在,唤出城隍神职官印,在签令上一压,他也就有了大地之上行使职权的可能。
否则单单是本地城隍这关,他就迈不过去。
凡人有辖区,这鬼神的辖区心更重。
甚至可以说,你动了某位鬼神的辖区,便等于动了他的神职。
幸好他有后土娘娘的一丝神力在,否则他是根本动不了徐海的。
这与城隍自身的神职有关。动这么大的官,这种时刻的官,没有那丝神力在。就是宁采臣找了本地城隍,也是动不了人的。除非这城隍想和人间为敌,愿意去地狱转上一圈。
那边王小持了令箭去捕魂,宁采臣同时也在整理他考监中的卧榻。
考监,考监,有个“监”字′便是这考舍之小,有如单人间一样。
一张卧榻仅供一人躺下。
宁采臣以后土之力压制人道浩然正气,神魂出窍,一身城隍官服。回头看看自身,青光流转,浩然之气位于青光之下,不得轮转。
出了考舍,都能看到这一处考舍中光芒大作,十丈见方,熠熠生辉。
明黄色的龙气很淡,除了阻住游魂野鬼的进出,其他稍有法力的都阻不住。
明黄色的龙气外是深黑色的万民怨力,它们不断啃食这本就很淡的龙气。
出了考场,早有马车备下,是宁采臣的城隍座驾。
龙气再淡,也是龙气,所以城中是没有鬼怪的。出了汴京城,外面的鬼怪一下子多了起来。
哪朝哪代都有冤死的鬼,只是这朝多了些。
这是有多少?十万?百万?
每天日出而隐,日落而出。不断不断地攻击着汴京城,这样的城池要不陷落,那天下间就没城可以陷落了。
宁采臣阴神之位,引导鬼魂入地府轮回。可是他的马车出来了,真正跟上来的却不多,即使有跟上来的,也在跟了一段,又转身返回。
宁采臣皱皱眉,他知道这是心中有冤有怨之鬼,自身不愿离去。
也许要强迫带走。
可是看了看天下四方源源而来的鬼魂,他放下了车窗。带走这一批又如何,只要民有怨心,人还会死,这汴京城外的鬼魂便永远不会的的的……
马蹄扬起,飞奔起来,山水不断向后倒去。
宁采臣这么大的动静,本地城隍自然知道。
“大人。他这是?”城隍越境本就是极大的禁忌,更何况他还这么大张旗鼓。
城隍摆摆手说:“不要管他。如果他能就此解决本王的难题,本王求之不得。”
文判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唉!天下民怨沸腾。可苦了他们这方阴神。这么多的阴魂,万一出个鬼雄,怎么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