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对不起，我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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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喝得酩酊大醉的枫尘一拧拧眉心，慵懒地抓起几案上的手机，气息浓重，语气含糊。
听到枫尘一醉酒后更富磁性的声音，雪儿的心一紧，瞬间漏短了半拍，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酝酿良久终于开口：“……尘一……小夕她不见了。”
明明应该很着急，明明应该很痛恨枫尘一，她却一点气势也找不出来。
电话那端，枫尘一头脑混浊，眼皮昏沉，还没等雪儿开口就已沉沉地倒头睡去。
雪儿见枫尘一良久不开口，又听到手机滑落在地上的声音，就像绝望的声音充斥在耳畔。
她一时手足无措起来。门口始终没有动静，小夕始终没有像往常一样轻拍一下她的后背微笑着说：“我回来啦。”
她应该怎么办？她应该到哪里去找她？她……
苍茫的夜色朦胧地笼罩着万物，覆上一种神秘的色彩，没有月，没有星，只有凛冽的寒风，道路两旁孤独昏黄的路灯和稀稀落落开过的的士。
身上的手机突然间划破寂静的夜色响得格外清亮。雪儿来不及看是谁打来的，握住手机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眼泪终于放肆地倾泻而出。
玄振宇站在落地窗前，远处的灯光打在玻璃上折射出一段又一段属于他们的故事，目光时而温柔时而伤感，指尖轻轻触过冰冷的玻璃，揉碎在冬日寒夜的寂寞里。
他静静地听她哭泣，本来想要问她过得好不好，还要告诉她……
“雪儿……”玄振宇的声音很轻，轻得就像是洁白的羽毛在随风飘荡，就像美丽的雪花在空中舞蹈。
“小宇，帮帮我，小夕她不见了，帮我找她好吗？……”雪儿全然不顾形象地低声哀求，声音哽咽而沙哑。
“别急，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玄振宇柔声安慰道。
当初是雪儿先提出的交往，现在又是雪儿把他抛弃了，他不是没有恨过，但他是真的爱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一直一直地爱着她，从来没有改变过。因为爱所以他宁愿选择一个人痛苦，也要放她自由。
十分钟后气喘吁吁的玄振宇出现在雪儿面前。
雪儿眼神恍惚一下，压低声音不敢看玄振宇，从齿间僵硬地挤出一句：“谢谢。”
原来一切已经变得如此陌生，陌生到再也探不到彼此的深处，陌生到再也回不去温馨的日子。说过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终究是客套话罢。又有几个能真正做到呢？
昏黄的灯光打下来，两个人的影子并排落在青石板上，仿佛很近，其实很远。
差不多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结果却不尽人意。
“都是我的错，是我把她推进去的，是我……”雪儿躬身扶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手抚着胸口喘息着啜泣。
玄振宇的手指悬起在她的背后，犹豫良久，终于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怕吓着她似的轻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她会没事的。不要担心。”
“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如果明天还没有回来咱们再报警。”关键时刻男人毕竟比女人冷静和理智得多。
经过玄振宇的一番劝慰，疲惫的雪儿安静而无奈地点点头。
送雪儿到家门口，两人静静地站了好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仿佛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明天我要走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玄振宇抿抿嘴唇打破两人间的尴尬。
其实前一秒他想说的并不是这句话，他想说的是：“如果我不介意你的心里一直装着他，我还有机会吗？”
应该不会吧。他想，三年了。他守了她三年，无论他做得怎么好都比不上枫尘一什么也不做。如果他一个人的爱情会让他们两个人不堪重负，那么他宁愿选择一个人承受。
“……哦。”雪儿低低地应一句，再也没有下文。其实她不是没有心痛到；其实她没有他想象的那样无所谓；其她想问他要到哪儿去，什么时候走，要走多久，还会回来吗；其实她想听他亲口问她，他们之间还会有交集吗。
应该不会有了吧。她想，当初是她毅然固执地将他推出自己的世界，现在他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她有什么资格阻拦他？
一个简单的“哦”字将两个再一次渐渐靠近的人隔出千山万水，将他的期待瞬间磨灭成泡影。
也许这就是宿命，有些人阴错阳差间终究是要错过的。事实上，也真的错过了。
玄振宇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拎着笔电，在登机检票口处滞留了一下，转身望向机场入口处，想象着从那里跑出那个他一直期待的身影，嘴角不由地泛起自嘲的笑。
闭一下眼睛，揉揉眉心，收回奢望，转身进去。
同时，雪儿没命地冲进候机大厅，面对川流往来的人群，四处张望，急切地搜寻，终于只是望眼欲穿，欲哭无泪。
当玄振宇的朋友告诉她再过半个小时他的飞机就要起飞的那一刻，她确实急到了，什么也没想就飚着法拉利直奔机场。只是上天跟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半路的时候车子突然熄火了。
从加油站出来，她掐算一下时间，拉大油门，却始终还是错过了。
她本以为可以见他最后一面的，就算不能将他挽留，至少让她跟他告个别，说上一句“谢谢”。
当飞机划过地面，喷出云卷般的白气，向着瓦蓝色的天空飞升直上，一滴晶莹的泪划过雪儿苍白的脸颊，溅起在乳白色的大理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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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散的记忆片段——
“小宇，我能不能做你的女朋友？”雪儿的手轻轻抚过玄振宇受伤的脸颊，怯怯中带着疼惜。她明白自己是欠他的。
“不。”玄振宇轻轻握住雪儿的手，贴在脸颊上，深情而正经道，“应该是我问你。雪怡，让我保护你一辈子好吗？”
“嗯。”雪儿的确是感动到了。要不然她不会失态地在他面前泪流满面，感动得一塌涂地，也不会任由他深情地捧起她的脸温柔而缠绵地一遍又一遍地吻她。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一辈子的承诺竟是如此遥远的事，她以为她会被他感动，她以为她可以用一辈子来忘记那个叫枫尘一的男人。只是，现实是残酷的，她终究是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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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将雪怡交给你这个畜生的！”玄振宇擦擦嘴角的血，一点也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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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宇，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你最爱吃的红烧鱼。来，尝一下。”雪儿迫不及待得将一块挑了刺的红烧鱼塞到玄振宇口里。想象着他吃着她亲手做的红烧鱼时幸福的样子。
玄振宇犹豫地张口，嘴角挂着尴尬的笑。
“人家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下午，你还不领情。你是不是嫌我的手艺太烂？”雪儿嘟起小嘴，有点儿不高兴了。什么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你不要误会。我想说的是这鱼很有你的味道，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玄振宇为表示自己说的是实话，不停地往自己的嘴里塞鱼，并且装出津津有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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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为什么要一直避着我？就算是分手也得给我一个理由。”玄振宇一贯温柔的眼神变得尖锐而不容敷衍。
其实很早之前他就发现她对他们感情的心不在焉，只是他一个人固执地认为只要他努力地爱她，总有一天她会被自己彻底感动。
可是至始至终她对他的好都停留在报恩的层面上，就算是亲热也会显得很伪善。在外人看来他们很登对很恩爱，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事实与表面并不一样，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对不起，我不爱你。”雪儿不露声色地加力将手从玄振宇攥紧的大手中抽出来。她不能再继续伤害他。既然不爱他，何必要在一起束缚双方。刚放手时也许会很痛，但时间会将一切抹平的。
“他是谁？”玄振宇绝望地望着满脸愧疚地雪儿，假装淡定地问。
“枫尘一。”
“一直都是？”
是的，一直都是。
虽然雪儿并没有回答他，但是从她的表情来看她是默认了。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什么也不是，既然这样，固执地挽留又有什么意义呢？心再滴血……她永远也看不到吧？！
他妥协了，他放她自由。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