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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警不是没有想过从后面包抄,但是目前还没能成功。因为证券公司所在大楼的背面是一家银行,正好背靠背,中间隔着水泥墙绕不过去,除非爆破,而且那面水泥墙还和银行金库连着,爆破难度太大。
牧黎和琼绕到后面的目的是上楼,从二楼突破。
不过在那之前,牧黎先顺手弄晕了两个落单的军警,剥掉了他们的制服,和琼一起把制服和装备换上身。
牧黎压了压军帽的帽檐,不由自嘲一笑,没想到再度穿上军警制服,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而那两个被扒光的可怜军警则被她们丢进了警车的后备箱里。
牧黎绕到证券公司大楼另一侧的小巷中,直接扒着水管就蹭蹭爬上了二楼,徒手打破窗户玻璃,钻了进去。琼在下面看得目瞪口呆,她倒不是惊讶于牧黎能做到这些事,她是在惊讶牧黎怎么能做得如此娴熟、如此迅速。
琼本身并不擅长体术,她在四人组当中是做后勤的,是绝世的黑客高手,同时精通狙击,但是其他的就很一般了。她学着牧黎的样子,吃力地顺着水管爬了上去,好不容易刚从窗户爬进来,迎面就有一把警用来复向她飞来。她急忙接住,定睛一看,不远处,一名军警的狙击手已经被牧黎放倒了。
“你的任务是反狙击,对面那幢大楼,还有斜前方那幢大楼,三楼、五楼还有顶楼都布置有军警的狙击手,你在这座大楼的楼顶应该能很好地反狙击。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和你家老大被狙击手干掉。”虽然狙击手也拿她没有办法,牧黎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好。”琼急忙点头,然后背上警用来复,急匆匆地往顶楼跑去。
牧黎留在二楼,往仇争所在的正上方跑去。警灯红蓝的光芒闪耀在窗户上,她从窗边跑过,身影仿佛鬼魅。
跑到一间办公室,她敲了敲墙壁,隔着墙壁的对面就是证券公司的二楼,然而她被这道墙挡着过不去了。
她后退几步,从腰间取出刚从军警那里缴获的手榴弹,拉掉保险直接丢到墙根,随即自己扭身抱头。
“嘭”的一声巨响,墙体被炸出一个大洞,她直接冲刺,撞墙而过,简单粗暴地来到了证券公司的二楼。
她站在窗口,向下张望,只见仇争就在正下方,依旧在用火力压制着军警,仿佛一个人在对抗全世界。
牧黎打开窗户,跳到了窗沿上蹲着。正巧此时,对讲耳机里传来了兰妮的声音:
“阿黎,情况怎么样?”
“不是很好,不过没关系,我有办法。再等我五分钟,我就把疯子和贺大小姐带回来。”
“你现在是不是在那家证券公司的二楼?”
“咦?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你了,我在咱们停车地方的那幢大楼的楼顶。”兰妮说道,“贺樱宁的那个保镖队长很担心他家小姐,也想赶去现场了,被我打晕了锁在车里。我们下车了,就在这幢大楼上用望远镜看你们。”
“好,你们别过来,很危险。”
“你要跳下去?”兰妮问。
“是啊。”牧黎很无奈,随即自嘲道,“我怎么觉得我今天一天都在从二楼往下跳,这活对膝盖不好,以后我可不干了,除非加工资。”
兰妮被她逗笑了,但还是担心道:“你小心,仇争现在神志不清,敌我不分,你别被她伤着。”
牧黎咧嘴一笑,回了一句:“那就看咱们谁更强了!”
说完她直接从二楼窗户边跳了下去。
她跳下去的时候恰逢仇争就在正下方,但是仇争现在的感官是野兽级别的,听到头顶有风声,她就感觉到了危机。立刻回身,举枪就要对牧黎开枪。
不过牧黎动作更快,身子在半空中一扭,右腿飞出,直接将仇争手里的枪踢飞。她旋转着身子落叶般轻盈落地。伏低身子,蹲在地上,左手触地,右手伸到后面握住了背在背后的自己的短刀刀柄,抬起漆黑的双眼紧紧盯着仇争,仿若这世上技艺最精湛的猎人,正在面对这世上最危险的野兽。
仇争似乎感觉到了对面这个家伙的不同寻常,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也伏低了身子,从腿上拔出从军警那缴来的匕首。倒握刀柄,摆出格斗架势。
周围的军警只见一位自己的同事从天而降,神一般踢飞了那疯女人的枪,就这样和她对峙起来,不由目瞪口呆。竟然都忘记了开枪,全部屏住呼吸在观看。
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下一秒,所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牧黎和仇争几乎同时动了。牧黎的动作仿佛最优雅迅捷的猎豹,扑击而出。仇争则像是最霸气的狮子,狠厉之气勃然而发。两人的刀锋在半空中对撞,擦出耀眼的火花。紧接着是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刀术对决,短刀和匕首在两人手中翻飞,刀来拳往,还伴随着腿法对攻。两个女人,手脚又快又狠,已经出现了残影。
在场所有人几乎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画面和细节。这样的对决这辈子都见不到第二次,几乎让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立场,只觉得在欣赏这世界最出色的巅峰武技表演。
然而当事二人的感觉可绝对不这么享受。牧黎一和仇争交手,立刻大吃一惊。因为这家伙使出的刀法,居然是她祖传的刀法!这几乎让她失了心神,以至于差点被仇争的刀锋伤到。
这绝对不可能,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人会她祖传的刀法,这刀法是她养父手把手一点一点教给她的。她养父是世界上最后会这套刀法的人,且她很确信,养父没有第二个弟子。可是仇争使出的刀法,与她祖传刀法的路数完全相同,越是和她打下去,越是能感受到,不由得她不承认。
牧黎只觉得浑身的汗毛乍起,心间发凉。这不会是巧合,到底是为什么?
而仇争虽然没有牧黎想得那么多,但她也算是第一次遇上了势均力敌的对手,此刻反倒激发出了血液中的狂暴因子,显得更加兴奋。
她回身一记旋踢,脚后跟砸向牧黎的脸。牧黎抬起右臂格挡下来,然后抓住她的脚后跟,身子后仰旋转,竟然敢把仇争抡了起来。仇争在半空中扭身,挣脱了牧黎的束缚,然后在空中720°旋身,直转而下,膝盖砸向牧黎的肩头。
牧黎生生受了这一击,狠狠咬牙抗住,单膝跪地,握着短刀的右手向上扎去,却被仇争抓住不放。仇争侧身倒地,双腿交叉,剪刀脚缠住牧黎的脖子,掰住她的手臂,使出了柔术,并将自己的匕首往牧黎手臂上扎去。
牧黎手臂剧痛,几乎要骨裂。她狂吼一声,腰腹用力,一个鲤鱼打挺,居然带着仇争从地上弹了起来。仇争被她甩了出去,地上滚了一圈,站起身来,就见牧黎已经鬼魅般冲了过来,握刀的右拳狠狠向她腹部捣了过来。仇争伸手去挡,牧黎却忽的扭转手腕,一旋刀,恰巧割到了仇争的左小臂。仇争吃痛,另一只手勾住牧黎的脖子把她的头往下按,同时抬起膝盖,击向牧黎的鼻子。这可是泰拳的路数,非常狠辣。
牧黎哪有那么好控制,一个鹞子翻身就脱离了仇争的攻击范围,随即飞起一脚,正好踢到了仇争中枪的左臂上。仇争痛哼一声,踉跄倒向一边,步伐已乱。
趁此机会,牧黎追击一脚,踢飞了她右手的匕首。然后牧黎绕到她身后,右臂勒紧她的脖子,就把她往证券公司里拖。
“你给我...呵...老实点...呵...,跟我走!”牧黎累得直喘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没有在战斗中这么累过。
仇争被她手臂的大力勒得直翻白眼,双手抓着她的手臂,若不是牧黎穿着长袖衣服,估计要被她抓破手臂,饶是如此,她也觉得手臂上剧痛无比,几乎要被捏断骨头。
仇争死死抓住牧黎的手臂,忽的双腿并拢,腰腹一个用力,下身弹起,整个人后空翻跃到了牧黎的头顶,就要反制牧黎。牧黎早有预料,猛地下腰,恐怖的腰力使她的身子滞留在与地面平行的位置,同时闪电般伸出左手,抓住仇争的腰带,一个扭身,再次把她横向抡了起来,然后甩了出去。同时她自己也因为大力惯性而摔倒在地,滚了一圈,跪地而起。仇争被砸在证券公司门口的大理石柱上,被砸懵了,躺在地上痛苦地蜷成一团,暂时爬不起来。
牧黎大喘着气,走了过去,将短刀插回背后的刀鞘。她拎着仇争的衣服把她拽了起来,狠狠一掌砸在了她后脖颈上,直接把她打晕了过去。然后扛起她,往证券公司里面走去。
她做这一系列动作时,现场的军警们都还处在呆滞的状态。这场巅峰对决已经看傻了众人,两个极端可怕的女人,竟然能打成这个样子,让人鸡皮疙瘩直起。
包括在楼顶埋伏的琼,也通过狙击镜把这场战斗看在了眼里。以前她就觉得她家老大实在强得太可怕,却没想到现在来了个更可怕的,老大暴走都打不过她,简直就是超越人形兵器的存在。
琼可不是不务正业在看热闹,她来到楼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军警所有埋伏的狙击手悄悄干掉了。之后,她才有空去观看这场战斗。然而也只是看到了战斗的尾声。
不过牧黎在打斗过程中,头上戴着的军帽不可避免地掉了,以至于她彻底露了脸。现在她不能久留,必须立刻带着仇争离开这里。
“琼,赶紧撤退,到后面小巷等我。我之前看到那里停了一辆休旅车,你偷了那辆车,我马上就来。”耳机里穿来了牧黎的声音。
“ok,牧姐,没问题。”琼算是对牧黎服气了,丢掉了狙击/枪,返身就往回跑。
牧黎扛着仇争走进证券公司大厅,扫了一眼其内的战斗痕迹,脑内迅速作出逻辑分析推理,目光很快锁定了紧闭的经理办公室。她大步径直走向那里,打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那台被移动了的保险柜。她一脚踹飞了保险柜,果然在桌肚中看到了晕厥的贺樱宁。
牧黎放下仇争,把贺樱宁拖了出来。然后一肩一个,把两人扛起,仿佛扛着两个大沙包般,迅速往二楼楼上跑。下面已经传来了喧嚣声,反应过来的军警已经冲了进来,时间真的不多了。
牧黎原路返回,扛着两个人穿过被爆破的墙壁,然后来到了与进来时方向不同的窗边。窗外就是她和琼约定好的后巷。这里有安全梯可以下去,否则她没有办法扛着两个人跳窗。饶是如此,翻出窗户是还是费了一番劲儿。
好在军警的效率实在差,也不知道是不是胆怯了,一直没有追上来。她从安全梯下到一楼,琼已经开着车出现在了巷口。牧黎迅速带着两人钻入车中,然后琼便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们出来了,你们也赶紧撤退,记得绕道,小心追踪。”牧黎按着对讲耳机,与兰妮取得联系。
“明白,你们小心,能甩脱军警吗?”兰妮问。
“这不成问题,我们带着军警绕远路兜兜风,你们先赶紧回总部吧。”
“好。”
结束通话,牧黎长舒一口气,仰倒在座位上,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手臂和肩膀。琼一边开车,一边激动不已地道:
“牧姐,你真是...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就像...就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
牧黎摆摆手道:“没有,你们老大受伤了,不然结果怎么样我也说不定。嘶...疼死我了,你们老大那手可真重,一般人受不了。”
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东倒西歪的仇争和贺樱宁,这俩人靠在一起,全都不省人事。牧黎忽的觉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
“但愿今天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