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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夏的回归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宫廷震荡,除了宋知秋不再进宫外,其它的一如既往。
哦,不,还是有了新的变化,因为宋知夏多了一位嫂子。
宋知夏和嫂子何汐的第一次见面十分的平平淡淡,两人互相见礼,并互送了礼物。
宋知夏因为前世的印象,对于何汐并没有什么好的观感,对她的态度有些平淡生疏,而何汐也没有表现出对宋知夏这个小姑子的亲热,也许是天性,何汐对于张氏这个婆母也没有表现出多亲近,整个人呈现出的就是一种无可挑剔的端庄,这种端庄若是在隆重的场合还好,但在这种家人团聚的场合,反倒显得有些古板不可亲了。
若是在以前,宋知夏肯定要暗中给这个嫂子一点小教训了,她就是不喜欢这种端着的人,但是如今不行,不是因为她顾忌宋勇毅的想法,顾忌何汐的太子妃身份,而是因为何汐身怀六甲了,宋知夏马上就要当上姑姑了。
何汐怀着的是宋勇毅的第一个孩子。
虽然宋家已经是天家了,天家是可以不用遵守寻常的世间规矩的,但是张氏张皇后她还是愿意遵守嫡庶有别这个规矩的,在太子妃何汐生下嫡子之前,张氏并不乐意见到有庶子出现,所以宋勇毅的四位美人还是要服用避子汤的。
四位美人当然不愿意,拼命的在太子的枕边卖可怜,但是耐不住宋勇毅他是个对女子要求严格的人啊,他觉得媳妇服从婆母的吩咐是理所应当的,有怨言是不对的,所以四位美人的枕边风并没有引来宋勇毅的怜惜,反倒惹的他罚了四位美人,罚四位美人重新学习女戒女德还有孝经。
这一番后宫小风波很快传到了宫外,传的有形有声的,后来这事竟成了太子的小逸事,人人提起太子,都说太子是个守礼有德的储君,是国之幸事也。
这事宋知夏也是回来之后才听说的,当时她并没有发表任何言语,但是如今她见着了身怀六甲的何汐,顾忌着她的肚子,宋知夏也只能放下教训何汐的念头了。
张氏与宋知夏久别重逢,絮絮叨叨地说起后宫里的事,宋知夏听了一耳朵的后宫争宠,生了满肚子的不耐烦。
宋知夏更在意的是朝堂上的事,这才是重要的事。
在宋知夏的有意引导下,张氏终于提起了朝堂上的事。
在张氏的简单描述中,宋知夏清楚的看到了宋力刚被群臣们牵着鼻子乱转的场景,真是又可笑又气人。
宋力刚并不是一个有治国手腕的人,这点从他在任用大臣的布局上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了,他的政治智慧只是达到及格而已,若是做为一个武将,那是足够了,可若是做为一个文臣,那就有点不够看了,再放到皇帝的位置上,那就更是成为明显的缺点了。
立国已经三年了,宋力刚却并没有拿出什么样的具体国策,做出什么样的实际功绩,每个朝代开创后的第一项国策,往往是土地法或税收法的变动,但是明国一直没有出台这种在大格局大方向上的国策变动,三年来,各项政令都是延用夏朝的政令。
三年来,宋力刚都做了什么呢?
宋力刚他陷落到了文臣党争的混乱漩涡里头了。
源源不断的弹劾奏本把御案都给埋没了。
官员们互相弹劾,这一派攻击另一派,另一派反击,端的是立意高上,但其实都是口水仗,就比如上个月刚刚结束的一个弹劾案,某位李姓官员弹劾另一位林姓官员在开春大祭上心不在焉,心意不诚,是为大不敬。
李姓官员在弹劾本上详细举例,大祭上,皇上跪拜时众臣皆跪拜,但他慢了一步,皇上行完礼离开时众臣要跟着依次离开,他又比旁人快了一步,如此心意不诚,岂不是不敬上天,惹恼了上天,万一降下洪涝干旱,林姓官员就是千古大罪人。
就是这样的口水官司,竟然也能打上三个月,最后牵连进来打口水仗的官员竟然多达三十多人,到了最后,竟然还是前朝帝师出来主持公道,那位帝师并未入朝,他拒绝了明国的官位,很有风骨,同时他在士林中很有威望,他就直接写了一封公开信大骂那位李姓官员无是生非,若他真的看的“清清楚楚”,那他自己就是个“心意不诚”的人,开春大祭上竟然还有闲功夫看别人,他的看清楚正是他没有敬天礼拜的证据,他的弹劾正是欺人欺心。
除了文臣们之间的口水官司之外,还有御史言官对于各州守将的奏本,不是指责他们军费过多,就是指责他们练兵扰民。
这些指责在宋知夏看来,更是比口水官司更加不如的狗屁官司。
有本事拿出确切的证据啊,光是你嘴巴说说算得上什么事实真相?
更何况你一个文官懂得军费几何?
你去军营里,去兵道衙门里查账了?
谁给你的权力?
你这是不是擅权?
还有练兵扰民,军队不练兵,躺着吃饷么?
扰民,怎么扰了?
人证物证呢?
你怎么证明这些人真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而不是你特意找来的闲汉呢?
看看,看看,就是因为这些没完没了的弹劾奏本,光是查明实情就要花费大量的人力,以及浪费皇帝有限的精力了,皇帝还怎么有精力去想如何改善民生了?
这些事情,在宋知夏看来,根本就是没有必要去专门理会的狗屁闲事,先把重要的政事给处理了,有闲功夫了再翻出来看一看,但是看过也就算了,专门去理会就是根本不值得。
如今明国新立,需要关注的根本不是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
可是这些事在宋力刚这个皇帝看来,却是国家纲常所在,所有有关用人的尺度规矩,在他看来,都是最重要的政事,说白了,在他看来,控制朝臣,平衡势力,就是重要过民生大计的最大事。
宋力刚就是这么被朝臣们控制着,牵入了光骂仗不干事的党争朝争中了。
宋知夏又问起了宋勇毅,这三年里他做了哪些政事?
这不问还好,一问宋知夏真是恨不能立刻把宋勇毅拖过来抽一顿,他脑子有病啊。
宋勇毅受了那些文臣的蛊惑,竟然认可了他们关于裁减军备的提议,甚至还专门写了奏本,请求宋力刚裁减军备,减少军队的数量,“放丁归田”。
放丁归田个屁!
放丁,放什么丁?
裁减了边关戍卫,谁来给你守卫边疆,震慑越国和鲁国?
裁减了各州州军,谁来给你守卫国土,监视和牵制各州大族?
归田,归的又是哪家的田?
你以为你给了那些归乡将士银两,他们就可以拿着银两去买地了吗?
想的美,土地都在那些大族的手里。
宋知夏在乡间走了一大圈,才知道那些大族到底掌握了多少的土地,那是极为可怕的数量。
没有军队,没有武力震慑,你以为那些大族那些文臣真的会听你的话?
不是被架空皇权成为傀儡,就是直接成为亡国之君。
宋勇毅的脑子里被人灌进了多少毒水啊?这是在自毁城墙啊。
宋知夏又问张氏,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是谁?
张氏一说,果然如宋知夏所料,都是讲仁义的高洁之士,这等贤人,只能教导学子教导臣子,但不能教导帝王,因为短板严重,只有仁义,却无王道霸道,更无文武经济刑律的大格局,这样的仁义帝王,与国与民,真的未必是件幸事。
好心办坏事的例子不少,地位不同,带来的坏事影响也不同,农夫的好心办坏事,坑的也就是一村人,而帝王的好心办坏事,坑的就是一国人,这与昏君误国又有何不同呢?
宋知夏搓着手指头,心中暗思,该先拿哪件事来做引子呢?
又该先拿谁来开刀呢?
啧,要不,直接挑动一场动乱?
来一场大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