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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夏带着东景边畸他们绕到了武宁伯府后花园,然后东景轻车熟路的扛着宋知夏就跃上了围墙,向后花园赏景台疾速进发。
进入后花园后,因八甲两支队伍一共十个人,目标太大,东景让信岐雷刀他们先带着边畸小队往他们原先居住的地方行去,他则扛着宋知夏往她的院子行去。
宋知夏离家出走了一天两夜,她的院子早就被张氏亲自看管起来了,因为怕走漏风声,张氏把信不过的奴仆都打发到院子外围,宋知夏的绣阁里只留下最忠心最心腹的人。
因为绣阁里的人少了,东景反而更容易进去了,他寻了个开着的窗户,小心地把宋知夏给送了进去,然后挥挥手,往后花园过去了。
到了自个的绣阁,宋知夏就不用再顾忌了,她大大方方地走向了自己的卧房,惊得沿途遇上的嬷嬷丫鬟们差点尖叫出声。
青天白日的,小姐怎么就跟鬼一样的突然冒出来了?
呸呸呸,小姐才不是鬼,小姐回来了是大好事。
可是小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
有谁看见了?
就这么冒出来,想想还是有点害怕啊。
不提一路上嬷嬷丫鬟们的心神浮动、胆颤心惊,宋知夏就这么顺顺当当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在卧房中努力擦拭边边角角的碧珠,猛地一看到宋知夏,她直接没出息的软了腿,扑通一声就跪俯在了宋知夏的面前,然后就杜鹃泣血般的哭了起来。
碧珠就跪俯着一直哭,哭而不诉,但她的话语却全部包含在这一声声的泣哭中,听得没心没肺半点没想过碧珠会有什么下场的宋知夏心里也不好受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快把眼泪擦擦,去和我母亲说我回来了吧。”宋知夏把报喜的差事安排给了碧珠,她知道自己这次的任性连累了碧珠,只希望能借此事让她在母亲面前找补点好颜色回来。
碧珠擦了擦眼泪,扶着宋知夏落了座,然后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这才出去给张氏报喜去。
张氏正在听底下管事娘子们的日常汇报,听秦妈妈说碧珠来了,她随口就允了碧珠进来。
碧珠进来后俯地行了大礼:“禀主母,小姐退热了。”张氏为了压制消息,对外只说宋知夏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热,这几日都不能出楼,要卧床静养,碧珠说小姐退热了,就是在说宋知夏回来了。
“什么?!”张氏先惊再喜,“快快,我们这就过去。”
张氏急匆匆地赶至女儿的绣阁,见到女儿完好整齐地站在自己面前,似乎令她提心吊胆的意外全部没有发生,她心中一块大石头顿时就落了地,心里轻快了,没有挂碍了,她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张氏身边的秦妈妈和碧珠没预料到会有这一番变故,脸都吓白了,但她们久经训练,遇事反应快,两人齐齐伸手,把张氏给接住了。
宋知夏也吓白了脸,赶紧扑了过去:“母亲,母亲,您怎么样?您别吓女儿啊!碧珠,快,快去请郎中。”
秦妈妈和碧珠赶紧一人一边把张氏搀扶到床上躺下,宋知夏守在床边用指甲掐张氏的人中,碧珠急慌慌地往外面跑,去交代请郎中的事。
在宋知夏死命掐人中,秦妈妈开窗扇风下,张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悠悠醒转。
“夏儿。”张氏低低地叫着。
“母亲。”宋知夏紧紧抓着母亲的手,她真的被吓到了,她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兴起竟然会让母亲如此忧心,“是女儿不好,女儿错了,母亲您责罚女儿吧,女儿累母亲如此忧心,实在是太不孝了。”
张氏笑了,女儿主动认错让她心情转好不少,她笑得和蔼温柔:“好,就罚你禁足一个月,抄二十遍孝经,不抄完不许出来。”此次必定是要罚的,若是不罚,开了先例,以后还怎么管教夏儿,只是看在夏儿知错了,主动认罚了,可以稍稍减轻一点责罚。
宋知夏刚要点头应承,突然她就想起了章真的事,她的神情一下僵住了。
张氏见女儿似要反悔,脸色马上板了起来,刚要开口教训。
“母亲,女儿有件事还没和您说,我们府马上就要有人来访了,是章金庆的儿子,他是来投靠父亲的。”
张氏赶紧撑起身子:“章金庆的儿子?你怎么会和他认识?”夏儿这次离家不会是与章家儿子有了什么瓜葛了吧?章金庆几乎是必死之局,夏儿怎么能与他的儿子有交情!
“这事说来话长,女儿任性妄为,母亲罚女儿禁足抄经是理所应当,女儿这就去抄经,只是还请母亲送信与父亲,让父亲速速回来,女儿有要事要禀报。”宋知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经过来,她不是不信张氏,而是这事牵扯有些大,最好避开所有人,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说给父亲母亲听,她的绣阁不是安全之所,来往的奴仆太多,万一漏出一句两句的,不是平添麻烦。
张氏看着面前的女儿,女儿的眼中泛着血丝,脸色也不好,看来这一天两夜在外面过得也不好,张氏心中一酸,不去追问她缘由,也不忍让她抄经了。
张氏轻轻抚着女儿的额边碎发:“母亲这就去写信请你父亲回来,你也累了,好好睡两天,先不必抄经了。”
宋知夏心中酸软,母亲永远都对她这么好,她俯身趴在母亲怀里:“母亲,女儿不会再任性了,以后若是有事,一定会先与母亲父亲说的。”
张氏捏了捏女儿的小鼻子:“你要说到做到才好啊,可别只是哄哄母亲。”
“不是哄母亲,女儿会做到的。”嗯,尽量做到。
这边宋知夏和张氏正在温情脉脉,那边章真敲开了武宁伯府的边门。
章真没有隐瞒身份,向门子自报了来历,门子一听是怀州将军之子,赶紧恭敬地请他进门,然后向管家忠叔禀报。
忠叔闻讯立即亲自过去请章真入花厅品茗稍侯,然后入二门向主母夫人张氏禀报。
张氏方才便听女儿说过章金庆的儿子会来,此时再听到忠叔说怀州将军之子来访,心中并不惊讶,她整理好因晕倒而有些零乱的裙衫钗环,便去花厅会客。
章真在花厅等候了许久,茶已经上过两轮了,他正在纠结该不该喝第三杯时,终于见到一位年约三十多岁,气质华贵却带着书卷味的妇人从后堂进来了,她的身边就跟着管家忠叔,身后还有两位仆妇四位丫鬟,见这排场,他便知应是武宁伯府的当家主母了。
“章家大郎拜见将军夫人。”章真行礼拜见,章金庆与宋力刚皆是武将,自然是以武将官职相称,也显得亲近些,章真称呼张氏为将军夫人,比之称呼为伯府夫人更为合适,“事先未呈递拜帖,今日仓皇上门,兼又未备礼物,实在是失礼之至,还请夫人原谅小子无礼。”
张氏浅笑着受了他的礼数,暗中打量着他:“章大郎不必如此,你父与我夫君乃是同袍,同袍情谊如兄弟,不必在意凡俗虚礼。”
章真又恭敬地行了一礼:“谢夫人海涵,小子今日前来,是有个无礼之请,小子想投靠宋将军。”
“投靠?”张氏心中提防,她不愿让自家夫君与章金庆牵扯上关系,不管章家大郎是如何与女儿攀上关系的,就算是有救命之恩,她绝不会因为一时感激或心软而让自家陷入危险之中。
章真不知道张氏心中的提防和担忧,但他也难以启齿真正的缘由,只能模糊的一笔带过:“说来羞愧,此事牵扯到小子的父亲和母亲,小子实在难以启齿,还请宋将军当面,小子自当将内中缘由如实告知宋将军。”
牵扯到章家大郎的父亲和母亲?张氏心中起了疑惑,不过她已经派人去请夫君了,此事倒也不急。
“如此,便请章大郎先暂住府中,待将军归来,再请章大郎与将军细说。”张氏拿不准章真是否对自家女儿有恩,所以对章真的态度很是客气。
章真此时正是无路可去,闻言大喜,立时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将军夫人盛情。”
“不必客气,你暂且住下吧。”张氏微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