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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集市回来后,宋知夏就一头扎进了训练场,她从外面凶残的世界回来后,就对武力有了更深的渴望,没有武力,在这个世界,她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啊。 因着宋知夏制作的陶器大受欢迎,窑厂负责人主动跑来找她,给她提了酬劳,只为了让她愿意多做些陶器出来,如果她肯教导八甲人做陶器,那酬劳当然就更高了。 宋知夏是很愿意教导八甲人的,但是她没时间啊,她一心忙着提升武力呢,东景的训练不仅仅是武力训练,他还教导宋知夏如何因地制宜的设置陷阱,这是一项既需要力气更需要智慧的技艺,光这一项就足够宋知夏折腾的了。 而且除了要提升武力之外,宋知夏还得去祖洞上课,祖洞可不只教制作陶器一门手工艺,还有石器、种植、织网、驯养等等,虽然都是基础的课程,没往深里教,但是宋知夏对于这些完全没有基础,学起来也颇是费了些力气。 时光如飞梭,宋知夏沉浸在忙碌的训练和学习之中,转眼间八甲部族迎来了第一场雪。 宋知夏缩在屋子里,呆呆地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飞舞的雪花。 “怎么了?”东景扛着一大把柴禾进来了。 “我,有些想家了。”宋知夏被这场雪勾起了思乡之情,“不知道父亲母亲怎么样了?是不是以为我,已经不在了。” 东景想拍拍宋知夏的肩安慰她,但他刚伸出手,就又缩了回来,他看到自己的手有点脏,转过身舀了点水,洗干净了手,他才走到宋知夏的身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再过几个月,洋流改了方向,我就带你回家。” 宋知夏还是提不起精神来,因为她知道八甲部族还得花上五年的时间才能顺利到达家乡大陆呢。 看宋知夏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东景努力转动脑筋逗她开怀:“下雪了,狩猎大队就不出去狩猎了,一直到开春,我都会在家里,这样,我教你打绳结吧。” “打绳结?”宋知夏提眉。 “嗯,不同的绳结用在不同的地方,再配合一些布置,就可以做出不同的陷阱,而且不同的绳结也代表不同的意思,有时候不方便说话,我们就可以用绳结来传递一些简单的讯息。”东景边说边抽过一根草绳,十指灵活地打起了绳结。 宋知夏低着头,认真地看了一会儿,也抽了一根草绳过来,努力地学了起来。 屋外雪花纷飞,屋内温暖的火光照耀下,东景和宋知夏坐在一块,手中慢慢地打着绳结。 八甲部族所在的东南地域是比较温暖的地域,冬天并不算太冷,也不长,若不是八甲部族住在高山之上,也不会有落雪,比如山脚下就没有雪,在经历了几场小雪,以及几场雨夹雪后,冬天便过去了,算算日子,也不过才两个月。 冬天过去,春天到来,但是天气并没有转好,绵绵不绝的春雨让天气又湿又冷,石屋各处也潮潮的。 宋知夏很不适应这样湿冷的天气,好在她有炎草,她一觉得有点不舒服便切下一点炎草嚼食,靠着炎草,她顺利的渡过了冬天和春天,没有生过一场病,体质还强壮了不少,果然巫给予的奖赏都不会是普通凡物。 春天到来,虽然春雨不断,但是狩猎仍是照常开始了,东景所属的狩猎大队抽到了上签,作为开春后的第一支狩猎队伍出发狩猎了。 东景外出狩猎后,宋知夏并没有轻闲下来,她的武艺训练由艾义接手了,虽然艾义是医者,不是战士,但是他也是经受过正经的战士训练的,只是他的天赋不在战斗上,而在医药上,所以后来才转为了医者。 艾义尽心尽力地训练着宋知夏,宋知夏的武艺训练半点没有落下,只是她到底与八甲人不同,爆发力和耐久力都不够,不过宋知夏已经很知足了,她只是要自保,又不是要杀人,而且以她如今的武力,回到夏国,估计普通将士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春雨渐渐的少了,天气日渐升温,八甲部族也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再次出海了。 宋知夏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一半是因为她知道这次必定不会顺利到达夏国,另一半她又忍不住期待一切顺利,说不定这次与前世不同,真的能走运地回到夏国呢? 就这样一半明了一半期待的,宋知夏心神不属地过着日子,她这副样子在外人看来,都以为她是在想家了,艾义还不声不响地去求了巫,请巫同意让大队伍带上宋知夏出海,送她回家,巫也同意了。 于是到了洋流和风向转向的日子,宋知夏被东景告知,他们要送她回家了。 “回家?”宋知夏愣愣地重复。 东景的心情很是复杂,一半是为朋友回家高兴,另一半又为了要与朋友分开而不舍,与宋知夏相处了半年,他已经是真心拿她当亲妹子看待了。 宋知夏的心情更加纠结了。 回家啊,真的会顺利吗?还是像前世一样,八甲部族忙于海上征战,要几年之后才能打通海路? 宋知夏既是期盼,又怕失望,纠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八甲部族的海上征途再次开启,海船扬帆,碧海破浪,宋知夏踏上了回家的路。 余州,□□。 秦王妃宋知秋得意地拨弄着妆匣里的首饰,最后挑了一根最素淡的包金银钗出来。 “喏,明日就给这个吧。”宋知秋把钗子递给了边上的心腹丫鬟明珠。 明珠把钗子装进一个行子里:“可惜没有更素淡的银钗,便宜那个贱婢了。” 宋知秋心情好,笑了笑说道:“便宜就便宜了,免得太寡淡了,让王爷心中不快。也罢,我既然已经占了上风,就不必再过份打压她了,不过一个贱妾而已,过份打压她倒还太看得起她了。” 明珠轻轻地哼一声:“一个不干不净的花魁而已,还想洗刷干净,冒充良家女入府当良妾,呸,真不要脸,还好王爷没糊涂,没让那贱婢得逞。” 宋知秋的笑意淡了:“王爷没糊涂?呵,他要抬那个贱人入府就已经是糊涂了,不过是个娼妇,还要抬轿入府,哼。若不是王爷还想借我娘家的力,顾忌着我的颜面,只怕真要为那个贱人入良籍了。” 明珠不敢说王爷的错处,只能低着头闷声不语了。 宋知秋的另一个心腹丫鬟宝珠见自家娘娘的心情转差,立马找了个高兴的话题:“说来,娘娘您的生辰快到了,武宁伯府的礼物应该在路上了,不知今年会是什么呢?” 如今已是秋天,宋知秋的生辰正是在秋日,再过一个月就到了。 宋知秋闻听此言,脸上不见笑意,反而神情有些复杂,甚至还有一丝丝的懊悔。 “只怕今年,母亲是没有心思给我置办礼物了。”宋知秋的眉间有了淡淡的轻愁,“你们说,我是不是对她太不好了?” 明珠和宝珠赶紧宽慰自家娘娘,她们是陪着宋知秋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宋知秋的心结,以及她所说的不好。 “娘娘不必多想,这都是命,谁知道二秀会遇上那事,这与娘娘您又有何干系。” “是啊,娘娘,祸福平安皆是天定,二秀福薄,承受不起富贵,才会接二连三的遇到祸事,娘娘您不必把什么事都归咎到自个身上啊。” 宋知秋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是正是因为她没了,我才格外的念着她的好,也越发的觉得自己做的不好,我与她本是同胞亲姐妹,再亲近不过的了,可是我却,我对不起她。” “娘娘您说什么呀,您哪里对不起她了。”明珠一下跪在了宋知秋面前,“娘娘您可千万别胡说呀。” 宝珠也赶紧跪了下来:“是啊,娘娘,二秀遇到的事可与您没有半分半点的干系。” 宋知秋知道明珠宝珠为何如此紧张,可是她心里难受:“我心里难受啊,一想起小妹就难受,我没有尽到长姐的责任,我对不起她。” 做过的事就像是一根刺,一直扎在宋知秋的心里,宋知秋为了自己的王妃地位,曾经向宋知夏下过黑手,如果不是宋知夏意外没了,宋知秋不一定会后悔,但是现在宋知夏已经没了,宋知秋就开始反思自己了,觉得自己对亲妹妹有些太过歹毒了。 可是若宋知夏还在呢?宋知秋真的能收住手,不再继续算计呢? 宋知秋曾经扪心自问,可是她始终没有办法回答。 “罢了,不说这个了,你们起来吧。”宋知秋伸手虚扶了两位心腹丫鬟,“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怕我说了不该说的,让人钻了空子,可是这里就我们三人,与你们说说,我是放得下心的。” 明珠和宝珠两人顺势站了起来,乖巧地看着自家娘娘。 宋知秋极轻声地说道:“那件事,天知地知,唯我们三人知,以后我们都把那件事忘掉,从此再也不提不想,就让那件事随风去吧。” “是,娘娘。”明珠宝珠齐声应道。 在遥远的海面上,宋知夏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身上泛起了一层冷。 “怎么了?冷了?”东景关切地问道。 宋知夏抚了抚双臂:“不冷,奇怪了,突然就觉得鼻子有点痒,难道是有人在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