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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接下来的半个多月,宋知夏都在祖洞上学和东景的武力训练下紧张忙碌的度过,虽然她一直很想去见见荞,看看她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但是她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每天训练完她只想倒头就睡,连饭都不怎么想吃了,这种紧张忙碌的日子,直到东景所属的狩猎大队再次出发,她才算过完,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nb八甲文字的笔划和部首拆分已经完成了大半,毕竟只有三千多个字,拆分起来并不复杂,宋知夏在祖洞学习的时候尤有余力进行这项任务,等到东景出发后,她的压力大减,更是只用了七天便把剩下的都完成了。
&nb宋知夏把拆分好的笔划和部首制作成表格,交给了安和,安和又把这份表格交给了洞长,洞长按着这份表格上的笔划和部首组合了几个复杂难写的字后,又带着这份表格去找了巫。
&nb“这是那个孩子做的?”巫琢磨着表格上的笔划和部首,越看越觉得有意思。
&nb“是的。”洞长恭敬地回道。
&nb“有点意思。”巫点点头,“好,这表格先放在我这里,让我仔细琢磨琢磨,若是好,再向孩子们推广吧。”
&nb“是。”
&nb洞长离开后,巫看着面前的表格,微微笑了笑:“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nb八甲文字的结构拆分任务让宋知夏更好的了解了八甲文字,任务完成后,她也把三千多个字都记下了,八甲语言与八甲文字一样,相对简单,学习完文字,语言也就通了一大半,最初级的八甲文化课程中,她只剩礼仪要专门学习了。
&nb不管在哪块大陆,哪个部族,哪个国家中,礼仪都是一项极为重要的文化传承部份,宋知夏深受学院教育,对于礼仪学习她从来都是极为用心的。
&nb她的这种用心,在她学习八甲礼仪时,十分明显的表现了出来,这让洞长与安和都十分满意她,认为她很认同并且亲近八甲文化,这种被认同被尊重的感觉,让他们对她的观感也更好了。
&nb相对于八甲文字和语言来说,八甲礼仪是非常复杂的,甚至能与传承自大晋朝的夏国礼仪相比,不仅不同阶层的人行礼不同,对于向特定身份的人行礼,也是各有不同,比如首领、巫、长老,这三种地位的人,八甲人对于他们的行礼方式也完全不同。
&nb除了行礼之外,八甲部族举行各种仪式时所进行的仪式,比如站位、舞蹈、歌唱,都有相应的要求,一点儿也不比夏国礼仪简单。
&nb宋知夏在学习这些礼仪的时候,也随之学习到了八甲部族的历史、价值观、荣辱观,安和在讲解这些的时候十分仔细,生怕宋知夏不能理解,因为宋知夏的确在学习的时候提出了许多问题。
&nb八甲部族有一些价值观与宋知夏家乡大陆的价值观的确很不同,甚至完全相反,比如在八甲部族,甚至在整块大陆,战士的地位是最高的,所有部族首领,都必须是战士,首领可以不聪明,只要巫和长老聪明就可以了,但是不能没有武力,一个聪明绝顶却没有武力的人,是永远不可能成为首领的,甚至连巫都不能当上,因为就算是不承担征战职责的巫,他也是有守护职责的,而守护,就需要有武力,巫的武力可以弱,但不能没有。
&nb除了完全颠倒了夏国文贵武贱思想的武力至上价值观,八甲部族还有很多与夏国不同的价值观,比如严格执行一夫一妻,比如男人不得欺负女人,比如女人也能成为战士,甚至成为巫或首领,再比如部族统一抚养孤儿和无子女的老人,不允许任何人侵占他们的资产。
&nb宋知夏对于这些价值观是极为赞同的,不说前面三个,身为女人的她极力拥护支持,就是后面那一个,统一的抚养和保护,她也是极有感触且拥护的,夏国朝廷从来不会管这个,朝廷只管宣讲和偶尔的表彰,却从来不干涉民间私下里的侵占和欺辱,甚至连大族里都出现过这种事,夏国朝廷的这种不作为,简直是辱没了他们口口声声的仁义道德。
&nb不过,八甲部族之所以能公平的执行统一抚养和保护,也是因为八甲部族的人口少,管束起来比较容易吧。
&nb呃,也不对,八甲部族也有近万的人口,这都顶得上夏国一个乡的人口了,乡里的乡长、里长和族长可没法把民风管束得这么朴实。
&nb那就是因为八甲人的脑子真的是比较木比较傻?嗯,有可能,只有傻气的人才会老实的服从族里的管束,而聪明人就想着要找漏洞钻空子为自己多捞好处,就像夏国,不就是聪明人太多了么,整个国家已经漏得跟筛子一样了。
&nb宋知夏不禁为八甲部族叹了口气,啧,这样傻气的部族,竟然也能成为这块大陆的一个强大部族,果然老天是公平的,收走了智力才会给予过人的武力,不过八甲部族要是既有武力又有智力,那么其它部族也没法活了,也许这就是天道平衡吧。
&nb礼仪学的差不多了,安和给宋知夏安排了新的课程。
&nb祖洞的学习并不是和双梅书院一样,是按照主课来分班学习的,而是按照入学年份来分班,今年入学的孩子就是归于一班,由安和负责教授他们各项课程,一直到学业结束,孩子们都是同一班,都是由安和来教导,当然,因为每个孩子的天资和兴趣不同,各项课程的学习进度不一,安和会分别给予不同的指导,比如宋知夏,她就是从最基础的语言和文字开始学习的,比别的孩子的起、点要低。
&nb宋知夏的新课程是陶艺,八甲部族虽然不够聪明,但是也有种植、驯养和手工艺,并不是只懂得狩猎的部族,而陶艺是八甲部族比较新的一门手工艺,是三十多年前从巧部族交易学来的手工艺。
&nb制陶的整个流程是比较复杂的,但是作为小孩子的学习课程,制陶流程没有必要全部展示,小孩子只需要懂得拉坯就成了。
&nb于是,宋知夏此时此刻,手中就分到了一大团的泥团。
&nb唉,不仅沦落为灶下婢要自己生火作饭,如今还得自己制作杯碗盘碟么。
&nb宋知夏心中暗叹。
&nb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宋知夏不是知难而退的人,反而是个迎难而上的人,她认认真真的开始了拉坯的学习,在经历过最初的手忙脚乱一塌糊涂后,她终于摸到了诀窍,有了手感,可以大致的拉出她想要的泥坯了。
&nb在拉出了及格的泥坯后,宋知夏根据她的喜好和记忆,在这些泥坯上又加了点东西。
&nb“夏,你这是做了什么?”安和好奇地打量着泥坯,“这是兔子?”
&nb宋知夏点点头,她在圆碗泥坯的上面加了长耳朵和兔尾巴,使这个圆碗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胖兔子。
&nb“是啊,这是兔子的耳朵,这是它的尾巴,等晾干后再在这里画上兔子的眼睛和嘴,就是一只胖兔子啦。”宋知夏比划着她预备要画眼睛和嘴的地方。
&nb安和很是好奇:“听起来很有意思,我们快去把坯子晾干,晾好了你画给我看。”
&nb等兔子泥坯晾得半干了,宋知夏拿着笔在泥坯上描画起了兔子眼和三瓣嘴,她特意画得大一些圆一些,让兔子看起来更可爱一些。
&nb“哇,太可爱了。”安和捂着嘴小声地说道,生怕自己太激动,把宋知夏吓到,把兔子脸给画歪了。
&nb宋知夏和安和一起把兔子泥坯拿去窑厂烧制,窑厂是部族共有的,如果族人要烧制自用的东西,是要付出一点东西作为费用的,但是祖洞孩子的陶艺课作品,是族里支付的,主要是鼓励孩子多学一门手艺,所以不需要祖洞和孩子另外支付费用。
&nb当宋知夏的兔子出现在窑厂的时候,很多人都围过来看,因为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而且很生动,一看就知道是兔子而不是别的什么。
&nb烧制陶器是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的,宋知夏把兔子泥坯放在泥坯区后,便与安和离开了,到了约定的时间,两人结伴一起来看成品。
&nb远远的,两人就看到成品领取区围着一圈人,两人走近一看,原来大家都在看宋知夏的兔子。
&nb“哇,太可爱了。”安和看到成品,眼睛一刻都不舍得从兔子上分开,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如同抚摸她喜爱的宝石,“夏,你需要什么东西吗?我可以拿你想要的东西与你交换这只兔子。”
&nb宋知夏很开心自己的作品被安和所喜欢:“你喜欢我就送给你呀,不用换。”
&nb安和惊喜:“真的?夏,你真是太好了。”
&nb这时候窑厂的负责人过来了,他是一个光头无须的壮汉,因为在窑厂干活,丁点火星都得注意,一不小心就会引发火灾,而人的须发是很容易被点燃的,所以为了安全,在窑厂工作的人都是光头无须的。
&nb窑厂负责人走到宋知夏面前,笑得一脸憨厚:“这是你制作的兔子吗?”
&nb宋知夏点头应道:“是啊。”
&nb“你做的兔子,大家都很喜欢,你能不能多做几个,明年远行的时候,我们部族可以带出去和别的部族交易,让他们看看,我们八甲也有好手艺人。对了,我们窑厂不是让你白干活,我们可以付给你肉干作为制作费用。”在这块大陆,食物是可以作为统一的交易物的,八甲人天天吃肉,所以肉干是族内最常见的交易物。
&nb宋知夏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开心:“我制作的好吗?你们真的喜欢吗?”
&nb窑厂负责人连连点头:“很好很好。”
&nb安和也夸赞道:“真的很好,就是与巧部落比,也不会逊色多少。”
&nb被窑厂负责人和安和夸赞、认同,让宋知夏极为开心,开心之下她就应下了这件事:“好,那我有时间就来窑厂拉坯画画,争取多做出一些有趣的作品。”
&nb窑厂负责人大喜:“好啊好啊。”
&nb与窑厂负责人说定了制作陶器的事后,宋知夏与安和一起离开了窑厂,到了分岔口,安和捧着兔子与宋知夏告了别,宋知夏自己走上另一条道回家。
&nb刚走了没多久,突然小道边跑出一个少女,还直直向她跑来。
&nb“你就是那个硬缠着东景哥的坏人吧!”少女的口气极冲,神情也很凶。
&nb宋知夏一时间被骂愣了,来八甲部族太久,平和的环境影响了她太多,她的宅斗战斗记退化了,竟然没有立时反应过来并反击回去。
&nb少女的身后很快追来另一个少女,后面那个少女一把抱住少女的手臂往后扯去,还向宋知夏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桦她认错人了,不是说你,对不起。”
&nb桦不肯离开,大力挣脱了后面少女的拉扯:“我没认错,她就是那个新大陆来的,年纪小小,心机这么多,硬缠上了东景哥,还住进了他家里,你这么硬缠着,不觉得丢脸吗?”桦最后那句是对着宋知夏吼出来的。
&nb宋知夏顿时明白其中的因果缘由了,她冷冷地打量着桦:“你年纪小小的,嘴巴这么坏,不觉得丢脸吗?而且你是东景的什么人啊?你凭什么来骂我?难道说,你喜欢东景,想要住进他家,所以看到我住在他家,你才会特别生气?可是你长得这么丑,嘴巴又这么坏,东景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其实宋知夏很想骂得更难听更恶毒一些,可是八甲语言实在太简单了,完全不像夏国语言那般复杂,既有典故又有指代,那样骂起人来才叫痛快。
&nb桦被激的跳起来,她挥舞着拳头:“我才不喜欢东景哥,东景哥是荞姐姐的,你这个抢别人男人的坏女人。”
&nb桦身后的少女脸色突然变得很尴尬,更加大力的想要拉走桦。
&nb宋知夏看着面前两个少女的纠缠,突然福至心灵,指着桦身后的少女说:“哦,你就是那个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