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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眼前一片漆黑,身下是软柔的被褥,身上还*的难受的慌,他捂着疼痛的头想要坐起来,却一阵昏眩摔在了枕边。
“醒了?比我意料中快得多嘛。”
眼前漆黑一片,黑暗中他听得一男子的声音,带着微微轻佻的语调。
贺榆洲皱眉,朝着声源之处看了过去,却只是一片黑暗,看不清任何人影……这是到了晚上?为什么不点灯?
“醒了刚好,将衣服换上罢。”
疑惑中,又听得那人说道,他就被一扔来的衣物砸中,他微微惊愕的弹跳了一下,却听得那人噗嗤的笑声:“真是呆傻的可爱,快换上罢,不然得染风寒了,我就在门口,换好了叫我。”
说完,贺榆洲就听得开门关门的声音。
贺榆洲皱眉,这男子是怎么在这么漆黑的夜里成功的走出去的?
为什么不点灯,他爬起来,想要下床去点灯,昏眩的头却抗拒这样的动作,无奈之下,他只得强撑着昏沉的头,摸索着换好衣服,头发却还是湿漉漉的。
“……”换好衣物,他张口想要唤那人进来,却猛然惊觉他并不知道对方是何人,思考之下,他试探的开口。
“公子?”
门咯吱一声响了,那人似乎从外面进了来,带着微微的凉风。
“换好……”
那人的话似乎卡住了,贺榆洲疑惑的抬头,那人突然笑出了声。
“你这穿的是什么衣服?”
“……”贺榆洲皱眉。
那人道:“歪歪扭扭的不说,腰带还系反了。”
“……”贺榆洲闻言,微微红脸的低下了头道:“这天太黑,不点灯看不清……”
说着,他猛然疑惑的抬头望着黑暗的虚空:“这么黑的夜,还没有点灯,公子是怎么看清我衣服没有穿好的?”
“……”话落,那男子的笑声遽然而止,之后是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贺榆洲皱眉,突然一震,似是想到什么一般,他望着虚空颤抖着声线问:“现在什么时辰?”
“……申时”那男子的声音近在咫尺。
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不是夜里,而他面前却黑暗一片,近在咫尺的男子也不曾看见……
他的眼睛……
贺榆洲呆愣的抬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一片黑暗,什么都没有……
他……
“看不见了么?”那男子又说话了。
“……”贺榆洲沉默,身体剧烈的颤抖,双手放在膝盖处紧紧的握拳,头脑一片空白。
眼睛看不见了……
“公子,大夫来了!”门“哐”的一声响了,另一道男声传来,踢踏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刚好,给她看看吧,重点看看眼睛。”
话落,贺榆洲就感觉到有人触碰自己的脸,一头抬着他的下颚,一手在头顶固定着他的头,面前黑暗一片,有不知道的人在观察着他,这让他很是不安,他紧紧的握住了自己的衣服,倔强的抿紧了唇。
“……”那男子将贺榆洲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心中一颤,他张口问道:“她怎样?”
贺榆洲听闻竖起了耳朵,那大夫又捏着他的下颚,撑了他的眼睛多看了一会,半响才道:“失血过多,供血不足导致的暂时性失明,过几日就能看见。不过失血如此之多还能醒来,真是奇迹。”
“……”贺榆洲默,他这具身体其实早已经死过一回了。
不过还好眼睛不是永久性失明,贺榆洲松了口气。
那大夫放开了贺榆洲,走动了几步,在一方圆桌旁坐下抬笔道:“醒来问题就不大了,不过身体要好好补补,我开个方子,照着方子吃上两三天就能看见了。”
“谢谢大夫!”这次回答的是后到的男声。
之后,贺榆洲就听见门咯吱咯吱的响了,似乎是送了那大夫出门。
不久,最后一声咯吱关门声,这里边变得寂静一片。
贺榆洲一脸的迷茫,也不知道周围还有没有人,只能试探性的开口。
“公子,你在吗?”
“我在。”男子的声音带着一贯的笑意。
贺榆洲望着虚空道:“多谢公子搭救。”
男子闻言挑了挑眉,看向靠着床沿坐着的人。
那人皮肤胜雪,眉目精致,倾靠在床沿,修长的手指交握在腰间,修长的身形在他这个角度来看显露无疑,许是年纪不大,胸//前并未发育,显得有些平坦,但这却让她显得更为的纤弱,面上苍白一片,连带着唇都是淡淡的红,表面还染上了一层霜白。
只可惜那双眼,呆滞无神,平白让她少了几分灵气,不过面上的迷茫之色却让她显得有些呆愣可爱。
男子看着这样的姑娘,不由生了一丝调戏之意,他只身来到床前,语露轻佻的道:“即是救命之恩,不知姑娘要如何回报呢?”
“……”贺榆洲没想到对方直接会问他回报之事,不由愣了一愣。
那男子却没待他回话,自顾自的说道:“不如……姑娘以身相许吧?”
“?!”贺榆洲猛地坐直了身子,皱眉盯着虚空:“公子莫要开玩笑。”
“呵……”贺榆洲听得那男子笑了,他不由握紧了手掌:“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只能暂时拖欠你的恩情,待你有需要之日,我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的。”
“赴汤蹈火?”那男子轻笑:“姑娘还真敢说呢!现在让姑娘以身相许都做不到,谈何今后赴汤蹈火?”
“……”贺榆洲无言以对。
他是男子如何以身相许?这人一口一个姑娘莫不是没有看出他是男子?
但他早已把伪装胸////部的东西丢了……怎会认不出来?
贺榆洲纠结,几次张口正想说他是男子之事,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公子,大夫已经送走了,雨也停了,我们要继续赶路吗?”
男子看了看贺榆洲,微微笑了笑道:“不了,今晚就留宿于此吧。”
“是!那小人去准备!”
“……”贺榆洲闻言默然。
“姑娘刚刚想说什么?不如直说。”男子再一次开口。
贺榆洲闻言思索了半响,终是张了张口道:“其实……我是男儿身。”
“……”男子沉默。
房间内只剩轻啜茶水的声响,贺榆洲莫名其妙的感到了紧张,半响,他听得男子低笑:“不愿意便是不愿意,姑娘莫要愚弄在下。”
“……”贺榆洲愣,张口正待回话,那男子突然站起了身道:“姑娘好生休息吧。”
话落,贺榆洲就听得门咯吱的响声,那男人似乎走了出去,房间内恢复了一片寂静。
贺榆洲默默将卡在喉咙里的话生生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