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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温秋蓉被迫和商卓君赶路去村子,小睛留在了贺府,简易出行,贺景东并不知晓。
河口村,最近几天格外的平静,走了贺家人之后,这个村落几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贺榆洲这几天很平静,平静的让奴伊感觉到了诡异,自从贺景东离开后,贺榆洲就继续开茶馆,每天和奴伊秦欢在茶馆里做生意。
只是,奴伊担忧他,秦欢似乎变得有些害怕他了……
这一天,茶馆迎进了一个特别的人。
一身淡色锦衣,面着粉黛都遮盖不住的憔悴面容,眼圈通红,手拿丝绢的妇女,贺榆洲看见她冷了面色。
她走进茶馆,目光就一直放在贺榆洲身上,手拽着丝巾,似乎在纠结在犹豫,最后她咬牙张了张口唤:“……素闲……”
“……”贺榆洲皱眉,眼瞄着温秋蓉,这人之前不是让他不要做回贺素闲吗?怎么此时……
他眼闪了闪,口中随意的答道:“温夫人,你叫错人了。”
“……我……我……”温秋蓉结结巴巴的,抿唇道:“……素……素闲,我是你娘亲啊……”
贺榆洲更觉的怪异了,温秋蓉一直想和他撇清关系,什么样的理由让她找来说是他娘亲?
贺榆洲眼扫过茶馆,茶馆并没有客人,只有奴伊带着秦欢在旁边,贺榆洲从低下拿出钥匙交到了奴伊的手中道:“奴伊,你先带秦欢回去,那孩子会害怕。”
奴伊皱眉,想要留下,望了望秦欢,他叹了口气道:“我马上回来。”
贺榆洲轻笑的应。
待奴伊走远,贺榆洲望着温秋蓉问:“温夫人,究竟什么事?”
“我……”温秋蓉一副要说什么又不想说的样子:“我……”
贺榆洲撇着她道:“若是无事,就请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素闲……我……”温秋蓉还想要说话,贺榆洲打断她道:“温夫人,我说了我是贺榆洲!”
温秋蓉低下了头,面上似乎没有那么彷徨了,她敛了敛眸,轻声道:“我打扰了。”
贺榆洲奇怪的看着温秋蓉,现在离五天期限还有两天,贺景东没有来,却等来了温秋蓉?
之前不是说她身子不舒服吗?为何还会来,这种风尖口上像她那样的人应该躲着才是,为何会来?
他沉思,眼望着温秋蓉越走越远,他敛眸,悄然跟上。
走到一处平地,温秋蓉停了下来。
“出来吧。”她朝虚空喊了一声,贺榆洲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谁知从另一头出现了几名手持武器的家仆和一浓妆贵妇人——是商卓君。
贺榆洲眼瞪了瞪,就听得温秋蓉道:“我试探过了,你们一路跟着我也看过了,他根本不是素闲,我叫他素闲他也没有答应,这下你该信了吧?他只是贺榆洲。”
原来只是试探,贺榆洲闪了闪神,虽然知道商卓君肯定是不会相信他不是贺素闲的,但是没想到她会搬出温秋蓉来试探,好在,他和温秋蓉早已闹翻,彼此不认彼此,不然此时估计早被识破了,这般想着,那边又传来了声音。
“信不信可不是这般试探的。”商卓君邪笑的说着,朝身后递了一个眼神,身后手持武器的家仆会意,猛然朝贺榆洲的方向看了一眼,贺榆洲一惊,连忙往回跑,却被追上围堵了下来。
“他可一直跟着你呢!”商卓君瞄着胆颤的温秋蓉说着,朝贺榆洲走来。
贺榆洲一愣,握紧了手,商卓君绕着他走动了两步:“瞧瞧,这小脸生的……”
“怪不得景东喜欢呢。”说着,她冰冷了目光:“干脆划上一两刀好了!”
贺榆洲一震,咬牙,四处看了看,围着他的家仆有五人,有手持木棍的,有手拿铁剑的,还有手拿锁链的,看来,这商卓君想绑了他。
但现在,奴伊又不在他的身边!
贺榆洲抿唇,眼瞧着站在他对面的商卓君问:“你究竟想怎样?”
“不怎样。”商卓君拉过面色苍白的温秋蓉道:“我只问你,这是不是你的娘?”
贺榆洲望着温秋蓉,眼中有着恨意,他一字一句的道:“不是。”
“很好。”商卓君望向温秋蓉:“他是不是贺素闲?”
温秋蓉红着眼睛摇头。
“呵……”商卓君笑:“好,好得很呐!”
这般说着,她猛然从旁边家奴夺过一根长棍,朝贺榆洲打去,贺榆洲猝不及防的被打了个正着,他轻呼了一声,受痛的弯腰,捂着被打到的肩膀。
商卓君拿着长棍指着贺榆洲,抓着温秋蓉问:“他是不是贺素闲。”
温秋蓉流着泪,看着贺榆洲猛地摇头。
“呵!那么说,我就是打死了也不关你的事了?”商卓君冷笑。
拿着长棍更是一步步朝贺榆洲走去,贺榆洲连连后退,但身后是贺家家仆的包围圈,他无路可逃。
他看向温秋蓉,温秋蓉掉着泪,始终低着头,目光根本不在他这里,贺榆洲猛的撇开了头,在这个时候,他难道还期待她站出来为他说话吗?
真是可笑,他早已不是往日的贺素闲,早应该没有了这样天真的想法才是。
是了,他早已不是往日的贺素闲,所以,他为什么要在这里任商卓君欺凌?
这么一想,他的脚步突然顿住,对视商卓君的目光不再闪躲。
商卓君微微一愣,笑了:“怎么?也知道躲不过,所以不躲了是吗?”
她说着,举高了手上的木棍,眼看着就要朝贺榆洲打来,贺榆洲敛眸,突然向前冲去,他的力气很大,这一冲撞,足以将身为女子的商卓君撞翻在地。
商卓君哀叫,围着他的家仆都上前去扶商卓君,一时没有人关注贺榆洲,贺榆洲急忙从旁边往村落跑去。
只要到了村里面,只要有人的地方,商卓君就不敢乱来。
他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肩膀,拼了命的跑,商卓君却带着家仆追击,跑离了偏僻之地,过了车道,再转个弯就是村落……
贺榆洲仿佛看见了希望,他冲上了车道,一阵尘灰,近在咫尺的马蹄声嘶鸣声,那般的熟悉,他一惊,转头,一匹黑马被勒住了缰绳朝上空嘶鸣,跳起的马蹄正在他的头顶,这样的角度,只要这马踏下来,他就没命了……
马上的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扯着缰绳往旁边甩去,硬是将马甩了一个弯,踏在了贺榆洲的旁边。
“在那!打她!”贺榆洲刚松了一口气,背后商卓君的声音传来,他回头一看,便看见,商卓君带头将木棍朝他砸了过来,贺榆洲一惊,想躲,却躲闪不及。
他的眼前,光线突然一暗,身子被护在了一个宽厚的怀抱中,就感受到一阵轻风,那砸向他的木棍通通被扫离了他的放向,掉在了地上。
贺榆洲一愣,看向护住了他的人……
一身黑衣锦袍,五官英俊,是……贺景东。
他一怔,贺景东担忧的看着他,突然将他紧紧搂住:“还好我赶上了。”
早些时候就听闻下人议论,才知道他的母亲带着温秋蓉一起来了村中找贺榆洲,本就担忧着贺榆洲的贺景东,立马牵了自己的爱马,一路追了来,却看到这样惊险的一幕,他差点以为就要见不到贺榆洲了……
思及此,贺景东将贺榆洲更加的搂紧,贺榆洲吃痛闷哼了一声,贺景东一愣,扳过他扫过他的全身:“伤着了?”
贺榆洲捂着肩膀没有说话,贺景东眼瞧着他的动作,突然动手扯开了他的衣物,衣物下落,微微露出了他的肩膀,贺榆洲一愣,忙拉紧了衣服,虽是一瞬,但也让贺景东看见了那白皙的肩膀上青紫的痕迹。
贺景东眼暗了暗。
“景东?你怎么在这?”商卓君惊讶,她特意避开了贺景东出门的……
贺景东回头:“我若不在这里,是不是今后就见不到小洲了?”
商卓君抿唇:“你让开!”
贺景东扬头,越加挡在了贺榆洲的面前:“母亲,祁朝无辜伤人是要坐牢的。”
“在这个地方,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知,谁会去告,要是她敢,我就打的她不敢!”
“……”贺景东皱眉。
“让开!”商卓君又说了一边,贺景东沉默的挡在了贺榆洲面前不移动分毫。
“你是我儿子!”商卓君怒斥贺景东:“现在却帮着一个外人!你知不知道她很可能是你那名义上的妹妹,联合温秋蓉来谋害我们母子的!”
“不可能!小洲不是这样的人!”贺景东反驳。
贺榆洲一愣,抬眼去看贺景东,他的眉头紧皱,嘴唇紧抿,五官俊逸,外表的刚硬下看得出他的纠结,挡在他的面前,搁在他与商卓君的中间,他在为难。
“我最后问你一句,你让不让开!”商卓君显得很是生气,瞠目扬眉,表情憎恶。
贺景东低下了头。
“好啊!好啊!哈……哈哈!”
商卓君气极,后退了两步,看着坚决挡在贺榆洲面前的贺景东不敢置信的笑:“自小,你就乖巧听话,从未忤逆过我跟你父亲的意思,没想到第一次的忤逆,却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哈!”商卓君气的大笑。
贺景东为难的抿唇:“我并无忤逆母亲的意思,小洲有任何缺点,我都会让她来改,但是,就因为她外貌像极了你们所讨厌的贺素闲就一并否认了她,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贺景东摇头:“贺素闲我小时候曾见过,胆小柔弱,怎会是小洲?”
“……”贺榆洲闻言敛眸。
商卓君怒道:“就凭你为了她忤逆了我,即使她不是贺素闲,她没有这张脸,我也不可能让她进门!”
“母亲!”
“贺景东!”商卓君呵斥。
“……”贺景东握紧了手,转身扶住贺榆洲道:“我先带小洲去看大夫,回头母亲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不准去!”商卓君瞪圆了眼。
贺景东置之不理,牵过黑马,带着贺榆洲上马,一夹马肚,留下一路的灰尘给商卓君。
贺榆洲回头看了看商卓君发黑的面色,不由心生快意。
再次从医馆出来,两人却没有刚遇见时的轻松,心里各自带了事。
贺景东将贺榆洲扶上了马,牵着马带着他慢慢回村,途中很是沉默。
贺榆洲瞄着他问:“若是为难,不如放手。”
贺景东一震,仰头去看贺榆洲,皱眉:“你怎可如此轻易说出这样的话?”
贺榆洲敛眸,贺景东翻身上了马背道:“母亲不喜你,你该是和我一起想办法让她心喜,让她答应,怎能说如此丧气的话,我是……不会放开你的。”
贺榆洲望着马鬓毛道:“我从不会去讨人心喜,你所期望的我做不到。”
贺景东敛眸:“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能尝试去让母亲喜欢你吗?”
贺榆洲沉默,贺景东抿紧了唇:“我明白了。”
说完,他一夹马肚,载着贺榆洲回村,将他送回家中,贺景东却不见离开。
贺榆洲疑惑的望着他,贺景东道:“若母亲不同意,我便离开贺家,与你在此度过余生。”
贺榆洲一震,随即皱眉,想要拒绝,贺景东却负手率先走了进去。
贺榆洲抿唇。
五天了,商卓君呆在贺家老宅五天了,五天没有等回儿子。
她气的将桌面的器皿一扫下地,她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不回家!
商卓君抠着木桌,将木桌抠出了几道痕迹,气的咬破了唇。
这个贺榆洲,不管是不是贺素闲,都不能留!
让她儿子这般疯狂的人不能留!
她猛的站起了身,整了整衣冠,朝老宅的一件破旧的房子走去,房子内隐隐传来咳嗽声。
商卓君推门而进,身后的奴仆帮她关上了门。
这件房子,黑暗潮湿,一旁堆着柴火,一旁只有稻草。
此时那稻草上正躺在一个人,面色苍白,头发凌乱,是一柔弱的妇人。
商卓君看着她,慢慢凑近了她:“妹妹,最近,过得可还好?”
温秋蓉闻言一震,全身发抖,抬眼去看她,泪眼婆娑。
“哟,这是又掉泪了?”商卓君蹲下,抬起她的下颚看着感慨:“妹妹真是个泪人儿,可惜我不是夫君,你的眼泪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
说着她猛然将温秋蓉甩开:“说,贺榆洲到底是不是贺素闲!”
“我……我要见贺郎。”温秋蓉答非所问的道。
“夫君?”商卓君挑眉:“夫君并不想见你。”
“你撒谎!”温秋蓉哭道:“让我见贺郎……让我见贺郎!”
温秋蓉拽紧了商卓君的衣摆:“你让我见贺郎……”
“温秋蓉,你醒醒!”商卓君讽刺的看着她:“你认为我会让你见他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要想呆在夫君身边,就好好的听话!”
“你认为现在你们母女弄出了这么多事来,我还会让你去见他吗?!”
“不……”温秋蓉哭着摇头:“贺郎也会想见我的……”
商卓君笑:“是,夫君是很喜欢你,你一下子不见了,他肯定会问你会找你,但是这个问这个找能坚持多久?”
“你要是一直不出现,你认为夫君能记得你多久?”
温秋蓉瘫坐在了地上。
商卓君道:“你也想到了吧?他会渐渐把你忘了,我也会让他渐渐忘了你,到时候夫君就只有我一个,反正要你消失的借口有很多,比如跟陆家跑了……比如村中发病死了……夫君那样的人你也是了解的,他确实会想你会问起你,但是他也不会怀疑我,到时候我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说你死了你跑了,他就会深信不疑,那时候,即使他喜欢你,在他心里你也是个死了的人,或者是一个跟陆家跑了背叛他的女人……”
温秋蓉一震,通红着眼去看商卓君:“你容不下我了?”
商卓君抿唇,站起了身:“温秋蓉,你该知道我为何容你至今,我不想夫君伤心,为了夫君开心,我才一直允许你的存在,但你……却一直在试探我的容忍极限!”
“我也有好好听你话,我什么都给你做了!你还要怎样!”温秋蓉也站了起来,一脸的愁苦。
“你是给我做了,我是要好好感谢你,陆家的败落你是最大的功臣,对付陆家你确实好好听话了!但是……贺素闲呢?”
“我让贺素闲嫁人,你一再推脱!你安什么心,想让她招婿,分贺家家产吗?”商卓君目光冰冷的看着温秋蓉。
温秋蓉摇头:“我从未……从未想过要贺家一分一毫的东西……而且,最后我不是让素闲嫁了吗?”
“撞死在贺家门口,晦气!”
温秋蓉一震,后退了两步,掉泪。
“若真撞死了,倒也省了麻烦,偏偏不见尸体,是死是活是个迷。”
“现在还出现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女子,这不是贺素闲是谁?你说她不是贺素闲,贺素闲在林间挖出了尸体?这话在没见到这女子前也许我也就信了,现在见到了那贺榆洲,看见了那一模一样的样貌,让我怎么相信?”商卓君冷笑。
“罢了。”商卓君摆手,回头看着狼狈的温秋蓉:“我知道你也是真心喜欢夫君的,不然我也容不下你这么多年,你很想见夫君,现在还有一个机会……”
“什么?”温秋蓉眼睛亮了亮,擦干了眼泪,看向商卓君。
商卓君道:“那名唤贺榆洲的女子,我也不追究她到底是不是贺素闲了,因为不管她是不是贺素闲……她都要死!”
温秋蓉一震,商卓君看向温秋蓉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走向温秋蓉,温秋蓉震的连连后退,商卓君逼近了她,塞给了她一个纸包:“里面和十二年前,给陆卓曦的药一模一样,只不过药剂多了三倍,这一包下去,不出半个时辰,人就会死绝。”
“你知道该怎么做。”
温秋蓉触电般将纸包扔在了地上,商卓君望着她,走过去捡起纸包道:“看来你对夫君的感情也并不是多么的深。”
商卓君转身,再一次走近了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将纸包牢牢的塞在了她的手里:“这是你唯一的机会,若你还想见夫君,还想呆在夫君的身边……”
温秋蓉颤抖的摇头:“杀人可是……重罪……”
“呵……”商卓君讽刺的笑:“已经给陆卓曦下了一次毒的你和我说这样的话?”
温秋蓉摇头:“那陆少爷并没有死……可这次……”
“没错,这次三倍的药剂,必死无疑。”
“所以,你可以选择不做。”商卓君离开了温秋蓉颤抖的手:“不做的你干脆就别回来了,夫君就由我来安抚,你知道我做得到的,回来就带着成功的消息回来。”
说着,她瞄了温秋蓉一样,转身打开了门,吩咐道:“带她去洗澡,换身衣服,好好给她吃一顿。”
温秋蓉颤抖的看着手中的药包,面色全白。
这一次……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多年以前,她面临同样的情况,商卓君以同样的事情要挟她,要她给陆卓曦下毒。
她顶着陆卓曦所信任的伯娘身份亲眼看见他吃下了那带毒的茶……
心如刀割,却没有任何办法,她想呆在贺樽的身边。
所以,这次,她也要为了呆在贺樽身边……去杀害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她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