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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苏羽盯着药锅脸上犹豫,姜云浅也就明白了,还未等姜云浅说话,云清云婉同声道:“属下愿留下来替苏大人看守药棚。”
“那就多谢了!”苏羽满意了,双手同时朝着云清云婉的肩头拍下以示友好,却不想云清云婉同时脚下一错,人分两边躲开。
苏羽的手拍空了,因力气用的有些大,力道也用的有些老,苏羽想要收手来不及了,整个人朝前扑了两步才停下,可见手上用了多大的力气。
没拍到人反而把自己闪出去了,苏羽有些尴尬,对姜云浅道:“你这两个手下……功夫不错!”
肖天佑派来保护她和怀萱公主的人功夫自然是不错,姜云浅也不想让他太难堪,便只是笑笑未语,云清云婉也假装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 站在那里犹如两尊木雕似的。
姜云浅为免苏羽尴尬,说道:“边城我们还是第一次来,哪家的酒菜好吃还得问苏大哥。”
苏羽又看了云清云婉两眼,虽然他对姜云浅再见如故了,但对于她们的身手却不能不上心,他之前真的只是想要示好,又见她们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想逗逗她们,谁能想到他出其不意的两掌拍下,竟然被她们二人轻易就躲开了,这份功夫可是比他俊多了。
这两个长的眉清目秀的尚且如此,另外几个瞧着就像高手的人呢?手下能有如此高手,这‘兄弟’俩的来历可疑啊。
只是姜云浅为他治伤却不像假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如此接近他可是有什么目的。
苏羽心里想着,脸上却未带出来,笑呵呵地过来将胳膊搭在姜云浅的肩上,姜云浅的个头只到他肩头,这一搭还怪得劲的,虽然感觉到姜云浅身子僵了一下,也没在意。指着前方不远的一座酒楼道:“那里是边城最有名的全羊馆,待会儿咱们就好好尝尝他们家大厨的手艺。”
就在苏羽将胳膊搭在姜云浅肩上的同时,元博瀚等人都将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被姜云浅以眼神制止,才又将手放下。
苏羽手指了半天没听到附和声,便将眼神从那家全羊馆的方向移回,不解地看向众人,“全羊馆在边城很有名气,若不尝尝可不就是白来了边城一趟?”
一听是全羊馆,众人无不脸色怪异,久居中原,姜云浅等人还是不是太喜欢都是膻味的羊肉,这些日子进到西北境内后,他们每日吃的又都是西北特色的饮食,初时还觉得不错,但这几日却乏味的很了,十分想念在中原时常吃的米饭馒头。可这里的人就是以牛羊肉为主,主食也多是各种面条和饼,与其去吃全羊馆,他们还是宁愿回客栈自己做饭吃,好在他们之前来时也带了不少的米,也够吃上一阵子。再跟过往的商人买些,可不愿去吃有西北特色的美食了。
“苏大哥,咱们能不吃羊肉吗?我想边城也不会没有中原的菜色可吃吧?”
听姜云浅近乎无奈的请求,又见几人脸色怪异,苏羽哈哈大笑,果然这些从中原过来的人是吃不惯西北的饭菜,就如同他刚来边城时,吃了几日牛羊肉不也是食不下咽了?好在过了这些年也渐渐吃习惯了,但每当看到初来西北饮食不惯的人,他就有逗弄之心。
好在,也就是逗逗他们,苏羽也没真想一桌人就他自己吃的香,最后还是带着姜云浅等人找了一间小铺子,据说这家的大厨是从京城来的,做的一手地道京味菜,只是因为食铺有些偏一般初来边城的人也找不到这里。
苏羽到了后大手一挥,便点了满满两大桌子菜,他与姜云浅、怀萱公主一桌,元博瀚及他的那些手下一桌。连着吃了多日或烤或煮或风干的牛羊肉,带着京味的饭菜很让人怀念,连怀萱公主在菜刚上来就吃光了一碗米饭,看的苏羽哈哈大笑,“王东兄弟,你这是饿了几日了?”
怀萱公主送了个大大的白眼给苏羽,手上的筷子却没停,显然对这里的饭菜很满意。
其实这里的饭菜还真没有太多的花样,多半就是平常菜色,但味道上也确实有独到之处,姜云浅也吃的直点头。
而苏羽显然是常来这里吃饭,与跑堂的伙计都很熟稔,菜上的也很快,待酒菜上齐,无菜可做的大厨也亲自到前面来跟苏羽打招呼。
苏羽拉着大厨给姜云浅等人介绍,“你们可别小瞧了这间食铺,别看地方不大,但申大厨做的菜可地道的很,就是在京城也很难吃到如此美味。”
申大厨有些腼腆,只道让大家多吃菜。对于申大厨的厨艺大家还是觉得不错,姜云浅也赞扬了几句,申大厨道谢后便告退下去。
苏羽见申大厨下去了,对姜云浅神秘地道:“你可别小瞧了这位申大厨,从前在军中做伙夫时做的菜就是出了名的好吃,退下来之后就在这里开了这间食铺,平日驻守城里的弟兄没事就会过来。”
姜云浅没想过申大厨竟然是军中出身,但见了他与苏羽如此熟稔,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吃着几口后总觉得这位申大厨做的菜味道不但好吃,还有那么点熟悉,就好像从前吃过,却一时想不起来,而且,她很肯定自己是没见过申大厨,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可偏偏是想不起来更让人放不下,姜云浅越想脑子越混乱,却还是记不起来,便只能更细致地品着菜味,听苏羽介绍西北边城的一些风土人情,倒也有些不再纠结了。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见过申大厨,即使是他做的菜味道熟悉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天下之大,难免有人做出的菜味相差不多。
吃过饭后,姜云浅又随着苏羽回到药棚,云清云婉说了一中午也没人来求药,之后就下去吃饭。
苏羽吃饱了犯困,趴在案前打盹,姜云浅则继续等着病人上门。
怀萱公主吃饱了没事做,带着人先回客栈,往常在宫里她就有午睡的习惯,如今听姜云浅说了美人是睡出来的,更愿意多多地睡了。
今早起来时天还有些阴沉,过了午就放晴,蓝汪汪的天就跟一面湖水似的,零星飘着几朵云也雪白雪白的。
姜云浅支手撑着下巴望天,心里却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王北王南,也不知他们现在好还是不好,尤其是王南会不会介意她如今的身份呢?
虽然都知道她是迫不得已,可毕竟岐王侧妃的身份已经是天下皆知了,日光正好,春风拂面,忧郁着忧郁着就开始犯困。
姜云浅正半梦半醒之间,就听有人在敲桌子的声音,迷蒙着睡眼,见到医摊前站了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伸着拇指还在滴血的小手,扁着嘴,一脸要哭又强忍着的难过,“手破了……”
医摊终于开张了?虽然瞧着伤口不大,可这么小的孩子姜云浅瞧着怪可怜的,安慰道:“小弟弟,别哭啊,哥哥给你上点药就好了。”
小男孩用力地点头,将手递给姜云浅,一张黑乎乎的小手上又是泥又是草屑的,完全看不到伤口的模样,姜云浅用带来的药水将伤口为他冲洗冲洗,露出里面的伤口,上面竟然还扎着一块尖利的小石子,而在他的手掌的皮肤里还藏着不少沙粒,显然是摔倒时手掌擦过地面,使得小沙粒进到肉里,若是不搓出来往后就会长在肉里,变成小黑点。
虽然都是不大的小伤,可架不住真疼啊,尤其是要把手掌皮肤里面的沙粒搓出来,即使姜云浅是大人了也觉得疼。
姜云浅怕在给小男孩治伤的过程中,小男孩突然大哭大叫,便安慰道:“小弟弟,你的伤不严重,只要将里面的小石子都弄出来,再上些药就好了,现在哥哥要帮你把上面的小石子拔出来,你忍着疼哦。”
小男孩乖巧地点头,却是一副想要看着伤口,又不敢去看的模样,那眉眼间的表情甚是夸张,倒是惹得姜云浅哭笑不得,好在男孩没有哭,姜云浅的胆子也就大了些,给小孩子治病最怕的就是哭闹。
姜云浅先是拿出一只小镊子,将男孩拇指上的尖石子夹了出来,见小男孩虽然吓的使劲把眼睛闭上,却没有叫出声,心里稍安,瞧着伤口里没有细碎的泥土,便快速地在伤口上撒了些药粉,药粉撒在上面男孩又疼的皱了皱眉,姜云浅已很快地用纱布将他的手指包好。
之后拿出几块泡过药水的棉花,对着小男孩的手掌比划了几下,却没下得去手,对男孩道:“哥哥现在要将你手心上的沙粒搓出来,会很疼的,你能忍着疼吗?”
小男孩犹豫了下,最后还是用力点头,而他的小手也握住一边的桌角,用力之大手指都有些泛白了,看的姜云浅好个心疼,却又不得不下手去搓。
果然,小男孩还是没忍住疼,在姜云浅沾着药水将棉花在他的掌心搓第一下时就疼的叫了出来,同时也将小手缩了回去,“不搓了不搓了,疼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