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收复贺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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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收复贺兰国
贺兰翼为找断了自己根部的人,变着法子叫人认字迹,但由于燕熙极少跟那些朝臣有联系,墨宝又不是经常流露在外的,所以大家都只是点评了,此字是出自一个书法名家,既洒脱又霸气的的字迹,当世就极少有人能够媲美。
有人心里觉得那是熙王的字迹,熙王的字比一般的名家还名贵,更是因为熙王已经离世,所以,不敢往这一方面上猜。
贺兰翼脸色难堪至极,他自己也觉得那是燕熙的笔迹,但是说了也没人能信,难道他喜欢被人当成疯子怀疑?他拿着那封信对比了许久,但是留信的人仿佛是故意,信上的字迹有七分像燕熙,但是又有三分不太像。
反倒是现在这样,贺兰翼不得不怀疑,燕熙是不是真的没死。但是万一这是熙王军的人故弄玄虚,他就要当着全天下的人再丢一次脸。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贺兰翼怕燕熙,就连燕熙死了,都还怕的仿佛惊弓之鸟一般了。
“燕熙,啊啊啊,燕熙!一定是你!”贺兰翼咬牙切齿的狂叫道,猛的想要起身却不慎扯动了伤处,脸色一白险些再次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燕熙用了什么药,原本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却在他醒来后不久,开始有了感觉,然后越来越痛了。
贺兰翼狠狠地捏着手中的信笺,“燕熙!朕一定要杀了你!朕一定要杀了你!”
贺兰翼很想派出所有的人搜寻燕熙的下落,然后不管他真死假死,都再弄死他一次。但是其他人却并不这么看,包括贺兰翼的心腹们。全天下都知道熙王已经死了,而且还是皇上和云川两个人亲自确认的,怎么可能又死而复生了呢?
烈豹既然都能够悄无声息的烧了军粮,自然也能潜入太守府。大多数人都将这看作是熙王军的挑衅和警告,至于贺兰翼认为的燕熙还活着的事情,一定是皇上太紧张了!
“如果是熙王,完全没必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又何必改变字迹?若是要改变字迹的话,又何必要和熙王有七分像?分明是熙王军的人故布疑阵。”
燕熙依然顶着一副相貌平平的模样,混在熙王军中,熙王军上下除了杨靖等人,谁也不知道已经去世的熙王正在他们的营中坐着喝茶。
虽然燕熙易了容,但是大帐里的众人,却依然能够感觉到王爷的心情很好,非常好。比昨天刚刚到大营相对比,很显然昨晚王爷进城去,做了什么让他心情大悦的事情。
“王爷,可是有什么喜事?”李自强好奇的问道。其他人虽然都一副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的模样,耳朵却纷纷竖了起来。
燕熙悠然道:“利州六大世家全部同意归顺燕王府,算不算喜事?”
众人一脸不以为然,这算什么喜事。他们谁也没觉得,哪个脑残了的世家家主会投靠贺兰翼。在贺兰翼和燕王府之间选择,明显燕王府占的优势要明显很多。
燕熙笑眯眯的道:“别的么...自有大白于众之日。”只要一想起贺兰翼现在的模样,燕熙就觉得这些日子的郁闷一扫而空。昨天晚上忍住了下杀手的想法,放过贺兰翼一命,简直是太正确了。
想了想,燕熙挑眉道:“李将军,三天之内可能攻下新塘?”
李自强笑道:“王爷放心,绝对没问题。贺兰军押运粮草的队伍,已经快要到了,最晚今天晚上一定会到。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动手了。”
燕熙扬眉道:“你打算趁贺兰押运粮草的队伍到达的时候,杀进去?”
李自强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何况,王妃离开时已经交代过了。为贺兰军提供粮草的南城富商,有一半是燕王府的人,那些粮草本身就是交给熙王军的,自然不能让贺兰翼得到。
燕熙沉吟了片刻,摇摇头道:“不,放他们进去。”
李自强不解的看向燕熙,“王爷的意思是?”
燕熙道:“派人帮着他们将粮草运进去。然后...”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放到桌上,燕熙淡淡道:“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爷是说下毒?这只怕不太保险。”杨靖有些担忧的道。毕竟是几十万兵马,总不可能同时全部中毒。只要有一个被先发现了,就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燕熙淡淡道:“不用担心,这是本王从孔祥那里拿来的。服用之后,一个时辰才会发作。另外,这东西不致命,只是会让他们暂时没有力气打仗而已。本王也不想杀太多的人。华若凡。”
“属下在!”华若凡起身应道。
燕熙挥出一张纸条,淡淡道:“粮草进城之后三个时辰内,本王要看到这些人的项上人头。”
华若凡接在手中,扫了一眼记在心中。点头道:“属下遵命,属下立刻去安排。”
燕熙点点头嘱咐道:“你们之前进过一次城,已经惊动了贺兰军。想必守卫会更加森严,小心一点。”
“是,王爷。”华若凡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姚锐道:“王爷打算先杀了贺兰军的将领?”只要领兵的将领死了,再多的兵马也只是一群无头的苍蝇。再加上大部分士兵失去战斗力的话,熙王军却是有可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新塘城。
杨靖挑了挑眉,犹豫了一下才道:“王爷打算收编这八十万贺兰军?”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
却见燕熙满意的点头笑道:“杨将军所言甚是。云川一定想不到,他原本布下的盟友,会突然掉转头来打他自己的。”
“王爷好计策!”李自强也赞道,如果成功了的话,这确实足以给云川致命一击。
但是这样的计划,除了燕熙谁也无法实现。就算李自强等人,能够做到兵不血刃拿下新塘,李自强和杨靖的威望,也不足以一次收服八十多万的兵马。所以,他们从来都没想过这个办法,也不敢去想。
当夜色再一次降临的时候,贺兰军后面押送粮草的兵马,果然已经到了新塘跟前。这对于刚刚失去了几乎全部的粮草的贺兰军来说,自然是一个绝好的消息。经过一番盘查之后,运送粮草的大军顺利的进去了新塘城。
正躺在床上萎靡不振的贺兰翼,没有心情理会这些琐事,一挥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负责筹备这些粮草的南城富商们,以郝友谦为代表,正在熙王军的大营中做客。
“见过李将军,杨将军。”郝友谦看到上座的人,缩了缩脖子拱手道。他虽然好有钱,但是却还是第一次面对李自强等人,这样一身杀伐之气的军人。至于在南城见到的那些将军,跟李自强等人比起来,就明显的不值一提了。
李自强笑道:“郝老爷不必多礼,这次的事情多亏了郝老爷了。”
郝友谦连连摆手道:“不敢,不敢,大将军叫小的名字就行了。既然是熙王妃的吩咐,我等岂敢不从命?大将军放心,今日过后,小的保证贺兰翼再也无法从南城运来半粒粮草。”
李自强满意的点头,看着郝友谦还有些忐忑的模样,含笑安慰道:“郝老爷尽管放心,王妃早已经有了安排。本将军保证,若是你们投靠燕王府的消息传到南城,你们的家人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郝友谦眼睛一亮,他们做这些最担心的就是被贺兰翼发现,毕竟他们的根基,都还是在南城的,而南城,还是贺兰翼说了算。
“郝老爷,有一件事需要你回南城一趟,不知道可否?”一直没有说话的燕熙突然开口道。
为了隐藏行踪,燕熙在军中一直都是易着容的。没有了那一头明显的白发,再加上那一副平常的面容。即使他气势惊人,也很难让人将他跟已经去世的熙王联系在一起。
郝友谦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上方的李自强道:“这位是...”
李自强道:“这位是冷公子。”
郝友谦虽然不知道这冷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至少还记得熙王妃微服时是姓冷的。现在熙王不在了,燕王府不就是熙王妃说了算了么?而且看李自强这态度,也知道这人是不能得罪的。连忙恭敬的道:“公子请吩咐。”
燕熙取出一封信递给郝友谦,道:“请将这封信带回去,送到信封上的人手中。”
郝友谦一愣,有些怀疑的道:“就这样?”原本他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只是单纯的送一封信而已。这样的事情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做,这位冷公子点名要他送信,不得不让他生出一丝怀疑。
燕熙淡淡笑道:“郝老爷不必迟疑,确实只是一封信而已。原本谁去送信倒是无所谓,不过,燕王府的人马进入南城之后,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才想劳烦阁下一趟。”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郝友谦自然也不会拒绝。收起信函点点头道:“请公子放心,在下一定将信送到。”
燕熙满意的点头笑道:“郝老爷只要将信送到,在下可以代替王妃保证,将来绝对不会亏待郝家。”
郝友谦心中一喜,再看李自强等人都是一脸寻常的模样,看来这位冷公子确实有代替熙王妃做决定的能力。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甚了,连连点头道:“公子尽管放心便是。”
送走了郝友谦,杨靖皱了皱眉道:“王爷,这个郝友谦太贪财了,只怕不那么可靠。”
燕熙挑眉一笑道:“池儿选了他合作,而不是别人,就证明他确实有这个价值。而且,贪财也不是坏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如果有真本事的话,本王也不介意让他多拿一点。”只是如果太过分了的话,他就不保证不会让他连家底都一起吐出来。
“但是,我们接到的消息,这个人和云雾那边也有一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杨靖皱眉道。
当初熙王妃临走的时候,留下的信函里面就说了,这个人不可尽信。
燕熙并不意外,含笑道:“他是商人,自然不会将所有的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王爷给他的信函里面写的是什么?”周宇好奇的问道。
燕熙道:“写的是...熙王还没有死,现在重伤垂危。要隐藏在南城的燕王府暗卫,前往洪启借兵,以解熙王妃被困梅林关之围。”
众人听的一头雾水,问洪启借兵?他们的情况还没坏到那个程度吧?更何况,洪启刚刚内乱没几年,又和云雾纠缠了一段时间,就算倾国之力,又能借多少兵马出来?
思索了片刻,姚锐道:“王爷怀疑郝友谦是云川的人?”如果郝友谦真的是云川的人的话,得到这封信,他就绝对不会再回南城。而是直接送到云川手中去。
燕熙摇头道:“他现在肯定不是云川的人,但是等他看了这封信之后就不一定了。”
众人对视一眼,这才明了,这根本就是王爷对以郝友谦为首的南城富商的一个考验,如果选错了的话...
周宇皱眉道:“这样会不会太...毕竟,也许郝友谦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思。”
故意勾起别人的异心,虽然这有大部分要归咎于这些人的心智不坚。但是原本这世上的人,大多数也都是心智不坚的普通人。只要没有给他们机会,他们也许永远也不会背叛。
燕熙淡然道:“南城很快就会改天换日,到时候,这些人就会变得非常重要。与其要这些左右摇摆的人,到时候坏本王的事,本王宁愿将他们全部清理了,再换不会有异心的人去。”
这样的做法或许是有一些冷酷,但是燕熙需要考量的事情太多。他负担者整个燕王府和熙王军的兴衰,没有那个功夫理会个人的生死和无辜与否。何况,他不是还给他们留下了机会不是么?
看了一眼燕熙冷漠的眼神,周宇心中暗叹了一声不再言语。他明白熙王的意思,比起这些经历过许多事情的熙王军老人,他显然还是太过心软和天真了。
清晨,当熙王军再一次擂响战鼓的时候,贺兰军果然是一败涂地。熙王军几乎没有花费吹灰之力,便打开了新塘城的大门。里面几乎所有的将领都不见踪影,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士兵,无法参展的情况下。
当新塘城楼上的士兵,看到城下那白发如雪,白衣翩然的男子时,也顿时丧失了所有的勇气,一时间,八十万大军溃不成军。
而此时的贺兰翼,还在城中的太守府里毫不知情。这一次受伤的事情,无论对他的生理,还是心理毫无疑问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特别是在他还疑心燕熙到底还在不在世的情况下,贺兰翼的脾气变得更加的诡异多变,喜怒无常。身负重伤,更是让他连起床都有些困难,就更不用说亲临战场指挥战事了。
“皇上!皇上!不好了!”
当贺兰翼再一次朝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大发雷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侍从惊慌失措的脚步声。
贺兰翼皱了皱眉,不悦的道:“滚进来!什么事?”
侍从跪在地上,惊恐的叫道:“皇上,熙王军,熙王军打进来了!”
“什么?!”贺兰翼骤然起身,顿时又是一阵呲牙咧嘴的扭曲神色,“熙王军怎么可能这么快打进来?”并不是贺兰翼眼高于顶,不相信熙王军的能力。
而是新塘有八十万大军,除非这些士兵同时全部投敌,否则,熙王军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打进来。
“是真的,我军副将以上的将领,全部失踪了。还有半数的兵马,突然吃坏了肚子。另外,另外,好像有人看到了熙王出现在城门口了。”来禀告的侍从自己并没有看到燕熙,听回来报信的人所说的也是不清不楚的。
毕竟,已死的熙王突然出现在城门口,着实是吓坏了不少人。大多数普通士兵,很难想到熙王假死之类的事情,第一反映大多都是以为自己见鬼了。
“燕熙?!”贺兰翼脸色一白,就连放在衣袖下的手也不由得开始暗暗发抖,“到底怎么回事?!给朕查清出来!”
侍从颤抖着道:“皇上,熙王军已经打进城门了。咱们,咱们还是快逃吧。”
“逃?”贺兰翼眼神充血,“现在朕还能往哪儿逃?”
侍从劝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皇上,只要咱们回了南城,就一定还能够东山再起的。如果被熙王抓住了...。”
侍从抖了抖,他是贺兰翼的心腹,若是被熙王抓住了,绝对是有死无生。熙王的名声,这些年他们听说的可不少。
听了侍从的话,贺兰翼神色微变,眼神变化不定。
这一场仗打的十分容易,双方兵马几乎没有任何伤亡。当一身白衣的熙王身形潇洒的落在新塘城最大的街道中央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兵器。
只听燕熙的声音悠远的传向四面八方,“所有贺兰士兵,放下武器,本王既往不咎。”
有人犹豫着,这些人都是寻常士兵。没有了将领的统帅,他们就是一盘散沙,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刻该干什么。而熙王军和燕王府,却是每一个土生土长的贺兰男人,心中最崇敬的所在,有熙王军的守护,贺兰曾经的辉煌,也是每一个经历了贺兰战乱的人,心中最深的追忆。很快,有人扔下了手中的兵器。
有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很快兵器落地的声音想遍了整个大街,原本躲在自家家里闭门不出的百姓们,也纷纷走了出来。以冷秋为首的利州各个名门世家的家主们,更是齐齐的迎了上来,“草民等恭喜熙王殿下!”
“恭迎熙王殿下!熙王万岁万万岁!”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欢呼,很快的呼叫的声音便如浪潮一般,席卷了整个新塘城。
看到原本预计的一场可能旷日持久的攻城战,就这样几乎毫无伤亡的解决了。熙王军众将领都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杨靖站在街边上,看着身边不远处的李自强笑道:“当真是一人能抵百万兵。普天之下,除了熙王殿下,还有谁人能有此声望?”
身为熙王军的老将,李自强亦是与有荣焉。点头笑道:“杨将军说的是,除了熙王,普天之下谁能由此声望?”
杨靖淡然微笑,如今和云雾的战事,虽然还未分出胜负,但是看熙王的部署便能明白,云雾大军的好日子,只怕也要结束了。
这个天下,除了熙王还有谁能够掌握得主?分离了数百年的天下,终于将要在燕王府手中再一次统一,一个真正的皇朝即将到来。即使是杨靖这样的老将,也忍不住心生激荡起来。
“本王即可将要出兵云雾,凡贺兰将士,愿意跟随本王抗击云雾者,明日随本王启程。不愿者,留守新塘。战事结束之后,可返回南城。”燕熙淡然道。
“愿追随熙王殿下,抗击云雾!”
“我等愿追随熙王殿下!”
“誓死追随熙王殿下!”
摇摇欲坠的贺兰,和如日中天的燕王府。昏庸无能喜怒无常的贺兰帝和英明睿智的熙王,拿士兵当炮灰的贺兰翼,和爱兵如子的燕熙,该怎么选,几乎是不需要抉择的事情。
燕熙满意的点头道:“很好,即刻起,新塘城内所有贺兰军,即隶属于熙王军麾下。”
“誓死效忠王爷!”
吩咐了李自强跟杨靖,去安置那些刚刚归顺的贺兰士兵,燕熙才带着人,往贺兰翼所在的太守府而去。熟门熟路的进了贺兰翼的房间,看到的只有死了一地的太医和侍从,贺兰翼本人却已经不知所踪。
“贺兰翼逃走了?王爷,属下立刻派人去找。”华若凡懊恼的道。
之前只派人围住了太守府,竟然没有派烈豹盯着。谁能想到在重重的包围之下,贺兰翼竟然依旧能够从太守府里逃出去。
燕熙点点头道:“去吧,不用自责,跟接收新塘城比起来,贺兰翼不算大事。”
虽然说明面上是兵不血刃的接收了新塘城,但是暗地里留的血也并不少。贺兰翼的心腹侍卫,贺兰皇家的暗卫,一些依然心向着贺兰翼的将领,原本就已经投靠了贺兰翼的家族,都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清理。
而且,贺兰翼身为皇帝,身边怎么可能没有暗卫?贺兰皇室的暗卫,虽然比不上熙王军的烈豹,面对面硬拼不行,带着一个人逃走却还是不难的。
华若凡点点头,转身而去了。
燕熙低头扫了一眼一片血腥的房间,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贺兰翼,本王若是你,就宁愿死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好过一点。”
燕熙并没有因为贺兰翼的逃走,而在新塘多做停留,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燕熙就带着杨靖姚锐和一百万大军离开了新塘。只留下了二十多万兵马,由李自强跟周宇负责驻守。
如今贺兰翼重伤落败,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来折腾了。而且就算他伤养好了出来,燕熙也准备了不少东西等着他,只怕也折腾不出什么出来了。
此时新塘城外几十里出一座僻静的小院里,外面看上去仿佛寻常的农家小院,但是院里的气氛却是让人不寒而栗。几个侍卫模样的男子站在院子里,神色肃然的听着里面传来阵阵痛苦的呻.吟声。
幽暗的房间里,贺兰翼神色扭曲,盯着被人押着跪在不远处的男子。
男子浑身上下被打得鲜血淋淋血肉模糊,早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说吧,熙王军到底是怎么进城的?”贺兰翼神色阴森森的问道。
男子艰难的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祈求之意。他真的不知道熙王军到底是怎么进城的,更不知道那些贺兰军将士,为什么会在用过了新送去的粮食之后,就突然腹泻。他本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押粮官而已。如果知道逃了出来会受到这样的罪,他宁愿留在新塘城里做俘虏。
贺兰翼顿时失去了耐性,沉声道:“丢出去!”
男子惊恐的想要求饶,但是他现在却连求饶的声音都没有了。被丢出去并不是意味着折磨结束了,而是意味着他的生命将会到此结束。
这些天,他不是第一个受这些罪的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很快,已经被打成了血人的男子被推拖了出去。没有人会可怜他,这几天贺兰翼的伤势一直不见好,脾气也越加的暴戾起来,大多数人都已经习惯了。
一个侍从模样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皇,皇上?”
“什么事?”贺兰翼冷声问道。自从受了那样难堪的伤势之后,贺兰翼就变得格外阴沉。甚至连他居住的房间,也变得阴森森的,平时连光都不许见到。
侍从进来,好不容易适应了房间里的幽暗,却依然让贺兰翼阴冷的模样吓了一跳。压下心中的恐惧,侍从低声道:“启禀皇上,熙王,熙王收服了新塘所有的兵马。昨天早上就已经带着兵马离开新塘往西去了。”
幽暗的房间里沉默了许久,半晌才听到贺兰翼的声音,缓慢而凶狠的传了出来,“燕熙,带着朕的兵马、去跟云川打?”
“回皇上,是的。新塘城里的八十万兵马,都已经全部归顺了熙王。”侍从声音压抑的道。
“混账!这些叛徒!朕要诛他们九族!”嗖的一声,一个东西从侍从的耳边划过砸在了身后的满上。
那侍从腿一软连忙跪倒在地上,“皇上息怒,皇上保重龙体啊。”
贺兰翼冷笑,盯着跪在地上的侍从道:“保重?你们都巴不得朕早些死了吧?”
“奴才不敢,皇上饶命啊。”趴在地上的男子战战兢兢的道:“皇上,皇上息怒,等咱们回到了南城,到时候重整兵马,再找燕王府报仇也不迟啊。现在这...北方几乎全是燕王府的兵马,咱们,咱们实在是不宜久留。”
发泄了一通之后,贺兰翼也渐渐的恢复了一丝神智,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的侍从,冷声道:“起来吧。”
侍从知道今天算是过了一关,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谢过皇上站起身来。他的恭敬似乎让贺兰翼很是满意。
贺兰翼的声音也更多了几分平和,“你去准备吧,明天一早返回南城。”
“是,是...”
“启禀皇上。”门外,侍卫禀告道。
贺兰翼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道:“干什么?”
门外的侍卫声音还带着些喘气声,显然是急匆匆而来的道:“皇上,属下有急事禀告。”
“进来吧。”
侍卫推开门进去,却为房间里的昏暗皱了皱眉。正想说什么,贺兰翼沉声问道:“什么事?”
侍卫从衣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着的纸笺道:“皇上请看,这是属下刚刚从不远处的县城里撕下来的。利州几个世家联名所发的公告。”
贺兰翼猛的坐起身来,道:“冷春秋?快,拿过来给朕看看。”
将纸笺呈上去,并点燃了床头不远处的一个烛台。
床上的贺兰翼因点了灯,才看得出贺兰翼重伤后苍白的脸色,加上这几日的气怒攻心,整个人也变得十分消瘦。贺兰翼展开手中的纸笺,原本唇边还有的一丝笑容,也凝固在了唇边。告示里面写得并不是他以为的批判燕熙和燕王府的各种罪状,和向他效忠的宣言,而是对他的各种控诉。
上到他毒杀贺兰兆,软禁母后,害死贺兰拉丁,下到他弃城而逃,与云雾黎国结盟等等,每一件都说得清清楚楚仿佛亲眼所见。
这些文人的笔,有的时候比刀更利,在他们的笔下,贺兰翼俨然就是一个弑君夺位,不忠不孝甚至置天下安危于不顾的卑鄙小人。
更让贺兰翼生气的是,这份告示竟然是在熙王军攻破新塘之前就已经贴出来了。下面的落款表明了,告示就在冷春秋表示向他效忠的第二天,就已经公告天下了,而联名的这些人,正好都是跟在冷春秋之后,宣布效命的几个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