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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希和失声道。却是江面上又有数艘船燃烧了起来,一时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明明之前和漕帮商量好了,只要弄些空船就好,待得巨蟹帮上了当,自然会拿周家父子问罪,怎么漕帮突然改了主意,还是用了这等激烈手段?
这般情形之下,可是和自己原先的布局大相径庭,竟是要跟巨鲨帮结下死仇的模样。
还未想通个所以然,一个驾着舢板的黑影忽然游鱼般如飞而至。
“小姐快走,有人来了!”
阿良大惊失色,忙命人开船。
却不妨舢板上的人明显发现了希和等人的意图,竟是忽然在舢板上一蹬,人跟着凌空飞起,宛若大鸟般从天而降。
一直持剑守护在旁的阿兰抬手一剑朝空中刺去,本以为对方身在空中毫无借力之处,自己这一击,对方即便不死也得受了重伤。
哪想到剑尖所指之处忽然一空,黑影身形竟是滴溜溜在空中一转,下一刻人就突然消失。
“呀——”阿兰惊叫一声,却是脖子上忽然一凉,一柄闪着寒气的利刃已是横在脖颈之上。尤其是那令人胆寒的杀气,透过肌肤,直入骨髓。惊得阿兰手里的剑“当”的一声坠落江中,冷汗也随之涔涔而下,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竟是离自己这般近。
“主子——”眼睁睁的瞧着黑衣人长臂一伸,就把希和揽在怀里,阿良眼睛都红了。随手拿起船桨就要扑过来拼命。
好在那两个相携而立的身影不过一触即分,阿良一眼瞧过去,吓得手里的船桨“咚”的一声就砸到了脚上,那般钝响之下,脚不定多疼呢,偏是阿良整个人没有知觉似的——
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吧?
小姐何时生出这般神力!
冲天的火光下,能瞧见小姐一拳打在黑影人前胸,也不知变了什么戏法,方才还气势凌厉所向无敌的黑衣人这会儿却仿佛纸做的一般,身形果然往后一仰,偏是两只手还虚虚向前伸着,护在小姐的背后。
“阿和,对不住,方才是我不对,不该这么冲过来,是不是吓着你了?”男子一叠声道歉,“你莫要乱动,小心掉下去……”
“沈承你混蛋!”希和气的眼睛都红了——
方才真是吓得魂儿都要飞了,更可气的是这人既然这么快找来,明显知道是自己,怎么还对阿兰下这般重手——
阿兰的脖子上这会儿已是渗出了一溜的血迹。
气的又踹了沈承一脚,快速绕过去查看阿兰的伤势。
沈承躲都没躲,乖乖的让希和踹了个正着,却是连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只默默跟在希和身后,蕴含着无限喜悦的眼睛在瞧见希和根本连眼角都不施舍自己一下,反而全部身心都在阿兰身上时变得暗沉。
阿兰一哆嗦,忙不迭躲开希和的手:
“小姐莫要担心,方才沈公子已是手下留情,婢子多谢公子……”
方才两人交手虽仅有一招,阿兰却依旧明白沈承已是手下留情——
主子当年说过,世上有人练功是强身健体,有人却是直接练得搏命功夫。
沈承毫无疑问是属于后一种,这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动手的话,和他对阵的人定然非死即伤。阿兰自诩自己的功夫也有杀气,可相较于沈承浑身散发的凛然气势,却仿佛萤火之于太阳,根本就是有天渊之别。
方才一招之间,对方若真有心置人于死地,自己早就魂飞魄散了。
只沈承那杀气却不是轻易能收敛干净的,才使得自己受了皮外伤,只那股反扑气势怕是更烈,便是沈承本人,这会儿怕是也被他自个儿释放出的杀气所伤。且伤情远在自己之上……
偷眼瞧去,果然瞧见沈承嘴角有血丝沁出。
“谢他做什么?”看阿兰果然只是一层浅浅的皮外伤,希和长吁一口气。
看希和转身,沈承已是极快的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仿佛没事儿人一般。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希和,那模样,仿佛错眼间,眼前女子就会消失似的。
令得希和一张脸登时通红,到了嘴边的责备的话也噎在了喉咙口,半晌恨恨道:
“明明知道是我的船,怎么还要下这般狠手?咱们到底是故人还是仇人呢!”
明明是被人横眉怒目的瞪着,沈承却偏是毫无自觉,眉梢眼间,全是温柔的笑意,耐着性子解释道:
“是我错了。只阿兰忽然用剑攻击我,我一时反应不及……”
初入武道,自己修炼的便是杀人的招数,那些胆敢用剑指着自己的人,要么杀死自己,要么被自己杀死……
听沈承如此说,希和更加没好气:
“你这么突然蹦出来,阿兰怎么知道是你啊?合着依着你说的,要是我也拿把剑指着你,也得被你这么割上一刀……”
“不会。”沈承神情一下变得郑重,“若然是你,别说拿剑指着我,就是砍个十剑八剑,我定然也一动不动。”
又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我们不是故人,也不是仇人,你,一定会是我的女人。
“你胡说什么!好好的我干嘛要拿剑砍你!”好像每一次见面,这人不逗逗自己就不舒服似的。
听在沈承耳里,却仿佛什么甜言蜜语似的,一张俊颜越发舒展,刚要说些什么,又一阵轰响声传来,却是被巨鲨帮抢去的另一艘船只也一如第一艘船,剧烈的燃烧起来。
“不好。”希和脸色顿时更加难看,“船上的那些管事们这会儿也不知怎么样了。”
眼下如何瞧不出,分明是漕帮意图灭掉巨鲨帮,却让自己商号适逢其会。只那些管事何辜?真是就此折在这里,自己可不要一辈子良心难安?
“无妨。”沈承摇摇头,“你那些管事绝无事的。”
既是自己摆明了要保希和,张青他们焉敢违命?只有办的更圆满的。
只这会儿,那些管事的日子怕也不好过罢了——
世人皆好利,才会有周明厚这般背主之人出现,只要让他们明白,有比利更要紧的东西,比方说性命,不怕他们不一个赛一个的老实……
不得不说沈承深谙人性,周明厚这会儿可不悔的肠子都青了?再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明明之前谋划周详——
要知道这可是庆丰府,不是安州。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那个不应该是自己吗?
明明万无一失的计划,如何就能变成这般支离破碎的模样?
这次出动的可全是巨鲨帮的好手啊,怎么竟会这么不堪一击?
忙忙瞧向旁边的刘铁头,已是脸色惨白:
“大当家,这,这是怎么——啊!”
却是刘铁头一巴掌扇过来,周明厚一下跌倒在地:
“老小子,是不是你和你那主子使得诡计?”
刘铁头这会儿简直要疯了——
因为诱惑太大,自己这次根本就是精锐尽出。本想着杀人越货,大赚一笔,如何能料到,竟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若然折了这些兄弟,巨鲨帮势必元气大伤,说不得会被其他帮派给吞并了也未可知。
之所以如此,全是周明厚撺掇着自己拦截的他家商船的缘故!不是说里面装的全是上好的货物吗,怎么到了却是藏了那么多好手?
至于说那些火器,倒是自己船上的东西——
刘铁头此人自来心狠手辣,既是决定把货物给抢过来,就没准备留活口。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自己的地盘上,当然可以收拾的干干净净。那料想到最后竟是烧了自己。
刘铁头这一巴掌当真是狠,周明厚一张脸顿时肿的和猪头相仿,已是歪倒地上起不来了。旁边陪着的周慬瞬时吓得魂飞魄散,翻身跪倒地上不住磕头:
“大当家明鉴,小人父子早已被那杨希和厌弃,不然如何会请大当家帮忙?怎么也不可能做出害大当家的事啊,这件事定与我父子二人无关,小人瞧着,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刘铁头那里顾得上搭理他?只一挥手:
“把他们爷俩全捆起来!叫咱们的兄弟赶紧走!”
说话间又有几艘船着了火,再加上其他船只受惊之下互相碰撞,刘铁头的人也就剩下了三人之一左右罢了。
听到凄厉的号角声,那些船只忙要逃离,却哪里料到江面上忽然船影曈曈,足有上百条船只从芦苇荡中钻出来,竟是瞬间形成了合围之势。
为首之人,赫然竟是漕帮张青!
“巨鲨帮人听着,立即停船受降,否则,杀无赦!”
“怎么是这个杀星!”刘铁头脸都黑了。张青诨号拼命三郎,最是个不要命的主。且以张青在漕帮地位之高,等闲事务根本不会惊动他出马。眼下既然出现在这里,无疑不准备给巨鲨帮活路。
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竟能惊动这个煞星。
却是别说与之交手,根本连停都不敢停,径直驾着船就往远处深水域而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眼下之计,自然先逃离才是上策。
“前面还有船!”身后一个帮众惊叫道。
刘铁头应声瞧去,前面芦苇荡处,可不正有一条船泊在那里?
正要掉头换个方向,不妨被绑着的周明厚忽然嘶喊道:
“大当家,快抓住那条船上的人,那女子正是鸿运商号的主人!抓了她,大当家要多少钱有多少钱!”
却是周明厚一眼认出了船上的希和,顿时眼睛都红了——
今儿的事怎么会那么巧?不用想,定有杨希和的首尾!再想不到这女子小小年纪,竟是这般狠毒。只眼下既落到了这般境地,无论如何也得拉了这贱人给自己垫背。直不济,也可用她换了自己父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