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签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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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拍戏，因为有一个镜头涉及到了夜戏，李易铭收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还不算晚。
龚在荷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李幼荣一脸认真的盯着手机，忍不住问：“沉醉在网络上的好评中吗？”
“啊？”没听清的李幼荣抬起头，一分心，由他操控的那条巨型贪吃蛇就撞死在了墙上。
over。
见游戏结束，李幼荣索性收起手机：“我倒还没有那么自恋啦。”他摸了摸嘴巴，“啧”了一声：“而且现在网上有一大波人在纠结我的性别我又不能说，总觉得很尴尬。”
幸好他的戏迷大多数都是上了年纪不玩微博的老人家，不然李幼荣真的是生无可恋。
龚在荷想想也觉得是，“其实一开始把燕京设定成男性会好一点吧？”
“当初只是想用女性来体现出燕京的包容，没有考虑过这些，现在看来，倒确实有些失策了。”
“不过有话题也是好事。你知道燕京的网络宣传片上传到油管的事了吗？”
因为网络的传播面更广而制作出这个视频，其实也算是一开始的初衷了。不过李幼荣还是有些担心：“外国人看得懂吗？”
“特地配了双字幕呢。再说现在油管不是开启弹幕功能了吗？这个世上啊，到哪里都不缺喜欢给人科普的人。”龚在荷灵活的转了个弯，将车驶向一条没那么拥堵的车道。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伸手拿起副驾驶座上的袋子递给李幼荣，“对了，这个，是家河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祝贺你事业起步的礼物。”
看着袋子的小盒子，李幼荣忍不住露出笑容，他抬头问：“那小子怎么不自己给我？”
“他啊，今天一大早就上了飞机，说是要去跟网友面基，不知道这会儿在哪里呢。”
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跟李幼荣还蛮像的。
打开手机拨号，不在服务区。李幼荣索性敲着键盘给他发了条短信：
【看到后给我回个电话。】
虽然现在因为没有信号短信没发出去，但只要陈家河一开机，还是会立马收到的。
收起手机，李幼荣开始拆礼盒。对礼物内容也比较感兴趣的龚在荷问：“他给你送了什么？”
李幼荣看着盒子里躺着的黑色滑盖，忍不住无奈的皱了皱眉，“是手机。”
陈家河给他送了一个在市场上根本不能流通的三无产品。
从后视镜里瞥到一点的龚在荷“哦”了一声，“是这个呀。”
“姐你知道？”
“嗯。这是国科院专门开发出给有关部门用的手机。这种手机，由专门的卫星接受，就算是在高空，是在神龙架这种地方，也不会没有信号，而且自带覆盖全球的定位系统。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屏蔽你的电话号码和查询你接到的所有有过记录的电话。”
所以原来不是手机，是黑科技？
龚在荷看着表弟一脸惊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其实本来我妈也想给你弄一台的，只可惜有太多手续要办，现在还没批下来。现在一看，家河倒比我还有本事。”
“他能有什么本事啊，就我知道的，泡妞的本事倒还不错。”李幼荣一边说一边把盒子收好，他把之前翻盖里的手机卡取出来，插到新的滑盖上。
滑盖的固定开机图案是国徽。
李幼荣忍不住感叹一声国科院同志们的正直。
他摸索着，把手机的每一个功能都点进去看了一下，他发现这款手机居然还有小型信号屏蔽器和寻找监听设备的功能！忽略掉估计是陈家河给他安装的贪吃蛇不看，这款手机的保密性和安全性，简直是顶级的。
“这样的东西给我，感觉有些大材小用啊。”
“怎么会？”龚在荷一时失笑，“你以为我妈干嘛要给你申请这个啊？幼荣你难道不知道半年前针对文娱圈爆出来的监-听丑-闻吗？当时这个丑-闻涉及的监-听对象，可是涵盖了一半以上的一二线明星。虽然后来这事马上被调查，但文娱圈监-听这种事，是屡禁不止的。你现在是没红，以后要是等你红了，人多手杂，别人在你的身边做什么手脚你根本不知道。还好你不用搬出去住，不然要武装起来的，就不只是你的手机了。”
这样的的解释让李幼荣一下子失去了抗拒之心。
到了住的饭店门口，龚在荷踩住刹车。
其实这里就是白天拍戏的地方。因为拍摄内容的不同，整个剧组分成了两组。李幼荣所在的二组，在拍完夜戏后就已经收工了，跟朋友约好的陈曼心现在也不知道浪到哪里去了。反倒是一组，李幼荣看着大堂里跑来跑去的剧组工作人员，就知道周济怀他们还没有收工呢。
“周播剧的拍摄进度挺赶的啊。”龚在荷在等候前台帮她查询预约的时候这么感叹道。
“反正我的戏这星期是拍完了就是。”李幼荣看着前台递给了龚在荷一张台卡，好奇的问：“姐，你在魔都，有工作？”
“是你的事情。”龚在荷翻了个白眼，把台卡上的内容看完，她挎着包就向电梯走去，“快点跟上来，人家都已经快到了。”
李幼荣笑了笑，他对着脸有些红的前台人员点了点头，然后小跑着追了上去。
一进电梯，龚在荷就赶忙摁了12层。
趁着这个机会，李幼荣说：“姐，今天小方导演问我经纪公司的事情了。”
“他那里你别管。”龚在荷拿出包里的小镜子照了照，确定以及妆容完好后说：“他是跟他爸单干的，虽说是背靠亚娱的工作室，但到底还是个工作室。他家那个工作室，托他爸的福，人脉是有了，但到底怎么捧人怎么培养演员，他们就是个瞎呢。”说完她回头瞪了一眼李幼荣，“你没答应他什么吧？”
“我只是说跟回来跟家人商量一下。”
龚在荷点点头，看见电梯到了，她便也不说话了。
她带着李幼荣去了12楼稍微靠里的一个包厢。
包厢挺大，而且里面已经有人在了。
让人等了，龚在荷也没有说什么抱歉求原谅的话，她只是上前打了个招呼：“何总。”
被称作“何总”的中年男人站起来一脸严肃的跟龚在荷握了握手，“龚小姐，久仰。”
龚在荷侧了侧身，又给何庆贺介绍：“这是我弟弟幼荣。”
并没有露出任何情绪的总经理评价道：“一表人才。”
李幼荣笑着欠了欠身，“您好。”
坐下后，龚在荷才对李幼荣说：“何总是亚娱的总经理，以后幼荣你啊，免不得要麻烦人家了。”
李幼荣一下子明白过来今天这顿晚饭的意义。
听到龚在荷的这句话，何庆贺没有别的反应，他仍旧是用那般面瘫的表情说：“以李公子的本事，是我们亚娱占了便宜。话也不多说了，先吃饭吧。”
平常应酬吃一顿饭，少说也要两个小时，然而今天李幼荣吃的这顿饭，半个小时不到三人就全都搁下了筷子。
等服务员撤下餐碟上茶后，何庆贺身边坐着的助理站起来递给李幼荣一个文件夹。或许是包厢气氛太过凝实，这位助理还特别开口说：“合约今天上午龚小姐已经看过了，她也特地找来律师核实过，并没有什么问题，徐老师您看一下，如果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现在咱们就可以签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李幼荣还是坚持看完了整个合同。
然后他发现，除了抽成挺多，别的什么地方简直就是可以任由他胡来。
李幼荣抬头看着吹指甲的龚在荷，直到她这是用利益换来的最大自由度。
反正他做演员也不是为了钱——这么想着，李幼荣接过助理递过来的笔，在合同需要签名的每一处认真的填上自己的名字。
合同一式两份，粗略看过没什么疏漏后，何庆贺问李幼荣：“徐老师对经纪人有什么要求吗？”
这个问题李幼荣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说：“希望是位成熟稳重的大哥吧。”
何庆贺点了点头，他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我听说徐老师接了一部戏，现在拍完了吗？”
“嗯，明天上午我就会飞回燕京。”
“那感情好。”何庆贺拍了拍手，他站起来说：“明天下午就麻烦徐老师亲自开公司一趟了，到时候我亲自给您介绍经纪人。”
李幼荣站起来，十分感激了欠了欠身。
在散席走出包厢之前，何庆贺问：“徐老师，冒昧的问一下，3号国家剧院的那个台子，您到底会不会去啊？”
李幼荣愣了一下，说：“会去的。”
“唱《游园》吗？”
“嗯。”
何庆贺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遗憾的说：“其实我比较喜欢您的《长生殿》。”
李幼荣简直哭笑不得。
对这位老总的不自在瞬间消失殆尽。在回房间的路上，根本忍不住笑意的李幼荣问道：“这位何总，也是我的戏迷？”
“从他叫你徐老师这点，不就看出来了吗？”龚在荷也是忍不住笑了，她觉得整件事都特别的有意思，“其实一开始找上亚娱的时候，差点被当成捣乱的赶出来，结果那位何总一听说我的弟弟是你后，立马拍板决定签你。”
“原来如此。”
“因为我提的那些要求有些过分了，所以在协商后，公司和你的分成被我谈到了七三。其实对新人来说这看起来也算合理，亚娱也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司，那份七里面，你所有的活动经费及团队开销都在里头，所以严格来说，那份三，是你的税后纯收入。”
另外让龚在荷最终选择亚娱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公司所属演员们的风气，在圈子里都还算好，所以就算抽成严重，但对不差钱的龚在荷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
李幼荣虽然不知道龚在荷的考虑，但无条件相信亲人的他选择对龚在荷的任何决定表示支持。不去管合同的问题，李幼荣看着龚在荷的眼袋，忍不住笑着揽过龚在荷的肩，心里十分感激的说：“辛苦你了，姐。”
同样也没有这方面经验的龚在荷，整个夏天都在为了李幼荣的事情到处飞。
并无伤感细胞的龚在荷拍了拍他的肩，“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哈。”
李幼荣抿着唇，点了点头，“总之，我会加油的！”
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失望，这是李幼荣对自己的唯一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