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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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时节，阳光明媚，失却了炙热的焦灼，窗外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转眼clina已经现行回国，舒栀也在医院呆了十多天，舒妈妈提出带她回家休养的要求。

    舒妈妈为人严谨，她的想法，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舒家、吕家的立场。

    车祸事件过去并不久，他们当下去跟钟家撕扯未免太过难看，但是对秦煜尧就不一样了。秦煜尧再自持身份，只要舒栀还是他妻子一天，舒家就是他的岳家。况且，他对这件事的处理，大家都心知肚明。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秦煜尧一口回绝。面对素来没有表情的岳母，他态度坚定，不容置疑。

    舒妈妈心里纵使有不满，脸上是根本瞧不出什么的。

    舒栀能感觉出她情绪的波动，知道秦煜尧在盯着自己看，她对对着舒妈妈粲然一笑，“妈，有时间就去看看我，反正离家里也不远。”

    恩，她没让他失望！这么多天，每天呆在病房里无所事事，她早已经对接下来任务的完成进行了规划。秦煜尧是个什么性格，恐怕现在没人比她琢磨地更清楚了。

    女儿都答应了，舒妈妈也没再说什么，唯有秦煜尧心中窃自欢喜。

    在医院内，舒家，吕家，还有之前clina会时不时过来，等回到别墅，就是他单独跟妻子相处的时光。他知道之前的事，是他自私了，但他会在未来竭力去弥补舒栀，去对她真心实意的好。

    回到山丘别墅的第一个夜晚，秦煜尧就开启誓做体贴好丈夫的模式。

    他不再像之前婚后那样，每晚九十点才回来，而是每天准时上下班。回家之后，也总是尽可能地亲力亲为照顾舒栀。

    因为身体原因，学校开学后，舒栀还未去过，只在线上联系过导师。周末时光，她看书查资料的时候，秦煜尧也在一旁拿着文件一本正经地看着。当她需要喝水或是做什么，他又第一时间替她做到。就连晚上沐浴，他都能提前放好洗澡水。

    不说世间瞬息万变，人的变化之快速才叫人心惊胆战。

    直面他这样的细心呵护，舒栀生不出半丝感动，却又欣然地全盘接受。

    两个人婚姻生活似乎在这样的节奏下，慢慢步入正轨，秦煜尧的心动指数也上涨至75。

    当舒栀身体基本恢复，秦煜尧也以为自己这段时间的表现卓有成效时，一个消息啪地打破了表面的和平。

    他的任命下来了，十一月份赶赴多伦哥，成为新一任外交大使，

    十月的天气，带着深秋的寒凉，舒栀重新回归到校园。

    再次见到钟芸清，她并不感觉意外，只是她的气质似乎发生了改变。那些慑人的光芒，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全都收敛。现在的她，好一朵寒风中颤抖的小百花，低调得惹人怜爱。

    危险！

    舒栀并不觉得自己的警惕，过于小人之心。

    当接收到钟芸清投过来，有些瑟缩的目光时，伴随着她身边两道利剑似的眼神，舒栀内心呵呵哒！曾经意气风发的钟家嫡女，面对她，这样心惊胆寒，可不就是她为人太过恶毒了！

    舒栀转身就走，直接漠视她的存在。

    钟芸清却觉得她仿佛当自己是什么瘟疫，沾染上气息都会气绝身亡。掩住恶狠狠的神情，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迎风飘荡，若有若无地依靠在身边男人的身上。

    早已牢牢记住那年轻男人的脸，舒栀素绘后拍照交给吕家表哥，自己正常上下课，未受一点干扰。

    之后，凡是出现在钟芸清身边的世家子弟，无一不莫名其妙地被调走或是出问题。这导致曾经的炙手可热的她，如今的无人问津。

    吕家的动作并未过多掩饰，这使得原本就怀恨在心的钟芸清，现在简直对舒栀恨之入骨。

    在帝都大学，舒栀的高岭之花学霸形象，根深蒂固，她的威望不是谁轻易可以撼动的。

    使了几次小心机，钟芸清都没得逞。她在每次见到舒栀的时候，眼中的情绪一次比一次更为强烈，令舒栀无法忽视。

    而这些，不敢再忽略妻子安全的秦煜尧也是一清二楚，心中对舒栀的愧疚更甚。

    最后一次在帝都大学的校园里相遇，已经同第一次完全不同。

    钟芸清不再是秦煜尧心尖尖儿上的那朵玫瑰，舒栀也不是他可以不顾及任何情面便抛下的女人。

    她是他的妻子，而她只是他永远的前女友。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在遥遥望见舒栀的时候，钟芸清已经在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心绪。

    明明几个月前她还在观察她眼底的失落，现在却再没了那样的资格。不，她不甘心输给这个女人。秦煜尧既然爱了她，就该当做她一辈子感情的俘虏。

    各揣心思的同时，两道倩影愈行愈近。

    “有的事情，不必太过执着。”

    读懂了她眼底的疯狂，舒栀这次没有无视她，而是与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悄声传给她一句话。

    不要问她为什么，她就是突然想这么做了。虽然能理解钟芸清心底的部分情绪，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舒栀个人以为，不管她是为了秦煜尧，还是单单因为那股不平与愤懑，其实很多行为都是没有必要的。

    要说这句话是她难得释放的善意，其实不然。

    因为在她话音落下后，身边那人一动不动。这让刚扮演完圣母的舒栀知道，被劝的那个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是不会去听她的。

    钟芸清只觉得被恶心到了！

    在她看来，这种状似苦口婆心的话，只是舒栀对她的嘲笑跟炫耀。舒栀成功地让钟芸清对她的厌恶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并且为她增添了一个虚伪的标签。

    一切发展地很顺遂，似乎尽在舒栀的掌握之中。

    接近秦煜尧出国前一周的一个黄昏，独自行走在学校附近狭窄的巷弄中的舒栀遭遇袭击。

    庆幸地是，暗中跟随的保镖搭救及时，并未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尽管如此，她还是被送入医院休养了两天。短期内，两度进入医院，还都是人为，舒爸爸火了。

    这一次，真相还未出土，钟家行动力惊人地抢先将钟芸清送出国门。

    是谁所谓，自然不言而喻。

    再次安抚好家人的情绪，捏着这一次的确凿证据，舒栀没有像上一次一样，选择沉默。

    在秦煜尧出国的前夕，舒栀当面摊开离婚协议书。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多久了？

    秦煜尧视线胶着在茶几上的协议书，由清晰逐渐变为模糊。

    结婚四个月，他们从未坦诚心扉，每天的交流，就仿佛是例行公事，说是冷暴力都不算过分。正常的女人，能够忍受的都寥寥无几。

    舒栀佩服文中的原主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却无法完全赞同她的做法。

    没去理会秦煜尧有没有从怔愣中恢复清晰的意识，她径自开口：“我慎重考虑过了，这段婚姻，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秦煜尧的耳边清晰地响起她每一个字，虽然并没有听到“离婚”两个字，他整个人已经弥漫过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如果是五个月前，甚至三个月前，他能确定自己面对这样一份文件，大概会思索过后，欣然接受。而现在，摸索着纸张，沁入鼻息的墨香却令他心底发冷。

    “现在离婚，于大家颜面上，都不好看。两年吧！两年之后，你从多伦哥回来，我们便各自自由。”

    妻子语气中的镇定冷然，告知了她的决心。秦煜尧知道，她的性格，与岳母一脉相承，不是随意提及离婚说笑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为郑重看待这件事。

    然而，明天他就要离开，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随着这次的事件归集于零。

    颓靡之余，秦煜尧不禁生出绝望。两年期限，只是绝处闪现的一丝光亮。这份微光，令他萌生出些微期许。

    只是分隔两地，他还能如何挽救这段婚姻？怀揣着这份愁绪，他踏上一段并不短暂的异国之旅。

    一年之后，已经提前完成大半硕士学业的舒栀，又一次被太子殿下约见。

    约见所谈内容，与之前她所猜测不同，却又符合他原著之中的形象。初初接触政务的秦沐泽，让她考虑考虑担任他的助理。

    两天后，她告知他，她答应了。

    舒栀并不是心血来潮才接受了秦沐泽的邀请。

    经过深思熟虑后，她思索得很明白。这样一份工作，能给她带来的，其实很多。最为明显的，就像是秦沐泽说的那样。在皇族，离婚不易，在华夏，她这样一位前王妃，若想在社会上立足而又不麻烦家里，更不可能。

    开启工作模式，就是全新的环境。

    舒栀精神面貌也变得大不相同。休息时，她会慵懒地背倚在沙发上，手持温茶，享受片刻安愉。工作时，整个人又是清冷严谨的精英女王，一丝不苟，效率突出。

    空闲时间，她会回到家里，享受家庭的温馨，比如此时，就正在舒家的厨房里，陪着舒爸爸折腾一条活鱼。

    电话响起，舒栀站直身子，一只手掏出手机，另一只打开水龙头，想洗去手上鱼的粘液。

    “你好！”

    简单的两个字，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却敏锐地捕捉到她声音里的轻松愉悦。

    那头没有声音，舒栀快速地看了下屏幕，确定对方并未挂断，问道：“喂？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是她的私人电话，平时打的人很少。这几年时间，除了家人，也就跟clina联系联系。等等，她好像忽略了几个字。

    仿佛是验证她的猜测般，手机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舒栀，还好吗？”

    “依依，是谁啊？”忙活着的舒爸爸正需要人搭把手，就看到站在一旁的女儿，手伸在水龙头之下，纹丝不动。

    淅沥沥的水声，未能将舒爸爸的声音遮盖，让紧紧捏着手机的秦煜尧顿时愣住。

    一个男人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依依”两个字，让他回想起曾经在岳家听到的妻子的小名。他跟她，从未这般亲近过！

    “爸，我出去接个电话。”

    知道是谁，舒栀反而安下心来，关上水龙头，走了出去。算起来，她跟秦煜尧已经断联一年了。通过心动指数时不时产生的上升，才能确信对方并未将她完全忘却。

    两个陌生又熟悉的人，隔着千山万水，进行着简短的夫妻交流。

    原本之前他就已经申请两个月后回国，然而，钟芸清三个月前的出现，打断了他原本按部就班的异国生活。塑造了九个月良好形象的秦煜尧，开始频繁地偶遇多伦哥的小姐们。

    时间可以轻易将人改变。钟芸清变得格外执拗，而身为外交大使的秦煜尧，也学会谋算。

    简单地交代了自己这边的处境之后，他隐晦地提出让舒栀前往多伦哥一趟的请求。

    与他掌握着舒栀所有行踪略有相同，舒栀也差不多清楚秦煜尧的行程和动作。例如，他的回国申请，她亲眼见过；亦或是他在国外的表现，她也曾看过不少影像。

    这段婚姻，要结束，但她更为在意的，是完成任务。

    挂完电话后，舒栀简单地跟秦沐泽说明了一下情况。第二天跟另一位助理交接了部分工作后，她就独自飞往多伦哥，开启了为期半个月的大使夫人生活。

    简而言之，就是在多伦哥进行秀恩爱活动。

    秦煜尧想要的，她愿意暂时满足他，但这些并不是无偿的。回馈也算丰厚，钟芸清被她新交的朋友们彻底抛弃了，秦煜尧的心动指数突破了90大关，越至95。

    和身边的贵妇聊完，舒栀转身回眸的一瞬间，就看到一道目光穿梭人群，与自己交汇。她举起酒杯，侧了侧头，引导他往一处无人的露台走去。

    广阔的夜空，被无数的星星点缀，可爱又寂寥，多伦哥美丽的花簇散发出迷人的幽香。

    景郡王夫妻，默契地举起各自的酒杯，随着清脆地一声碰响，两人面容带着从前相处时从未有过的轻快。

    一饮而尽后，舒栀的声音，率先响起。

    “秦煜尧，就当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虽然知道她的意思并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但能被对方认知到自己的改变，他的心情，止不住地飞扬。

    一年的时间，他都过来了，现在也不会着急。然而，必要的利益，秦煜尧还是懂得为自己争取，“不能给个拥抱吗？”

    他的表情，十分自然，舒栀也不觉得有拒绝的必要。

    轻轻地一个拥抱，与近日揽腰，牵手，都有所不同，这个姿势，令他们的心无比靠近。

    爱意氤氲，秦煜尧此刻才终于相信，自己是真的在意身边这个女人，而不仅仅因为她是自己妻子这样一个身份。

    与此同时，舒栀的脑中响起系统的通知：“男配心动指数100，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