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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蓓夏紧抿着嘴唇,柔荑般纤细的手缓缓拿起细长的葡萄酒瓶,将酒倒在目门夏的杯中。倒完之后,端正地将酒瓶重新放回原地,转过头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目先生,我可以回去了吧。”
他却摆手让自己旁边坐着的女生坐到艾蓓夏原先的位子上,饶有意味地指出一旁空出的位子,对她说道:“你坐我旁边帮我倒酒。”
她知道目门夏此举纯属刁难,在自己队友面前搞区别对待,想故意让她难堪,只是她不慌不忙地坐在他旁边,不愿让他得逞。
整场饭局的气氛很是诡异,饭局的主人目门夏将头靠在手肘上,一直侧着身子毫无掩饰地盯着艾蓓夏瞧。其余人心理复杂,只敢面面相觑地互使眼色,谁都不敢开口说话,生怕打扰了目先生的“雅兴”。
艾蓓夏瞥了一眼目门夏身旁的单沫奕,她可谓是现场最镇定自若的一位了,自顾自吃着饭,像是完全没注意到现在尴尬的氛围似的。
她心里很是佩服单沫奕的淡定,只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死死地盯着,她想淡定也没法淡定起来,终于忍无可忍,中途找了个随便的理由准备开溜:“单老板,我突然感到身体不太舒服,我想还是先回去了。”
单沫奕优雅地咽下口中的小块鹅肝,点了点头:“好啊。”
于是艾蓓夏拿了自己的包便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包厢,出了房间她才终于能深吸一口气,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自由的感觉真好。
突然听见一旁的开门声,紧接着一道阴影笼罩在自己的身上。现在外人不在,她可算是能忿忿地瞪目门夏一眼,小声地嗔怪道:“你刚才干嘛呢?”
“我在看你啊。”他说得理直气壮,末了,还无辜地耸了耸肩。
她哪是问他这么显眼的答案,她问的是他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她看,是要干嘛啊。不过艾蓓夏知道他是故意整她,因而懒得再跟他绕,白了他一眼:“那你看够了没?看够了,我可要走了。”
他摇了摇头:“七年没有见到,当然应该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看一看,平时你在我身边出现的次数太少了,今天饭局恰好有这个时机……”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经看到艾蓓夏不耐烦地转身离开,赶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感觉到他跟了上来,她便走得更快,谁料目门夏也跟着走得快。她生气地停下步子,目门夏一下子刹不住车,撞在她身上,她气鼓鼓地转头问道:“你这是故意的吧。”
她转头的一瞬间额头撞到他的下巴,痛得他一时间捂住下巴,反问道:“我看你才是故意的吧。”
艾蓓夏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笑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跟他在冷战呢,又僵了笑容,转身径直向前走。
夜晚的风有些冷,她走在前头,出了饭店走进夜色之中,穿过城市的车水马龙与五彩霓虹,目门夏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因而看不见此刻她的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直到艾蓓夏快走到目的地了,目门夏才发现不对劲,小跑了几步,张开双手拦在她的面前:“你不会是要进去吧,不准进去……”
原来他们停的地方恰好是市内有名的酒吧,汀瓷怎么能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呢,他说什么也不同意。他正义正言辞,没想到她却一个弯身从他的胳膊下钻了过去,看着她灵活地小跑了进去,他叹了一口气又赶紧追上去,他哪里想到他目门夏还有这么一路追着人跑的一天。
酒吧里音乐开得震天响,舞池里的人群正在有节奏地舞动着身体,旋转的灯光摇来摇去有些晃眼,目门夏钻进人群中,一个一个地找过来。
找了一会儿,看见不远处艾蓓夏正随着音乐跳舞呢,周围几个男子看见这么漂亮的女生,很快簇拥在她的身旁,目门夏马上冲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推开了那些男生。
他一把搂过艾蓓夏,强制性地将她带到一旁安静点的地方。她有些不满:“你干嘛拉走我啊?”
他也很生气:“这种地方你来干嘛,快点跟我回去。”
“我怎么不能来这种地方了?”她直视着他,语气里带着不屑,令目门夏感到眼前的她有些陌生,“该不是在你心目中,我还是七年前那个单纯的艾汀瓷吧?”
看见他有些出神的模样,她冷哼道:“别忘了,七年的时间足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现在的我不去画展、不去音乐会、也不跳芭蕾了,你还要多久才能看清这个事实啊。再者说了,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插手我的事情,我不要你管,放开我!”
他摇了摇头,抓得她更紧:“我不相信,你只是想让我讨厌你才这么做的对吧。”
“你爱信不信。”注意到她蹙起眉头,他才意识到自己下手重了,赶紧松了手。他确实从来没有想过,汀瓷会变得不像汀瓷,这种荒唐至极的事情……
看见他不说话,艾蓓夏干脆走到一边的沙发上:“不让我跳舞,我喝酒总行了吧。”说着就叫来了服务员:“给我两瓶白兰地。”
“你简直疯了。”目门夏坐在她的身旁,看了她一会儿,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扬手对服务员补充道,“拿两个杯子。”
她好笑地瞥他一眼:“你不是说我疯了吗?”
他好脾气地淡淡挑眉:“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如果你要玩,我就奉陪到底。”
服务员将两瓶白兰地拿上来的时候,艾蓓夏红着眼喝了一杯又一杯,他也不阻止,陪着她喝。
就这样两人一言不发地喝了好几杯,艾蓓夏的酒量其实并不好,她只是在目门夏面前好面子罢了,她已经有些喝醉了,头一阵阵地犯晕。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在目门夏面前倒下的,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身体微微靠在背后的沙发上,嘴唇紧抿着、拳头也紧紧握起,她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份清醒。
目门夏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阵阵地发凉,原来她恨他到了这个地步,连喝醉时最脆弱的一面也不愿向他展示,他垂下眼帘,苦涩地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许,勉强地站起身子,再继续喝下去,她一定会撑不下去的。喝醉了的话,她那些努力想要掩藏在心里的情绪会不会一股脑地倾泻而出,她不敢去想……
目门夏让司机李叔开车送她回去,他们两人坐在后座,什么话都没有说。艾蓓夏始终侧着头,他以为她不愿意看到自己,所以故意看窗外的风景,而事实上她却看着车玻璃折射里的目门夏,看着他望着自己。
这个夜沉默而漫长,对两个人的内心都是一场苦苦的煎熬。
目门夏终于意识到,艾蓓夏的心结比他想象得还要难解,但他也知道,她现在是在硬撑。
她在做的那些事她自己也不喜欢,却因为知道他讨厌却一直在做着,这恰恰说明她的心里一直有他,她在乎他。
她的偏激、偏执全是因为他,凭这一点,他就能扭转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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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训练需要所有小分队的成员们待在一起练习,因为宿醉,艾蓓夏来得有些迟,在即将走到训练室的时候,听到里面细细碎碎的声音:“原来那个艾蓓夏背后的金主是目门夏,她本事是大啊,也不知道是怎么勾搭上的……”
“可不是嘛,她平时作风可差了,动不动就就对我们摆脸色看,我要不是看在她姐就是大名鼎鼎的艾熙前辈的份儿上,我才不想理她呢。”
不用进去,她就知道又是蓝队的成员,也就是她以前的队友们在嚼舌根。猛地推开门,冷冷地扫视了全场一周,强大的气场使得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
在练习的时候,本来很擅长跳舞的艾蓓夏却连连出错,经纪人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不由生气:“艾蓓夏出列,你今天怎么了啊?”
她走近了,经纪人才发现她今天的黑眼圈很重,叉起腰质问道:“马上就要出道了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她给不了合理的解释干脆沉默,这样惹得经纪人更加恼火了,正准备着接受一顿猛批,却突然听见身后冒出来一个怯弱弱的女声:“是我昨天半夜一时兴起想去看电影,然后硬拖着蓓夏陪我的,经纪人你要怪就怪我吧。”
艾蓓夏回过头,看见说话的正是现在跟自己一队中的微辰,她一向是逗比的存在,昨天在微信里无厘头地问“你们说我有可能被目门夏潜嘛”的,就是她。
微辰莫名其妙挺身而出,经纪人马上把矛头指向她:“你唱歌过关了吗、舞蹈过关了吗,居然在这种紧要关机去看电影,是不是不想出道啦?!等下……微辰,我发现你好像又胖了吧……罚你今天中饭跟晚饭都不要吃了。”
微辰的五官都纠在一起,表情很是痛苦地点了点头。
艾蓓夏不禁心里好奇,这丫头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在出道之前上经纪人的黑名单,以后会有多惨啊知道嘛。只是突然被人关照了一下,心里好像软了一块,感觉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