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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去,你去也没有用,现如今老太太是铁了心的。”穆念雪终于醒转过来,满脸哀伤,她先前所作的一切努力是不是白费了?
“是啊,芸姑娘,你这样贸然去说情不止让老太太更厌烦姑娘,还带累你。”栖月也在一旁劝解。
“那要怎么样,难道就任着那些人欺负雪儿姐姐吗?”陆芸湘很气愤,脸都急红了,一屁股坐在椅上。
“现如今只能等我爹回来,或许还有办法阻拦老太太。”穆念雪刚刚那一气一哀,唇色都白了。栖月冲了糖水进来服侍姑娘喝下。
及到了晚膳时分,厨房里只送来两样素菜过来,一点油都不见。青鹊开了门就是一顿骂,将一叠烂豆腐渣兜头就往人脸上泼去,“这还是人吃的吗?老太太让关三姑娘禁闭,也不至于做些猪狗不吃的饭菜来敷衍我们。一个个都是下贱坯子,缺德不讨好的,你们就这样落井下石啊!”
送饭的婆子一声不吭,脸上还流着豆腐汤汁。自从柳氏与穆念雪撕破脸皮,便也不再忌讳什么,趁着老太太惩罚的时机往死里作践她,也不会来个人说什么。
青鹊脾气暴躁,扔完一碟还要扔,栖月在后面叫住了她,“别扔了,你和她气什么,她也是受人指使的。”
青鹊跺了下脚,院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栖月将最后一碟素菜端到穆念雪房间里,“姑娘将就着吃点吧,老爷来了也好有个话说。”
“放着吧,我现在没胃口。”穆念雪满腹忧思,还想着幼弟上学一事。
“也总得吃一口吧,饿着肚子怎么行,才将养的身子不能这么垮了。”栖月在一旁劝慰。
“雪儿姐姐,我陪你吃几口吧。”陆芸湘说着搬了凳子坐到桌边。
“芸妹妹,你不用顾忌我的,老太太限了我自由却没说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苦。还是同先前一样,到食堂去吃吧。”
“不,我就要陪着姐姐,什么时候老太太收回了话,我就跟姐姐一起去食堂。”陆芸湘很是固执,捏着筷子明明难以下咽,还是吃了下去。
穆念雪无法,只好坐下,陪着陆芸湘吃了几口。等到深夜,穆二老爷都没过来漓雨苑,穆念雪猜到一定是柳氏故意绊住了他,也没人敢知会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看来幼弟明日里是需得上学了,穆念雪很是担忧,一夜未睡。及到丑时,肚子却疼痛起来,起先还能忍受,熬了段时间终于坚持不住,疼得冷汗淋漓唤出声来。
旁边熟睡的陆芸湘便惊醒了,披了件衣裳起身,紧张地问,“雪儿姐姐,你怎么了?”
栖月、青鹊等人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都掌灯起身来到房内。暗黄色的灯火一照,穆念雪面颊惨白,青筋暴起,整个人就似得了重病一样。
栖月就慌了,忙遣人去请郎中,又叫人去告诉穆二老爷一声。青鹊穿好大衣裳,灯笼也不点就出了院门。从漓雨苑出发要经过一阵片梨园,脚下是漆黑的,也看不见路,只能摸索着上前。还好头顶上有清凉的月辉照明,将整个穆府笼罩在银色的光亮中。
青鹊脾气火爆,胆子也大,听着园子里各种虫鸣声也不觉害怕,只想着给姑娘救命要紧。出了园子,绕了一个弯,梨香苑才到了。
一边重重地拍门,一边呼喊出声,“老爷,二老爷,不好了,我们姑娘出事了。”
院门开了,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青鹊脸上,“做什么大呼小叫的,惊扰了老爷、太太为你是问!”
青鹊尚且还没看清是谁打的她,又一个*的耳光扇在另一边脸上。打人的正是守夜的汤婆婆,柳氏看她平时做事狠辣千挑万选进来的,比之柳瑞家的又好了不知多少陪去。
傍晚厨房里的婆子给三姑娘送菜去,在门口受的耻辱回去告诉了王善保家的,王善保家的又命人知会了穆二太太。说漓雨苑中一个二等丫头名叫青鹊的很是可恶,柳氏便命人盯紧了她,不想当晚青鹊就送上门来,可不是该打吗?
青鹊也不是甘愿挨打的奴才,心中腾起一阵怒火,正要出手时却见柳氏站到了门外,随后便是穆二老爷。青鹊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跪下来直磕头,“老爷,我们姑娘出事了,您快去瞧瞧吧。”
穆二老爷很是紧张,一边往门外迈一边询问是什么事情,柳氏忙赶着给穆二老爷披了件外衣,“不过是老太太下午责备了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厨房里送的东西简直不是人吃的,姑娘吃了到了下半夜就肚子疼,躺在床上人都起不来。”青鹊趁机就告了状,细数下人们虐待主子的事,柳氏听了脸都白了。
穆二老爷当场就将那件外衣甩在地上,急着就向漓雨苑走去。柳氏颇有些惊慌,可是若像以前讨好地关心穆念雪已经没必要了,说不定还能当面指责她。
汤婆婆上前劝慰了几句,“太太不必担忧,还有老太太呢,且去歇着吧,依奴婢看闹不出什么风波,不过装装罢了。”
穆二老爷赶到时,穆念雪脸上已经轻缓了许多,不过脸色仍然是惨白一片,这模样也不是装得出来的。
桌案前已经点了两盏灯,帐帷开着,陆芸湘已经穿好衣下了床,在旁边陪伴着。穆二老爷坐在榻前,观望了一阵,又问,“请了人来看没有?”
“去请了,还没回来。”栖月侍立着,在一旁答。
“雪儿,你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痛吗?”穆二老爷一脸忧色,生怕女儿有个好歹。
穆念雪摇摇头,握着父亲的手急道,“爹,我的事不要紧,关键是念辰——老太太命将他隔开,明日就去上学的话。爹,念辰不同于一般的孩子,若是有人欺负他怎么办?”
说着一时心急就掉了眼泪,围着的众人无不默默地抽噎,想着主子今日所受的侮辱心里不是一般滋味。
“你放心,为父明日去同老太太说说。即便是要上学,也会差了妥帖的人护念辰一个周全,宗学里也有先生,定不会让他们胡来的。”
穆念雪才放了心下来,又催父亲回去休息的话,说自己已经不要紧了。
穆二老爷站起身又发问,“刚才是谁说下人虐待主子的?”
青鹊捂着红肿的脸,将吃剩的菜盘给穆二老爷看,“老爷您瞧,姑娘就是吃了这个肚子痛的。我们下人倒是无所谓了,吃什么都可以,姑娘却是长身体的时候,太太却命厨房做这些东西来敷衍我们。”
穆二老爷眉头皱了皱,以往的柳氏无论多晚也会跟他一起过来看看雪儿,如今却没来,心里就有了几分奇怪。
栖月也在一旁提道,“老太太还要关姑娘的禁闭,以后没有允许不得出院门。”
穆念雪却阻止她二人说下去,不想让父亲这样为难。穆二老爷只叫穆念雪放心,不要多想,这些事情他会去找老太太说理去。
穆二老爷离去时,去请郎中的小厮半路上回来,说是天亮才能到府上来。穆二老爷只得打发了那人,另叫管家去请王太医过来给女儿看病。
父亲走后,天外已有了一丝微亮,房中的丫头都散了,只留栖月与陆芸湘在身边。因看见青鹊脸上红肿着,穆念雪问了是怎么回事,又让人拿了药膏给青鹊涂上。
下腹还是隐隐地疼痛,却没先前厉害。穆念雪知道那碗里是没毒的,不然以她特殊的眼力也看得出来。况且陆芸湘吃了也没事,她心里就疑惑,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到鸡鸣时觉得床下有点濡湿,一掀被子,床单上染了大片殷红的血。栖月也看见了,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呀,姑娘,是葵水。难怪肚子痛呢。”
栖月比穆念雪大一岁,因此也就懂得这些事,一边叫人将床单被套换了,又拿了软纸在下面垫着。陆芸湘却不知事,惊慌地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啊,雪儿姐姐不会有事吧?我这就叫人去拿止血的药来。”
栖月忙拉住她,笑眯眯地道,“傻丫头,这是好事,你再长大一岁就懂了。”
陆芸湘还是十分不解,“啊,流了血还是好事啊?”
穆念雪也看着她笑,心情不由地放松下来。栖月叮嘱她道,“这可是姑娘家的秘密,千万不可往外说的。”
陆芸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一旁听着栖月告慰雪儿姐姐许多的话。传了早膳上来,菜式果然是好了,只是禁闭还没除去。
辰时,看病的王太医来了,穆二老爷也跟在后头。穆念雪突然想到在乾安宫那位老太医给她诊的脉,心中着实不安。若是当着大家的面说把不出脉,她要如何见人?
试探地就对穆二老爷道,“爹,我没事,就不用看了吧?”
“王太医来都来了,况且我看你昨日病得也不轻,还是看看为好。”穆二老爷请太医就坐,一边坚持道。
穆念雪也只好撸起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