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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魔俢长老张口结舌,找不到任何字反驳过去。呆了片刻,他再次哆嗦开口:“可是……为何大司祭他老人家,没有出手干预火之上。而眼睁睁看着本部大军,被魔道禁术屠灭!”
“你们记得火之上发动侵掠如火时,所说的话吗?”妙音娘子的身体微僵,疑惑而带出点恐惧:“他……他说……叫发动禁术的,正是大司祭的谕令!”
“我呸!”浮屠立刻暴躁起来:“大司祭又没有疯,叫他全灭自己人?那谁还帮他阻止均天四象阵?那怎么还有战力,来打垮问道坛?这种自毁城墙的事情……”
“不好!”那魔尊说到一半,伸手指向火之上生前,曾站立的位置,脸色大变:“我感觉到另有巨力袭击过来!它有助燃之力,似乎想要加持侵掠如火!”
“啊……!”妙音娘子捂脸尖叫:“怎么可能!火之上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知道是谁在捣鬼,此人法力深不可测!而且这个死屏风顶不住了!”浮屠咬牙切齿,将目光投射到一处,搬动手指点向它:“我们跟着紫姬,也冲进五芒星阵里去!”
“可是!从没有听说过,魔俢进去后会是什么样的效果啊!”妙音娘子哆哆嗦嗦,但显然十分动心,开始驱动屏风,护着众人朝魔阵移动。
一边动作,她一边大叫:“此阵集结了三界怨力,充斥九兽威能……说不定对我等大有损伤……”
“北斗的持剑都钻进去了,你怕什么!”浮屠吼叫一声打断她:“避无可避,老子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问道坛!”
……
……
此刻在隐形的五芒星阵里,云雁和徐泽龙正面面相觑。冲进此地后,果然和从前的经验一样,两人并未受到束缚,也没有受到外力攻击。这有点奇怪,风平浪静一片寂然,没有半点杀意斗气。
越是这样的情形,越令人不安。
原本以为进来之后,会立刻撞见金灵儿和鹭过。但没有想到,此地居然是广袤的一片青竹林,幽雅带着植物的馨香。耳边传来淙淙流水声,居然夹带着清脆的鸟鸣。这里没有任何人影,环境十分令人感到熟悉——它和仙迹崖外的汨罗竹海,几乎一模一样。
但有一点却不一样:那便是回头望去,可以将问天台尽收眼底。虽然像隔着极其洁净的玻璃,但浮屠等人的言语行动,被云雁两人知晓得一清二楚。这可以解释,为何看见金灵儿和鹭过时,她们是那样的形貌。
外面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可阵中之人,却可在入口处,视听到外面的一切。现在浮屠等人打算进入此阵,并不是个好兆头。云雁暗暗联系凛紫,却发现如预料的一样,他并无消息传来。
看来只能靠自己和徐泽龙,来探索这古怪空间,找寻他和金灵儿、鹭过的踪迹。
“走吧,紫姬。”徐泽龙似乎也在思考这问题,转身对云雁明朗一笑:“无论怎样,咱们躲过了魔族禁术。刚才那场景,实在惊心动魄。”
“想不到魔族自毁城墙,浮生哥那里的压力,现在减轻了不少。”他乐天地对云雁说话,低头迈步顺便擦拭正阳:“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和浮屠等人纠缠,你说过此阵会削弱天璇之力……”
“不错,我现在也暂时收敛御神比较好。”云雁一边回答他,一边试着减缓全身剑气流动:“五芒星阵针对七剑,或许时刻都会产生,行进在此地的阻力。”
徐泽龙闻言大为振奋,立刻瞪大了眼睛盯住她,想要看看收敛御神后的这位持剑,究竟是何样貌。却没想到,眼前这团大鬼火,努力地扭曲了片刻,只是缩了点身高,再没有任何变化。
“呃……”云雁有些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这玩意要如何自主收敛,变回常人形貌呢?好像还没人教过我。”
徐泽龙眨巴两下双眼,突然扑哧一声闷笑,接着变为大笑:“紫姬,你这个人很有趣,越来越让我觉得,像极了我的好友云雁。”
他一边扶额摇头,一边快步向前,却听身后那女子传来幽幽的叹息:“如果我就是云雁,你会不会揍我?”
“哈哈哈!如果你是云雁,我一定要揍你!”徐泽龙笑得更大声:“做了紫姬持剑都瞒着我,还是不是朋友了!”
“那我不是云雁。”身后女子丢出这句,沉默了下来。
徐泽龙在竹林间停下脚步,瞬间石化成雕像。他没有回头,突然低头看地面,又抬头望天。如此反复几次后,沉声开口:“云雁……当真是你?”
他猛地侧身,双目炯炯打量耀目紫焰,在那透明飘渺的女子身影上,久久注视。望见他严肃慎重的神情,与紧紧皱起的剑眉,云雁有些发咻,微微朝后退缩。
会不会和梅成功一样,他即将勃然大怒,然后拉黑自己?
“云雁。”徐泽龙终于从牙缝里挤出话音,使云雁周身的紫焰,好像头发竖立一样,高高炸起。
只听那人紧皱眉头,继续道:“天啊,你真高。”
“啊?”云雁目瞪口呆,又朝后缩了半米。
徐泽龙突然哈哈笑出声来:“原来御神可以揠苗助长。要知道平时候,你的身高只能超过我的肩膀。有时候因为这点微小差距,你不得不在切磋中调整位置,抵挡我的刺击。”
这小子的反应,倒让云雁有些惶恐。曾多次想象过,周围伙伴们知晓自己身份后,会怎么应对那尴尬的局面。没有想到……徐泽龙竟像没有受到任何刺激,依旧像平时相处,自然而然。
却听徐泽龙继续大笑:“如果我做了持剑,进行御神后,身高就会超过你了。”
云雁默了片刻,严肃道:“泽龙,你……不怪我?”
“为何要怪你。”徐泽龙挑起剑眉,疑惑道:“做持剑也是我的理想之一,看见这样的你,我很开心。”
“你很开心……”云雁低下头去:“没有半点对我瞒着大家,觉得愤怒吗?”
“我们早知道你有自己的秘密。”徐泽龙也严肃起来,对她点点头:“也早就知道,有一天你会告诉我们。为何从前要隐瞒,总有你的原因。”
他深深吸了口气:“云雁,就算你对我说,你是天璇剑本人,我也不会对你的态度有任何变化。”
“因为……”那人温和阳光一笑:“我们是一生的挚友,无论你是谁,做过什么,我都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