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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把剑交给祁念真,作为你的遗物陪伴她。”云雁将切玉放入储物戒指,对祁元化道:“至于你的黑历史,也会尽量克制不告诉她。”
祁元化听她淡淡说话,字里行间之意,好像自己下一秒就会归西,顿时惊惶莫名,嘶哑嗓子惊呼:“你……你说不会出剑,魔族也杀不了我……那么你要用什么法子折磨我!”
“不知你发现没有。”云雁眯起眼望向高空西北:“通幽界的出现,其实十分有规律。只要某地的灵压冲突,上升到一定程度,它必会现身。”
接着她盯着云端出现的空间漩涡,喃喃自语:“就如同我刚才入定闭关时一样……它因为酆州大军的赶来,又一次出现。想必是为了平衡两界争斗之力,维持这个空间。”
祁元化的一颗心早已提到嗓子眼。他想要逃离,无奈身体被无形压力摄住,最多挪移半米。想要向远处的洛熙等人求助,却发现四周被云雁笼上了地境结界,难以传出声音。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熙等人和苍隐斗得热火朝天,根本无法引起他们的注意。听云雁不理会自己,只自言自语探究那通幽界,他再也无法忍耐,暴怒大喝:“你既想要我的命,还在等什么!反正今日在劫难逃,我就算化为厉鬼,也不放过你!”
云雁这才抬起眼皮,对他微微一笑:“不想放过我的厉鬼有许多,从没有一只能奈何我。”
她伸展四肢立在原地,开始双手在身侧齐动,做出神秘的几个手势。再虚画了好几个半圆后,又捏出法诀,催动灵压。她的身子渐渐拔高,足尖离地数尺悬空,拖拽出紫光残影,融合进风中。
“你……你在做什么!”已变成惊弓之鸟的祁元化,见那女修并未使剑,而是在祭出类似法门的道术,顿时连连大吼:“这不是剑道!甚至不是法修的功法!”
“你管它叫什么都行。”云雁淡淡回答,左手心荡起白芒,右手心激出玄色光晕,缓缓引导灵气,注入到他身侧。她神色极为专注,双手虚指天地,宛如玉女衣袂飘飞,正搅动银河星辰,点缀穿梭。
银白与黑红的双色气流,汩汩被她从天际引来,泾渭分明的上下交叠在一起。这异像诞生得极快,快到祁元化反应过来时,已被两种灵压团团包围。
“你……竟然能引来魔气……作为道术的力量源……”那男修的身体被气压吞没,好像纸片一样挤在黑白之间,声音微不可闻:“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你用不着操心了。”云雁垂目回答:“在不知对手底细之前,就步步紧逼,进行加害,当真以为我是个鹌鹑,任凭人捏拿吗?”
祁元化只觉肌肤渐渐爬满刺痛,血液在经脉里疯狂流转,快要喷涌而出。他突然想到传说中的一个可能,顿时脸色煞白,快要喘不过气:“你……原来是想……破坏我身上的乾清法罩!”
“你猜的不错,我的千机式可以用念力召唤魔气,而以我真正的实力……”云雁凑近他,小声道:“同时驱动正邪两气,来袭击灵压耗尽的你,可以轻松办到。”
“原来……不是魔族用道法约束的我!”祁元化开始最后挣扎,伸长脖子竭力呼吸,大吼:“是你!是你这个魔俢!我论剑山的人,谁能驱动魔气相助!连酆州都没有听说过,有谁能同时操控两界之力!”
云雁懒得跟他解释,千机式是以念力汇聚魔俢的魂力,暂时催动威能相助的规则。这魔气的来源,是因念力牵引,并非自己保存并炼化而出,与修魔毫无关系。
她抬头眺望魔族大军,以及空中呈现椭圆漩涡的通幽界,轻轻松了口气。暗中引力,击碎祁元化的护身法罩,在所有人眼中,只会是一场事故——魔族和通幽界的适时出现,将为自己背锅。
此时的祁元化,因乾清法罩的破裂,被两界之力挤压,已呈现出怪异的惨烈模样。他好像在太空里的宇航员,身上的防御服被捣毁开裂。本来圆滚滚的身子,迅速开始干瘪,脂肪朝两侧散开,可以看见骨骼与青筋。
“你……好狠毒!”他似乎猜到云雁的打算,已是万念俱灰,只怨毒地狠狠剜她:“也够阴险狡诈!但是……终有一天……你这个魔头会露陷的,骗不了天下人!”
“到时候……他们定会查明你的罪状……将你大卸八块,戳骨扬灰!”
祁元化自知必死,绝望之下,只能对云雁声声诅咒。但在两界之力的挤压下,很快他连咒骂的力气也没有。只能徒劳地挥舞手臂,朝云雁用力刨去,好像地狱里的怨魂,朝着害死自己的凶手索命一般。
云雁面无表情,负剑直立在原地,望着对头形貌惨烈地赴死,心底波澜不惊。她引来的正气与魔气,已在短时间内消逝无踪。现在只剩祁元化的法罩破裂后的金光,孤零零地燃烧着。
修士身上庇护法罩的破裂事故,在无极战场极其罕见。
所以当那金光不甘心地冲天而起时,方圆数里内的魔族、人修,全被吸引来注意力。魔族大军愣在原地,巨魔苍隐停下舞动八条腿,洛熙为首的众剑修,也都纷纷转头,探视异像来源。
“发生了什么事?”苍隐抬起一条腿,弯曲搭建凉棚,朝祁元化的方向望去。这一刻他流露出以前的逗比性子,显得咋呼呼的:“有人的神魇法罩破裂了吗?大新闻啊!”
“是祁兄的乾清法罩破裂了!”陆风行因为惊讶,一个不稳几乎跌落云头:“怎么……怎么会这样!”
“该死!”洛熙眺望远空,脸色黑如锅底:“又有魔族部队赶来,而且还出现了通幽界!”
“祁兄……是被魔族耗尽了灵压,又被卷入通幽界,所以导致法罩破裂的吗?”陆风行一巴掌拍向自己额头:“如此千古难遇的倒霉事,怎么偏偏他撞见了!”
瞿修远是个实干派:“我们先放下苍隐,看看祁执事还有救没有!”
“乾清法罩既已破裂。”洛熙将头瞥向一边:“就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