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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福宫内,高淑妃见高锦娘已出了寝宫,便也不藏着掖着了:“嫂嫂,本宫这次让你们俩进宫,乃是为了,锦娘的婚事。”
薛氏一惊,也没心思喝茶了,忙放下手中刚刚捧起的茶盏:“锦娘的婚事?”
高淑妃点点头,一脸笑意:“是太后娘娘的意思。说是,让锦娘做煜王妃。”
“什么?不行,我不答应。”薛氏一听,当即反驳。就他们高家与煜王的关系,让锦娘嫁给煜王,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高淑妃没想到薛氏反应这么激烈,脸色也变了,掸了掸衣袖,冷冷开口:“嫂嫂,本宫当你是自家人,就直说了。如今太后的意思很明确,锦娘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嫂嫂又何必拒绝呢。”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说的不中听,薛氏缓了缓情绪:“娘娘,可是朝中的事情,您又不是不了解。我们高家,与煜王殿下着实,唉,这要让锦娘嫁过去,我,我可是一点儿都不放心啊。”
高淑妃心中恼恨薛氏的不长眼,这高锦娘若是不嫁,她在这后宫里没了太后的支持,地位可是一点儿都不稳啊。毕竟,皇上最看重孝道。
心里如此想,高淑妃嘴上的语气也越来越不好:“嫂嫂,话可不能这样说。锦娘若是嫁过去,便是大周除了太后和皇后,最尊贵的女人。再说了,难道,本宫和太后不会给锦娘撑腰吗?”
这话可戳中了薛氏心里那点隐秘的心思,她出身不高,自嫁入高家,便一直受婆婆欺负。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若不是自己爹爹和高家老太爷年轻时订下婚约,高家不好悔婚毁了名声,哪会娶自己这样一个无法帮衬婆家的女子。
若是锦娘真能嫁给煜王,她以后就是亲王妃的生母,地位尊贵,说不定,以后还能得个诰命呢。薛氏清楚,如今煜王掌权,皇家并不像表面那样风光。锦娘若嫁给煜王,便是过得不好,也能帮她弟弟锦城一把。
看见薛氏有些松动,高淑妃略想想,就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刚好和薛氏心意,不由得在心中冷笑。她还以为这薛氏有多疼高锦娘呢,原来最看重的还是自己啊。她刚刚说的那番话表面合理,实际往深处想想就知道不可能。连皇上都制不住江煜,还指望她一个后妃能为高锦娘说话吗?
薛氏不知道高淑妃心中所想,犹犹豫豫地开口:“娘娘您当真会为锦娘撑腰吗?”
“嫂嫂,瞧你说得,我们是一家人,本宫哪有不帮锦娘的道理。”见薛氏松口,高淑妃得意,若高锦娘真如太后的意嫁进煜王府,她高淑妃可是立了大功,说不定,太后一高兴,还能让皇上封她为皇后呢。
身后的青儿适时地开口:“高夫人,您就放心吧。以高小姐的容貌,还有才情,煜王殿下哪能不喜欢呢。”
听到青儿这样说,薛氏想了想,还是决定保守起见:“娘娘,要不,我先回府和你大哥商量一下?”
高淑妃知道她大哥肯定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一时心情颇佳,拉住薛氏的手:“这事儿不急,不如,嫂嫂留在这咸福宫用午膳吧。正好,也问问锦娘的意思。”
薛氏点点头,也是,这件事还得跟锦娘好好说才是。
御花园的凉亭中,高锦娘拿着手帕怔怔的,身后的画儿看着日渐升高的太阳,心中微急,再待下去,得等到什么时候啊。
“高小姐,时辰不早了,要不,我们先回咸福宫吧。”画儿看高锦娘打着休息的名义在那儿发半天呆,有些着急,也顾不得失礼了。这个时辰,肯定是不能再去太后宫里了,还不若先回咸福宫,跟娘娘禀报一下皇上说的话呢。
高锦娘本来在发呆,猛然听见画儿的声音,有些慌乱,不过未免她看出什么来,高锦娘还是甜笑开口:“我就是看呆了这御花园的美景,一时忘了时辰罢了。先会咸福宫也好,我还是和母亲一起去慈宁宫吧。”
回到咸福宫,高锦娘刚进去就觉得气氛好像有些不对,淑妃娘娘和她娘说了些什么?她怎么觉得,娘很兴奋呢?
高淑妃这会儿心情正好,便冲着高锦娘招招手:“锦娘,过来本宫这里。”
高锦娘有些惊讶,她记得早上来时,淑妃娘娘还没有这么热情啊?
心里如此想,但高锦娘还是依言走过去,不过面上带上了几分疑惑:“姑母,有什么事吗?”到底年纪小,尚且不会掩饰心中所想。
高淑妃疼爱地摸了摸高锦娘娇俏的脸蛋儿,笑眯眯开口:“锦娘真是越长大越漂亮了,不知道,锦娘看得上哪一家的少儿郎啊?”
高锦娘听见这个问题,下意识地想起方才江赫看向她的温柔眼神,脸颊又红了起来,然后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忙装出一脸懵懂的样子:“姑母,你可别拿锦娘开玩笑了。我,我今年才十四呢。”
高淑妃刚刚看见高锦娘脸红时,心里还咯噔一下,以为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呢。这会儿听她如此说,便也只当她是女儿家害羞了。这般想着,便也不再难为她,又让她回自己的位子上坐着了。
高锦娘心里有些奇怪,大清早进宫,刻意支开她,奇怪的气氛,还有刚刚姑母问她的话……难道,她们在谈论她的婚事?
高锦娘一时有些心慌,对了,一定是这样。否则怎么解释姑母刚刚问她的问题呢?想到嫁人,高锦娘攥紧了手指,可是,她好像,真的已经有了心动的人了啊……
薛氏看了看女儿,想了想,到底忍不住,还是挑明了直说:“锦娘,你觉得,煜王殿下怎么样?”
这下,连高淑妃也转眸过来,想听听高锦娘的回答。毕竟,皇上和太后让高锦娘嫁给江煜可不是让她与江煜谈情说爱的。要是高锦娘真喜欢上江煜,那可是麻烦。
高锦娘听见煜王两字,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是傻的,嫁给煜王,她怎么可能有好日子过:“不是很喜欢。煜王殿下,好像不是很喜欢说话。”这话倒是真的。她以前有个自恃美貌的手帕交,十分喜欢江煜,便想尽各种办法接近他,不过从始至终,江煜理都没理她一下。
不喜欢吗?高淑妃心中暗喜,不喜欢才好做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