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江赫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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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你小心些。”黄茂扶着江赫，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林中行走。

    江赫郁结地看了看眼前郁郁葱葱的山野，有些丧气：“丈步而行，这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山顶啊！”

    黄茂扶了扶头上戴着的帽子，一脸疲累。虽然他是个奴才，可也是个养尊处优的奴才。走这么长的山路，对他而言，确实有些困难。

    “陛下，咱们找个亭子歇一歇吧。”看见不远处的小亭子，黄茂眼睛一亮，颇为兴奋。他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江赫松了口气，幸好还有可以歇脚的地方，否则，他就要累死了。

    带着身后的一众人马来到亭子处，江赫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石墩上，在心里生着闷气。

    山路泥泞，马车陷进了泥沼里，无法动弹。他对马这种动物，一向退而远观，不得已，他只能自己走了。

    坐在石墩上，江赫悠闲地看着周围鸟语花香的美景，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来临的考验。

    “又有人来了。”感受到阵法的变化，安离眉头蹙起。一天之内，连续两拨人来，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先前江煜破阵的时候，因为他的破解完全正确，所以他感知不到阵法被人闯入的动静，可这次，既然知道了，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正在破坏阵法的这些人呢？

    江赫用剑狠狠刺向面前耀武扬威的狼，身上已经是惨不忍睹。

    插进又拔出，江赫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眸色血红。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野兽？凤鸣山的护山人都死了吗？竟然放任这些野狼攻击他！

    突然，江赫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时，便见到头顶的一抹绿色。是凤鸣山的树。

    可是，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是假的吗？

    江赫转身，想找黄茂，但等他看见身后的惨景时，动了动嘴唇，却最终只说了几个字：“这是，怎么回事？”

    看了看手上染着的鲜血，江赫的手颤抖，长剑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死了，是他杀的吗？

    安离在阵法上施了个小小的幻心术。顾名思义，就是扰乱人的心智，让他们产生错觉，从而为己所用，或是，消除记忆。

    只不过，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江赫的心智太不成熟了，连一个小小的幻心术都明白不了。真是无法与江煜相提并论。

    但想一想，有名正言顺的太子之位，有先皇和朝臣的支持，江赫明明有一手好牌，但他最后却还是输的惨烈。这其中，固然有江煜这个对手太过强大的原因，但，若江赫不是个蠢笨的，朝局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江煜一人独大的现象。

    发觉自己突然有些同情江赫，安离暗自摇了摇头。罢了，成事在人，既然他担不起身份给他的责任，自然也就享受不起身份地位所能给他的荣耀。

    动动手，撤了施加在阵法上的幻心术，安离也不想把这位明面上的帝王得罪的太狠。毕竟，他这凤鸣山可是挂着一个皇家的名头。

    江赫站在巨石之上，身后是被淋漓鲜血染红的土地。凤鸣山的森森绿意，让他感觉到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黄茂，黄茂？”江赫试着喊了几声，声音带着隐隐的颤抖。

    一棵树突然动了动。

    “谁，谁在那里！”江赫面色青白，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颤颤巍巍地伸出头，黄茂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江赫：“陛，陛下，老奴在这儿。”天知道他刚才看见皇上大开杀戒的样子有多么害怕，为保自己，他连滚带爬地躲到了树后面。皇上刚刚，是怎么了？

    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除了他自己，这林中还有别的人。

    “离那么远做甚，过来。”江赫语气有些不好，黄茂，该是从头看到尾吧。

    黄茂怯怯地看着那满地的尸体和鲜血，脚步犹豫。

    江赫不耐烦地吼道：“在哪里呆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黄茂那样的眼神，他不喜欢。

    “是！”黄茂觉得皇上看上去貌似正常了，咬咬牙，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看着磨磨蹭蹭的黄茂，江赫连生气的欲望都没有了。这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还是不要动怒好了。

    心里疑惑刚刚自己的所为，江赫蹙眉。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变成这个样子？

    黄茂常年呆在深宫，后宫那些腌臜的事情他见得多了。他怎么觉得，皇上，刚才像失了神志一样呢？莫非，这路上，被动了什么手脚？

    想到比他们先行的煜王，黄茂捂嘴。难道，这是煜王殿下搞的鬼？

    侧头看了看正在思索什么的江赫，黄茂默默地放下了手。算了，若这是煜王殿下折腾的一出，他就算告诉陛下，也没有什么用。陛下自己想不到就算了，要是想明白了，那就，算了，他也不知道他们能做些什么。

    因为只是江赫身边负责服侍的太监，黄茂并不知道凤鸣山上有一个已经隐世的天机宗，自然就想不到这一茬去。

    但江赫不一样。虽然他现在是个没有实权的帝王，但这并不影响他作为曾经的皇储所接受的信息。他记得，父皇曾与他说过，凤鸣山之上，有能预算天机的天机宗。皇室若能得到天机宗的支持，这天下，比牢牢掌控在他们江家手中。

    所以，江赫想想刚刚自己的反常，和眼前出现的幻想，若有所悟。

    方才，是不是天机宗的人，给他的考验，或是，刁难？

    思及后一种可能，江赫眼里闪过狠厉之色。天机宗吗？他倒是要好好探上一探。

    “黄茂，咱们走。”江赫迈开步伐不就是个天机宗吗？他到要看看，这天机宗能神秘到哪里去。

    黄茂跟在江赫身后，有些犹豫：“陛下，护卫们都，没了。您执意去的话，您的安全怎么办？”

    脚步一顿，江赫的张狂地冷笑：“安全吗？朕一点儿也不在乎。”

    黄茂看着江赫愈行愈远的身影，心里止不住地担忧。皇上，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