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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暖再次醒来时,密室除了她自己,没了别人。
萧暖挣扎着起身,却觉察出脖颈处的异样。
用手碰触,却摸到了绷带。
试着扭了扭头,萧暖眉头皱起,没喊出声。
虽然能感觉到清凉凉的伤药,但还是很疼呀!萧暖可没忘记,当时那如潮水涌来的窒息感。不过比起被江煜掐死,萧暖又不得不庆幸江煜最后的收手。
虽然逃过一劫,但是,萧暖的美眸却满是疑惑。
江煜明明已经动了杀心,为何会在在最后放过她?还给她上了药?这太不正常了。
苦思冥想许久,萧暖也不得其果。只好自我安慰是自己对江煜还有用处。虽然这个理由,连她自己相信起来都很牵强。
下了榻,活动一下筋骨,萧暖只觉浑身难受。
活动了一会儿,萧暖才注意到桌子上放着的食盒。
刚才还没注意,这会儿萧暖才发觉自己已是前胸贴后背了。
只是……这怎么看起来像是早膳用的食物?莫非,她不是昏迷了一下午,而是昏迷了一夜晚?萧暖哑然。
这身子果真是太弱了啊。以后真要上了战场,就算她还有前世的记忆,估计也承受不住军队的颠沛。到时候要是在战场上病倒了,那可是够丢人的。
坐在桌前,萧暖慢条斯理的用膳,太饿了的时候,不能一下子吃得太快,这还是清瑶那丫头整天在她耳边说的话。
此时此刻,被萧暖在心中想起的清瑶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芳菲阁,手里拿着的,是未绣完的荷包。
屋子里的炉火烧的正旺,跟平时萧暖在时没什么区别。
清瑶捻了捻线,拿起针,半响儿,却没有什么动作。
不知道。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呢?
自从那天她和小姐秘密回京,小姐就消失了,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小姐在哪里。短短一段时日,有点儿婴儿肥的包子脸就消瘦了下去。
清月看在心里,有些心疼。可是,她不能把王爷的计划告诉清瑶,便也只能瞒着清瑶了。只是……想到那个萧侧妃,清月不自觉的就有了一些不满。
明明就不是原来那个萧家小姐了,怎么那么心安理得的接受清瑶对她的好呢?明明自己真正忠心的小姐已经不在了,清瑶还傻乎乎地对这个‘萧侧妃’好。
心里这样想着,清月的脸上就不由得染上了一丝不愉。
只是,她哪里能知道,从头到尾,萧暖就是真正的萧暖这个事实呢?
书房里,江煜正在看前线传来的信件。
郭一鸣的信里写了很多,但总的来说,大军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出什么大事。郭一鸣写信来,只是单纯的汇报情况而已。
将信件扔到了桌案上的香炉里,江煜看着那一簇明亮的火焰,眸色深沉。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被伸到眼前,江煜在疑惑。
自己,为什么没能下的去手?是因为她穿着跟江魅差不多的绿色衣衫,在做着相同的事情,让他不忍心了吗?
好像,不是的。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他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如果真的杀了她,他一定会后悔的。
只是……他从来不后悔。
除了……她离开的那一次。
无法解释那一瞬的悸动,江煜决定暂且放下此事。
朝野最近已经闹翻了天,到处都在讨论煜王受伤的消息。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皇宫里的那位。
想必,杨苏兰,应该快承受不住了吧?
没等江煜继续想下去,门口就传来嘈杂声。
虽然不喜,江煜还是听出来了陈昭的声音。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找他?
“让他进来。”
门外守卫的侍卫一脸诧异,这还没通传呢,王爷怎么就让人进了?不是说任何来见一律不见吗?
陈昭可不管那么多,反正正主儿都发话了,他还在外面站着做甚?
三步并两步,陈昭就进了书房,他可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呢。
听到动静,江煜抬起头,却有一瞬的怔愣。
陈昭……这是怎么了?
陈昭的神情憔悴,一向有神的桃花眼此刻看起来红红的,竟像是哭过了一样。
能让陈昭如此的,必是家里的事情。
而陈夫人身体康健,显然不可能出什么事情,那就只能是跟姜婉容有关的事情了。
索性现下他并没有什么事情,江煜已经做好了听陈昭陈述的准备。
但过去许久,陈昭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陈昭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是下意识的跑来了王府,明知道江煜最近很忙,却还是任性地在这个时辰跑来,还是这副样子。
可这个时候,他满腹的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要他说,他和别的女子亲亲密密的交谈,被姜氏一字不落的听到了,然后,然后……小产了吗?
他哪里知道,一向自诩聪明的他,会被一个歌妓耍了一道!
刻意请来了他的夫人,引诱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设计姜婉容看到这一切,这手段,可真是阴毒。
可是,他哪里知道,姜婉容,竟然有孩子了……
是他喝醉酒的那一次吗?
陈昭心乱如麻。
那满地的血,大夫语重心长的话,母亲的打骂,还有,她脸上如死灰般的表情。
不想待在府里,可出了门的那一刻,他竟不知道,他该去哪里。
兜兜转转下,他就这么进了王府。
江煜见陈昭如此,也不强求。反正,应该与他家里的那位有关。毕竟陈昭现在这个样子,他再也熟悉不过。
那还是……江魅死的时候啊……
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告诫他,身在皇家,不可动情,因为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也让你,有了致命的弱点。
所以,江煜对如莬丝花一般的闺秀,没有一点好感。
姜婉容,却是个例外。
只可惜,陈昭到现在才明白罢了。
若是姜婉容在他心里一点儿分量都没有,现在的他,为何会是这副模样?
许久,陈昭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支唔开口。
江煜听他说完,简直难以相信。
他一直知道陈昭不把姜婉容放在心上,可是家里的妻子怀孕了这种事,竟也没人告诉他?足可见姜氏在陈府里并不受人重视。否则,她哪里会那么容易就出了门?
那个歌妓,能把消息送到姜婉容的手上已是能力的极限,她总不能还干预陈家少夫人出门这种事情吧?
书房寂静,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