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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太阳照常升起的日子到来了,睁开眼,阳光已经十分明亮的铺洒在这个半地下室的巨大房间里。盛夏的暑气已经充满了令人叹息的烈度,然而在这个半地下室里,倒是异常的凉爽。
当我醒来的时候,赵璎珞已经用带来的酒精炉帮我煮好了面条,食谱是林鹿制定的,赵璎珞谈不上有多少厨艺,不过照着林鹿的食谱,做出来的东西还算可口。我享受着皇帝一般的生活,刚一睁眼,她就端着煮好的面条坐在了我面前,一口一口的喂我,最重要的是,她依然那么的秀色可餐,军用的女式背心里可以看到是什么都没有的……
我的伤口经过两天的消炎处理已经渐渐的消除了感染的迹象,而且持续了两天的低烧已经开始消退了,这些迹象似乎在告诉我,我不过就是受了一次皮外伤,虽然伤口深了一点,失血多了一点,但以我现在的体魄,这都不是事。甚至在我看到清凉可口的赵璎珞的时候,身体某个部位的一柱擎天那种胀得难受的感觉还向我昭示了生命的张力。
“乖乖的休息,我要走了。”赵璎珞一口一口的喂着我把面条吃完,像个贴心的小媳妇一般对我说:“消炎药还得跟上,食物也得跟上,已经和铮铮联系了,一会是李索过来换我。不要有其他的想法,相信我,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没有被丧尸病毒感染。”
从身体迹象上看,我也这么认为的,可是我曾经问过李恩慧,她很肯定的说过,血液和身体组织的直接接触,感染率是100%,我不敢有太多的奢望,要知道人没有希望的时候还好,一旦有了希望,最后希望破灭了,那种打击才是毁灭性的。
赵璎珞说是要走,却也没有立刻就走,她在等李索来接班,毕竟留下我一个人的话,她也担心我会自己会放弃。而我这个时候脑子里也没有想太多了,毕竟等待变异与否的过程还是很煎熬的,这时候异常的纠结,既有一种希望潜伏期马上就到,是死是活马上揭晓的念头,又希望这个等待的过程无限延长,等待的过程虽然备受煎熬,可至少也还有等待的机会啊。
但是既然结果也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我也只能索性不要去想,倒是那个肿胀的地方依然没有自动消退的迹象,可又不敢造次,赵璎珞看着我绷得难受,十分善解人意的帮了我一把……用她最傲人的部位,也以此向我表示我们一起举办过的婚礼,她绝不是在开玩笑的……
享受过这皇帝般的待遇以后,我看到赵璎珞发现这个大房间的角落里有一根很旧的水管,然后她就在那里把水管掰断,里面竟然哗哗的流出水来,我听到赵璎珞欢呼了一声,然后她就三两下把自己扒光了,美美的洗了一个澡,而我也美美的看了个过瘾,脑子里更是什么都没有了。等到她重新穿好了衣服之后,李索也来了。
我想起林鹿捉弄李索的事,但是这个半国际友人也不怎么懂得古代后-宫的历史,我也就不向她解释了。李索过来除了带上药品和食物等必需品以后,把前两天我们拍的照片都带来了,和我在笔记本电脑上看到的照片相比,这些洗出来的照片更具有质感,她带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在贴满了一整面墙壁。都是经过精心挑选了的,其中铮铮的个人写真有好几张,有精灵风格的,古装的,少数民族风情的,还有校服的,每一张的后期效果都得到明显的加强,光是看着就已经如痴如醉。当然还有婚纱照,有我和她们四个人每一个单独合影的,也有两个人三个人最后是五个人合影的,不过最好的一张照片则是一张五寸的全家福。
五寸照片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贴身带着,虽然不大,但十三的摄影技术确实好,无论是光线,还是角度,还是每一个人的瞬间表情,他都抓拍得十分的到位。在这张全家福中,我和四位娘娘居中,除了这四位娘娘外,靠我最近的就是“长公主”李荻和骄傲的把手放在大肚子上的夏清濛,还有小公主程轻盈,她站在我和铮铮林鹿的正前方,这孩子很忧郁,不过在这张照片里,她还是笑得很甜,我能感觉到她在我们中间那种放心的心情。站在夏清濛身边的自然是边界,这个即将当父亲的家伙比我印象中成熟了许多,在众人的目光都看着相机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是很关切的放在夏清濛的身上,既充满了好奇,又满满都是爱。前排的最边上是十指交叠在一起的林卓然和小记者周灵洁,这一对师生同样经历了太多,甚至上一次周灵洁差一点就死掉了,他们的爱情似乎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但是两个人的表情看起来却非常的合拍。
而站在后排的留德博士李芸中做了一个抠鼻的表情,基本就是最恶搞的一个,任谁也想不到这是一个留德博士,还是特么的搞核电的;李抒铭有一些毁容了,原本英俊的脸留下了大面积的伤疤,但他还是很夸张的做了一个鬼脸,看不出是个身怀绝技的狙击手;少了一只手的赵陌还是那么安静和内敛,一头白发格外的引人注目,把手搭在他肩上的赵家林笑得有些勉强,也许这样的时候,他很想念那个像小鹿一样小心翼翼的女孩儿;还有小道士璇玑、高妹钟离柯、忧郁的帅哥杨枭、同样明星脸的王志诚,以及比较路人的张勇和王海明,每一张面孔后面,都有一个或者几个故事……我不知道这张照片里的人能一起走多久,也许我就是第一个离开的,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把这张照片带在身上。
按照她们的计划,李索也会在这里陪我两天,她的身手也许比赵璎珞稍逊一些,但比起铮铮和林鹿来就强太多了,而且她对现代武器的熟悉程度,也是赵璎珞都望尘莫及的,至少赵璎珞就不会开飞机开坦克,而李索,如果给李索一艘驱逐舰,她一样的能弄得走。
但看起来李索就没有赵璎珞有诚意了,我的意思是,她穿得很多,也不是多,夏天嘛能多到哪儿去,主要是态度。不过我现在也没心思考虑这些,李索对于我来说是最神秘的,甚至比赵璎珞还要神秘得多,好像她知道的东西也特别多,原本我有很多话要问她的,但突然间,我又什么都不想问了。换个角度想一想,我们就这样静静的相处,比知道什么更重要。
也许是总想着自己可能很快就要变异了,突然就觉得很多事情都不重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就已经足够。李索似乎也已经感受到了我这种心境,所以她更多的就是和我聊一些彼此过去的趣事,她说她走过的地方很多,却从来没有遇到像我这样的人。
“怎么说呢?”李索的中文进步真的很大,我差不多已经听不出她腔调里的怪异口音了,她背靠着墙壁,整个人躲在从她身旁照射进来的阳光旁边的阴影里,粗粗的深棕色头发扎着一条辫子,辫子搭在肩上,穿的是军用棉T,不像赵璎珞的小背心那样暴烈,但整个人也是曲线毕露。她在给我下定论,说:“你这个人,看起来很普通,实际上很了不起。你猥琐,爱占小便宜,但心地善良,有毅力,你就是个普通的路人,却做着许多英雄也不一定做得了的事情。你看起来很傻,却获得了很多女孩的垂青。你明明不是那种强势的领导者,可却有那么多人团结在你周围。你不在的这几天里,不仅仅是你的这些家人,其实整个联队都像是失了魂一样,连副队长贾正都有些心不在焉。我很奇怪你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或许,这也是一种人格魅力,而这种魅力来源于你的真实和简单。你就是一个真实的人,缺点很多,距离很近,所以,大家都能自然而然的接近你。好吧,总而言之,你就是个平民领袖一类的人。”
总结得很好,比我自己想的要好。
时间似乎在这里停滞了,外面的一切似乎与我再不相干,世界湮没也好,拯救也好,那些事情既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能改变的,如果我的生命还能延续自然更好,如果很快就要结束,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时间共我的血液里流淌而过,也很好。后来实在无聊,我和李索之间又没有真正随意到可以做点暧-昧的事情,我干脆就在地上画了一些格子,教她下五子棋。
下午的时候李荻来了,怎么说也是亲妹,虽然生离死别的时刻嫂子们占据了和我一起的时光,但缓过了那口气之后她意识到虽然我需要空间,但我更需要妹妹。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李荻和我更亲的人了,却因为我和那些女孩的纠缠不清,倒显得她没那么重要一样的。她们每个人来都会带来一样东西,而李荻带来的则是一个消息。
“哥,也许你暂时可以安静的呆在这里不用担心别的事情。”李荻和李索很早就认识,这时候说话也没有什么好回避的,我从受伤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可我还没有感染,这让她看到了希望,而身处要塞司令部直属特战部队,她也更清楚我想要安静的等到命运的最后裁决是多么的困难,所以她带来了这个消息,但我们却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焦虑,她说:“可能暂时不会有人注意到你,我和你的队副贾正商量过,他很乐意给你准备一个带队特训的备案,如果上级查问你,他可以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当然如果放在平时,这个理由并不充分,而且经不起核实,但现在,要塞司令部的重心转移到了北面的主城区里。那里数以百万级的丧尸似乎有异动了。”
“怎么说?”虽然我可能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但我还是很紧张的追问了一句,即使我活不了多久了,可我的亲人还要活下去,我并不希望他们那么快的就追随我而来。其实这段时间要塞内部很平静,大老板曾经说过要给我派发一些新任务,可最终都没有,我就觉得其中有很多微妙的东西,现在看来我的感觉是对的。
但我不希望出现这样的状况。
李荻的神情也很凝重,说:“我们所有的检测系统都检测到主城区那边的丧尸数量在减少,而且减少的速度非常的快,这不合理,而且我们派出去的特战小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支活着回来。主城区就像变成了一座鬼城,我们开始失去对它的控制。”她停顿了一下,见我还很疑惑,就接着说:“大老板和要塞的大佬们不停的开会,具体的内容以我这个级别还不得而知,但他们每天都有远程视频会议,和总指挥部,和世界各地的幸存者要塞都有联系,很可能最近就要通过新的决议,彻底放弃‘方舟计划’的指导纲领,转而对丧尸聚集区实施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打击。”
“最终还是要放弃治疗了吗?”我惨淡的一笑,是非对错难以说清楚,可如果早一点通过这样的指导方针,那现在的危机是不是就不会出现呢?
但愿,现在一切还来得及。
我转而看向李索,问:“你不是在香港看到家园制药手里出现了真正意义的治愈者吗?既然治疗有效,局势应该是朝好的方面发展才对啊。”
李索两手一摊,说:“不知道,也许情况的变化,恰恰跟这种所谓的‘治愈者’有关。”
李荻点头说:“不管是家园制药,还是深绿组织,在治愈者出现以后都欣喜若狂,不到一个月前联合国总部还召开了一次庆祝大会,消息当时没有发布出来,要塞的大佬们也都是最近几天才知道的。科学家们为了拯救付出所有,随着治愈者的出现,人们也看到了切实的拯救的希望。但似乎有人操之过急了,还没有等治愈者的数据完全定型,就已经把治愈者吸纳到了幸存者的队伍中,你们不是就遇到过治愈者吗?说起来李恩慧那里还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呢,因为你把那些治愈者送到了她那里,她获取了一些很重要的数据。那些治愈者并不只是灾难前就种植疫苗的感染未病变者,其中也有病变治愈者,这两者的界限已经混淆,但在很多地方,人们还没有掌握这么详细和深入的数据。我问过李恩慧,她说如果治愈者的数据是良性的,整个世界都会获救,如果出现恶性的变化,情况就会前所未有的急转直下。”
我听得浑身都在冒冷汗,总觉得一团巨大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头顶,却始终不知道在这团阴影下面,究竟会突然冒出什么,又究竟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李恩慧并不是军方科研部门的决策者,像她手里这样的研究所,军方还有好几个,即使她发现了问题,她的意见也不一定就会被采纳,更关键的是,现在她自己都不确定会不会出问题,问题会出在哪。
突然间我都不在意我自己是不是很快就要变异了,我说:“既然如此,命令我们的人转移到这边来,分批的,不引人注意的过来,理由就像你说的,特训。这边与要塞的核心区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如果出现什么意外,至少可以暂时躲避一阵。让赵家林跟贾正谈,如果谈不拢,大不了赵家林把我们的嫡系带过来。李荻你快回去吧,我怕赵家林镇不住贾正,还有清濛要生了,留在那边不安全,干脆到这里来,让林鹿守着她就好。还有,告诉铮铮,孩子不要了,如果时间拖几个月,到时候出了问题,大的小的都跑不了!”
李荻看着我笑了笑,说:“哥,嫂子看起来是个娇美的小女孩,实际上内心是非常坚强和固执,除非是你没事了,你们还有机会再怀上孩子,否则她不会走那一步的。”
我瞪着她,说:“想办法,如果她自己都逃不了,孩子也一样保不住。”
李荻点了点头,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但你还是活下来吧,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的空白之后,这两天我反而觉得很安定,认定了你不会有事。这不是自欺欺人,是直觉。我们家的人直觉都比较准的。”
我也不认为她这话是空洞的安慰,反正我也左右不了什么,索性把注意力集中到转移工作上来,既然总觉得阴云笼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会爆发什么,我就很着急要把我们的人带到这个相对被遗忘的地方来。我自己活不活有什么要紧,反正到时候我真的变异了,随便是赵璎珞也好,赵陌也好,总有人下得了手的,单独一个我,不会构成多大的威胁。就像那天遇到那只变异的狒狒,虽然那玩意很厉害而且偷袭了我,但一样转眼就被乱枪打死。
阳光虽然很明媚,可阴影也无处不在,也许很多人都已经嗅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息了,但是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在什么地方出现问题。
山雨欲来风满楼,可风究竟是从哪个地方吹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