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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礼王看到坐在餐桌边上与自己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的阎沥的时候,一脸震惊的表情,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袁启灵。
世界上不可能无缘无故有两个很相像的人。
这两人要么是孪生兄弟,要么是父子,要么就是有人别有用心了。老礼王的心中转过几个念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袁启灵看到老礼王在看自己,表情变得有些难看。
血缘这种东西,与任何的感情都不同,不是依靠时间去培养的,而是与生俱来的。
自从知道自己并不是老礼王的孩子后,他就疏远了两人。
现在见老礼王看向自己,加之老礼王的亲生子阎沥又在场,他不禁有些心虚,避开了老礼王的眼神对视。
老礼王见状微微眯起了眼睛,却也没有说什么,笑着看向了阎沥。
“你就是熙儿请来的客人吧,还真是俊朗非凡年轻有为啊!”老礼王口中的熙儿,指的就是老礼王妃。
阎沥不知道老礼王到底是从哪里看出自己年轻有为的,只能嘴角微抽搐的点头微笑。
“礼王过奖了!”阎沥完全厚脸皮的接受了老礼王的夸奖,半点不好意思也没有。
袁启灵在一边听得暗自咬牙,要不是得做点表面功夫,只怕他早就起来将人给赶出去了。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真是不要脸。
“启灵,你与这位公子年岁相同,正好可以做朋友。”老礼王对于阎沥的印象十分的不错,所以很乐于见到两人成为朋友。
“爹说的是。”
袁启灵点点头,似乎对于老礼王这个提议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是心里面早就咬牙切齿的将阎沥咒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阎沥笑眯眯的,袁启灵面上也只能笑着,所以乍一看现场的气氛倒也不错。
吃过了早饭之后,老礼王便让袁启灵带着阎沥去府内四处逛逛。
袁启灵虽然心里面很恨阎沥,却也只能听从老礼王的话,乖乖的带着阎沥去参观礼王府了。
“王爷,你怎么看?”待两人离开之后,老礼王妃迫不及待的开口询问老礼王。
“你觉得呢?”老礼王看上去似乎是闭着眼睛睡着了,许久的沉默之后才掀开了眼皮,看向了老礼王妃。
老礼王妃有些说不出口,她还能是怎么希望的啊?
当然希望启灵就是她的孩子啊,可是那个孩子,长得实在是太像老礼王了,由不得让人多想啊!
“我看我们也不用多想,待私底下问问那个孩子的双亲情况再说吧!”老礼王决定先把情况摸清楚再说。
如果真的不幸跟他们最坏的设想一样,那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着某只黑手在推动。
老礼王妃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如此了。要不是自己当初存了一点心派人跟着送了请帖过去,只怕根本就找不着人。
这边老礼王和老礼王妃都还弄不清楚情况,另一边阎沥却是直接就和袁启灵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来这里是想要告诉他们,你才是他们的亲生子吧!”
袁启灵看向阎沥的目光有几分的阴沉,连带着使得他原本长得不错的一张俊脸都被破坏了。
阎沥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的确是要揭穿袁启灵的真实身份,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有进行他的下一步计划,老礼王妃却是先一步找上了他。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告诉袁启灵的。
袁启灵见阎沥不说话,只是勾着嘴角笑着,还以为是瞧不起自己,当下就更加的生气了。
他虽然不是成郡王的嫡长子,但是却也是嫡子,被阎沥如此的轻视,自尊心哪里受得了啊?
“我告诉你,你别想!”袁启灵想到阎沥不过是一个生长在偏僻农村的野小子罢了,心里面就有底了几分。
一个或许大字不识几个的人,妄想要跟他争抢礼王世子的身份,真是痴心妄想。
“愚蠢!”阎沥看着袁启灵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若不是有人帮衬着,就袁启灵这样的角色,只怕早就已经被人看出端倪来了。
袁启灵原本就在生气阎沥对于自己的轻视了,一听到阎沥居然说自己愚蠢,怒火中烧,一下子就失去了理智,对着阎沥就动起手来了。
虽然觉得袁启灵愚蠢,但是阎沥也一直没有放下警惕心。
这里毕竟是礼王府,是袁启灵的地盘,他要是想要趁机除掉自己,那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因此当袁启灵失去理智朝着阎沥扑过去的时候,阎沥只是一闪身就躲开了袁启灵的第一次进攻,并且特别不厚道的在袁启灵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原本扑过去的冲击力再加上阎沥的助力,袁启灵往前冲的劲头一下子没有收住,整个人就往前冲了出去,直直的跌进了莲花池里面。
简直特别惨!
“愚蠢!”阎沥给出了两字评语后,看着袁启灵特别凄惨的在莲花池里面跟一堆莲花做斗争。
待到觉得袁启灵应该已经喝饱水了才叫人过来把人给救了起来。
他可没有白莲花到自己跳下去把人救起来的地步,那样会显得他同样愚蠢。
听到阎沥呼救声的礼王府的下人很快就赶了过来,把快要溺死的袁启灵从莲花池里面也拖了出来,马上就有人飞快的跑去找大夫了。
“其实我也会一点点的医术。”见袁启灵一副快要挂掉的模样,阎沥上前了一步,很是友好的说道。
然后在众下人期待又不安的注视下一脚狠狠的踩在了袁启灵的胸口。
一口水从袁启灵的嘴巴里面喷了出来,不待众人回过神来,阎沥又是狠狠的一脚下去,一口水接着喷出来。
阎沥踩得很是愉快的连着踩了五六脚,直到没有任何的水喷出来,这才罢了手。
在一众怀疑的目光中,阎沥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自己这完全可是好意啊,没看人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喝进去的水被阎沥这么一踩,几乎全都吐了出来,再加上阎沥踩的时候半分的不脚下留情,袁启灵那根本就是被活活的痛醒过来。
“世子,世子,您没事吧?”见袁启灵幽幽的醒过来了,早就着急得不行的下人纷纷围了上去。
袁启灵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将鼻腔中、嗓子的不适感给压了下去。只不过头发湿漉漉的、衣衫凌乱,看上去很是狼狈。
“……我没事。”
袁启灵虽然想要借着这个时机将阎沥给彻底从礼王府里面赶出去,但是却也明白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也只能放弃诬陷阎沥了。
万一要是有谁看到了呢?万一要是阎沥狗急跳墙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呢?
老礼王和老礼王妃得知了袁启灵落水一事后,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尽管心中存了疑惑,但是到底那么多年的感情在哪里,又怎么可能半点关心都没有呢?
“启灵,没事吧?”老礼王妃一脸焦急的握住了袁启灵的手,见袁启灵气色还好,便也稍微安心了一点。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落水了呢?”
“我没事,劳累娘担心了。”袁启灵看了一眼淡然的站在一边的阎沥,眼神中满满都是恨意。
“是我自己不小心脚滑了一下,害得娘担心了。”
“老礼王妃不用担心,成郡王嫡子袁启灵,我没有说错吧!”
阎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的冲动,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一幕,那冲动的话就不经过大闹直接说了出来。
袁启灵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阎沥居然会如此的沉不住气,直接就把自己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而老礼王和老礼王妃也都愣住了,好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说八道吗?”
袁启灵是三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马上就叫了起来,只不过心中却是有些慌了神。
当年的事情虽然可以说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知情人也基本上都除掉了,可是难免不会留下什么踪迹,万一阎沥的手里面要是握有什么证据,那就糟糕了!
“……你有什么证据?”老礼王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阎沥的目光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
“你要是胡说八道的话,那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阎沥笑了笑,一点都不慌乱。
虽然刚才冲动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但是于他而言却不会有任何的影响,早一点说,晚一点说,又有什么差别呢?
“证据我当然有,不就在你的面前吗?”阎沥勾着嘴角笑着看向了袁启灵。
他与老礼王和老礼王妃的血缘关系,是任何的人想要切断也没有办法切断的。而最好的证明方式,自然就是滴血认亲了。
袁启灵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难看起来了。如果真的滴血认亲了,那么一切真相就会大白于天下了,他连任何的说辞都找不到。
“爹、娘,你们难道就要由着这个骗子在我们礼王府行骗吗?这要是说出去,肯定会丢我们礼王府的脸的。”
袁启灵自然是不会希望滴血认亲的,所以千方百计的想要找借口让老礼王不要做滴血认亲。
“骗子是谁,自己心里面清楚。”阎沥淡淡的说道,看上去很是沉着冷静,与袁启灵的略有慌张形成了鲜明对比。
老礼王看了看两人,然后一锤定音。“等会儿就去找一个可靠的大夫过来,谁是谁非,马上就会知道了。”
“王爷!”老礼王妃有些迟疑。阎沥看上去自信满满,而袁启灵却是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
老礼王已经下定了决心。前些日子开始起,大街小巷就到处流传开来了流言蜚语,也传到了他的耳中。
虽然他当时只是付之一笑,但是要说心里面半分的疙瘩一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心存疑惑,那倒不如把这最后一丝疑惑彻底的去除掉。是或者不是,他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爹……”袁启灵还想要劝说老礼王几句,却什么都还没有说呢,就被阎沥给打断了。
“你不愿意,你心虚了吧!”阎沥看着袁启灵垂死挣扎的模样,心中别提有多想笑了。
“你……”袁启灵气得不行,面对阎沥的指控却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来。
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一听老礼王居然要做滴血认亲,马上就惊得不行。
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的狸猫换太子事件,他也听说了,不过还以为只是流言蜚语罢了,却不想今天就被叫过来为几人做滴血认亲。
阎沥大大方方的戳破了手指,在碗里面滴了一滴血,没有任何的变故,阎沥与老礼王的血和老礼王妃的血都融合在了一起。
老礼王妃吃惊的看向了阎沥,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这……这没有任何的问题吧!”老礼王也很吃惊,向大夫再一次的询问。
“没有任何的问题。”大夫很认真的做出了保证。
虽然他不知道这个陌生的男子到底为什么会和老礼王和老礼王妃的血都相溶的,但是他敢保证这一过程没有任何的问题。
阎沥对着还在震惊中的老礼王和老礼王妃笑了笑,然后对袁启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袁启灵看着阎沥,心里面恨得不得了,但是有没有办法,只能够咬牙忍下来了。
“启灵,那么你也来吧!”
刚才袁启灵不愿意先来,所以就先来阎沥来了。只不过这种事情可以拖得了一时,却拖不了一世,总是会轮到的。
袁启灵面色特别难看的接过了一根小针,扎了一下手指头,往碗里面滴了一滴血。
在场的人除了阎沥之外,都屏住了呼吸,凑到了碗边上,希望可以看得仔细一些。
两滴血在清水中缓缓靠近彼此,在短暂的相互融合之后,却又马上分离开来,各据一边。
看到这样的情况,老礼王、老礼王妃、袁启灵三人的表情都特别的难看。
“现在看来好像是你需要拿出证据来证明你的身份了。”阎沥早就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一点都不意外,勾着嘴角笑得很是嘲讽。
袁启灵之前一心祈求上天希望出现奇迹,但是很可惜他的祈求并没有得到任何神灵的保佑。
在听了阎沥的话之后,袁启灵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灰白了起来,跌坐在了地上。
他,已经无话可说了。
“你……你到底是谁?”老礼王实际上也被这一事实弄得震惊不已,哆嗦着手指指着袁启灵问道。
“我……我真的……真的是你们的儿子啊!一定是,一定是这个人,他故意设局想要害我,爹、娘,你们要相信我啊!”
袁启灵慌了手脚,然后有些语无伦次的想要把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推到L的身上。
老礼王妃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差点就要直接昏过去。她一心疼爱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居然不是她的亲生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郡王想要夺去礼王府,所以不惜让自己的嫡子来礼王府做内应,待到老礼王过世后,由你继承爵位,礼王府的一切自然就成了成郡王府所有。”
阎沥淡淡的说道,仿佛没有听到袁启灵之前对自己的指控一样。
“胡说八道,你在胡说八道!”袁启灵大声吼了起来,甚至还想要对阎沥动手。
阎沥直接就把人给踢到了一边,不屑的说道。
“你们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却不想总有人良心未泯。”
说到这里,阎沥看向了老礼王和老礼王妃。“两位若是还需要其他的证据的话,我明天自会把所有的证据都送过来的。”
老礼王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儿子,说不定是别人精心设计的阴谋诡计的产物。
而说不定是自己亲生子的人,却与自己客气生疏,半点不亲近。
“好!”虽然最直接的证据已经摆在了他的面前,但是他还是希望这一切只是凑巧,并没有马上就作出决定。
阎沥回去之后就让自己的手下将所有收集到的证据全部汇集起来,然后送到了礼王府,至于礼王府在见到这些证据之后到底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阎沥并不想去干涉。
他们虽然是他的生父生母,但是却与他没有半分的感情,只是给了他生命而已。
而袁启灵,虽然是成郡王的嫡子,却是被老礼王夫妇抚养长大的,感情不说深厚却也不是没有的。
若是老礼王夫妇决定不予追究这件事情的话,那他也不会怪罪他们,只是他依旧会用他的方式让当年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都付出代价。
当老礼王妃看到阎沥派人送上门的证据时,还没有全部看完,就受到极大的刺激,直接晕了过去,老礼王不得不派人请了大夫过来诊治。
袁启灵被软禁在了他的小院子里面,不准任何人与他接触,所以也就没有办法把消息传递到成郡王府,只能暴躁的在小院子里面打着转,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明明所有的计划都已经成功了,就差等老礼王去世了,为什么偏偏那个应该早早就被除掉的人又回来了呢?
“启灵!”老礼王看上去似乎老了好几岁的模样,在屏退了所有的下人之后,来到了软禁袁启灵的小院子里面。
“你来是想好怎么处置我了吗?”看到老礼王来了,袁启灵冷哼了一声,然后故作淡定的问道。
老礼王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儿子来看待,不,我一直都没有怀疑你。只是我真的很伤心,你居然是成郡王派来的。”
“……”袁启灵没有说话。
在他十岁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老礼王的儿子。后来被告知真相时,他也有些无法接受。
毕竟老礼王和老礼王妃对他是那么的好。
可是后来他被利益驱使,答应了成郡王。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他对老礼王和老礼王妃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
“你若不是成郡王的嫡子,就算不是我的亲子,我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是我的孩子。只是可惜,你是成郡王的嫡子,带着别样的目的来到礼王府,为的是牟取礼王府。”
老礼王并不介意多养一个孩子,但是他很介意这只是一场阴谋。
因为这,他和他的亲子分离多年,从出生起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因为这,他没有办法原谅当初那些设下这个阴毒的诡计的人。
“我的确不是你的亲子,为的是礼王府而来,你也不需要再假惺惺了。”
袁启灵见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没有任何的辩解的余地了,所以就直接坦率的承认了。
“哎,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这礼王府,你是不能留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把你送回成郡王府的。”
老礼王见袁启灵这么爽快的就承认了,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就算是知道袁启灵是抱着别样的目的而来,但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却也不是一夜之间就可以消除的。
疼爱了那么多年,就算是知道了真相,老礼王也不忍心对袁启灵做什么。
听到老礼王这么说,袁启灵微微松了一口气。
回到成郡王府也不错,虽然失去了礼王世子的身份,计划也失败了,但是自己到底是成郡王的嫡子,还可以争取一下成郡王世子的地位呢。
不过虽然是放过了袁启灵,那也不过是看在那么多年培养出来的感情的份上,但是对于策划了这一切的成郡王府,老礼王却没有打算就那么简单的放过。
十几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就算是现在想要去找证据,也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了。
现在手里握有的证据,根本就无法指证成郡王策划了这件事情。就算是状告到皇上的面前,成郡王也可以全部都推脱干净。
不过不能够依靠律法来让成郡王得到应有的处罚,他也不介意暗地里解决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