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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沅将近午时便到了温府,可足足等了三个时辰,到了酉时末却仍不被接见。
后来从守门的仆从口中得来消息,说是主家不想见他,让他请回。
苏沅求见无望,只好原路返回。
这次盘查,足足用了十天。
仅从江宁府内的苏氏的铺子里,便补上税银两千余两。
东城苏宅。
高阳匆匆从院外来到内宅,将手中的几张纸递给了苏拂。
“按照郎君的意思,共花费了五百两银子,得了这茶楼的地契房契。”
五百两花在西城那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便得了一个两层茶楼的地契,着实像是天上掉馅饼一般,而这茶楼,就是她同宋辰相约谈事的国泰茶楼。
正是苏沅管理之地。
原本,这国泰茶楼就在亏空之中,多人都眼红这好地方,只可惜苏沅紧紧的攥在手中,便无从得来。
而经过户部侍郎温格的上奏,使苏氏的产业就处在明面之上,先前眼红的人多在观望,不敢轻易插手,不像她,兀自在风波之中,便下手买了那间茶楼。
不过若是人人如此,这茶楼却也轮不上她来买了。
不过近来花了五百两投在了楼外楼的铺子上,又花了五百两买了那间茶楼,手中的银钱却是不多了。
而经过高阳这几日在楼外楼的观察,半个月的时间,楼外楼的流水已达一千余两,自然是借了苏氏的铺子天衣阁关门的光。
不过,就算苏氏经过这一场风波,天衣阁再次开门,却不一定恢复往日那般红火。
不知道,杨氏族人看到这铺子起死回生的场景又是如何面貌?
高阳方才离去,杨存便过来了。
依着杨存面上的喜气来看,怕是因为苏氏的那一场风波吧,不仅是楼外楼,怕是杨氏的其他产业,也跟着沾了光。
只是可惜,等苏氏再恢复如初的时候,杨氏的其他产业未必会依旧如现在一般。
杨存自来熟的坐在书房之中,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才开口问道,“阿拂,苏沅那事,可是你捅出来的?”
她手中拿着前两日吩咐玉容从外面书斋内买来的地理志,随意的回了一句,“没有。”
虽然她觉得杨存无害,却并不代表不会出一点差错,不该承认的事情自然是不要承认为好。
杨存没有再多问,只是道,“你这几日有没有去铺子里?生意到底还是不错的。”
她眉目未扬,仅摇摇头,“没有。”
杨存便来了兴趣,“你也不怕生意不好。”
说到这里,她这才微微抬起头,眉头微蹙,“高阳每日都回来。”
若是生意不好,高阳自然会说的。
杨存干咳一声,知道他的话有点多,便也打住不再开口。
又在苏宅坐了一个时辰,才离去了。
……
这一场风波终究停歇,因着税银之事,苏氏的生意一落千丈。
不过将近年底之时,又有所回升。
纵使如此,天衣阁的生意也再不能回到从前,完全被楼外楼抢了干净。
苏沅手下的茶楼已卖,丝绸生意被抢,养了外室被人揭露,怕是苏沅这半辈子里,过的最惨的一年了。
且杨存再见苏沅,幸灾乐祸自不必再提。
这接二连三的事件之中,最令人出乎意料的便是苏大奶奶温素了。
温素此时还在温府住着,再过三个月便该产子,她不过是去捉个奸,却不知掀起如此大的风浪,到时候,却又不知何去何从。
自然,这些事,全由户部侍郎温格兜着,谁让当时要为自己女儿出气,上折子彻查苏氏铺子的人,是他呢!
……
这一年很快过去,江宁府内四处张灯结彩,喜气盈盈。
去年过年时还在长乐府内定远侯府,身边还有苏昭等人,今时今日,伴着她的,却只有守在她身边的红缨了。
宅内虽是冷清,但她还是令高阳到市集上买了些年画回来。
玉容又会剪窗花,因此,高阳倒是顺道捎过来些红纸。
初一那日,各处鞭炮声响起,热闹非凡,在这震耳的响声之中,到底还是有些过年的喜气。
都道是人多一些热闹,因此便是独自住在西城的柳诚倒也到了苏宅之中,柳芷寸步不离的跟在柳诚身后,别提有多欢喜。
之后的几日,倒是宋辰和杨存各来过一次,倒也衬得今年,并非那么冷清。
过去上元佳节之后,她正式的将南城坊市的楼外楼又重新交到杨存三叔,至于之前的那三个月的分红,除却她最开始投进去的五百两,所得利润足有一千两不止。
果然,这天下莫非那些达官贵人手中的钱,最好赚。
之后,她便将高阳派了出去。
先前离开长乐府时,同姚炳签好的契约,还有那间铺子,都该令人去看一眼,更何况,此去还有别的事情。
她从苏沅手中买下的那座茶楼生意冷清,索性便关了门,等高阳从长乐府回来再说。
不过,这几日,她却从渡口听来了别的消息。
南唐和闽国开打了。
其实他们并非是第一次开打,去年她还在长乐府时,王政便以南唐助战的名号使守着长乐府城门的将领投降了。
只是哪里是南唐帮王政攻打长乐府,分明是南唐想趁闽国内乱,分上一杯羹罢了。
如今南唐的念头还未灭,这一开打便是真的了,不知何时才能有个结果。
她如今倒是不怎么关心了。
如今的她孤身一人,四海为家,平安和乐是她最希望的,这些战争只会让她想要远离,不知南唐又会坚持到何时。
自然,正打仗的时期同平日到底多有不同。
比如走水路和走陆路的生意都有了限制。
只是希望高阳此行能够顺利便是。
……
这日,苏拂正在屋内练字,玉容便进了来。
“郎君,院外有人来寻。”
她抬头,将手中的笔放下,“是谁?”
“那人自称姓纪,说是婢子一提,郎君便知道。”玉容低头道。
姓纪的郎君,她倒是只认识那一个,算起来,自那日杏子胡同分别之后,他们再未见过了,如今已有四个多月的时间。
这位纪郎君,倒是行踪隐秘。
她不有得摇摇头,越是隐秘之人,越不好多有接触。
偏偏,她却躲不得。
她若是令人回绝了,怕是下一刻,纪韫便带着人冲进来了,她竟不能奈他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