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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白月身上的伤口说起来并不严重,只是她自己没了求生意识,将自己折腾得浑浑噩噩地醒不过来。白月中途醒来虽然因为身体十分疲倦继而又昏睡过去,再次醒来时却是被一阵阵的香气唤醒的。她微微闭着眼睛没有睁开,旁边那个似乎在她沉睡时也一直存在的视线并未消失。
“醒了就睁开眼睛,难不成朕……我会吃了你不成?”殷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狭长的眸子里星光点点。更显得龙章凤姿、气质卓然。
在凤白月面前,殷烈连自称都变化了。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位传说中的暴君殷烈在原主面前除了威胁她要她活过来时满身阴森外,其他时候总是眉眼柔和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对待凤白月,哪怕她每次都面如冰霜、对着他没什么好脸色,他也甘愿受着。
原主对于殷烈的感情极为复杂,白月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现在紧要的却是将这具身体养好,不能和原主那样、哪怕被殷烈威胁着活了下来,也是食不下咽、伤春悲秋、使得自己身体愈发虚弱的模样。
念头在心间一转,白月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半晌后才睁开了眼睛。
一旁的案几放着一份儿散发着袅袅热气的银丝粥,淡淡的香气弥漫着,殷烈见床上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神色变得更加柔和起来。
“昏睡了许久,恐怕早已饿了吧。”殷烈伸手去扶白月的肩膀,想要将人扶起来,似乎完全忘了上次被对方拒绝的事情。
白月此时穿着单薄的寝衣,感受到殷烈微凉的手碰触在她的肩膀上。心底抗拒的情绪使得她下意识伸手就想要推开,却被殷烈的另只手握住了。不知何时弯着腰,出现在白月视野中的殷烈半强迫地扶着白月的肩膀,对上她抗拒的眼神时。眼神略微沉了一下,压下身来。脸上带上几分阴森之色,紧紧盯着白月的眸子:“朕这就下旨宣太傅入宫。”
他一垂头,头发落在白月的脸颊颈间,冰冰凉的触感。
“你……!”听闻状似威胁的话,白月心中无奈,面上神色却变了变。感受着记忆中凤白月此时会有的情绪,看着殷烈的眼里猛地就迸发出几分浓郁的恼恨来。她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因原主当初挣扎得厉害伤了嗓子,又久未进食,只能发出模糊的音节来。她接受了凤白月上辈子的记忆,自然知道凤白月对于殷烈多么重要。旁的不说,殷烈倒是真的可能因为凤白月做出伤害她家人的事情来。
对面的人被气得惨白的面颊上浮上不正常的潮红,浑身都有些哆嗦起来,殷烈目光微闪,也没继续下去,只伸手不顾对方挣扎将人扶了起来。
白月一旦坐直了身子,就使出全身力气将人推了开来。这样的力气对于殷烈来说几乎没什么感觉,他对此并不在意,只侧了身子朝着旁边淡淡地唤了句:“德福。”
守在一边的刘德福‘哎’地应了一句,擦着满头的冷汗。连忙伸手接过垂着头的内侍手里的铜盆和毛巾,轻手轻脚地弯腰送到了帝王面前。往常都是被人伺候的殷烈伸手捞起毛巾,拧过水后伸手试了试热度就伸手握住了白月的手,看那架势似乎是想要替她洗漱洁面。
白月的手指蜷缩了下,就被殷烈握得更紧。卸下面对白月那身柔和的表皮,面无表情的殷烈浑身气势倒是凌厉得让人有些害怕。他垂着眸子仔仔细细为她擦拭着,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嫩如葱管的纤长手指。
掌中的手略微僵了一下,而后面上潮红尽数退去。却像是心灰意冷地别过头,眼不见为净似的。
殷烈专注地替白月擦完了手,又拧过她苍白的下巴动作轻柔地替她洁面。略微飘散着雾气的巾子下,白月闭合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自从那晚将失了神智的人带至紫宸殿,又在无奈之下几乎半逼迫着宠幸了她之后,眼前的人就再未进食过,何况后来还折腾了许久。此时闭着眼,黑色的羽睫在眼睑处投下深深的暗影,更衬得脸颊苍白、唇色惨淡起来。
继而就在热气的熏蒸下,泛出淡淡的粉色来,殷烈这才略微满意。
难得来了兴致的殷烈伺候身前之人净手洁面,又端来茶水让她漱口。一切结束后,殷烈才端起旁边那份银丝粥,在德福有些仓皇的神色下亲口试了试温度。这才舀起一勺,递至白月的唇边:“来,张口。”
白月紧紧地抿着唇,看也不看他一眼。这样无声的漠视倒让殷烈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面上只能做出不悦的模样,声音冷了下来:“朕不想说第二遍。”
抬眸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白月不甘不愿地启唇含住勺子,艰难地吞咽下去,殷烈那边立即又递了一勺过来。一碗粥吃的不言不语,凤白月这具身体饭量极小,加之白月此时又不能做出太过偏离原主性格的事情来,因此只用了小半碗就抿了唇。见殷烈还要投喂,语气有些抵触地低声道:“……吃不下了。”
殷烈仔细查看对方满是恼意的神色,看着不像是作假,也干脆地收了碗。看着碗内剩下的银丝粥,伸手准备递给一旁伺候的德福,就在德福伸手想要接过时,却顿了顿收回了手。
“陛下?”德福疑惑地抬头问了一句。
殷烈摆了摆手,就伸手捏着勺子舀了一勺粥,递到了自己嘴边,看样子竟然是想尝尝这剩下的残羹冷炙?德福咽了咽口水,一句‘万万不可’还含在喉咙里。便见他们的皇帝陛下已经咽了一口粥,且觉得味道还不错似的挑了挑眉,迅速将剩下的也解决了。
德福端来茶水伺候两位主子漱口时还有几分恍惚。
以至将如何安排月贵妃的事情也给忘掉了,毕竟现在月贵妃已经醒了过来。就算再怎么喜爱也不能任由对方占据着帝王休憩的紫宸殿,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
只是这个问题德福没来得及开口,到了晚间见到悠闲地在一边案几上处理奏折的殷烈时,白月没忍不住开了口。她现在虽然受了伤,不过待在帝王的紫宸殿真不是个好选择,处处眼线的情况下想要将武功练起来可不简单。
“不合规矩?”就在白月言简意赅地行了礼、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后。那边的殷烈将奏折一扔,大步就走了过来扯着好不容易下了床的白月站起身来:“规矩是朕定的,一切皆由朕说了算。若爱妃想离开紫宸殿,就乖乖在这里将身体养好。”
“……陛下?”白月侧过身子避开殷烈的手,眉头皱了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殷烈打断了。殷烈目光沉沉地看了她披着的单薄的寝衣一眼,突地伸手将人揽入了怀中打横抱了起来:“听话。”
凤白月被殷烈得了身子后,醒来那段时间极为排斥殷烈的接近。此时一被殷烈抱了起来,白月的身子就是一僵,继而瑟瑟发抖起来。抬手抵在胸前想要将人推开,眸子中也漫上淡淡的水汽。
殷烈怎么会感觉不到怀中的人僵硬的身躯,他眸中闪过复杂之色,手上却仍带着几分强势地将人放在了床上。身后掐着白月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面对着他,声音冰冷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白月抬眸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避开了他灼灼的目光。
“你受了伤,朕暂时不会碰你。”殷烈拇指在白月唇上摩挲了一下,将对方松了口气的神情收入眼底,继而却是语气一变,带着几分威胁地开口道:“就算你如今再怎么不愿,你已成为我殷烈的人。我给你时间接受这个事实,但你却不能一直抗拒我。”
他叹了口气,缓声道:“宫外人人都传我杀兄弑父、喜怒不定,传言确有几分属实。如今太傅一家性命都在我手中,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惹我生气。”
殷烈说着、看着身下之人愈加惨淡的脸色,伸手碰触了下她微凉的脸颊:“现在该歇息了。”
坐在床边,感受到耳旁的呼吸从混乱到渐渐平静下来,殷烈心底微微叹了口气。胸口处被躁动的蛊虫折腾的他全身血液逆流似的,十分痛楚不堪。他深吸两口气,勉强用内力压制一*的痛楚。又朝床上看了一眼,这才起身脚步微晃地往外走去。
刚走出大殿屏退宫人,殷烈就脸色煞白,一口乌黑的血就喷了出来。
“陛下!”一道黑影迅速地闪了出来,伸手就想要搀扶殷烈,却被他挥手避开了。殷烈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喉间还残留着浓厚的血腥味儿:“那边怎么样了?”
黑影一顿,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阮昭仪那些莫须有的手段是哪里来的,明明什么武功都没有,却每次都能精准地察觉到周围监视她的人。以至他们无缘无故损失不少人的同时,根本接近不了对方。
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殷烈也不甚在意,眼神却如同夹杂了冰雪:“下去吧。”
等黑影消失在了原地,殷烈的神情骤然变得分外可怖起来。
…………
白月养伤这段时间就宿在紫宸殿,她心里有着目标。面上虽偶尔装出抗拒不满的模样,实则积极地接受殷烈看似强硬的安排的治疗,胸口的伤势倒是好的十分迅速。
在一日殷烈上朝之际,思琴扶着白月带着她慢慢在紫宸殿内散步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刘德福的徒弟刘全与人谈话的声音。殷烈后宫的女人并不多,这段时日以来哪怕有人暗中趁着殷烈不在,想要过来探探虚实,也被特意留在这里的刘全直接打发了。刘德福是殷烈身边倚重的红人,恐怕没有谁不给他面子。对于他的徒弟,也要讨好几分。
然而此时,听得外面的声音,分明是在争执的模样。
“去看看。”白月拍了拍思琴的手。
思琴面上有些不愿,却仍小心地扶着白月的手,带着她往门边走去,那边争执的声音愈发清晰起来。
“不是小的不让您进去,实在是师傅吩咐过,小的哪敢……”
“怎么了?”思琴扶着白月出现,往外面看了一眼。众人看到白月时,连忙行了个礼,白月抬眼便见刘全一脸为难的表情:“小的奉了师傅的命令守在这里。可阮昭仪……”
白月听闻此就朝那边看过去,正看到屈身行礼、一身华服的阮惜霜。这还是白月来到这个世界初次见到这位阮惜霜,她的妆容妥帖,容颜十分出色。因白月并未让她起来,她低着头垂眼盯着地面。行礼的姿势十分标准,头上的坠饰因先前的动作微微晃动着。
阮惜霜身后跟了个提着竹篮的宫女,白月目光在阮惜霜身后的宫女身上一闪而过,略微凝在了她的身上。
这位宫女是记忆中原主昏迷前那位送原主出宫的宫女,后来凤白月也见过这位宫女身手十分凌厉地跟在阮惜霜身边,轻易就制住了她身边的两个医女。
白月没有说话,周围人虽不解却也不敢搭话,一时间噤若寒蝉。白月静静地看着阮惜霜,直到对方身体微微晃动,额上布满了细汗,白月自己这具身体也有些撑不住了才道:“起来吧。”
“谢贵妃娘娘。”阮惜霜身子猛地一颤,唇边带笑地站起身来时、站不稳地后退了一小步,被身后的宫女隐蔽地暗中扶住了。阮惜霜敛下的眸子中滑过一丝恼恨,再抬眼时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面上带着恭敬的笑意道:“臣妾听闻娘娘醒了,特意去小厨房做了些点心送过来。没成想却被刘公公挡在了门外,倒是扰了娘娘清净了。”
白月如今的身体也没大好,从凤白月记忆中得知眼前的人手段不简单。何况如今的她已经中了蛊,更不是对方的对手,遂有些懒于应付对方。原主记忆中受伤时对方似乎也来求见过,但都被原主拒之门外了。
“阮昭仪的确扰了我的清净,何况就算我想要用点心让下人来就是了,又何须阮昭仪亲自动手?凭白堕了身份。”白月略微蹙眉,直接不给面子地转过身:“思琴,扶我回去吧。”
“娘娘!”还未等白月回了宫殿,身后却是‘咚’地一声。几乎可以预料到什么的白月转过身来,便看到阮惜霜径直跪在了殿外。面色痛苦,眼里含着内疚悔恨:“娘娘,臣妾有话想对娘娘说。”
原主和阮惜霜关系亲密,却一次次被利用。此时见阮惜霜还想故技重施,白月心底属于凤白月的怨恨层层就浮了上来,一次次的心软原谅换来的是一次次的背叛,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白月努力压下想扑上去抽打阮惜霜的冲动,抬手挥退周围的宫人。
“娘娘,您的身体……”思琴有些担忧地看了白月一眼,白月摇了摇头:“不碍事,下去吧。”
此时阮惜霜想不到其他办法从殷烈手中夺走帝位,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她,又怎么会轻易冲她出手。
看到白月坚定的神色,思琴满眼担忧地退下了。
“你想说什么?”白月走进了阮惜霜,神色变冷:“想说你如何利用我们的情谊,将我骗进宫里来?”
“娘娘……不——白月。”眼见着宫人都被屏退下去,系统提示周围也没有其他人。阮惜霜神色痛苦地开了口,甚至膝行着靠近了白月几步,伸手就想扯着白月的裙角,被她后退一步躲开了。
阮惜霜一怔,眼泪大颗地就滚落下来,哀哀切切地盯着白月道:“你要相信我,白月。我从来都没想过将你骗进宫里来,我也是被……”她顿了顿,眸光躲闪,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我指天发誓,倘若我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五雷轰顶……”
这位阮惜霜倒是能屈能伸,明明心中恨毒了她,还能做出冲她下跪这样的事情来。且唱作俱佳,满脸悔恨表情十分真挚,甚至拿着被人极为看重的誓言起誓。倘若不是白月有着凤白月的记忆,恐怕也会被对方半遮半掩的话语说动。
“事到如今,你要我怎么相信你?”白月面色苍白,声音里带着冷意。
原主记忆中大殷王朝的人似乎极为重视誓言,面前的阮惜霜倒是满嘴胡言、张口就来。对于誓言十分不在意的模样,再加之对方一手无人能解的蛊术,莫非对方不是大殷王朝的人?
面色微变,白月不易察觉地看了阮惜霜一眼。阮惜霜和原主交往时、时常口出豪言壮语,结合对方的言行举止,倒是有几分现代人的洒脱和自傲。不过就白月接触过的现代社会而言,这样百般手段、精通蛊术的人倒也十分少有。
“哪怕你不相信我也没关系。”阮惜霜摇了摇头:“的确是我做错了事,我自然应当接受做错事的后果。可是我想要让你明白,我也并不想让你陷入如今的境地。”
先前的猜测让白月有些在意,此时也不想与阮惜霜纠缠下去,冷了眉眼道:“既然如此,你就一直跪在这里吧。我何时满意了,你何时起来。”
阮惜霜声音一滞,不敢置信地抬眸看了凤白月一眼。对方的行为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和凤白月认识这么久以来,她早已清楚地知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在她这样抛掉自尊的恳求下,对方还能硬的下心肠让她跪下去,显然这次是气得狠了。
不过想到对方生气的事情,阮惜霜心底说不出的难受与嫉恨。虽然她重生之初就给殷烈下了蛊,殷烈似乎也在蛊虫的作用下对她好了不少,可实际上她期盼的事情并未发生。殷烈极为克制,哪怕是种了蛊也能脱离蛊虫的控制,这样的意志力让阮惜霜惊讶了好一段时日。
特别是在殷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想要脱离控制、冲她动手时阮惜霜才真正的慌了起来。便狠了心,将凤白月召进宫下了药送到了殷烈的面前。在她看来殷烈十分抗拒蛊虫的原因是因为他心中另有他人,只要将这个‘他人’送到了他的身边,得到了凤白月。继而她略施手段、破坏殷烈因‘求而未得’对凤白月的美好印象,那么到时候殷烈对蛊虫的抗拒或许就不会那么强烈了,到时候说不定就会真正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好。”脑中思虑着这些,阮惜霜面上虽有些惊讶、却毫不犹豫的模样:“只要你能原谅我,跪多久都可以。”
白月瞥了眼她脸上的神色,转身就唤着思琴回了殿内。
思琴跟在白月身边,犹豫了好半晌才小声道:“娘娘,您这么做有些不妥。”
虽然她觉得自家小姐进宫是被迫的,但是如今怎么说也成了贵妃娘娘,一言一行都在不少眼睛下,少不得谨言慎行。旁的不说,就是无缘无故惩罚阮昭仪跪在皇帝休憩的紫宸殿前,不说传出去对娘娘名声不好。若是被皇帝碰见了,也少不得误解娘娘心狠手辣。
“没什么不妥的,她爱跪就让她跪。”不过是配合对方而已,她现在动不了阮惜霜,总不能阻止对方做戏。上辈子原主被冠上妖妃之名,却也淡定自若,想来对名声什么的并不太在意。
何况到时候保住了殷烈的江山,除掉阮惜霜后白月会不会留在宫中还是两说,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阮惜霜倒是耐心十足,白月一番话后她哪怕看起来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也坚持跪在了紫宸殿前。这一跪就跪到了殷烈下朝,乘着御辇回了紫宸殿。她这才摇摇晃晃地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御辇前。
“怎么回事?”头戴天子冠冕、身穿黑色绣金龙袍的殷烈脸色骤然沉了下来,朝着身边问了一句。
早已小跑至前面打听清楚情况的刘德福擦了把冷汗,小声回禀道:“阮昭仪前来探望月贵妃,却不知为何被月贵妃罚了跪,跪了约莫一个半时辰。方才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看着帝王愈加阴沉的神色,刘德福忍不住心中叹了口气。不论如何受宠,在帝王面前这样不知高低地惩罚他以往宠爱过的妃子,也太过恃宠而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