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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没有什么事,当我醒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已经给海面抹上了一层蜜色。
海音斯如同亚特兰蒂斯每座城市一样,在夜晚来临时慢慢归于静谧。
坎坎不知所踪,我披好衣服走到围栏前深吸了几口气,混沌的大脑终于有了片刻的清醒,这才想起要找埃拉西普斯好好谈谈这件事。
埃拉西普斯也搬到了海上屋。
我借了一条船,独自划到他的住处。刚靠到石阶,就听见里面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听着,我做事不用你来教导我。”
“我知道分寸,所有发生的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那是无法预测的意外,我不是阿尔克墨涅1,能寄生在他的脑子中,掌控他的意志。”
“这次是新一轮的赌博。”
“我从不做徒劳无功的事……是的,我保证这次一定会赌赢。”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他讲的断断续续,我完全听不出头绪,但似乎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我不太好意思继续听墙角,走过去敲了敲水晶门提醒他。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迅速对着千里传音器说了一句什么,传音器上的灯就灭掉了。
埃拉西普斯这才亲自来给我开门:“普瑞尔,这么晚来找我有事吗?”
“……嗯,我想找你谈谈。”
“正好我也想过去找你。看来厄洛斯已经准备把金箭赐予我们,让我们这么快就心有灵犀了。”
我尴尬地笑了两声。
埃拉西普斯把我拉进屋子,转身去倒了两杯葡萄酒:“来自莫贝林的三百年窖藏,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谢谢。”我接过水晶高脚杯,浅抿了一口。
埃拉西普斯坐到我旁边,惬意地摇晃着水晶杯:“你先不要开口,让我来猜猜你找我的目的。”我捏紧了杯脚。埃拉西普斯温和地笑了笑,“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你是为了那天我向陛下发起挑战的事情而来。”
埃拉西普斯一向聪明。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就放开了:“埃拉西普斯,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维护我,只是你真的没必要为我抱不平什么……况且这样真的会给陛下造成很大困扰。”
埃拉西普斯并没有立即接话,他仰起头饮了一小口红酒。这让我想起初来乍到的时候,在普露托号上与他把酒夜谈——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埃拉西普斯永远都是这样温和淡雅,让人不由自主想和他亲近。
“我曾经向父神起誓,一定要把你带到幸福的身边。”埃拉西普斯放下酒杯,紫罗兰色的瞳仁静静凝视着我。
“我现在很幸福……”我转移开视线,“我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生活。”
“普瑞尔,你知道吗?你一撒谎眼睛就会不停朝左看。”埃拉西普斯缓缓地朝我靠近。
我坐直了一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我曾以为他能带给你幸福,所以才会选择放手。可是现在……我后悔了。”
“普瑞尔,你总是独自承受着痛苦,他给你带来的痛苦!这让我如何接受?既然厄洛斯没有把金箭赐给我,那么我也不允许他把铅箭射向你。”
“我想你一定误会了什么。”我往后退了退,和他保持距离,“我可能最近表现的有点沮丧,这……是和马上要进行的祭司大选有关!你知道的,我成绩一向不怎么好……”
“你敢发誓从没爱过亚特拉斯吗?”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我手足无措,哑口无言。
埃拉西普斯苦笑:“如果可以,我多想拥有厄洛斯的神箭,让他能够爱上你。”
我垂下头,来之前想好的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
呵,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的笑话已经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埃拉西普斯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扶住我的肩,强迫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普瑞尔,我想告诉你,这一次我不会再懦弱——即便是要与全世界为敌,我也要把你带到幸福的身边。”
看到他那双紫罗兰色的双眸犹如信徒一般闪烁着坚定炙热的光芒,我知道,哪怕是费尽唇舌也不能扭转他的心意了。现在才懂得,喜欢一个人是痛苦,而被一个不喜欢的人喜欢是双重痛苦。
我还应该说什么?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再没有理由待下去。
我起身告辞,刚走出门口,却发现小船没了。
夜已经深了,四下无人,我的千里传音器也落在了房间。看着温柔拍打着石阶的海水,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也许是夜里风大,被浪推走了。”埃拉西普斯站在我身后,“要不就在这里住一夜,明天早晨会有船夫来接我。”
我脱了鞋子去试海水:“不用了。”
有些冰,不晓得游回去会不会小腿抽筋。
埃拉西普斯叹了一口气:“放心吧,我又不是伊菲蒙,不会吃了你。”
他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只好默默地提着鞋上岸。
海上屋只有一个主卧室,大虽然大,却只有一张床。埃拉西普斯抱来被褥,极其绅士地要把床让给我。我自然不答应,从他手中把被褥抢了过来,胡乱铺在地上就躺了上去。从下往上仰视着埃拉西普斯,那表情,就四个字:哭笑不得。
但好歹在地板上,我躺得心安理得。
说实话,穿到这里一年了,除了在普露托号的小储藏间睡过地板,我还真没再这么凄凉过。
今晚本来想重温一下旧梦,没料到海上屋的蚊虫极其强悍,简直把我当成了盘中大餐。不过一会儿,我的脖子上,手臂上,小腿上,但凡□□的地方都被叮得奇痒无比。
大概是被我翻来覆去的声音吵得睡不着,埃拉西普斯及时拿出了一瓶药膏。
我坚持要自己上药,埃拉西普斯也难得坚持,给出的理由是:你自己不能涂抹后背。我想想也是,况且埃拉西普斯绝对是正人君子,便脱了衣服趴在被褥上。
药膏清凉的感觉让我有些昏昏欲睡。
埃拉西普斯伏在我耳边低声说:“我刚才给加普勒培斯通了话,告诉他不要担心,你今晚会和我在一起。”
我“嗯”了一声,愈发的困了。
“明天起,所有人就都会知道……”
埃拉西普斯在我耳边絮絮耳语,冰凉的手指带着药膏的香气滑过后背……我拼命集中注意力想听清他到底要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墨菲斯的召唤……
……
……
一夜无梦。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我迷迷糊糊地揉眼睛,问:“几点了?”
埃拉西普斯明显也是刚睡醒:“才九点。”
哦……才九点。
等等,九点——我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重重拍了下脑门……灵光一闪,是初级祭司比赛!!!
我今天有初级祭司比赛,而开始时间正好就是早上九点!再也不敢想别的什么了,我翻身起来就往外冲。
“发生什么事了吗?”埃拉西普斯坐在床上道。
“我早上有比赛。”我抓起外衫胡乱地套上,“对不起,我现在必须马上赶过去。”
“我陪你一起去吧。”
埃拉西普斯也胡乱套上一件衣服,头发也没来得及梳,就拉着我出了海上屋。已经有船停靠在石阶边上了。他带着我上了船,船夫拼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划到了竞技场。
竞技场早已是人山人海。
埃拉西普斯带着我从皇族专用通道进入,直接抵达贵宾席看台。没想到贵宾席上“亚亚帮”的几位王子居然都在,各个穿得像要参加颁奖礼似的。我有些吃惊——按道理来说,初级祭司比赛是最无趣最没看点的,所以这些王子们从来都不会参加,更不用说亚特拉斯了。
莫非他们今天是集体抽风,大清早的跑来与民同乐?
埃拉西普斯拉着我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安弗雷斯本来一脸焦急,看到我走近却忽然一愣。同时,伊菲蒙瞪大了眼睛,好像是看见了天外飞仙。曼尼修斯正在朝我们挥手,结果挥到一半就石化了。美斯托则意味深长地笑了……自始至终,我都不敢去看亚特拉斯。
因为哪怕与他是相隔了五米的距离,我也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如冰,能把人冻死。
只有坎坎的反应比较正常,欢快地跳到我面前:
“普瑞尔,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们专门赶来给你加油……”他只说了一半就打住了,紧紧盯着我的脖子,“这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我诧异的摸了摸脖子,“脖子啊。”
“我不是说这个!”坎坎从贴身小包里掏出一块镜子塞给我。
我不以为意地拿起来照照,接着就惊恐了——脖子上,露在外面的肩膀上全是红色的斑痕,乍然看上去就像是……天呐,这简直就是吻痕嘛!
我赶紧撩开衣袖。
果真,抹过药膏的地方全部起了一块块的红斑。
我赶忙把埃拉西普斯拉到角落,指着手臂上的红斑:“这是怎么回事?”
埃拉西普斯抓起我的胳膊,低下头研究了一会儿:“可能是你皮肤对药膏过敏。”
我哭丧着脸:“那怎么办?”
他摸了摸我的头:“没关系,等药效过去了就会消散。”
我还想说话,忽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是伊菲蒙。
他看着我脖子上的红斑,看了看埃拉西普斯的衣服,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小豆芽的魅力比我想象中还大,竟然都能让直男勃/起!看看你们这样子,是打野战去了?”
“打你的头!”
我朝伊菲蒙用力挥拳,紧接着却被埃拉西普斯揽入怀中。
他温和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虽然你说的并不完全是事实,但有一点我也不得不承认,普瑞尔的魅力真的很大。”
“喂喂喂!”我挣开埃拉西普斯的拥抱,回头瞪他,“这个时候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好不好?”
他却一如既往地温和微笑,食指亲昵地抵在我唇上:“亲爱的,快看,比赛已经结束了。”
擂台上传来比赛结束的号角声。
我生不如死地闭上了眼睛。
伊菲蒙的语气无限惋惜:“看来小豆芽错过了比赛。”
埃拉西普斯笑道:“没关系,我那里正好缺一个祭司,我可不在乎身边的人是高级祭司还是初级祭司。”他低头看了看我,“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向祭司院申请把你调到加那利来。”
我壮士扼腕地摇了摇头。
埃拉西普斯一点也不恼:“或许加那利的气候能吸引你,要知道那里有亚特兰蒂斯最舒适的生活条件。”
伊菲蒙嘴巴都快笑裂到耳根,扶住我的肩:“或许普瑞尔喜欢的是梅洛普的天气。啊哈哈哈,小豆芽,你都和埃拉西普斯共度良宵了,也不能厚此薄彼。今夜陪我怎么样?”
我一拳朝他脸上挥去。
终于有一次正中靶心,伊菲蒙紧捂鼻子嗷嗷叫着闪开了。
直到这时,我才敢用余光去瞟一眼亚特拉斯。
——他一个人孤兀地站在人群之外,仿佛所有喧嚣只是他的背景。
又或者全世界只是一出戏,而他是那个唯一看戏的人。
可是他现在看腻了。
在冷冷瞥了我们这个角落一眼后,亚特拉斯起身大步离开了竞技场。
众王子面面相觑,除了埃拉西普斯以外,其余的人很快就跟着离开了。坎坎临走前还特意跑过来,痛心疾首地对我说:“普瑞尔,你这次真的完了。”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瞬间,我的心情跌入谷底。
一切都被我搞砸了……
我捂着脸蹲在地上。
比赛结束后,散场的人群从我身旁熙熙攘攘掠过。我像个鸵鸟一样把头埋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
没过多久,唯一留下的埃拉西普斯实在看不下去了,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提议去缪斯歌剧院看表演。我本来想拒绝,但是考虑再三,昨晚的谈话无果,就今天这个局势,再僵持下去最后倒霉的还是我……
或许这正是个和埃拉西普斯把所有矛盾误会一次性解决的最好时机。
因此,我还是跟着去了。
缪斯歌剧院位于海音斯市中心的位置。当所有观众都入座后,整个剧场会悬浮到半空中,剧场的穹顶缓慢拉开,在星光的辉映下进行表演。
今晚的剧目是亚特兰蒂斯一个古老的童话:《与光同尘》。
故事有一个很老套的开始——
一个浪漫的黄昏,风信子花田中,美丽的女孩邂逅了帅气的王子。他们两人相爱了,并且承诺了对方一生一世……
两位演员在舞台上卖力地旋转着,舞蹈着,吟唱着,爱的誓言经久不绝。
故事发展到这里,一切都很美好。但显然编剧有一副不折腾死人不善罢甘休的后妈心肠。
在某次祭司大选上,王子为了展示自己超强的武艺,亲自提剑上场和一位功力强悍的元素祭司对打。这一场仗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以至于最后两人都杀红了眼。王子把所有的元素力量都注入了剑中,然后把自己的宝剑掷向了元素祭司。
王子并不知道,这一切其实都是元素祭司的阴谋。
元素祭司也早已对美丽绝伦的女孩倾慕已久,可惜女孩的芳心只属于王子一人。他偷偷求了西风神,拜托西风神能在赛场上助自己一臂之力,将王子击败。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西风神也在看到女孩的第一眼后就被她深深迷住了,但他知道女孩的心上人是王子,又有强劲情敌的元素祭司,自己是不可能得到女孩的。
既然得不到,就毁掉。
转折性的一幕来了。
竞技场上忽然刮起的一阵怪风,让剑擦着元素祭司的耳廓飞过,直直刺向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女孩。王子伤心欲绝,他紧紧抱住女孩的尸体,无声嘶喊着……
舞台上,电闪雷鸣。
王子把头埋在女孩的胸口,浑身颤抖着呜咽。
里拉琴低缓的奏乐响起。
王子独白:我的世界再也没有光了……
我和埃拉西普斯坐的是二层贵宾专属包厢,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能清晰地看到整个歌剧院所有人。不少姑娘正在低头默默揩眼泪,看来这一幕确实让无数少女心碎。
埃拉西普斯偏过头看我:“通常这个时候我都会为身边的人递一张手绢。”
我耸了耸肩:“那说明通常情况下你都带女孩来。”
埃拉西普斯笑着点头,想了一会儿又问:“难道你没有一点触动?我是说,若是你死在心爱的人怀里?”
我摇头:“死在心爱的人怀里是一种幸福。”
“那若是他在你面前死去呢?”
我愣了一下,还是摇头:“永远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除非……”他要与亚特兰蒂斯同存亡。
会有那么一天吗?
而真到了那一天,陪在他身边的会是我吗?
——不,永远不可能。
我摇摇头,专心致志看歌舞剧表演。
时光飞逝,阳光重新照耀大地。王子渐渐从伤痛中走了出来,但是失去了爱一个人的能力。他流连花丛,在无数女人之间穿梭,只是为了寻找短暂的慰藉,和那似曾相识的影子。
终于,有一日,王子遇到了一个和女孩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
她是另外一个国家的公主。
王子对她展开炽烈追求,他们很快陷入了爱河。可王子明白,公主只是女孩的替身,观众也明白,独独公主自己不明白。她像所有刚刚陷入爱情的少女一样,无知荒唐,被王子拥入怀中时,以为自己是整个世界的中心。
哪怕时光的推移让她觉察出蛛丝马迹,公主依旧催眠自己去相信……
埃拉西普斯把胳膊搭在我的椅背上:“这幕舞台剧是一个名叫托斯梅的诗人所著,在这里已经上演过三千多场了。”
“只能说明他是一个热爱洒狗血的人。”
埃拉西普斯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为什么你不觉得这是他的经历?”他顿了顿,“我第一次来看这幕剧的时候,众神才沉睡没多久,世间失去了神明的导向,人类变得自私贪婪没有信仰。当时我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剧院里,忽然觉得,其实失去记忆也是一件好事。很多时候,糊涂比清醒要好过得多。”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难道你失去记忆了?”
埃拉西普斯很无语地扶了扶额头:“这只是有感而发。”
我松了一口气,又把全部注意力放回舞台上。
在一次又一次地欺骗与背叛后,公主终于发现了自己只是替身。王子无情地对她说,早在很多年前,自己的心就跟随女孩一起死去了。公主伤心欲绝地跑出去,请求厄洛斯赐予自己金箭,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厄洛斯答应了她的请求。
金箭射中了尾随公主而来的王子。
或许是金箭的魔力,或许是在王子不由自主追着公主跑去的瞬间,他就明白了……珍惜眼前的爱人,远胜于缅怀永逝的过去。
最后一幕,历经千辛万苦后,一对恋人在万丈光芒中紧紧相拥……
……
……
灯光全部亮了起来,演员们手拉手登台谢幕。
我和所有人一样站起来为他们鼓掌。
没有什么能胜过,在我爱着你的时候,发现你也刚好爱着我。
这样的结局,令在场的许多女孩感动飙泪。
我们跟着散场的人潮往外走,埃拉西普斯扶着我的肩膀,叹气:“戏剧就是戏剧,不能当真。”
“但是美好的结局会让我们对生活充满希望。”
“也许放到现实里,结局未必会是如此。”他微低下一点头,看着我说,“也许王子并没有爱上公主,他永远都忘不了女孩。也许厄洛斯的金箭失准,射中了其他人,王子爱上了别人。然后公主负气出走,发誓与王子老死不相往来……”
我耸肩:“你太悲观了。虽然戏剧很夸张,但我相信感情这种东西绝对是真的。”
“那好吧,我也相信。”
“所以,埃拉西普斯,停止那些无聊的宣战吧!不要来搅这淌浑水,不要惹陛下生气。我很感激你为我打抱不平,又或者为我的未来感到担心……”我顿了一下,以尽量严肃的语气说,“但是时过境迁以后,我想我们都该回归到简单平静的生活。”
沉默片刻,埃拉西普斯拉过我的手,握在手心:“如果你想,那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真没想到埃拉西普斯这么快就答应了,我松了一大口气,冲着他感激地笑了笑。
还没来得及抽出手,忽然,眼前闪过一片白光。
接着就有一群手拿羽毛笔羊皮纸和远景吸纳器的人冲出来,把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请问七王子殿下,您和普瑞尔是不是已经复合了?”
“七王子殿下,听说您因为普瑞尔向国王下了挑战书,这事是不是真的?”
“普瑞尔,陛下和七王子殿下哪一个更让你喜欢?”
“重新走在一起后,你们有没有考虑换一种体/位?”
这些都是什么人?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亚特兰蒂斯的……八卦记者?
一个个扑面而来的问题就像深水炸弹,炸得我头晕,恨不得扒开人群就狂奔。
埃拉西普斯很自然地揽过我的肩,得体微笑着:“如大家所见,我已经和普瑞尔复合了。”
“之前我和他因为一些小误会而分开了,但是我想真爱是经得住赫准斯托斯2火神之锤的考验,我们彼此又一次确定了对方,我想这一次任何人都不能破坏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了。”
记者A:“坊间传言殿下早前苦追普瑞尔,结果他却被国王陛下俘获了,对此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无话可说。”埃拉西普斯举起我俩牵在一起还没来得及分开的手,炫耀似的摇晃了几下,“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记者B:“殿下有没有打算与普瑞尔结缔永恒的恋人呢?”
“永恒的恋人?这个问题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如果普瑞尔愿意的话,我恨不得立即与他缔结永恒恋人的关系。”
记者C:“重新走在一起后,你们有没有考虑换一种体位?”
“放心,这一次我们会变化很多种体位。”
埃拉西普斯搂着我的肩突出重围往外走,一边向人群点头致意:“如果你们还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可以随后邀请亚特兰蒂斯所有主流媒体,召开一个记者会,公布我和他的恋情。但是现在我亲爱的普瑞尔有些累了,麻烦大家能让出一条道,让我们回去休息。”
……
……
就这样,在埃拉西普斯的带领下,我们就像两个刚刚结束采访的明星,在万众瞩目下一路走了出去……
自始至终,我连一句话都插不了。
回去的路上,我没跟埃拉西普斯这个言而无信的家伙说一句话,甚至最后分开时的告别都没有。
第二天,关于我和埃拉西普斯的绯闻迅速抢占了各大报纸杂志周刊的头版头条,其热门程度甚至超过了正在举行的祭司大选,还有亚特拉斯的新欢凯希……
作者有话要说:注:1阿尔克墨涅:上半身为女人,下半身为蜘蛛,传说她会寄生在人的脑中,吞噬人的意志。
2赫准斯托斯:希腊神话的火神和工匠之神。阿瑞斯的弟弟,阿芙洛狄忒的丈夫,十二主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