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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白秋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墨玄就坐在他的对面,本来是可以躲开的,但他却像是傻了似的,任凭那一口茶水全喷在他的衣服上,一动不动。

    “吧嗒”一声,他手里的棋子掉了下来,在棋盘上滚了两下,掉在地上。

    整个房间一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白秋眉头两抽,不敢置信的看着战无极:“王爷,你刚刚说什么?”

    他听错了吧?他绝对听错了吧?王爷怎么可能问这种问题!

    战无极眉头一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对墨玄道:“你先下去。”

    墨玄没说话,站起来就往外走,乍看上去和平日没什么区别,但仔细看他的眼神,却仿佛梦游似的,根本就是还没反应过来。

    墨玄离开之后,战无极立马金刀的坐下,剑眉一挑,俊脸冷寒,全然不知羞怯为何物的直接道:“昨日在宫中,本王咬了她一口,她就大发脾气,甚至对本王动了杀心,为什么?”

    这个她,显然是指千玥。

    白秋整个人都傻了,足足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仍是有些无法置信,“你……你咬了楚姑娘?她居然没杀了你?不可思议啊!”

    因为太过惊愕,他连下属的礼数都忘了,脱口便道。

    战无极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什么意思?”

    千玥虽然睚眦必报,但却不是任何事都会斤斤计较的人。她和战无极看似冲突不断,但除了第一次的乌龙,两个人其实都有分寸,默契的适可而止,否则也没有合作的余地。

    昨夜之事,战无极自认没有过线,唯一不同的就是咬了她一口,但这也不会致命,千玥却突然动了杀心,他岂能不弄个明白?而白秋的反应更让他不悦,那个女人乱发脾气,难道还有道理了?

    白秋跟在他身边多年,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哭笑不得,“王爷,楚姑娘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你把她咬伤了,而是因为你咬她的这种行为啊!”

    “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咬了她?”战无极紧皱眉头,压根没听出白秋话里“那方面”的意思。

    这还没区别?

    这区别不知道多大了!

    白秋难得失态的瞪了瞪眼睛,那表情仿佛吃了只苍蝇似的。却也知道自家王爷对着这方面一向不开窍,深吸一口气,耐着脾气解释道:“我这么说吧,男人咬女人是一种……嗯,很亲密的行为,非特殊关系……”

    战无极打断:“什么是特殊关系?”

    白秋噎了一下,眼神闪了闪,“特殊关系就是指……夫妻?”

    应该是这样吧?

    白秋心里暗想着,他也是个单身汉,对这方面只有理论没有实践,也是一知半解,让他来解释这种问题,也实在有些难为人。

    “哦?”战无极剑眉一挑,俊脸隐怒,“她不是本王未过门的王妃吗?”

    王妃和王爷本就是夫妻关系,既如此,他咬她有什么不对?她又是为什么生气?白秋说的岂不是废话?

    白秋又噎住了,一张脸憋得发红,简直不知该如何解释,索性把手一摊,“这个问题我现在说不清,总而言之,楚姑娘之所以生气,八成是觉得你咬她的这种行为是故意羞辱她,以她的性格,没当场杀了王爷你,已经是宽容大量了。”

    究竟昨夜他离开之后,王爷和楚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居然还咬上了?

    白秋心里又是费解又似好奇,猫爪似的难耐,若不是看在这是王爷私事的份上,他早忍不住问清楚了。

    战无极听得莫名其妙,但那句故意羞辱总听得懂,他拧起剑眉,心里冒出一团火气,冷着脸怒道:“她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本王何时羞辱过她?简直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到底是谁莫名其妙啊!

    白秋儒雅的五官都险些扭曲起来。

    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眼看战无极误会,白秋可不想他因为这种事得罪千玥,抹了把冷汗道:“王爷,你先别生气,听我说。你和楚姑娘就算发生冲突,也有很多种办法可以对付,你为什么偏偏要咬她?如果你没这么做,楚姑娘也不会生气吧?”

    为什么偏偏咬她?

    千玥也问过这个问题,战无极却不认为这有什么好问的,不耐烦道:“想咬就咬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白秋脸一黑,这都哪跟哪啊?

    战无极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再这么说下去他也不能理解,反而会认定是千玥自己小心眼,那可就麻烦了……白秋眯了眯眼睛,心中一动,问道:“既然是没有理由的想咬就咬,那除了楚姑娘之外,王爷可还有其他想咬的姑娘?除了她,王爷你还碰过、抱过、接近过其他女人吗?”

    战无极倏然一愣!

    其他女人?他身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千玥,哪来的其他女人?咬别人?更是从来没想过!

    战无极出身皇室,本不该对着男女之事陌生到这种程度,但他的过去,却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战无极五岁就离开了宫廷,还是没怎么懂事的年纪,皇室成员虽然早熟,但也不至于教一个五岁幼童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他自然是不懂。而从五岁到十五岁这段期间,他经历的都是江湖黑暗,弱肉强食,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能保住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还有时间琢磨男女之事?

    后来回归皇室,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赵国便大举入侵天战边境,战无极二话没说投身军营,上了战场,更加没机会接触这方面。等他从战场上回来,便开始着手布局朝堂,明刀暗枪接踵不断,眼里看到的都是勾心斗角,分身乏术都来不及,更不会浪费时间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战无极自己不想,又没有长辈引导,身边不是下属就是敌人,要不然就是对他心怀恐惧的人,谁敢跟他说这些事?久而久之,煞王不近女色的名声也就传开了,更加没人敢在他面前提什么男女之情。

    正因为他对这些事情一片空白,所以他不懂,哪怕他已经察觉到自身对千玥的态度有所改变,他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甚至把“男人咬女人”当成是一种攻击方式,想不通千玥为什么生气。

    如果不是白秋提起,战无极根本没有意识到,除了千玥,他从来不碰任何女人。哪怕是在宫宴上掐着蒋荣华的脖子,心里也只有厌恶和嫌弃,和他触碰千玥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意味着什么?

    战无极不傻,他只是没有接触过,一旦有人提醒,他立刻便明白了,暗红鹰眸一瞬眯紧!

    这意味着着——千玥对他而言是特殊的,他……

    非她不可!

    白秋问了那两个问题后便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饮茶,让战无极自己领悟,毕竟这是他自己的感情,如果不能自己想明白,别人也帮不了他。

    直到此时此刻,见战无极表情变化,他才略带促狭的道:“王爷,你想通了吗?”

    战无极眯紧的鹰眸缓缓松开,脸色竟是平静的,半点没有被人点醒时的恍然大悟,这反而让白秋有些纳闷,他到底是明白了还是不明白?

    战无极却不看他,只伸手摸了摸脖颈上尚未痊愈的伤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竟露出一丝狂傲笑意,语调微微上扬,仿佛带着笑,却又是老辣沉稳,一字一顿。

    “原来,本王看上她了!”

    白秋顿时一头磕在桌子上,目瞪口呆!

    不是喜欢,更不是爱,战无极的人生中没有这样缠绵悱恻的词,简单明了的一句看上,已经是他所能表达的极限。他看中了千玥,觉得她顺眼,对他的口味,所以想把她留在身边,允许她站在身侧。除了她,别人没有这个资格。

    战无极不会犹豫,更不会逃避内心的想法,正常人在这个时候常有的彷徨他根本不懂,他只知道想要就得自己去争夺,既然看上了千玥,那就要把她牢牢抓住,抓在手里,压在身下,捆在身边,永远也不放她离开!就这么简单。

    他的这种想法如果让别人知道,肯定不知该作何感想,感情又岂是能强取豪夺的?但战无极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直接把军队里的作风套用在了感情上,看准目标便强势进攻!强者征服,弱者臣服,又怎么会考虑对方愿不愿意?

    白秋揉着脑袋坐起来,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心里透亮,却也不多说。

    每个人对待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他只能提点,却不能教王爷如何去爱一个人。既然已经点醒,剩下的事就看王爷自己了……

    而这个时间,蒋府门前的对峙依然在继续。

    千玥完全不知道自己又被白秋坑了一回,从好端端的合作伙伴变成了战无极看中的“猎物”,磨刀霍霍,盘算着如何把她拆吞入腹。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战王妃带兵堵上蒋府大门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京都,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聚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各种流言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有人说蒋家是自作自受,敢派人暗杀王妃,就活该被人欺上家门;也有人说千玥太过分,蒋家到底是名门望族,堵上家门的做法未免太不给面子;还有人说这是太子东宫和战王府的又一轮争锋,千玥和蒋府都不过是表面上的棋子……

    众说纷纭,口水飞溅,整个京城都跟着热闹了起来,甚至还有人专门为此开了赌局,就赌这千玥能封门多久。

    蒋家一时之间,沦为了全皇城的笑柄!

    这些流言,千玥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听在蒋府人耳里却不那么好受了。他们本就是无辜的,莫名其妙被人软禁在府里,连家门都给拆了,现在还要白白受人嘲笑,心里那个憋屈感就别提了!

    蒋流心知不能退步,也心知没办法让千玥退步,干脆回府,等!

    太子不会放任蒋家不管,千玥也不能堵上一辈子的门,他总能等到转机,也有这耐心!

    但其他的蒋家人却没这么好的忍耐力,气得是浑身发抖,尤其是年轻一辈的人,本就气性大,又习惯了高高在上,被人当众踩上了脸,心里岂能忍得住气?哪怕蒋流已经再三嘱咐他们不能与千玥起冲突,他们也不肯回府,愣是站在府门口,与千玥对峙。

    就在这时,议论纷纷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尖酸的嗤笑声。

    “这一次蒋家的脸可真是丢完了,被人打上家门都不敢反抗,还称什么名门望族啊,简直连布衣百姓都不如!”

    蒋府人一听,顿时怒目,还没来得及发作,人群中又是几声不冷不热的嘲笑。

    “可不是吗?都被这么踩上了脸了,亏他们还忍得住,都是属乌龟的……”

    “也怪不得他们,连太子都不敢和战王作对,更何况一个蒋家?”

    “这还是大将军府呢,一点血性都没有!真不知他们从前是怎么领兵打仗的……”

    “蒋家军什么时候真刀明枪的和人打过?不过是靠着女人撑起来的罢了……”

    “……”

    议论声越来越大,尖酸嘲讽无比,蒋家后辈中一个年轻男子终于忍不住了,紧紧握拳厉声道:“你们胡说什么,居然敢这样议论我们蒋府,不要命了吗?”

    人群中安静了一瞬,顿时哄笑起来。

    “都被人打上家门了,还逞什么威风?”

    “有本事你出来啊,站在家里威胁算什么……”

    听到这种起哄,那年轻男子顿时怒气冲脑,气得浑身直打颤,猛地一把夺过身旁护院的剑便朝人群冲来,嘴里咆哮道:“是谁,有本事给我滚出来!”

    百姓们顿时哗然,条件反射就要往后躲,却不料那男子还没来得及冲下台阶,就被身旁的铁骑兵一枪抽了回去!后背狠狠撞在柱子上,疼得一口一个娘,千玥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看到这种场景,百姓之中顿时嘘声一片,原本的嘲讽之声更大了,声势直直传去蒋府,气得本就心里憋屈的蒋流生生捏碎了一个茶杯,狠狠掷地大骂:“楚千玥,你欺人太甚了!”

    满屋中人,无不面如土色,表情惶惶不知所措。

    而这个时候,一道天籁般的唱喏声突然在府门外响起:“太子驾到!”

    蒋府众人一阵大喜,连忙出府迎接,府外跪了一地的百姓,战景文刚走下轿子,眉眼一扫,看到千玥,脸上顿时露出了诧异不解的表情,“三弟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太子殿下……”蒋流从府中出来,却半点不似之前怒气冲冲的模样,扑通一声便跪在战景文脚边大喊,“您总算来了,老臣冤枉啊!”

    战景文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起,“外公,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景文可担不起你这么大的礼。”

    “太子殿下,老臣冤枉啊!战王妃宫中遇刺,仅因刺客所用的武器刻有老臣家中的族徽,便一口咬定是老臣所为,丝毫不听老臣的辩解,并带兵强锁家门,打伤老臣的子嗣,更煽动百姓舆论,老臣实在是百口莫辩,还望殿下明察秋毫,还老臣一个公道!”蒋流紧抓着战景文的衣摆,不知是激动还是愤怒,眼睛都红了。

    战景文皱了皱眉,强行扶起蒋流,扭头对千玥道:“三弟妹,你有何解释?”

    千玥一声冷笑,“没有解释!”

    战景文眉头更紧,语气变得冷厉起来,字字句句都扣住千玥的错处:“你带兵封堵蒋家大门,打伤蒋家后辈,把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将军逼到这种程度,居然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千玥闻言露出嘲讽的表情,长眉微挑,反问道:“难道陛下将这件事交给太子你来审理了?”

    战景文微愣,“这倒没有。”

    “那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本宫的解释?陛下将此事交给本宫全权处理,本宫只需对陛下解释就行,你现在却要求本宫对你解释,难道你已经和陛下平起平坐了吗?!”

    冷而犀利的声音,掷地有声,顿时让蒋府门前死寂一片,百姓们猛地闭紧嘴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战景文心神一跳,表情顿时变得严肃,“本殿从未有过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不过是随口一问,弟妹可不要张口胡言!”

    即便他是太子,也不敢说与天战王平起平坐,这岂不是犯上谋逆?这千玥好厉害的一张嘴,他不过才说了那么一句,却愣是被她掐住了话柄,生生扭曲到这种地步,偏还听不出问题来!

    战景文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蒋流刚才会那么激愤的向他喊冤,恐怕也是被楚千玥这张嘴,逼的毫无退路了吧?

    “哦,原来只是随口一问,那应该也不用本宫解释了。”千玥冷声嘲讽道,“况且,本宫是无凭无据的污蔑,还是真实掌握了证据,蒋将军自己心里清楚!你刚才还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亲口承认这箭矢的的确确出自蒋家,总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战景文闻言,猛地转头看向蒋流,眼神半是惊怒半是凶,他居然承认了?这个蠢货!

    蒋流浑身的血都冲上了脑门,气得是阵阵发颤,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千玥,根本不知如何跟太子解释,总不能说他是被千玥误导,莫名其妙就承认了吧?

    但他不说,不代表战景文就猜不到,心里一瞬失望透顶。蒋王后强行毁箭,还可以用关心则乱来解释,但这蒋流好歹是个朝中老臣,居然没脑子到承认这种事,这是嫌蒋家死得还不够快吗?

    战景文又好气又好笑,如果蒋流不是他的外祖父,他恐怕早就拂袖而去,懒得管他死活了!

    但无论如何,还是得先把楚千玥解决,不知那个人说的“以牙还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战景文刚这么想着,突然听到“哎呦”一声,扭头一看,原来是人群拥挤,将一个小孩子挤了出来,摔在了路中间,估计是摔得疼了,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人群中微微骚动,又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估计是这小孩子的父亲,急急忙忙跑过去扶,没什么特别的,战景文也没多看,把视线收了回来。

    中年男人走到道路中央,伸手便要去搀扶那孩子,低头的一瞬间,眼中神情突然变得冷厉起来,猛地脚下一晃,竟是闪电般袭向不远处的千玥,袖子里闪过一线寒光!

    千玥没有防备,五感却敏锐无比,一听身后风声不善,条件反射便是一偏身,反手一挡!匕首已不知何时落到手中,正好与男子袭来的短刀撞个正着!

    “铛!”

    男子一击不成,毫不恋战,直接把短刀一掷而飞,身形迅速后掠,扬声张狂:“楚千玥,在宫中没能杀了你,但我绝杀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茫茫百姓里。

    这一幕发生的极快,短短数秒,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结束。千玥抬手拦住要追击的铁骑兵,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战景文却是大喜,连忙走过去捡起短刀一看,立刻高声道:“果然是绝杀宫的武器,看来,弟妹是误会蒋家了,宫中那场刺杀也是这些人所为,所谓的箭矢,不过是栽赃嫁祸罢了,蒋家是无辜的!”

    话说的一本正经,眼中的得意与嘲讽却难以掩饰。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个人说一个人就可以破局,原来是这么回事……

    千玥自己安排了一出暗杀的戏,用一支箭把刺客和蒋家扯上关系,并借此堵上蒋家大门,非要蒋家交出刺客来。但此事根本与蒋家无关,他们上哪去找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刺客?更不可能承认暗杀王妃的罪名。因此互不退让,事情自然就陷入了僵局。

    这种僵局看似无解,但其实很容易破除,一切转机就在那个所谓的“刺客”身上!

    所以,那个人干脆就让自己的属下再“暗杀”千玥一次,并借此机会,主动把宫中的黑锅背到自己身上,不费吹灰之力便破开了这个困局,更让千玥没有理由再为难蒋家。以“暗杀”破“暗杀”,岂不就是以牙还牙了?

    战景文兴奋之余,不免有些懊恼,这样简单又有用的办法,他怎么就没想到呢?莫非是因为事关蒋家,让他关心则乱了吗?

    百姓们不知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听闻太子所言,再想想那刺客走之前的话,顿时哗然起来。原来这才是事实真相?蒋家居然是无辜的?是战王妃误会了?

    千玥似笑非笑的听着,也不反驳,只是心中暗想,这战景文倒还有几分脑子,居然懂得利用她的办法,反向破除她的局,虽然演技拙劣,但骗骗百姓,扭转舆论却是够了。毕竟宫中的刺杀百姓们没看到,这场戏却是在他们眼前上演,百姓们自然更愿意相信亲眼所见。

    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蒋家是无辜的,是被人栽赃陷害,虽然不能挽回丢失的脸面,但蒋家的名声却是保住了。

    更何况,有人主动出来背黑锅,承认宫中的刺杀是他们干的,千玥也就没有理由再继续为难蒋家,甚至还有可能被蒋家反咬一口,背上一个“不辨是非”的名声……

    这一场暗箱博弈,竟是打成了平手!

    难道她低估了太子的手段?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出这种办法,虽不算得多高明,但也绝不愚蠢了!

    千玥自然不知道,这破局的办法根本不是战景文自己想出来的,而是有人背后支招。战景文若是有这种头脑,也就不会被战无极利用了整整五年,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了……

    正思索着,蒋流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战王妃,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千玥回过神,看了蒋流一眼,果然开始反咬了。

    蒋流在她手中憋屈了这么久,如今“真相大白”,自然迫不及待扬眉吐气,语气冷厉的道:“你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围我蒋家府邸,破我蒋家大门,伤我蒋家后辈,丝毫不听本将解释,如此嚣张跋扈,是以为我蒋家人好欺负吗?你今天若不能给本将一个合理的解释,本将绝不与你甘休!”

    其他蒋家人也跟着怒气冲天,他们的嫌疑洗清了,现在反而是千玥站不住理!更恨不得把刚才所受的憋屈翻着倍儿讨回来。

    “没错,我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仗着王妃的身份,仗着陛下的口谕撑腰,就可以狂妄到这种地步吗?”

    “不给个满意的解释,我蒋家决不罢休!”

    战景文也在一旁故作叹息:“三弟妹,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竟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便堵上蒋家大门,害的蒋家清誉被毁,即便是本殿也不能帮你说话,你还是给蒋家道个歉吧。”

    道歉?

    千玥嗤笑一声,开得是什么国际玩笑!

    以她如今战王妃的身份,给太子的母家低头道歉?这和战无极当众给太子赔礼有什么区别?更承认了自己不辨是非污蔑蒋家,进一步挽回了蒋家的颜面,好一把算盘!

    百姓们却没听出战景文这话中的深意,纷纷附和起来,一时间千玥和蒋家的处境简直掉了个头。

    蒋流见状,更是得意不已,目光阴沉的盯着千玥,倒看她怎么下台。

    千玥却是一丝动容都没有,仿佛根本没听到那些被扭转了的舆论,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却是冷厉刺人!

    蒋流心中一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想不出来,皱着眉头冷冷道:“怎么,战王妃莫非是不觉得自己错了?如果是这样,就和本将一起去陛下面前问个公道吧!”

    “你说本宫错了,本宫却不这么认为。”千玥终于开口了,却是慢悠悠的冷笑,一字一句咬得清晰明了,“本宫是带兵封锁了你蒋家,但却是因为刺客所用的箭矢上,的的确确刻着你蒋家的族徽,本宫奉旨调查,为防止刺客逃脱,封府有何不对?”

    “强词夺理!我蒋家被人污蔑,哪有什么刺客?”蒋流大怒说道。

    “现在的确如此,但在此之前呢,本宫怎么知道那刺客不在你府中?有嫌疑就得查清楚,这总没错吧?”千玥不急不缓的说道。

    百姓们纷纷点头,这话说得在理。在那“刺客”第二次“暗杀”战王妃之前,她的确是不知道刺客有没有藏在蒋府中,更何况还有物证在,封府调查也是理所当然,谁也不能说她做错了。只能说“刺客”太过狡猾,居然用这种办法误导了战王妃。

    蒋流闻言,整张脸都憋紫了,话虽然这么说,但千玥当时的态度实在太嚣张,更二话不说拆了他蒋家大门,害得他蒋家颜面扫地,这难道也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伤了你蒋家后辈,那就更加不是本宫的错了。”千玥又慢条斯理的补上一句,更让蒋流气怒,“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伤人还有道理不成!”

    “当然有道理!本宫是什么身份,就是你蒋流见了也得鞠躬行礼!你蒋家的大少爷算什么东西,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指着本宫的鼻子叫骂?就凭这一点,本宫废了他又如何!”千玥眉眼一横,蓦然厉喝,气势逼人至极。

    蒋流被她的话狠狠一噎,差点没气成内出血!

    那个蒋家大少爷的确是先指着千玥的鼻子骂,然后才被铁骑兵打成了内伤,就冲这一点,谁敢说千玥做错了?没定他一个犯上不敬之罪就算千玥宽宏大量了!

    蒋流心里阵阵憋屈,分明是这千玥从头嚣张到尾,把他蒋家的名声脸面放在脚底下踩,为什么一件件细算下来,她反而没有一处做错?难道他蒋家就活该被她蹬鼻子上脸吗?

    战景文见状不妙,这才刚好转的局面居然被这千玥一句一句扳回去了,果然是个牙尖嘴利阴险狡诈的女人,嚣张到这种地步还不留下破绽!登时忍不住道:“就算你包围蒋府、伤人这两件事都有情理可言,但到底行为过激,导致蒋家颜面有损,你道个歉也是理所当然吧?”

    “什么理所当然,简直笑话!”

    千玥扬声冷笑,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蒋流的脸,一字一顿,尖锐寒凉,“如果不是蒋老将军‘亲口承认’刺客所用的箭矢出自蒋家,本宫怎么会行为过激?蒋家颜面有损,难道不是蒋老将军‘亲手’造成的吗?”

    一个亲口,一句亲手,刻意加重的尖锐冷嘲,仿佛一击直拳狠狠砸在蒋流心窝处,直打得他脚步一晃,整张脸蓦然血红,手指发颤的指着千玥,“你……你……”

    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你现在指着本宫做什么?蒋家颜面扫地,说到底也是蒋老将军自己用心不纯,本宫什么时候逼着你非承认不可?一切都是你自愿所为,自愿承认,自愿害了蒋家!作茧自缚的感觉,还不错吧?”

    千玥笑了起来,红唇白齿,言笑晏晏,那双眼睛却冷寒尖锐,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沉沉压在蒋流心口上,不停的提醒他,是他害得蒋家颜面扫地,如果不是他中了千玥的语言陷阱,千玥或许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放肆。偏偏就是他的一句话,被千玥抓到了把柄,有恃无恐的把蒋家踩在脚下,还叫人找不出错来。

    作茧自缚,这可不就是作茧自缚?

    蒋流越想越激动,越想越愤恨,只觉得胸腔里火烧火烫,仿佛魔障了似的,脑子里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一股腥甜猛冲喉咙,“噗——”喷出一口血,心神大损,直直往地上栽去。

    “老爷子!”

    “爷爷!”

    “外公……”

    蒋府众人及战景文都被一幕吓了一跳,连忙围聚过去,手忙脚乱的掐人中、拍胸口。百姓们更是惊呼声一片,目瞪口呆,百思不得其解,这战王妃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蒋老爷子怎么就气得吐血了?

    他们哪里知道蒋流心中最看重的就是蒋府的名声地位,中了千玥的语言陷阱,错打错着害了蒋家也就罢了,偏偏还被千玥点了出来。他这段时间本就因为蒋荣华、蒋叶蓉的事情憋了满肚子的火,年纪也不小了,哪受得住千玥一而再再而三的语言刺激?一口血当即就喷了出来,已经是心神大损,萎靡不振。

    “看来,蒋老将军已经深切领悟到自己的错误,本宫也就不多说,还请老将军保重身体,这么容易就内疚吐血,可是很容易短命的。”千玥优雅的一笑,那表情说不出的诚恳。

    听到这话,蒋家所有人差点没跟着气出一口血来,蒋流分明是被她给气的,她倒好,睁着眼睛说瞎话,愣把责任推到蒋流自己身上,还装模作样的提醒他保重身体,真真是气煞人也!

    幸亏蒋流还没醒,否则听到这话,非得再吐出一口血不可。

    千玥可没管这么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当即一声大笑,素手一扬:“我们走!”

    一千铁骑兵,嚣张而来,张狂而去,生生将蒋家脸面踩成了渣!

    不久之后,战王妃几句话把蒋老将军活活气到吐血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京都,战景文好不容易保住的蒋家名声,一转眼又沦为笑柄,甚至津津乐道,传扬四方……

    日上正午,金光潋滟,一天的时间才刚刚过半。

    铁骑兵白看了场好戏,列队返回城外驻扎兵营,而千玥却没有回去楚家,反而直接去了战王府。

    白秋和墨玄早已经等候在王府门口,一看到她,顿时露出笑脸,连墨玄那个万年面瘫都满眼笑意,亲自过来给她牵马。白秋更是忍俊不禁,满脸促狭的调侃道:“王妃干得这么漂亮,想必日后,除开睚眦必报的名声外,又要多一条牙尖嘴利了。”

    千玥白了他一眼,也没注意他话中称呼的变化,跳下马便道:“战无极呢?”

    “王爷在房间等你。”白秋说着,又仿佛漫不经心的补了一句,“毕竟王妃你才刚搬进来,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添置。”

    千玥眉头一扬,注意到了问题,“你叫我什么?”

    王妃?他过去不是这么称呼的吧。

    白秋却神情坦然,仿佛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完全看不出半点心虚,“自然是王妃,有什么不对?”

    千玥皱了皱眉,是没什么不对。

    她和战无极虽然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但毕竟有婚约在身,很多人都称呼她为王妃,但白秋不是,此刻突然改变,反而让她觉得有点不对劲。

    但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没放在心上,转身朝府内走去。

    白秋顿时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抹去额头冷汗,千玥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一双精致柳眉已然蹙紧,声音清冷的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才刚搬进来?我什么时候说要搬进王府了?”

    白秋心里一咯噔,顿时暗暗哀嚎!

    他明明都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了,为什么王妃就不能小小的忽略一下?这叫他怎么回答啊!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千玥,不是她要搬进来,是王爷认为她应该和他住在一起,所以就趁着她还没回来的时间,直接派人去了楚府,把她的衣服首饰各种零碎物件乃至贴身丫鬟都搬进了府,而且……就放在王爷自己的房间里吧?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事情又不是他做的,没道理他来背黑锅吧?白秋心里想着,两手一摊,很无辜很干脆的出卖了自家主子。

    “我才回府,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你还是去问王爷吧!”

    ------题外话------

    我发现……我和蒋家估计是八字不对,每次写到有关他们的情节,总是卡文到半死不活!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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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意版:这是一个为了女人与全世界为敌的男人的成神史诗。女总经理、萝莉妹纸、女神、女杀手、女警……(听说有很多女角色的简介会红,但是作为一个充满正能量的良心写手我实在是编不下去了OVER) 公众版:精英特种兵教官为了卸甲归田,接受了保护美女经理的任务,却意外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漩涡之中,不论是纨绔子弟,流氓混混,各种二代份子,亦或者武者、异能者,胆敢惹到他头上来,唯有大耳刮子抽之!(群号:146695760)
玄幻奇幻 完结 585万字
逆果

逆果

酥酥挺好吃
一个平凡少年,一觉醒来却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名垂千古的帝皇从陵墓中走出,历代英魂于此世相遇,草木石兽孕育灵智,三皇五帝现世,远古神话复苏,所有科技产物失灵,这个世界该何去何从?看不平凡的平凡少年,于征战中崛起,脚踏时空长河,逆转因果!
玄幻奇幻 完结 2万字
逆袭称王

逆袭称王

缥渺云烟
曾经嫌弃我长得丑的女友,后来却求着和我在一起!曾经瞧不起揍我的小太妹,后来爱我爱到死去活来!曾经欺负我的混混,后来跪求我放过!没办法,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玄幻奇幻 完结 136万字
从山里走出的少年

从山里走出的少年

莫焚
少年从山里走出,被人瞧不起,直到……哥虽然是土包子,但别惹我。
玄幻奇幻 完结 4万字
穿越之盛世修仙

穿越之盛世修仙

了汐
这是一个群仙齐聚的年代, 飞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年年有人升;灵气?没有最少只有更多; 灵药?没有你想不到只有你找不到;争斗?修仙,修的是心!...屁也,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 这是一个修仙盛世的年代, 灵气,有也;灵药,有也;秘境,充足矣;飞升,天道通畅; 只要你有实力有运气道心通明,在这千万大道上就有机会飞升, 而我们的柳白白小朋友,在这样一个群仙乱舞的年代, 慢慢一步一步爬向自己的升仙大道。
玄幻奇幻 完结 134万字
复合世界

复合世界

愚者Fool
一次突如其来的袭击、一本因被封藏而被忽视的书的被夺让忙于赶超时代的魔法师们回想起那段被遗忘的传说。让钥匙的争夺拉开故事的篇章…
玄幻奇幻 完结 7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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