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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无极纵马飞奔,头也不回。
容成澈站在台阶上,眼看那傲慢男人被蒙田制住,又听那快马信官之言,眼波微动,“本殿也去瞧瞧怎么回事。”
说着身形晃动,看似平稳缓步的步伐,却一瞬掠出数十米,眨眼已到台阶之下。
南岳这边的礼官没动,天战那边的文臣也没动,这种情况他们帮不上忙。墨云冷眼看着容成澈的身影消失,冷哼一声,目光转向城外。
剧毒之物……
“嘎嘎——”刺耳的鸟鸣声突然响起,庞大的鹰头秃鹫眼见最有威胁的战无极离开,顿时长啸一声,对着蒙田便俯冲下去,尖锐的喙泛出铁器般的光泽。
蒙田一瞬瞳孔内缩,条件反射一剑刺向秃鹫的眼睛,却不防那傲慢男人扬手一洒,一大把白茫茫的粉末便飘了出来。
“不好。”蒙田心中大叫,被粉末散发的刺鼻味道熏得眼前一花,本能往后一退,还未来得及回手,那鹰头秃鹫俯冲而来一口叼住傲慢男人的衣襟反头一甩,傲慢男人凌空飞起落到鸟背上,秃鹫翅膀一扇,飞上数十米高空。
男人面色鸷冷的望着身下:“该死的中原蛮夷,差点让爷耽误了正事,哼,等爷办完了事再来找你们算账。”
说着一拍鸟头,秃鹫尖啸着往城门外而去,飞翔速度之快,地上的人完全来不及追赶。
与此同时,墨天墨霖等人被鹰头秃鹫的现身引向皇宫,才刚到宫门前,就听马蹄踏踏,战无极纵马利箭般奔出宫门,头也不回朝城门外去。紧随其后又一匹马,却是那青竹般温雅的容成澈,他似乎并未看到路边的墨霖等人,径直纵马紧追战无极。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纵马出宫时,头顶一片阴云飞过,那巨大的鹰头秃鹫也不甘示弱的冲了出来。
“怎么回事?”墨天皱紧眉头。
其他几人的脸色也极度不好看,对视一眼,墨字辈的几人默契掉头往城门追去,不懂武功的白秋却是直径入宫,他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无极完全没注意身后的动静,勒在缰绳上的手泛出铁青凌厉,纵马而走,一路直奔。
快马信官所配备的都是极品的千里马,全力发威时脚程极快,眨眼便贯出城门,直扑城郊荒地。一出城,空气中刺鼻的腥燥味扑面而来。
“嘎——”凄厉的鸟鸣声在头顶响起,鹰头秃鹫的飞翔速度后发先至,赶在战无极的马速之前朝城郊外赶去,傲慢男子也没注意下方的战无极,眼睛只盯着不远处,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景象,露出阴冷笑容。
战无极一眼瞥见他脸色,一抽马腹速度提升一截,大片扬尘洒落身后,利箭般直扑而去。
在他身后,容成澈、墨天等人紧追不放。
一时间形成了诡异的一幕:千玥在城郊最远、毒物群在中间、二十几名士兵紧随毒物在后、头顶秃鹫凄叫盘旋,秃鹫之下战无极纵马追赶,容成澈墨天等人又紧追在战无极身后。仿佛一个巨大的扣子,一扣连着一扣,目标直指最顶头的千玥。
千玥跑在凹凸不平的城郊野地上,强烈的运动让她的面颊泛出胭脂般的艳红,额上有汗,神情却冷静的不可思议,身后毒物中蛇类众多,人直线奔跑的速度很难超过蛇类,她不时改变方向,身后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毒物也跟着改变方向,虽是歪歪扭扭却愣是狂追不放。
千玥转头看到这一幕,顿时爆了句粗口,纵身跳下高坡,落地一个打滚卸掉力道,一秒不停撒腿狂奔。
毒物怕水,但城郊外最近的一条河也在十里之外,千玥一咬牙,箭步朝左侧方一个树林跑去,那里是临河的近路。
还未冲进树林之内,眼前突然射来一道细微不可查的银光。
银光细微到了极致,正常情况下人的肉眼很难看清,但此刻千玥的精神高度紧绷,不但看清了,还看清那银光是从树林里射出来的,顿时来了个紧急刹车,整个人因为惯性往前疾冲数米才停下,堪堪在树林边缘。
“哗哗……”林子里的树叶无风摇晃,齐刷刷垂挂下无数只黑色拳头大小的蜘蛛,吊着细细银丝在半空中摇晃,细长漆黑的蜘蛛腿几乎要碰到千玥的鼻尖,腹部上鲜红的沙漏图案扎人眼球。
黑寡妇,恶名昭彰的剧毒蜘蛛!
密密麻麻吊在银色蜘蛛丝上,放眼看去几乎整个林子都是黑的,数不清多少蜘蛛,此路不通。
千玥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顿时冒了出来,心中大骂一句,立刻沿着树林边缘往前狂奔。
此路不通还有另一条路,这么多黑寡妇,大罗神仙也没命冲过去。
“呜呜呜……”越发激昂的曲乐声从毒物群后方传来,仿佛是指挥进攻的号角,听到这曲乐的毒物无不张牙舞爪,越发凶狠的朝千玥扑来。
同样,听到这声音的也不止是毒物和千玥,紧追在后方的二十几个士兵乃至战无极都听得很清楚,顿时冷眉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山坡上,赫然站着十几个灰布袍子的南域人,人人手中握着惨白的骨器,有笛子、有箫、有葫芦丝、还有牛角埙。从这些骨头制成的乐器中传出来的音乐,为所有毒物指明了攻击发向。
头顶之上,秃鹫临空盘旋,“嘎嘎”的叫声让人听得心烦,傲慢男人在秃鹫身上大叫:“抓活的,别把人咬死了……”
战无极眉眼冷酷,突然调转马头冲着那十几个南域人而去,擒贼先擒王,毒物是受他们控制的。
马蹄飞奔,利箭来去,同样想到先擒王的二十几个士兵已经冲到了山坡一半,闻声一扭头,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表情,脱口一句:“王爷!”
太好了,王爷来了……
“趴下。”战无极早就看到了他们,却没空多说,一声厉喝后横扫便是一剑。
二十几个士兵都是他手中军队中的精锐,不等他话落便齐齐扑倒在地,狠狠啃了口泥,只觉得后脑勺上一凉一辣,剑风势若闪电,挟疾风之势呼啸而上,瞬间擦过二十几人的头顶扫向那山坡上的南域人,快得让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咔嚓咔嚓……”一连串的爆裂声响起,那十几名操控毒物的南域人,手中坚硬的骨制乐器一瞬开裂,碎成大大小小的残块掉落在地上。
乐声顿止,一剑凭空斩裂乐器。
“好啊!”满脸是泥的士兵惊喜大叫,没有了乐器,这些人就没办法操控毒物,王妃的安全……
脑中大喜的念头还没转完,便见战无极看都没看这方一样,一扯马头箭步朝原路冲去,浑身煞气不减反增,本就暗红的鹰眸几乎化作赤血之色,头也不回的厉喝:“把人抓回去。”
话未完,人已经疾驰而去。
士兵们齐齐一怔,顺着他的狂奔的方向便看了过去,顿时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
他们此时正在高地上,放眼看去几乎总览全局,只见四面八方毒物如潮,根本没有散开的意思,千玥淡蓝色的身形狂奔在最顶端,几乎只有小小的一点,与毒物群的距离只有不到十米了。
怎么会这样?
控制毒物的音乐不是已经停了吗?控制它们的乐器不是已经毁了吗?为什么这些毒物一点要散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不要命的追着王妃?
“扑通。”一声闷响,竟是那山坡上此时才反应过来的南域人,突然一个脚软跌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下方景象,嘴里喃喃着,竟也是满脸诧异:“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带来的毒物根本没有这么多,这些……这些都是从哪冒出来的?噢,天啊!还越来越多了,难道是四面八方本地的毒虫都被吸引过来了吗?
南域人犹自头脑糊涂,那二十几个使士兵却反应了过来,一声怒吼便冲了上去,这些该死的混蛋。
霎时间,鬼哭狼嚎的惨叫从山坡上响起。
另一个山头上,容成澈骑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白马,神情震惊的看着下方景象,不远处墨天墨霖等人更是面容苍白,二话没说紧追战无极而去。
毒物成群,腥燥泼天。
千玥一边跑一边扭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毒物,不是没有发现乐曲消失了,但这些毒物还是追着她不放,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被人控制,而是自主自发的追赶过来,就像之前在暗牢里那两只本命蛊一样。
靠,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暗骂一句,眼看毒物越逼越近,一伸手摸出一黑色煤球,是她今天用剩下的土炸弹,只有四颗,天知道这些毒物要追到什么时候,人的体力可不是无穷无尽的,她必须赶在体力耗尽之前把这些东西甩掉。
火折子一晃即燃,土炸弹上短短的引信“嗤嗤”燃烧起来,千玥甩手往后一丢,拔腿就往前狂奔。
此时此刻,战无极已经追到了毒物群身后,和暗牢中的本命蛊一样,这些毒物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被什么致命的东西吸引着,一心只追着千玥。战无极也没空攻击它们。
这时候,“嗖”的一声,战无极一抬头便见一个非常眼熟的黑色物件抛了起来,精准落入数量最多的一群毒蝎之中,只听一声“轰!”巨响,经过提纯改良威力大增的炸药顷刻间爆发,无数毒蝎在一瞬间被炸成了血肉烂泥,轰然散落开来。
“这是……”远处容成澈霍然瞪大眼。
这不是楚青霜手里那名叫炸药的东西吗?楚千玥是从哪里得来的,她居然也有……
容成澈的脸色顿时不太好看了。
爆炸的气流冲击让四面体型轻小的蜘蛛毒蛙被掀飞了一大片,原本完全看不见的干净地面重新暴露出来,战无极眉眼冷沉,趁着气浪余波未消一脚踏上马背,宛如大鹏展翅,飞快踏上了地面,借力而飞,几乎与地面毒物擦身往前冲过。
那些蝎子毒蛇在他靠近的时候本能感到危险就要进攻,战无极一剑横扫,斩杀无数,身形一坠时软剑刺地弯折,弹簧般再度把他往前送去,如法炮制,身如鹏鸟起落疾飞,动作行云流水快若奔雷,眨眼便从毒物群外冲到了正中,千玥的身形在前方清晰可见。
而这个时候,整片荒野已经跑完,前方山峦横竖,直直挡在千玥面前,陡峭的山壁上只有渺渺几颗歪长的松树,位置极高,距离地面足有数十米,根本攀爬不了。
前去无路,身后剧毒,战无极的脸色一瞬间铁青,千玥没有轻功,这么陡峭的山壁肯定……
念头还没转完,就见前方的千玥以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直奔山壁而去,猛然立地高跳,矫健纤瘦的身形如一支线条利落的梭子般一跃而起,素手一把抓住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那石头只有拳头一半大,根本受不住人体重量,立刻咔嚓嚓裂开,眼看就要和千玥一起摔落下去。
战无极顿时呲目欲裂,浑身内力发挥到极致,八步赶蝉的绝顶轻功让他在半空连跨数步,闪电般伸手就要抓住千玥。
就在石头开裂的一瞬间,千玥脚底一弓,厚厚的鞋底头处“镪”的一声弹出两把薄而尖锐的钢刀,一脚踢向岩壁,整个人一瞬间“钉”在了数米高的山壁上,站的稳稳当当,甚至还有空转头来看他。
战无极此时还在半空,情势如此危急,他却露出了一丝笑意。
差点忘了,千玥并不是处处要他保护的女人,她身上总是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平时不觉得怎么样,危急时却从头到脚都是利器。
千玥危机解除,战无极的反应也不慢,一剑如切豆腐般刺入岩壁,只留出短短一截,却在陡峭无依的山壁上有了绝佳的落脚点。
“有没有受伤?”他一站上剑便问千玥。
千玥扬了扬眉,剧烈奔跑后面颊绯红,满额热汗,神情却和平日没什么区别,冷静的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当然没有,别小看我。”
毒物太多,在没有热武器协助的情况下她一个人寡不敌众,但要毫发无伤的逃走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战无极微微扬眉,眼底笑意见浓。
就在这两句话之间,本就紧追在千玥身后的毒物群一瞬间潮水般涌来,将脚下地面塞了个严严实实,不知是没路走了还是怎么的,齐齐停顿在两人脚下,密密麻麻的一片,把紧随其后赶来的墨天墨霖等人完全挡在远处,寸步接近不了。
毒蛇立起身子,毒蝎抬高尾巴,毒蛙仰起脑袋,毒蜘腿脚缠动……默契无比的堵在两人脚下。
千玥眉角微跳,脸色不太好了,“是我的错觉么……”
“不是。”战无极没等她话完便断然说道,不是错觉,他也感觉到了。
这些毒物的眼睛全盯着千玥一个人,好似根本看不到就在旁边的他,也没有做出攻击架势,就这么堵在岩壁下,仰头看着千玥。
这算什么,毒虫版仰望星空吗?千玥险些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被包围了,虽然可以往上方走,但……
“嘎嘎……”刺耳的秃鹫叫声,巨大阴影笼罩在两人身上,千玥一抬头,便看到坐在秃鹫背上肩膀染血的傲慢男人,一双眼睛毫不掩饰的盯着她,透出志在必得的狂热与贪婪。
很好,头顶的路也被封了。
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四面八方封锁的架势,反而让千玥彻底冷静了,绯红脸颊却是寒意笼罩,冷冷对上傲慢男人恶心的目光。
正面相抗,总比这些人像臭虫一样躲在暗地里算计要好,她唇边绽开刀锋般的冷意,“你是谁?”
这个问题战无极也问过,结果那傲慢男人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他一脚踹下了地,千玥这一问,顿时让傲慢男人想起刚才那一幕,眼中满是怒火的剜了战无极一眼,傲然一扬下巴,说话的速度却快了,“我乃蛊王殿大长老之孙——巫圭!”
乌龟?千玥顿时露出嘲讽的表情,“果然很适合你。”
只会躲在壳里算计人,不就是缩头乌龟?
蛊王殿大长老是仅次于殿主之下的二号实权人物,巫圭作为他的嫡长孙,在殿主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地位就和蛊王殿的太子爷没什么区别,从那傲慢张狂的脾性就能看出他平日只听过恭维和称赞,根本没听出千玥话里的意思,闻言一抬下巴,“那是自然。”
“圭”是古帝王举行祭典时所用的重要玉器,巫圭一直为他出色的名字而自豪,当然很适合他。
完全没想过这世上还有同音字这个概念。
千玥闻言眼波微动,这人看起来就像个从没出门过的愣头青,狂妄自大没有脑子,连她的讽刺都听不出来,这样的话……
她突然眯了眯眼睛,脸部肌肉微微一动,神情没有变化,给人的感觉却变了,仿佛有种压抑不住的怒火与恐惧,水波般从她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溢出来,冰冷愤怒的视线看着巫圭:“我和你们蛊王殿有什么仇,要动用这么大的排场来追杀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战无极一愣,千玥在说这话的时候,一只手却从巫圭无法看到的角度里握住了他的手,微微一紧又松开,那意思是……
战无极顿时懂了,却是装不出千玥那种模样,索性把脸一板,冷杀之意沸腾犀利,看起来仿佛也是在为这种不知原因的追杀而满腔怒火,隐隐与千玥的神情形成呼应。
巫圭果然上当了,半点没怀疑的猖狂大笑起来,“天真的中原人,如果只是为了杀你,一只毒虫就够了,哪用得着我亲自前来?你可是我蛊王殿苦寻多年的宝贝,乖乖跟我回去,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怎么样啊?”
大抵是千玥的嘲讽被他误当成恭维,导致他对千玥的印象还不错,又认定他们在重重毒物的包围下不可能长翅膀飞走,竟是异想天开的劝起千玥主动归降了。
千玥眉梢微挑,巫圭这话证明了她和战无极推测,蛊王殿抓她不是为了要她的命,甚至对她还挺看重……
心里想着,脸上却露出狐疑愤怒的的表情,指着下方的毒物:“不是为了杀我又派出这么多毒物,你以为我会信?跟你去,恐怕会被当成毒物的饲料吧!”
她这话看似愤怒嘲讽,实际却是语言陷阱。
她想套出蛊王殿的目的,直接询问肯定会引起巫圭的警惕,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她。但是,人有一种交谈的本能,会下意识的反驳别人话中错误的地方,在反驳的过程中为了证明自己是对的,就会毫无警惕的泄露自己所知道的真实情况。这是交谈心理控制术,她曾经学过的东西。
“哈哈哈,你真是天真愚蠢的让人想笑。”巫圭闻言立时大笑嘲讽起来,“虽说毒物是我蛊王殿的宝贝,但你却是更重要的宝贝,关系着我蛊王殿未来的大局,谁敢拿你喂毒虫,我爷爷第一个宰了他。”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重要,还关系什么狗屁大局了?”千玥幽幽说道。
“你当然不会知道,被人藏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害得我蛊王殿找了这么多年,你……”巫圭得意洋洋的话还没说完,脸色突然变得阴森狰狞,死死瞪着千玥,“……你套我的话?”
千玥见他反应过来了,略略扬眉,一下子露出嘲讽又鄙夷的冷笑,脑子里却是想着巫圭方才无意间透露出的劲爆消息!
——她被人藏在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天战本国楚家人吗,从小就长在这,怎么用得上“藏”这个字?
“混蛋!”千玥虽然没有回答,但那表情却胜过任何回应,巫圭顿时恼羞成怒,一张死人白的脸都涨红了,手中顿时多了一个惨白底色、表面却又缠绕着丝丝血线的古怪乐器,凑到嘴边就要吹奏。
“打算杀了我吗?”千玥冷笑着道,既然知道蛊王殿不敢要她的命,还要把她当宝贝似的供着,她有什么好怕的?原因虽然是为了捉她回去完成什么狗屎大局,但至少现在巫圭不敢杀她。
巫圭闻言顿时动作一僵。
就在此刻,早就蓄势待发的战无极一脚轻踹,稳稳插在山壁上的长剑“铮”的一声飞刺而出,脚尖往山壁上一点,凌空抓住剑柄的同时已逼到了巫圭身前,一剑直杀要害。
巫圭和他交过手,知道单凭内力是不可能敌得过战无极,连忙往后倒去,一掌拍在身下秃鹫之上,秃鹫被训练久了,愚笨的脑子也多少懂得指令,立刻沉身往下降落。
战无极来势汹汹,秃鹫降落的速度竟还不敌他剑势之快,巫圭匆忙躲避同时条件反射伸手去挡,只听见“铛”的一声脆响,他手中的古怪乐器当即与长剑之尖撞了个正着,剑锋沿着乐器圆润的边角擦过,一串火星当即蹦了出来。
秃鹫带着巫圭往下降落,战无极完全呈俯冲之势紧追而来,迫人下落,手中长剑连刺,杀气腾腾招招狠戾,一时间杀得巫圭手忙脚乱,铛铛铛的撞击声中,那不知材质的古怪乐器上已然裂开了丝丝纹路。巫圭的注意力全放在战无极身上,压根忘了山壁之上还站着一个千玥。
秃鹫没有收到停止的指令,一味往下降落,距离千玥所站的位置越来越近,眼看不到三米之处。
千玥突然扬手,一抹金光从她袖中爆射而出,闪电般扑向秃鹫的后脑,连绕三圈后银丝到头,牵动千玥的身体霎时从山壁脱出,势如猎豹般从下往上,狠狠撞在那秃鹫脖子与身体相连的地方,蓄势已久的匕首登时刺了进去。
“嘎——!”无比凄厉的惨叫,秃鹫猛地扬起脑袋在半空一阵乱飞。
巫圭猝不及防直接从鸟背上摔了下去,砰的一声,正好砸在毒蛇堆中,被蛇身柔软的一垫没怎么受伤,却不知砸死了多少条蛇。
战无极见状反应极快,一脚点在那秃鹫头上,反手就是一剑。
这秃鹫是蛊王殿的速度武器,凭借它,巫圭甚至可以在短短几天内就从南域赶到天战,这样的东西,不能留。
银光当空横空,致命的危险让这只秃鹫本能的乍起浑身羽毛,剧烈一甩头颅浑身暴动,竟是用自己的喙去啄战无极的剑,猛禽天生的力气将千玥从身上掀了下去,但连着银丝的金刀却还绕在秃鹫脖子上,与羽毛缠绕在一起,一时间分扯不开。千玥这一落,所有重量顿时连着银丝吊在秃鹫的脖子上,细细的银丝绷紧如刃,顿时勒住了秃鹫本就受了伤的脖颈。
“嘎嘎嘎……”越发凄厉的惨叫,秃鹫被这一勒险些没闭过气去,啄向战无极的喙一歪,只听见“噗嗤”一声,寒光闪闪的长剑狠狠刺入它一只眼睛。
血雨如飞,秃鹫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痛得剧烈挣扎,不知怎么的竟挣开了脖子上的金刀,千玥没有轻功,顿时往下落去。
与此同时,巫圭吹响了手中的乐曲,原本一动不动的毒物顿时躁动起来,齐扑向下坠的千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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