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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冯小权昏倒后,他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支离破碎的意识,他听到了从耳边传来了忽忽的风声,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像是正从高空中飞速地向下坠落,冯小权无法知道自己将要坠入一个什么样的深渊,但是他觉得这个深渊一定会很深,因为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坠落过程,在坠落中冯小权残存的意识被中断了很多次,但每一次从昏迷中醒来他还是依然感觉到那种飞速的坠落,仿佛这种坠落感将要永远地持续去。终于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冯小权再一次从昏迷中醒来后他发觉自己耳边的风声停了,好像所有的一切全都静止地停了下来,冯小权试着慢慢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但他却看不到一点的光,惟有的只是黑暗。
冯小权想也许自己已经死了,常听人说人死了以后,就会在一个很黑的隧道里慢慢的走,走着走着就会看到一道很明亮的光。于是冯小权就试着想迈动自己的腿,但他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因为在他的身上他几乎根本感觉不到腿的存在,甚至连自己的身体也好象并不存在,惟一有知觉的就他的那颗头颅,慢慢的冯小权忽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长方形但显得有些阴暗的光块儿,逐渐的这个光块儿变得明亮起来,就在这时突然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很快的就从冯小权的脚尖一直蔓延到他的头顶,当这种感觉过后,冯小权终于有了知觉,他感觉到了自己正坐在一张很柔软的沙发椅上。
此时方才眼前的那个长方形的光块儿完全的亮了起来,这时冯小权才看清,原来那是一块儿很洁白的幕布,此时通过微弱的光线冯小权环视了一下自己的周围,他看到了空荡荡的大厅里阶梯状地排列着的许许多多整洁的沙发椅,似乎像是一个电影院,而在此刻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突然冯小权眼前的那个银幕上出现了一片滋滋啦啦的雪花。
慢慢的那种雪花的滋啦声消失了,一个很模糊的图像开始显现在银幕之中,那仿佛像是一面镜子一面被很重的雾气所遮盖的镜子。冯小权努力的凝望着那个模糊的图像,但无论如何也无法看清那些在不停来回运动的光影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他那些光影的背后也许是个人,一个正在对着镜子梳头或化装的女人
然间那个模糊的图像一下子消失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片白茫茫的雪花,但很快的又一个新的图像出现了,这次的图像显得异常清晰。画面中出现了一个打扮得很性感的妖艳女郎正依靠在一根电线杆上,吸着一只香烟,忽然有一个男人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像是在和她谈着什么,没谈多久那个男人就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了厚厚的一落钞票,就递给了那个女人,女人显得很兴奋,她把那落钱很快地就塞进了自己的小皮包,男人最后仿佛又向那个女的叮嘱了几句,然后就转身离去了,那个性感女郎在电线杆跟前又呆了几分中,就招手叫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了。
画面在这里又一次的终止了,但很快银幕中又出现了第三幅画面,那像是在一个机场,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手边放着一只很大的行李箱在侯机室里不停地向入口处张望,似乎像是在等什么人,没过多久那个男人就很兴奋的挥舞起手臂,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打扮的很性感的妖艳女郎,当那个女人推着行李来到了那个男人的身边后,两人并没有做过多的寒暄就提前登机了,当飞机起飞以后,这幅画面就又消失了。
接下来的画面出现了一片原始的蛮荒大陆,烈日的骄阳炽热地烘烤着这片贫瘠的土地,一群群被饥渴所折磨的困兽们在一个个都在歇斯底里的追逐嘶咬中掠取着他们最后的晚餐。此时一架白色的飞机从他们的头顶上轰然而过,野兽们突然都停止了嘶杀,不约而同地都抬起头仰望着那架承载着罪恶的飞机,当飞机的轰鸣声连同机身一起消失在天边时,野兽们的残酷战争就又接着开始了,仿佛刚才的那个中断,无非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因为它们的直觉仿佛在那一刻都感受到了一种来自另外一种生物恐怖杀气。
接下来一个全新的画面出现了,那是一间很阴暗的小屋,那个妖艳的性感女郎一脸沮丧的坐在椅子上,身边有一个男人像是在发脾气,他背着手来回不停地在那个表情显得有些麻木的女人眼前走来走去,显得气急败坏,不时的还用手愤恨的指指点点,似乎像是在对女人抱怨什么,,没有多久那个男人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然后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都倒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那全都是钱,全是一捆捆的现钞。于是那个女人一下子就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一下就跪在了那堆钞票的跟前,也许她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女人无声地哭了,几滴蕴涵着悔恨、恐惧和耻辱的泪水轻轻地滴落在了那堆罪恶的金钱上,女人似乎屈服了,这也许是她唯一的一个选择,那个男人笑了,笑得有些可怕,因为他笑起来的样子不像人像鬼。
终于新的画面又出现了,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画面有了声音,那种声音源自一种原始部落的古老文明,那是一种节奏简单明快的鼓声和叫喊声。在银幕中,出现了一个很大圆形沙坑,里面正有一群几乎*着身子的土著人,正在用着他们特有的舞蹈形式来表达着他们自己的文明,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抹着浓重的色彩,头上也都装饰着不同的羽毛或者兽角,手里还拿着树枝和刀子在简单而富有节奏的乐声中,踏着令人费解的舞步。甚至不时的还有好几个人在交替进行着类似中风般的颤抖抽搐,整个舞蹈充满了恐怖的悬疑诡异,让人不觉得的联想到了地狱中的群魔乱舞。
正在此刻突然一种很强劲的电子舞曲出现了,就在那个圆形沙坑的上方,有一个身穿着黑色皮裙的性感女郎出现了,她跟随着舞曲的节奏很xx扭动着身子,还不时地做出一些及其下流的姿势和动作,沙坑里的那群土著人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一个个全都傻站在那里,瞪着眼睛欣赏着那个天使一般的尤物。
此时此刻在这个场景的周围正有三架摄影机正在从三个不同的角度拍摄着这组原始激情的镜头。突然在不远处的一顶遮阳伞下,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很凶的喊道:“还不赶快脱衣服!”
那个女人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叫喊后,眼睛里立刻掠过了一丝很不情愿的泪光,她哭了因为她真的无法忍受这种欺骗后的耻辱,无法抑制住的悲伤终于让她停了下来,那个在遮阳伞下的男人立刻愤怒的冲了过来骂道:“你他妈的怎么搞的,你知道吗?你这是在浪费我的金钱你懂吗?”
说着男人用手一把抓住了那个女人的头发恶狠狠的说:“你个鸡婆,如果你再不给我好好跳的话,我就用硫酸毁你的容。”此时的那个女人眼神里突然迸射出了一种愤怒的火焰,女人被压抑以久的恐惧在这一刻变成了仇恨,她使劲的朝那个男人的脸上猛啐了一口吐沫,歇斯底里的吼道:“你个没人性的大骗子!”
男人用手慢慢地摘下他脸上的那幅墨镜,顿时一双十分歹毒的狼眼立刻出现了,并有一个眼角在不停的微微颤动,突然只听到啪的一声响,一记很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那个女人的脸上,很快的女人的嘴和鼻子就流出了鲜血,紧接着女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抬手就照着那个男人的脸上挖了过去,男人脸立刻上出现了一道很轻微地血印,男人被彻底的给激怒了,他抬起恶狠狠的钢壳军靴照着女人的小腹就跺了下去,随着那恶狠狠的一脚,女人的身体就像一只皮球一样砰地一声被踢了出去,女人摔进了沙坑,摔进了那个满是土著人的沙坑。
女人再也无力动弹了,但在模糊的视线中,她似乎发现正有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正在朝她慢慢的围了过来,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很响亮的叫喊声,于是一片嘈杂的声音便立刻涌到了他的耳边,突然她感到有无数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来回的游移,她还感到自己的衣服正在一片一片的被人给撕掉,突然她觉得有一个人猛得一下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女人很无奈的仰天发出了一声很凄厉的惨叫,而在沙坑的上面,那个长着一对狼眼的男人此时正拿着一把手枪歇斯底里的命令的三名摄影师把沙坑里的情景全都拍下来。
一场惨烈到无以复加的悲剧开始了,甚至连地狱里的行刑使者看到眼前的景象也不禁吓得有些胆涩,女人那凄烈的惨叫声就好比无数根尖针刺扎着你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仿佛在那个女人身上所发生的痛苦,由于它太巨大了也太强烈了,以至于一个女人的身体根本无法的承载,所以它就像着了魔一样通过一切的方式向四周辐射开来,冯小权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辐射在空气中的痛苦,因为他几乎是在跟着那个女人一同的惨叫,甚至眼里还流出了血,因为冯小权看到那群土著人不禁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发泄着他们原始的兽性,还有无数只手正在用刀子割下那个女人身上的皮,一块儿一块儿的,然后捧在他们的手里,高兴的又蹦又跳,冯小权还看到了那个女人由于极度的痛苦,生是用自己的牙齿咬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最后女人那张脸也被那些土著人用刀子给分割了,冯小权很清楚的看到了那个女人没有脸皮的样子依然还在凄厉的惨叫,那种景象极其的恐怖。
忽然冯小权感到了自己的肩头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碰了一下,当他扭过脸不禁的又大叫了起来,因为在他的身边不知从什么时候竟坐着一个人,并且把头还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冯小权猛得的一下推开了那个脑袋,冯小权吓得浑身抽搐,因为他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一个穿着一身蓝色和服,整个脸全都被浓密的头发所遮盖住的女人。
女人似乎被冯小权奋力的给推开显得有些愤怒,她来回慢慢地晃了晃她那只全是头发的脑袋,嘴里突然发出了一阵呜碌碌的响声,突然女人猛得站起了身,就像疯子一样开始在冯小权的面前拽着自己脑袋上那稠密的头发,长长的头发连同着红色的头皮一同被女人给拽了下来,当浓密的头发变得开始稀疏时,冯小权隐约地看到了一张蓝幽幽女人的笑脸,它太美了,美得几乎令冯小权完全遗忘掉了恐惧,逐渐的冯小权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把脸逐渐向那个女人的脸凑了过去,因为他想亲吻那张美丽的脸,也许是一直盯着那张脸看的缘故,冯小权不禁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于是他慢慢的眨了一下眼,然而当他再一次整开眼睛时,那张脸不见了,而只留下了一个腥红恐怖的脸底,冯小权啊得大叫了起来,但不是因为迷失了那张美丽的脸,是因为他感到自己的腹部一阵猛烈生疼,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只手已经深深地插进他的小腹里……
冯小权啊得大叫一声从病床上呼腾的一下坐了起来。“你怎么了,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一女人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冯小权努力的睁着自己的眼睛想看清那个女人是谁,但眼前总是雾蒙蒙的模糊一片,他只能很依稀地看到在自己的床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哪里?我的眼前怎么雾蒙蒙的,你是谁?”
“我是王苏子呀?你现在在医院里,你知道吗?你整整已经昏迷了三天。”冯小权不停的用手来回地揉着自己的眼睛,但是突然冯小权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手给抓住了,并且用力地给拉开了,于是冯小权终于可以看清东西了,只不过他看到是一个整个脸都被头发所遮盖住的女人,刚才就是它用手拉开了自己的手,就当冯小权还没来得及尖叫,他就突然感到自己的脖子上被人用针给狠狠的扎了一下,顿时疼得他一阵头晕目眩,当眩晕过后。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刚才眼前的那个女鬼消失了,而在他身边王苏子手里正捏着一支很长的银针,在聚精会神的观察。当冯小权一看到王苏子就很急切地想要说什么,但很快的被王苏子手势给制止住了,然后王苏子有意识的用手指了指她眼前的那根银针,似乎示意让他注意观察。冯小权看到那根银针在很轻微的震动,并且还在不时的加强或减弱着它震动的频率,没多久那根银针忽然停止了震动,接着银针便开始冒出一缕轻轻的白烟,冯小权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奇迹,他看到那根银针正在悄悄的融化,并且变得越来越短仿佛就像是在燃烧,逐渐的那种燃烧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微弱,最后完全的消失了,而那根银针足足被缩短了15公分。
当王苏子把那根奇怪的银针轻轻的发放在床边的茶几上后,她说:“你知道吗?刚才我用银针扎了你一下,是要让你从鬼视中回神,因为刚才你的大脑已经完全被那个鬼所控制住了。看到刚才那根融化了的银针吗?
这就是鬼遗留在我们现实世界里一个痕迹,它并不同于我们先前所看到的一些幻象是会消失的,它相对于我们来说是绝对真实的,这说明这只鬼非同一般,因为在通常情况下我们是看不见鬼的,那是因为我们大脑里的过滤作用,其实现在我才明白大脑为什么要过滤掉那些很多未知信息,因为在那些被过滤掉的信息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信息是会对我们精神或*造成一定伤害的甚至有些会令我们致命,所以大脑要把这些危险的东西全都过滤掉,其实它是在保护我们自己不受伤害,这种保护的功效是具有一定持久性的,至少在它自身不发生问题的情况下,外界所有一切的东西都无法穿越这层坚实的屏障,也就是说只要我们看不见鬼,我们就不可能遭到鬼伤害,而现在令我们感到不可思议是这只鬼居然能够随心所遇很轻易地就穿越了这层屏障,这是我们先前根本就无法预料到的,这只鬼很危险!”
听着王苏子的话冯小权的身体在不住发抖,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赶紧说:“王苏子,你知道我在昏迷中都看到了什么了吗?……”
接下来冯小权就把自己在苏醒之前所经历过的恐怖事件全都一一地讲给王苏子听。当听完了冯小权的讲述,王苏子的表情显得有些木然,突然王苏子看了冯小权一眼说:“那只鬼并不想杀你,它只是喜欢上了你!”
“怎么可能!”冯小权几乎是惊恐的喊道:“不不这绝对不可能!”王苏子很郑重地告戒说:“请你相信我,它真的已经深深地爱上你,我现在能够感受得到,就像感到我自己快要死一样得千真万确。”说着王苏子眼睛里溢出了一滴很晶莹的泪花。冯小权激动的说:“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呢?疯了,疯了,我们都疯了!”王苏子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她慢慢的站起身子,表情木呆呆向病房外走去,就在她临出门的那一刻她忽然慢慢的又把头扭了回来,她望着双手抱头的冯小权说:“记住我的话,你要想活命,就跟它结婚。”说完王苏子的身影就消失在大门外。
冯小权瞪着惊恐的眼睛回味着刚才王苏子最后的那一句话,不禁地一阵寒气从脚尖一直上升到了他的头顶。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呼腾的一声被撞开了,七八个穿警服的年轻小伙子手提水果和补品一下子涌了进来,其中一个说:“我犒你小子艳幅可真不浅,这么高级的知识分子还没几天就让你给泡了你可真够流氓的!”
接着又一个声音说:“‘刘’警官快讲讲你在王小姐屋里是怎么昏迷的?”另一个讪笑的声音说:“那还用问吗?。肯定是纵欲过度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幸福给冲昏的。”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到:“纯粹瞎掰,这绝对不可能,我们的‘刘’大侠可是号称天下第一神棍的摧花狂魔逍遥会的总舵主,武功盖世,听说最近还练成了摧花宝典中最为厉害的武功——独孤九式,它怎么可能败给一个无名的青衣女子呢?就算即便是输了,那也是我们‘刘’大侠谦虚的忍让而已,无非也只是想鼓励一下初涉江湖的新手。”
冯小权表情麻木地凝望着自己眼前那些正在跟自己开玩笑的同事,他突然发现那些原本朝夕相处的熟识面孔突然在此刻变得异常的陌生,因为冯小权看到了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头上都长出了很奇怪的犄角。突然冯小权就像爆炸一样吼了起来:“滚!全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你们这群妖孽!”顿时整个原本喧嚣的病房一下子全都静了下来,同事们都吃惊地凝望着歇斯底里的冯小权,还有几个同事立刻跑了出去赶紧的去找医生。
当冯小权出院时已是一个星期后了,在他住院的这一个星期中,他再也没有看到过那只女鬼了,但冯小权却愈加变得忧虑起来,因为在冥冥之中他似乎还能依然的感觉那个女鬼始终就陪伴在他的身边,仿佛当自己猛得一睁开眼或者一扭脸以及病房的门突然一打开,它就会晃动着满头的长发站在自己的眼前,冯小权的内心中始终也都笼罩着一层很深的阴影。自从那次冯小权和王苏子分别后,冯小权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听人说王苏子去了西藏,还有人说王苏子出了国,好象是去给自己治什么病,还听说她的那种病很严重,很可能会危及到她自己的生命。
冯小权很无奈的接受着自己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现实,因为他知道了王苏子其实已经死了,因为就在他出院的前一天他见到了死后的王苏子,她还是那幅老样子带着一幅黑框眼镜,一头精神矍铄的短发,一身很干净整洁的西服套妆,只是脸上多了几分往日从来都没有过的轻松愉快的笑容。冯小权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死了以后还会这么的开心,王苏子告诉他那是因为,当自己内心中盘踞很久的一个沉重包袱突然被释放时,每个人都会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就像当她自己一样,从刚一出生就很清楚地知道了一个确切的日子,一个自己将要死去的日子,特别是当那个日子变得越来越近时,那种期待恐惧的痛苦是无法用简单的语言来描述的,然而当死亡真的降临的那一刻,你却突然会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那是痛苦的终结,没有了痛苦也许就是最完美的一种幸福。
王苏子还告诉他,“其实早在我自己还是个没有发育完全的胎儿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死在了母亲的腹中,但我的死亡对于我来说仿佛就是一个迷,那是因为死了的我居然还能够和其它的婴儿一样正常的出生,正常的发育,正常的和周围所有活着人一起生活,这听起来似乎有点太不可思议了,甚至在很多的时候我都认为我其实根本就没有死,但现实却在我的眼前很清晰地分裂出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是人间而另一个却是鬼狱,在很多的时候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隶属于那个空间,我时常为此而变得苦恼,但渐渐的我忽然感到当我认为我自己是活着的时候,我就活着,当我认为我自己是死了的时候,我就死了,我反复地徘徊在这生与死的轮回里,也许永远都没有停息的那一刻,我知道这一次我又死了,但我还知道下一次我还会复活。”
当王苏子的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冯小权呆呆地凝望在那里,因为他在想刚才的那一切是否真实,那是个梦冯小权想到,因为只有梦里的东西才会显得杂乱无章没有任何的逻辑可寻,也只有梦才会是所有问题最终的答案。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发生过许许多多令我们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只要当事人不说,别人也不问,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就跟没发生过一样,虽然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或多或少都能改变些什么,但唯一不能改变的是它自身的真实性——世界仿佛一下子全都平静了下来,所有的一切也都恢复了正常,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先前的那些扑朔迷离的杀人事件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也开始逐渐地忘却那些离奇而又神秘的谋杀案,但只有一个人却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他就是冯小权。现在的冯小权完全的变了,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了,他工作起来也循规蹈矩,也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那种嬉皮笑脸调皮捣蛋的浪子形象了,这一切也许都终归于他自己生活的改变。
每次回到家冯小权的眼神中似乎都会流露出一种无语言表的痛苦和无奈的沮丧,每次在他用钥匙打开自己的家门前之,他总是会先进行几秒钟非常短暂的静默,似乎像是在做着某种调整。每次在冯小权一进门后,在不开灯的房间里,总会从黑暗伸出一双很温柔的手,很主动的上前来帮他脱掉身上的外套,然后工整地挂在衣架上,接着就又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自己精心烹制出的美味小菜。那其实是一个女人,一个面孔完全都被头发所遮盖住的女人。它就是改变了冯小权生活的那个人,因为现在的它已经是冯小权的妻子了,这似乎有点太不可思议,但在这个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却时时刻刻的都悄悄地发生在每一个隐秘角落。
婚姻也许对我们每一人来说无非只是一个程序,一个似乎每天都在执行的程序,它并不同与先前那种对于对于未知程序的分析计算理解来得耐人寻味,充满神奇,而一旦当我们完全摸透或者掌握着这个程序里的每一条指令后,我们便开始变得骄傲自大嗤之以鼻甚至感到有些不耐烦,更有甚者还会对此程序进行改写,复制,粘贴或删除,完全把这个程序当作了一件玩偶很从容的玩弄与掌骨之间,但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题,那就是这个程序必须是干净的,没有被任何的病毒所感染,因为在我们眼睛所看不到的地方时常都会藏匿着一种我们永远都无法抗拒的力量,那也许是一种被情感所置换后的思想。
冯小权的婚姻程序在这里似乎出了大叉子,因为他完全失去的对于程序的操控性,仿佛是在被程序中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牵着鼻子走,那也许是个悲剧,一个上演了很多遍的悲剧。终于有一天被压抑以久的沉默终于要爆发了,冯小权似乎在再也忍受不了自己这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婚姻生活了,他来到了一座很高的大楼顶层仰望着蔚蓝的天空,当温暖的阳光轻抚着他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冯小权的嘴角上浮现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当他纵身从楼顶上跳下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欣喜立刻涌上了他自己的心头。
然而就在冯小权身体在摔成肉酱前的那最后一刻,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此时在他的家中,那个无脸的女鬼正在睡床上做着痛苦的呻吟,那种呻吟一直持续着,直到冯小权的尸体被人很安静的停放在太平间里的停尸柜后,那个女鬼的呻吟声方才停止,然而一个新得声音又出现了,那是一个婴儿的啼哭声,哭声特别响亮,仿佛是在诠释着一出悲剧的终结,但又有谁会知道那个婴儿的诞生会不会又是一出新的悲剧的上演……